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房门打开,一别几日,沈知念终于再次见到傅宴礼的面孔。

    “傅宴礼,你这几日在屋内干什么啊?我还以为你回宫了。要不是傅煊今日告诉我你在屋内,我还不知道去哪里见你。”

    听此,傅宴礼也算是明白事情的转折点出现在谁的哪里。

    傅煊!

    躲在屋顶上方的傅煊打了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确认目标人物没有发现。

    不明白,明明是晴空万里,温度回温的大好天气,他却莫名感觉到冷。

    傅宴礼没有回答,沈知念也没有多说。

    低头打开荷包翻出白霜给的几锭银子,一把拽过傅宴礼的手,摊开手掌,放在了中央。

    “这是今天,我认识的一个人给我的。”

    原以为是普通银子的傅宴礼不以为然,随意翻转,直到看见银子底部刻着的痕迹,他脸色一变。

    “这个银子谁给你的?”

    眼见傅宴礼一脸严肃,跟审判犯人一般。沈知念便知她的直觉没有出现,只是到底哪里出错了?

    “我的朋友,很久没联系了。”

    沈知念仍旧有所隐瞒,在透露白霜的身份前,她想搞清楚这个银子的来历是何。

    她眼神涣散,支支吾吾,“所以...这银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有点大了,这是赈灾银。”

    最后三个字的落音,沈知念也有些意想不到。

    原先她还始终想不懂,这几锭白银能怎么搞鬼。

    她现在明白,只可惜栽赃陷害这招在她看过的宫斗剧中是最容易恶有恶报的东西。

    “当初治疗瘟疫之时,我在西北村庄结识了一位女子。她现在是商人,今日拿出这几两银子说是对我的感谢。”

    “能拿到赈灾银的绝非等闲之辈,都是朝廷之中的人员。而且我看这刻痕,这批赈灾银好似是三皇子保管的那批。”

    傅宴礼陷入了沉思,事情的棘手程度远比想象当中的还要多。

    “如若那人栽赃陷害于我,报官抓我。那我会被抓到何处?三皇子那里吗?”

    “不是没有可能,他的势力一定比我所能看到的还要大的多。”

    沈知念垂眸,如扇般的睫毛遮下了光,也挡住眼底的悲伤。

    云层划过,藏住了半边太阳,荫影与光芒的交界处,沈知念低头不语。

    察觉出明显的情绪变化,傅宴礼收起官银,安慰其说道。

    “沈知念,有我在。”

    沈知念眼珠子转了一圈,她注意到地面上的裂缝,蚂蚁争先恐后爬入。

    她顿时有了一个好的办法,“傅宴礼,让我将计就计吧?”

    傅宴礼尴尬一笑,很显然,他刚才的担心明显多余了。

    “既然你在京城有私宅,同样三皇子也有。我在你府中被刺杀,就说明你们的私宅并不安全。”

    “既然她们打算将这赈灾银陷害给我,就要先提前调查清楚,我是不是一颗软柿子,真是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沈知念攥紧拳头,眼神迸发出杀气。

    但在傅宴礼眼里,更像是家猫生气炸毛,但没有任何威慑力。

    “所以你要怎么做?”

    “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敢陷害我,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

    深夜,随着月亮升空,位于天空的最高点——正中。

    站在三皇子的府宅外,沈知念望着比自己高出一倍的墙壁,喉咙上下滑动。

    这要是脚滑,岂不是摔个底朝天?

    傅宴礼侧头,伸手揽住她的腰肢,脚底用力起身。

    起身的一瞬间,沈知念因为害怕,下意识攥住了他的衣袖,紧紧皱眉。

    停在房梁上的刹那,耳畔旁便能清楚听见屋内园中传来人们的闲聊声。

    傅宴礼快速拉住沈知念俯下身。

    趴在屋顶,他眼神示意沈知念,后者也识趣地捂住了嘴巴。

    空旷的后园内,大理石砌成的圆桌上摆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清茶。

    在漆黑的夜晚中,热气升起,融入黑夜。

    一位身着靛青色长袍的男子端起清茶一饮而尽,熟悉的面孔。

    对面一袭黑衣,看不清容貌。

    沈知念探出半个脑袋,注视着下方两人的一举一动,竖起耳朵听着两人的交谈。

    “你说那女子能完成我交代的任务呢?”

    “管她呢,无论如何她也只不过是一枚棋子。一介妇女当真以为卖了几天的草药,就能从商了?搞笑!”

    沈知念咬牙切齿,心里恨不得将下方的两位千刀万剐。

    见没有窃听到有用的事情,傅宴礼偷摸带着沈知念离开。

    偷溜到另外一侧墙壁的狗洞前,沈知念将赈灾银放在内侧,双手拢过杂草遮掩。

    站在身后的傅宴礼明显察觉出沈知念扔银子时的怒气以及起身后的喜悦。

    大功告成的沈知念拍了拍手掌,拂去沾染的灰尘,满心欢喜。

    “谁说女子不能从商,切~”

    听到沈知念的话,傅宴礼才知晓她的感受。

    “沈知念,你为何会去从商?”

    “我为何不能从商?”

    沈知念停下步伐,直视傅宴礼反问。

    月亮高挂头顶,影子只有短短的一截,脑后别着流苏发簪,影子映在地上,风吹微动。

    她眼睛一眨一眨,不懂傅宴礼问出这个问题的所想。

    沈知念来到此地数日,本以为傅宴礼会是她最好的合作伙伴,可他却问出了这样的话。

    “所以有人规定女子就不能从商吗?女子就不能有所作为吗?还是说女子只配相夫教子?”

    沈知念情绪持续飙升,在清冷寂静的街道内格外响亮。

    偶然亮起的一扇窗,橙红的烛光摇曳,黑夜中的亮起的光似是在给沈知念撑腰助威。

    “傅宴礼,我虽为女,但志向远大。总有一天,这京城千万少女会告诉世人,何为女主作为。”

    沈知念欲转身离开,却被傅宴礼伸手拦下。

    他握住她的手腕,剑眉舒展,眉眼柔情,一敛往日的凌厉,“沈知念,你是真的压根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我又不是神仙,怎敢阻止太子殿下言说。你若想说,开口便是。”

    “沈知念,我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感慨,京城内商人上下三代均无妇女,有也是少数。可你偏反其道而行之,誓要成就一番事业。”

    “这几日,我未曾与你相见,不知你近况,但我相信你。”

    沈知念感觉她的心脏好似停顿了几秒,随即鲜活的跳跃。

    原来这就是被信任的感觉。

    沈知念鼻头一酸,胳膊依旧被紧攥着,她没有选择抽离,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中闪着希望。

    “傅宴礼,春天快要来了。”

    “嗯?”

    “我的意思是,我要成功。”

    “好。”

    *

    沈知念起个大早,太阳刚从山间冒头,她便收拾好衣装。

    推开木窗,享受着晨风扑面,她心情极佳。

    沈知念一生许下过太多承诺,或大或小,或难或易,或败或成。

    但这一次,她不想失败,不想食言。

    天蒙蒙亮,阳光还未洒落,沈知念推开铺子们便瞅见莫黎打扫着室内的环境卫生。

    她不打算拐弯抹角,坐下后手指勾了勾。

    “莫黎,找一下唐寻他们,配方我给他们了。”

    莫黎握着扫把的手一顿,伛偻的腰肢瞬间变得直挺。

    他大步流星走上前,眼底震惊,或是沈知念第一次大早赶到,或是卖掉配方。

    莫黎震惊之余藏留着一丝不解,“为什么这么做?”

    “这是什么很能猜的吗?”

    莫黎用力点了点头,手中的扫把未能放下。

    沈知念无奈,没想到当初的劫匪,如今的莫黎竟然是一个帅气多金但痴傻的反差萌。

    “莫黎,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这每日给他们提供成品,系统它也是很......”

    意识到差点说漏嘴的沈知念匆忙住嘴,“我也是很累的啊!当初这样说只是营造出一种错觉,200两百银很值!”

    “可是难道不是很值吗?”

    莫黎依旧不解,“我好像不是做生意的料。”

    “首先,值与不值的问题。让我花200两白银去买一个表面现象很好的商品,那我可能要好好斟酌一下,是否是假象?”

    “不是所有东西都和眼前看起来的一样。如若商品飞起,那便说明人们渐渐依恋。若无人问津,倒也正常,毕竟都是只图一时的新鲜。”

    “其次,莫黎,你是否是做生意的料。如果后天努力加持,你也是商人。”

    沈知念拍了拍他的肩膀,富有深意的目光中蕴含着一丝不确定。

    她收回手四处张望,“莫黎,咱铺子的纸和笔呢?”

    莫黎将扫把倚在桌旁,快步走进里间,将桌子上的一摞纸和笔搬到了沈知念的面前。

    “沈姑娘,你身为掌柜,好似一点都不了解我们的铺子。”

    沈知念捻住最表面的一层纸,尬笑几声,“哈哈,那还不是因为有你,我也没有那么重要的哈哈哈哈哈哈。”

    沈知念挥笔在纸上快速写下蛋糕配方。

    「宿主原来你知道配方啊?那还让我做?」

    沈知念抬头扫了一眼莫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系统的问题。

    莫名其妙的说话,莫黎不会觉得她是神经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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