苏海棠拿着陆卫国开的票,去财务领了三十块钱,回到办公室时,那两个玻璃罐不但空了,还洗过,里头的水也仔细擦干了。

    背篓里还有最后一陶瓷罐的蜜饯,她准备带回去,留着自己吃。

    和陆卫国告辞后,周粥和苏海棠下楼找沈毅。

    沈毅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两个崭新的竹编外壳暖水瓶,应该是刚买的。

    “队长,你怎么卖暖水瓶?”周粥几步跳下来,“宿舍不是有吗?你打碎了?”

    “卖出去了?”沈毅并没有看周粥,直接抬头看还在下楼梯的苏海棠。

    “那当然,我周粥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儿?”周粥丝毫没有意识到沈毅不乐意搭理他。

    “这暖水瓶多少钱?”家里唯一的暖水瓶被陈韭花和杜春杏带走了,她想喝热水还得现烧,挺麻烦,不如买一个方便。

    “需要工业票。”沈毅并没有说价格。

    又是工业票,苏海棠无奈地叹了口气。

    三人走到大门口,沈毅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递给周粥:“去帮我买包烟。”

    “哦——”周粥接过钱,转头又进了百货商店。

    “我们先上车。”那辆212吉普车就停在百货商店门口。

    两人上车后,周粥拿着一包红梅走到驾驶座窗前递给沈毅,沈毅接过烟,直接发动,没等周粥上车就绝尘而去。

    “周粥还没上来——”苏海棠看着在车后奔跑的周粥,连忙说道。

    “我知道,”沈毅面无表情,“我送你去车站,带他不顺利。”

    “啊?”苏海棠莫名其妙,这有什么顺不顺路的,他送了她不也要回公安局。

    她看见后视镜里沈毅冷淡的脸,心中的疑惑到底没问出来。

    到了车站,苏海棠买好车票,还有五分钟发车,她和沈毅道了谢,正要往检票口走,却听沈毅道:“这个给你——”

    苏海棠回头一看,是个暖水瓶,她愣了,不想接。

    “反正都是买,就顺道帮你也买了一个,就当还你那罐蜜饯。”沈毅面不改色,“拿着,要不我扔了。”

    这人还真是,苏海棠见他不像开玩笑,真怕他说到做到,这东西可不经摔,连忙接过来:“谢谢——”

    她道谢后突然反应过来,那罐蜜饯不是她还他工业票吗?怎么成了他还她了?可沈毅已经走远,她叹了口气,心道看来还要再给他做些蜜饯才行。

    抵达关家镇天色还早,苏海棠怕错过村里的拖拉机,不敢耽搁直接去了大十字,却在那儿看到了苏青峰,推着擦得锃亮的永久牌二八大杠自行车,车把上挂着黑色人造革公文包。

    原主印象中苏青峰很模糊,不过苏海棠在三爷爷家见过苏青峰的照片,在苏青峰家也见过,看到不至于认不出。

    “二叔——”苏海棠几步迎上前,甜甜叫了一声。

    “你是?”苏青峰犹豫着,依稀能从苏海棠脸上辨认出小时候的模样,“海棠?”

    “对,我是海棠,二叔怎么在这儿?”

    “我就是来等你的,”苏青峰像是找到了救星,“都等了快一个钟头了。”

    “等我?等我干嘛?”苏海棠不解,“不是,二叔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

    “我往村里打电话找你,村长说你来镇上了,”苏青峰从包里拿出个文件袋递给苏海棠,“我听小聪说你能看懂这个?”

    苏海棠接过来打开,拿出里头的东西,是一些手抄版的英文资料,其中就有那天苏明聪拿着的那份《如何实现农业机械化从理论走向现实》的论文。

    “能看懂,怎么了二叔?有问题?”苏海棠心里头一紧,这东西不会是什么机密文件吧,她看了就违法?

    “哎呀,总算找着个能看懂的,”苏青峰松了口气,“过几天镇里组织学习,我找人借来这些资料,计划学习的时候给大家讲一讲,可熬了好几天,才翻译出一小半,还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你快拿回去帮我翻译。”

    “好的,你几天要?”苏海棠问。

    “越快越好,最多,最多给你五天时间。”

    “好,”苏海棠大概翻了翻,归功于她点亮了全能英语技能,看这玩意儿一点儿难度也没有,五天绰绰有余,“翻译好我给你送过来。”

    “行,那我先回去了,办公室还有工作。”

    “二叔你路上慢点。”

    苏青峰一登脚踏板,跨上车,伸手朝苏海棠摆了摆。

    回村后,苏海棠先去三爷爷家报了平安,并没有留下吃饭,回家做了个手擀面,吃过后梳洗好,坐在堂屋的桌边翻译那份论文。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苏海棠看了眼天色,已经黑透,家里的小座钟让陈韭花和杜春杏带走,她不知道具体时间,但根据她的瞌睡程度和反应论文的页数判断,时间应该不早了。

    她走出堂屋,站在院子里看两边,邻居家的窗户黑乎乎一片,显然已经睡下了,她并没有开门,也没问是谁,返回堂屋收好论文,关门关灯。

    外头人发现屋里灯熄了,敲门的动静更大了,边敲还边叫:“海棠,海棠快让妈进去——”

    原来是陈韭花,苏海棠意外,今天在拖拉机上,马婶子不是说她住在赖三家里吗?

    “海棠啊,西边的屋子塌了,妈和春杏没地方住,你快开开门,让妈住两天,等你杜叔出来我们就搬走。”陈韭花边哭边叫唤。

    苏海棠冷笑:还想好事儿呢,杜大山和杜建设怕是回不来喽,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睡觉。

    外头陈韭花叫的嗓子都疼了,就是听不见里头的动静,院墙西北角的豁口已经修补好,俩人根本爬不进去。

    杜春杏急的团团转,昨晚上下大雨,房子塌了,就算不塌那房子也根本无法住人,外头下大雨,里头下小雨,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陈韭花受伤,俩人昨晚过来叫门,苏海棠没开,雨太大,她们又去敲了别的村民家,就连平时关系好的人家也不开门,没办法,俩人只能去了赖三家。

    那赖三倒是愿意收留两人,偏偏对俩人动手动脚,还总提娶杜春杏的事儿,方才两人准备睡觉,那赖三竟然无耻到还要做那天晚上俩人中了迷药后的事儿,俩人自然不同意,只能离开赖三家。

    苏海棠不开门,陈韭花不肯走,站在门外又是叫嚷又是拍门,苏海棠倒是睡着了,可周围的邻居被吵醒了。

    这个季节,正是农忙的时候,谁家不是早出晚归,累的够呛,好不容易晚上睡觉休息,还的被人打扰,吵醒了谁不生气,拉开灯骂起来起来——

    “陈韭花,滚远点吵,再打扰老子睡觉揍你。”

    “陈韭花你个下三滥,晚上不搞破鞋睡不了觉?”

    “陈韭花你个狗娘样的,喜欢叫唤找赖三去,少在我家门口作妖!”

    骂人的话越来越难听,别说陈韭花,就是杜春杏也听不下去了,她拽了拽陈韭花:“妈,我们还是回西边的破屋吧,今晚上有星子,应该不会再下雨了。”

    那些难听的话让陈韭花无比绝望,她现在即盼着杜大山回来能改变无家可归的现状,又怕杜大山回来直到她和赖三的事儿不要她。

    俩人又等了片刻,见苏海棠是铁了心不肯开门,只能离开。

    第二天一早,苏海棠又去了山上,距离开学也没多久了,她要抓紧时间多挣些钱,山里的野果子成熟快。

    这次上山她直接背了两个背篓,前头挂着一个,背上背着一个,点亮力大无穷技能后,若不是拿不下,在加两个背篓装满野果她也拿得动。

    摘了一筐野山李一筐野山楂,下山回家,进村后就发现不对劲儿,村民们都往一个方向跑,她拉住一人问咋回事,那人只匆匆说了一句死人了,就挣开她的手。

    死人了,苏海棠神色一凌,也跟着跑回家,先放下两筐子野果才往村民跑的方向去,路上还遇到过来晚的,苏海棠便跟着他们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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