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他一直认为,她永远属于他,他也属于她。

    这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场景,而且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说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

    前几天,张远北问他,能否忍受舒禾投入他人的怀抱。

    他回答说:只要她幸福也不是不可以。

    现在她已经不爱他了,也有爱她的人出现了,这或许是到了他该放手的时刻了吗?可是这一刻到来的太快了,他还不能适应和接受。

    她房子的灯亮起,向正扬透过客厅轻薄的纱帘看到她的身影,眼睛追随着她移动,最后还是轻声说一声,“舒禾,再见。”

    说完后,他启动车子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向正扬独自回到家里,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电梯门一打开,“砰”的一声,小彩带从天而降,他直接被吓了一跳,紧接着是众人大声的喊着,“生日快乐!”

    以张远北为首的朋友,手里拿着空的万花筒,开心的他发起祝福。

    今天是他的生日吗?他已经完全忘记了。

    不过,他对于这种突发情况,都有一套自己的应对措施。

    他迈步走出电梯,面带着微笑,客套的对众人说:“谢谢,大家的祝福!”

    张远北大声嚷嚷着说:“快关灯”

    “祝你生日快乐……”

    一个人从人群中端着蛋糕走了出来,大家纷纷给他唱生日快乐歌。

    张远北起哄的说:“向正扬,快许愿,吹蜡烛。”

    向正扬把文件袋夹在胳膊下,双手握着放在下巴的位置,闭上眼睛微微低下头,对着蛋糕许下了自己的生日愿望,然后再睁开眼睛把蜡烛吹灭。

    “生日快乐,”朋友们纷纷的送出他们的祝福和礼物。

    向正扬接住大家准备的礼物,客气的说:“谢谢大家。”

    “你去哪里了?我们等你半天了,喜欢这个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惊喜吗?”

    张远北很开心的揽着他的肩膀走进客厅,巡视着屋子里的生日装饰,以及请来的办生日派对的工作人员,还有正在播放高亢的摇滚乐。

    “你把我家的电梯卡还给我吧,我后悔给你了,”向正扬收起了笑容吐槽说,然后把他手从自己的肩膀拿了下来,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张远北嚷嚷着说:“向正扬,今天是你生日,干嘛愁眉苦脸的,开心一些啊。”

    向正扬没理他,径直进到卧室,直接就把房门关上。

    “喂,向正扬,开门,”张远北被关在了门外面,敲着门,见到没回应,小声的在门外嘀咕着,“哼,真难伺候。”

    他把文件袋往桌上随手一丢,脱下西装外套,坐在床上慢慢的把领带拉扯开,松开了最上面的纽扣,然后仰身向后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一门之隔,如同两个世界。

    门外喧闹嘈杂的众人,而卧室里只有向正扬一个人,孤单,寂静。

    向正扬翻身蜷缩着身体侧躺,然后看到了舒禾送他的那个小礼品袋放在床头柜上,他一直盯着看,脸上充满了犹豫的表情。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日期,已经过了零点,今天确实是他的生日了,这么说,他现在可以打开这个礼物了?

    当初收到礼物后,他就放在这里,晚上睡觉前都会看一眼,猜测里面是什么,每天都非常期待着打开这个礼物。

    可是现在,他变胆怯了,就短短不到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一切都变样了。

    他坐了起来,拿起礼品袋子端详了很久,最后慢慢的把包装解开,里面是一个四方盒子,啪嗒的一声把盒子打开,一张小纸片从盒子里掉了到了床上,一枚戒指在安安静静的躺在盒子里,璀璨夺目。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微启,呼吸变急促了起来,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戒指上面印了小小的禾苗形状作为装饰,很漂亮,内圈还有两人名字的首字母缩写。

    他放下盒子,捡起掉落的纸条,将其打开,里面是舒禾的写的字:

    【我们一路走来经历了各种磕磕绊绊,就跟这枚戒指轮廓一样蜿蜒曲折,但不管过程如何,我们的结局一定会跟这枚戒指一样圆圆满满。向正扬,我爱你,我想嫁给你,而你愿意娶我吗?】

    她这是在跟他求婚吗?

    他小心翼翼的把戒指取了出来戴到无名指上,低声说:“我愿意。”

    可惜的是舒禾听不见,他们已经分手了,一想到这个,向正扬心痛不已,完全不甘心两人就这样结束了。

    曾几何时,她也跟他一样,期待着能一起共同组成一个家庭,可是被他搞砸了。

    她还爱着他吗?他还有机会吗?

    他拿起手机找出了舒禾的电话号码,手指停留在拨出按键上,迟迟没有按下通话键,然后气恼的把手机丢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站了起来,带上了放在桌子上的那个文件袋,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他要去找舒禾,亲口告诉她:他愿意!

    他知道如果不告诉她,这将是他这一辈子的遗憾!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快来,大家都在等你了,”张远北松开左拥右抱的美女,起身热情的迎接向正扬,没想到却被直接忽略了。

    向正扬直接绕过张远北冲进了电梯。

    张远北跟在他身后追问:“向正扬,大晚上的你急急忙忙的要去哪里?”

    向正扬一脸的坚定,手指按着电梯的关门键,在电梯门关上前告诉张远北,“我要去找舒禾,告诉她我愿意。”

    他开着车行驶在公路上,朝着舒禾家的方向奔去,然而当你越着急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意外就会出现。

    一辆车子从侧面撞向了向正扬的车子,在瞬间冲击力的作用下,车子不受控制发生了侧翻。

    他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然后在重重的摔到地上,几十秒之后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有人在喊他,意识也在慢慢的恢复。

    他努力的想回应,用尽力气才把眼皮微微睁开,听见就看到张远北神色慌张盯着他,焦急的喊着,“向正扬,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舒……禾,文……件袋……”他发现自己说话很费力气,声音很小,吐词不清。

    “什么?”张远北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想弄清他再说什么。

    在积蓄了一些能量后,向正扬再次小声的说:“车里有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你等等,我去找找,”张远北快速冲向侧翻的车子,趴在地上寻找着,然后伸手进去,拽出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再跑到向正扬跟前,“是这个吗?”

    向正扬微微点点头,眼皮子越来越重,强撑着把想说的话说完,“帮我交给舒禾,还有告诉她,我愿意。”

    “我不要,等你好了,自己交给她和告诉她……喂,向正扬,别睡呀……醒醒……”

    交代完后,向正扬的精力彻底的耗尽了,眼皮也缓缓的合上,意识再次坠入黑暗。

    ——————

    第二天早上,舒禾从睡梦中醒来,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有怪兽在追着她跑,想吃掉她,她一直逃呀逃,然后就醒来了。

    她伸了一下懒腰,掀开被子,拉开窗帘,赤脚站在窗前。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楼下的老人在健身,小朋友在撒欢的嬉闹着,难得的一个天气这么好的周末,大家都到户外透气了。

    舒禾折回去床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发现电话有一个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打了很多次,而且都是深夜两三点打来的。

    她回拨过去,“喂,你好。”

    【喂,舒禾吗?我是张远北。】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克制,很平静。

    “晚上睡觉手机静音了,没接到电话。你有什么事吗?这么晚还打这么多个电话给我。”

    【我想告诉你,向正扬昨天半夜一点多出了车祸。】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她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其实是打心底里排斥这个坏消息,明明刚睡醒精力最充沛的时间,可是她感觉身体里的能量被掏空了一样,脑子也懵懵的。

    过了大约几十秒后,她扶着床头板低声问道:“很严重吗?”

    【嗯,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没出来。医生已经多次下病危通知了,情况不乐观,医生让我们做好心里准备。】

    向正扬车祸病危?舒禾感觉自己的世界开始坍塌,嘴唇颤抖,气息不稳的问道:“他在那家医院?”

    【A大的附属医院。】

    舒禾来到了医院的手术室外,看见大家都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着。

    向正扬的母亲把头靠在丈夫的肩膀上,两人的手互相紧紧的握着,脸上浮现着痛苦和焦急的表情,两人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很多。

    她走过去,声音哽咽着:“叔叔,阿姨,”他情况怎么样了?

    后面这句话,舒禾怎么都说不出来,对两位老人家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残忍了。

    向正扬的母亲看着她,拉她坐下握住她的手,用嘶哑的声音说:“别担心,他一定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会的,他一定会没事的,”舒禾呢喃着说。

    向正扬,请你一定要活着走出手术室。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重复默念着,彷佛这是绝望中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她完全不敢去想象最坏的情况发生。

    张远北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表示有话说,让她跟他走。

    两人来到了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张远北朝休息椅看了一眼,确保向正扬的父母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内容。

    舒禾率先开腔问道:“他为什么这么晚还开车出门。”

    “他是在去你家的路上出的车祸,”张远北冷漠的回答,眼神里对她充满了敌意和谴责。

    舒禾整个人都楞住了,他是因为她才出的车祸?所以她才是罪魁祸首?

    “给,这是向正扬让我交给你的,他还让我告诉你,他愿意,”张远北把手里一直拿着的牛皮文件案袋递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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