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正扬看着眼前的房子,这就是她从小住到大的地方吗?

    老旧的职工家属区,一栋两层的独门独户的小房子,外墙只用简单的石灰涂抹,上面还有剐蹭,涂写的痕迹,应该是某位小朋友的杰作,整栋房子是非常朴素有些年头的老房子。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舒禾扭头看他,笑着说:“你准备好接受她们的考验了吗?”

    他从驾驶座上伸过手去握住她手,他很自信的说:“我能应付,并且一定能满分通关。”

    她感觉到他的手心在冒汗,明明很紧张,但是大男子主义作怪,死要面子嘴上还是不服输。

    “祝你好运,”她的另一只手覆盖在他的大手上,捏了一下,面带微笑的鼓励说:“加油。”

    他俯身过来吻了一下她,然后两人这才下车。

    “这边,”舒禾走在前面给他带路,隔着几步路说:“不用紧张,她们不会吃了你的。”

    “我没有紧张,我那里紧张了。”

    要不是他差点儿被台阶绊倒,舒禾就信了他说的话。

    天气已经开在转暖,她穿着一件宽松的针织薄外套和半身短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摆动,披肩的长发被风吹起,露出半张侧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整个人看起来美极了。

    他们进了大门,就看到一个青年的女孩子在打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五官跟舒禾的长得差不多,特别是眼睛,简直就跟复制粘贴一样,亮闪闪的。

    舒禾问道:“舒苗,妈妈呢?”

    “她买菜去了,她忘记了买鱼,”舒苗放下手里的活,摘下手套,对于他们的到来显得很惊讶,“妈妈以为你们没这么快到,才折去买的,应该很快就回来。”

    “嗨,”他微笑着跟舒苗打招呼,“你姐姐经常跟我提起你,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舒苗插嘴笑呵呵的说:“那她有没有告诉你,我想把你暴揍一顿的事情。”

    考验马上就来了,舒禾捂着嘴偷笑,看他怎么应对。

    在舒禾向家人坦白向正是替张远北相亲是为了好玩恶意捉弄她,舒苗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瞬间就很生气,那个时候想去暴打他一顿帮她出气。

    那个时候,她的心真的被他伤透了,因为向正扬真的太过分了。

    “咳咳,”向正扬清了清嗓子说:“这个院子打理得真好,这么多的花花草草,真漂亮。”

    对于这个考验,他选择了转移话题。

    “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是舒苗没事的时候自己捣鼓的,”舒禾很自豪的介绍说,“她还在社交网站上开了一个账号,记录了这个院子的改造和春夏秋冬,有好多的粉丝。”

    “账号名称是什么,我去点关注,”他说。

    “你逃避问题的方式一点儿都不精明,”舒苗摇头说:“坐吧,我去给你们端茶。”

    被识破了,向正扬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事情的进展好像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这么顺利。

    两人在院子的椅子上坐下欣赏这个小小的院落,这个院子跟丝毫不输给他们家交给专业园艺师打理的花园。

    “舒苗做饭不行,但是种花花草草确很在行,随便一个枝条插土里,隔年就能收获满满一枝条的花,我确连仙人掌都能种死的人。”

    “你们真的很互补,”他笑着说。

    两人先聊着她们小时候在这个院子里发生的趣事,很快舒苗就端着一壶百香果柠檬茶回来了,还有一些小点心。

    他闻起来一股很浓的混合果香味,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尝起来酸酸甜甜的很清爽,在配上小点心一起吃,很解腻。

    三人坐在院子喝着茶,悠闲的闲聊着,不过向正扬一点儿都感受不到这午后的宁静。

    舒苗好奇的问他:“你结过婚吗?”

    听见这个问题,正在吃小点心的向正扬差点儿噎住了,连忙灌了好几口果茶,这才缓过来。

    他看着抿嘴笑的舒禾,瞬间就不自信了,他都没到三十岁看起来有这么老吗?

    “没有,”他老实的回答说。

    “你除了我姐肚子怀的孩子,还有其他的孩子吗?如果有,请别隐瞒,因为瞒不住的,迟早暴雷。”

    “没有其他的孩子,这是我唯一的孩子。”

    前菜结束,真正的考验正式开始。

    不愧是常年霸榜专业第一,舒苗的问题都很深入,它们涵盖了他与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再到他的财务状况,甚至还谈到了他的遗嘱财产分配问题。

    舒禾自始至终都安静的听着,没有插嘴给他解围,因为这些问题的答案她也想知道。

    向正扬很擅长交流,因为他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他很流畅地回答了舒苗的问题。

    直到舒苗说:“你怎么能替张远北去相亲,我感觉你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要伤害对方,是吗?”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没有说话,就只剩下风吹树叶的声音。

    向正扬猝不及防,万年逃不过的问题,他看了一眼舒禾,舒禾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自己造的孽,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个问题,我再次承认错误,是我做得不对,我不会对我的行为找任何的借口,我也不会为我的行为狡辩,”他解释说。

    向正扬就这个问题聊了很多,还做出了很多的承诺,表示余生绝对不会辜负舒禾。

    见他态度十分的真挚和诚恳,这个话题这才告一段落,舒苗这才开启下一个问题。

    “悄悄的告诉你,我姐可专横了,什么都要管,你好自为之。”

    舒禾无语了,她那里专横了。

    “喂,舒苗,我那里专横了,我作为家里的老大,妈妈不在家,总要有人照顾家里吧。”

    舒苗说:“你看,是吧。我没说错吧。”

    舒禾佯装生气的说:“舒苗,不许打小报告!”

    向正扬看着她们两姐妹斗嘴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

    他第一次见到舒禾这么有活力的样子,两人你一嘴,我一嘴的,开始从搬出小时候的事情来。

    毕竟舒禾是做律师的,有理有据,说得让向正扬心服口服。

    但是舒苗就不吃她这一套,等到妈妈孙红梅回来,舒苗告状说舒禾小时欺负她的事情。

    手心手背都是肉,妈妈孙红梅直接就说:“你们两差不多得了。”

    这是妈妈发火的前兆,两姐妹马上住嘴,不在多说一句。

    两人前后反差太大了,惹得向正扬扭过头去偷笑。

    妈妈孙红梅关心的问向正扬:“手恢复得怎么样了?”

    “已经完全康复了,”向正扬下意识的活动了一下手掌,虽然动起来还有一些僵硬,但不妨碍正常的生活。

    妈妈继续说:“那天的事情,舒苗跟我说了,希望你能接受阿姨这句迟到的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

    相比于舒苗的那一关,舒禾妈妈的这一关,向正扬不费吹灰之力就完全通过了。

    这场晚餐吃得很融洽,向正扬很喜欢她家的氛围。

    向正扬一边倒车,一边说,“我觉得你跟你妹妹除了眼睛以外,其他地方一点儿都不像,特别是性格。”

    “我也这么觉得,”她笑着说,“下周五……”

    他目光柔和的看着她,“嗯,怎么了?”

    “我想送你一样东西,”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礼品袋,“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我现在就想给你了,但是你得答应我,等到下周五,你生日的那天才可以打开,行吗?”

    他很惊讶的看着她,喉结上下滑动,将口水吞咽下去。

    “好,”他点头说。

    舒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把礼品袋递给他。

    他接过礼品袋,露出了一个惊喜而开心的表情,他轻轻的摇晃了一下袋子,里面发出了晃动的响声,看得出来,他真的想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不许悄悄打开偷看,答应我,一定要在下周日你生日的时候才可以,知道吗?”她警告说。

    “嗯嗯,我会做到的,但是你为什么现在就给我了?”

    他把礼品袋放进自己口袋里。

    舒禾狡黠一笑,“因为我等不及想把这个礼物送给你。”

    礼品袋子里装的是一枚戒指,还有一张纸条,舒禾觉得他一定会喜欢这个生日礼物的。

    这枚戒指是她一个星期前特意找设计师定制的,是一枚第一无二的戒指,戒面是由一棵棵小小的禾苗作为装饰,还印上了两人名字的缩写。

    戒圈被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不是传统的圆圈戒指,让她联想到了两人之间曾经的磕磕绊绊的恋爱之路。

    这枚戒指很贵,花了她两个月的工资,但是舒禾认为物有所值。

    “你真会转移压力,”他弯起嘴角,宠溺的说,“太会折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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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工作日,舒禾皱着眉头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修改着为开庭做准备的资料。

    电话响起,备注是送快递的。

    她放下手头的工作,接了起来,“喂,你好,马上就来,请在门口稍微等我一分钟。”

    那边回复说:【好的。】

    舒禾走了到律所门口,快递小哥身上背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一堆尚未派送的文件。

    “舒禾?”他问。

    “嗯,是的。”

    确认是本人后,他递给她一个厚厚的大信封,“请在这里签字确认签收,谢谢。”

    签完字后,快递小哥就走了。

    舒禾看着手里的快递,寄信人是另外一家律所事务所。

    她好奇的拆开了,在看到里面的文件的时候,她感觉到心寒。

    她胸口紧绷,几乎无法呼吸,呢喃着说:“男人都是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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