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迎接外宾,招待所里专门布置过,不但挂满彩带,还摆放着不少花草盆景,就连厨房里也放着几盆,那呜呜呜哭得无比伤心的,正是其中一盆快赶上一人高的花。

    她四下张望,厨房里空无一人,饭菜都上了桌,厨师们应该也都吃饭去了。

    苏海棠被这盆花哭的头疼,用意识和它交流:你咋啦?哭啥?

    脑海里蓦地响起个夹子音:呜呜——坏蛋!大坏蛋,折断人家的枝叶,掐掉人家的花朵,好疼,呜呜呜——

    苏海棠挑了挑眉,弯腰看花根部,果然发现中间部分明显断了几根花枝,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她不以为意:大概是你生的太漂亮,他很喜欢,才把你折下来放进花瓶里。

    那花却道:不是,才不是呢,他把人家的枝叶花朵全都剪碎了砸烂,还挤出汁水,他才不喜欢人家呢!

    这花可真够嗲的,苏海棠一阵牙酸,却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儿,再仔细观察那盆花的枝叶花朵,心头一动,问道:你是什么花?

    苏海棠目光凝重,那花却浑然不知,抖动着枝叶不高兴道:你看不出来吗?人家的茎似竹,花似桃,所以你们人类给人家起了个好听又形象的名字,夹竹桃。

    还真是夹竹桃!苏海棠神色一凛,她虽然没见过夹竹桃,但穿书前各种网文还是看过不少,对于夹竹桃也是久仰大名:你是夹竹桃?你全株有毒?

    夹竹桃支支吾吾:人家虽然有毒,可人家不害人。

    你是不害人,可架不住有人利用你害人啊,苏海棠心怦怦直跳,连忙又问:折你花枝的人呢?

    呜呜呜——夹竹桃花枝抖动,一边哭一边道:走了,他煮好咖啡,把我的汁液倒进其中两杯中,刚才来了个服务员姐姐,端走咖啡后他也走了。

    苏海棠闻言面色大变,转身冲出厨房,直奔包间。

    希望还来得及,她每一步都像踏在棉花上,一颗心七上八下,生怕去晚了外宾已经喝了有毒的咖啡,虽然担心的要命,可她脑子依旧飞快思考要如何巧妙切不失礼仪地阻止外宾喝咖啡。

    厨房距离包间并不算远,转眼包间门已近在咫尺,她看到一位服务员从包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个托盘,转身时眼角眉梢得逞后轻快的笑意在看到她时荡然无存。

    完了——苏海棠脑中嗡一声巨响,整个人如坠冰窟,却也彻底冷静下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但坏人绝对不能放过,她快速调整呼吸,让笑容更自然些,迎着服务员走了过去。

    这个服务员上过她的英语口语课,俩人也算认识,她礼貌性地微笑点头打招呼,擦身而过时反手一个手刀,又快又狠地砍在服务员的后脖颈处。

    服务员身子一软,瘫倒在地,苏海棠根本顾不上查看服务员的情况,立刻转身跑去推开包间的门。

    “小苏,你可算回来了,”省里过来接待外宾的带队领导笑着道,“苏珊同志对咱们的茶文化很感兴趣,偏偏我们这些大老粗都不懂,你了解吗?”

    “我略知一二,”苏海棠飞快扫过苏珊和保罗跟前的咖啡杯,三块方块糖还在盘子里放着。

    根据提前背过的资料,这两位外宾喝咖啡都放三块糖,盘子里的糖块没少,说明外宾还没加糖,也就不可能喝过咖啡。

    为了确保自己的推断没错,她又扫了眼咖啡杯内,咖啡的量接近杯口,不像喝过的样子,她微微松了口气,笑着对苏珊道,“想要了解我国的茶文化,最直观的方式莫过于泡上一壶好茶品一品。”

    苏珊非常赞成,和旁边的保罗低声交流后对她道:“你说的对,其实我们在国内也喝红茶,不知道和你们这里的茶有什么不同。”

    “苏珊同志,你看这样行吗,”苏海棠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不能着急,于是放慢语速用商量的语气建议,“我把你和保罗同志的咖啡换成我国的红茶,你们品品看,和你们国家的红茶有何不同。”

    “可以,换吧。”苏珊说完又询问保罗,保罗微微颔首,把面前的咖啡杯往前推了推。

    苏海棠紧绷的神经并没有完全放松,她强压住即将成功的激动,端起苏珊和保罗的两杯咖啡,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和平常无异。

    方才苏海棠用英语和外宾说话时,有人低声跟几个接待的领导翻译,这会儿见苏海棠端起咖啡,省里过来接待外宾的农业局局长罗国强突然道:“小苏啊,咖啡就先不要端走了,外宾不一定喝的惯茶。”

    已经转身往门口走的苏海棠后背一僵,拼命控制住想要骂人的冲动,忍不住在内心疯狂吐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你咋不姓猪!

    怎么办!难道真要把咖啡再放回去?苏海棠做不到,她深吸一口气,直接无视罗局长的话,走到门边示意负责包间服务的服务员开门。

    服务员并不开门,看向桌边的领导。

    桌边众人除了两个不明所以的外宾,其他人都愣住了,那位农业局罗局长面子上挂不住,偏偏碍于外宾在场不好发作,只能低声喝道:“苏海棠,我说的话你没听到?”

    “快点开门!”苏海棠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许多,把咖啡放回去,就相当于在外宾跟前埋了颗雷,绝对不行,她狠狠瞪着服务员,低声厉色道。

    大约是苏海棠的样子太过骇人,服务员打了个哆嗦,顿时不知所措。

    两厢僵持住,罗局长气的脸色通红,正要拍案而起,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门开的瞬间,众人似乎都松了口气,苏海棠不等那人进来,仗着力大无穷的技能,强硬地从门缝里挤了出去。

    门外是沈毅,看见有人出来他反应敏捷地后退一步,再退一步,直到包间的门在苏海棠身后关上。

    “怎么了?”沈毅见她脸色苍白,连忙问道。

    苏海棠快速回头瞥了眼,见门关上才松了口气,转头又瞧见周粥正蹲在地上试图叫醒方才被她手刀砍晕的服务员,连忙上前阻止:“别把她叫醒。”

    周粥抬起头不解地看向苏海棠。

    “发生了什么事儿?”沈毅跟过来问,“难道她是——”

    “对,是我砍晕的,”苏海棠见四下无人,低声道,“我怀疑有人往外宾的咖啡里下毒,咖啡是这个服务员端过来的,八个人每人一杯,她要不是同伙,怎么会那么巧,正好把有毒的咖啡端给外宾。”

    “外宾怎么样?”沈毅急问,方才看到走廊里晕倒的服务员他就意识到不好,立刻去了包间,人还没进去,又被苏海棠挤了出来,但他个头高,匆忙间扫了一眼,包间里的人都好好坐着,他这才放心,此时听到苏海棠的话,虽然尚未确定,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没事,这咖啡外宾还没喝,我找了个借口端出来,”苏海棠把咖啡递给沈毅,“你快找人化验,看有没有毒,如果真有毒,这就是物证,上头应该有指纹,我现在要赶紧给外宾泡茶去。”

    沈毅双眼瞬间冷若冰霜,他戴上手套接过咖啡,叮嘱道:“此事不能声张,千万不要惊动外宾。”

    “我明白,”苏海棠哪能不清楚这里头的厉害关系,“泡咖啡的厨师嫌疑最大,还有厨房里那盆夹竹桃,你查查看是谁弄来的,我怀疑这毒就是夹竹桃汁。”

    “我知道,你放心。”沈毅让周粥扛着晕倒的服务员,俩人一块儿去汇报。

    苏海棠匆忙赶去厨房,几个吃饭快的厨师已经回来。

    接待处的人提前安排过,咖啡,茶水,白酒,红酒等各种饮品都准备的很齐全,所以苏海棠说明来意后,便有厨师有条不紊的拿出泡茶的茶具。

    苏海棠见他们拿出的茶具还算齐全,灵机一动,让人把这些茶具和茶叶全部拿到包间,她打算亲自给外宾泡茶。

    包间里气氛还算活跃,苏海棠强行端走外宾咖啡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多大波澜,但罗局长看到苏海棠进来后,还是不由自主地沉下脸。

    两个外宾看到苏海棠一一摆上桌的茶具非常好奇,逐个拿起来欣赏,苏海棠便为俩人用英语进行讲解,当听说苏海棠要现场表演茶艺时,外宾非常高兴,但其余陪同接待的人却脸色各异。

    有反感她不听指挥擅自做主的,也有赞成她却又担心她把事情搞砸的,更有嫌弃她溜须拍马不自量力的。

    苏海棠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打开盖碗温器,先往碗里倒入半杯热水,翻过杯盖放在盖碗上,往被盖上倒热水,注满盖碗后翻过杯盖,让碗身和被盖充分加热。

    “这叫温器,也就是先加热茶具,这样做能让茶叶更容易泡开,茶水也不会因为接触到冰凉的茶碗而很快降温。”

    她一边给苏珊和保罗讲解,一边倒掉温器的开水,用茶夹往盖碗中夹红茶,盖上杯盖,大拇指按住杯盖,其余四指托住碗底,按住后上下轻摇三下,激发出红茶的香气,打开被盖让苏珊闻茶香。

    “好香,”苏珊竖起大拇指,“有松树的气味,还有一种不知道什么味儿。”

    “对,是松烟香和干桂圆的香味儿。”苏海棠闻过后往碗里倒入开水后倒掉茶水。

    “第一泡是洗茶,祛除茶叶上的灰尘和杂质,唤醒茶香。”苏海棠打开盖子再次让苏珊和保罗闻茶香。

    “香味变了。”

    “可是比刚才更香。”

    俩人惊奇不已。

    “对,”苏海棠笑着解释,“除了松烟香和干桂圆的香味,还多花香和蜜香。”

    “这太神奇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保罗不可置信,盯着碗里黑色的茶叶,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东西会有如此丰富的气味。

    苏海棠没有回答,又往盖碗里倒入热水,静置三秒后倒入公道杯中,为保罗和苏珊各倒了一杯茶。

    茶汤油亮通透,呈现出红棕色,俩人小心翼翼拿起茶杯缀饮,入口顺滑,口感丰富,香气细腻,让人陶醉。

    “怎么样?”苏海棠见俩人喝完一杯,才问道,“和你们国内的红茶相比,如何?”

    “用你们的一句古话,有过之而无不及,”保罗十分感慨,“好喝,来来,再给我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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