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凉在贝拉米城堡的日子,每日都睡到自然醒,卡狄塔上学不在的时候,她也不无聊。

    吃过早餐后,她在豪奢的泳池里游泳,四周墙壁都是白玉浮雕,顶空有着绚丽多彩的画,浮在水面上仰头看,是一种享受。

    艾尔为她准备了许许多多的衣裙首饰,一天换三套都没问题,她换了个发型,长直铂金发变成曲卷,变得抚媚。

    卡狄塔回来看到她的变化时,很不高兴,让她变回去,陆凉拒绝,

    “我这头发做了好久,多好看,你这小孩不懂欣赏。”

    卡狄塔就是懂,才不高兴。

    隔了两天,阿弥瑞来授课,今日他休息,来得特别早,他把一本书给卡狄塔让自学,然后就去找还在睡懒觉的人。

    卡狄塔木着脸,翻阅书本内容。

    三楼的卧室内,陆凉手脚大开睡得香,睡得不知早晨为何物。

    阿弥瑞来到床边,弯腰凑近去,没多久,被注视的人睁开了眼,还不停眨了好几眼。

    陆凉睡醒脑糊,这张脸有点熟悉。

    她打着哈欠坐起身,

    “你怎么来了。”

    蓬松曲卷的发乱糟糟散着,阿弥瑞看她像是炸毛的小狮子,漂亮可爱,

    “带你去排舞。”

    “吃过没,要一起吗。”

    陆凉按下床前的送餐铃,然后起床去洗漱,女仆很快就端来早餐,站在阳台的阿弥瑞,转过身睁大了眼,

    “米娜,你怎么可以在房间里吃早餐!”

    “啰嗦,我就吃,我就吃!”

    陆凉穿着件宽肩吊带睡裙出来,脖子里的项链显眼挂在胸前,她把头发绕成丸子扎在顶,清爽方便,她熟练打开影幕找感兴趣的影片下饭。

    阿弥瑞的表情,和卡狄塔第一次看到时一样,震惊幻灭,

    “米娜,你不能这样,太,太不淑女了。”

    阿弥瑞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陆凉眼瞥他,

    “我就这样。”

    长得漂亮的女人,难道只能当洋娃娃吗,她就是撒野,不想守规矩。

    阿弥瑞看着她趴在床上吃早餐看剧,很快乐的样子,半晌后,他叹气认命,她本就不同,不该强求。

    “米娜,排练完我们还要试礼服,别磨蹭了。”

    “马上要变已婚,够可怕的了,你还不让我高兴。”

    结婚哪里可怕了,阿弥瑞深吸气,然后下楼等她。

    卡狄塔眼神幸灾乐祸,阿弥瑞下楼来一副怀疑的样子,楼上那个女人,打破美好幻想。

    阿弥瑞心态调整很快,提前接受陆凉随性不规矩,没必要强行纠正。

    卡狄塔看着阿弥瑞脸色变换,最后又正常,他心下诧异,这么快接受了,也不犹豫再考虑下。

    许久过去,陆凉才下楼来,今日她穿了一身明艳色,领口叠垂的红色开叉长裙,行走间笔直腿隐现。

    亮晶的长耳饰垂下,手腕上戴了一只宽镯,长卷发梳理过,整齐散在背后,从楼梯下缓缓走下,她有股摇曳身姿的美。

    卡狄塔眼神愣住,好一会儿才强迫移开视线。

    阿弥瑞瞧了她许久,

    “你干嘛穿这么好看。”

    “你不是说排舞,那我不得突出自己是女主角。”

    阿弥瑞笑了出来,

    “女主角,你刚才的那副模样还在我脑子里,反差有点大。”

    陆凉哼他,

    “走不走。”

    “走,金毛小狮子。”

    卡狄塔反身走向书房,面容如同带着面具没有情绪,不想看见那抹鲜艳生动的红色身边有其他人。

    路上到列宾堡,陆凉几次都想开口问关于赛里斯,但都咽下了。

    她实在不会伪装自己,犹豫又担心的模样,阿弥瑞不想她再有牵挂,主动开口,

    “想问赛里斯?”

    陆凉停下望着他,轻声嗯。

    道道拱门的长廊外,水池面上被丝丝小雨渐起涟漪,雨季即将过去,迎来热烈旱季。

    阿弥瑞目光凝视她,告之赛里斯离开了,

    “下次还和他走吗?”

    陆凉的手指蜷曲握紧拇指,眼垂下,喉咙艰涩不能出声,阿弥瑞静静等着她回答。

    “我希望是能,但你不同意。”

    “你若是违背誓言,我不会心软。”

    阿弥瑞可以原谅她这一次,但绝没有下一次。

    陆凉的眉蹙了起来,不甘不愿,

    “哦。”

    陆凉挽着阿弥瑞的手臂,走进金壁辉煌的正堂,目及繁复华丽的拼花地砖,以及绚丽的苍穹顶,垂吊的盏盏晶灯晃人眼,楼梯栏杆已经有大量的鲜花装饰。

    工作人员暂停,留出堂内空地,伴舞们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正主,各个打起精神。

    就如陆凉所说,她一身艳丽红衣,站在中央夺目光彩,是女主角,视线很难不集中到她身上。

    音乐响起,负责舞蹈排练的老师,站在最前看效果。

    陆凉的头上戴着金色轻纱,朦胧透出容颜,红裙随着动作在飘飞,舞蹈老师给她设计的动作轻盈妙曼。

    伴舞们动作整齐划一,在前奏音乐结束时,女主角拿下头纱,双眼望向朝她走来的男主角,伴舞们暂时退场,只剩陆凉和阿弥瑞在场中央。

    今日阿弥瑞穿了件白衬衫和灰色裤,清爽英俊,抱着美艳的未婚妻合拍起舞,目光透着温柔。

    轻纱落在他肩头,拂过心尖,若说之前是一眼惊艳沦陷,而此刻更爱她不羁灵魂,她无谓别人看法,做着自己。

    由于天气场地限制,只能在室内排练另外两支大舞,陆凉后悔穿得精致,鞋子在咬脚。

    中途休息,陆凉坐在楼梯台阶上,脱了鞋子松快会儿,阿弥瑞咳嗽,陆凉怼他,

    “咳嗽什么,那把你的鞋换给我。”

    “你可真霸道,我提醒过你了,是你自己要穿成这样。”

    “那你也没按着头让我穿舒服鞋,还是你的错。”

    “有没有天理,这都能怪我。”

    “就怪你,我脚疼死了。”

    陆凉理所当然的模样,阿弥瑞无奈,公主毛病真多。

    陆凉也就是口头怨一怨,排练时依旧忍着鞋疼表现出女主角的风采,阿弥瑞是知道了,她在人前要面子也会装,可真是,一个优点。

    等排练结束,阿弥瑞拎着女士鞋,身旁的人光脚踩在地砖上,一点也不矜持,有点粗野。

    阿弥瑞自早晨的震惊到现在平静,他扣握着陆凉的手,一起走在富丽堂皇的古堡内,她鲜活随性的模样,他不讨厌,甚至觉得可爱。

    “阿弥瑞,我腿好酸,路好长,能不能背我。”

    阿弥瑞拒绝背,但是可以抱。

    陆凉跳到他的双手上,环抱住他的脖子,

    “阿弥瑞,你还是很好的。”

    阿弥瑞眼低斜她,

    “你这话,可以不用说,听着怪不爽。”

    “我真心实意夸你。”

    “那你的真心实意也太少了,换别人早就应该感动。”

    陆凉调整了下位置,仰头看着他,

    “我的感动点比较高,你还需要努力。”

    听听,这叫什么话,有时候,阿弥瑞觉得陆凉很自恋,

    “你可真是我的公主!”

    “不然嘞,结了婚你就不把我当宝啊!”

    “我可没这么说。”

    阿弥瑞嘴一撇,都结婚了,还想折腾什么。

    “哼,你们这群魔导士,就是打着结婚后人跑不掉的想法,婚前婚后两幅脸,受骗的人后悔想哭都没地方投诉,哎,哪像我们神信徒,永远对恋人有热情。”

    陆凉手指在阿弥瑞胸口幽怨打圈,惹来阿弥瑞冷呵,

    “你们这群神信徒败坏道德,不知忠贞二字。”

    “明明就是你们混血族另类,把人囚锁住。”

    “爱人变心不可原谅。”

    “那也不用一辈子吧。”

    “一生的时间并不久,至死不渝不难。”

    “难道选错了也要错下去?”

    “我们把这叫负责。”

    陆凉翻白眼,

    “一段关系中自愿对对方忠贞才叫真爱,你们这叫延续错误。”

    “你没结过婚,怎么知道负责不是爱。”

    陆凉差点就说自己结过,只不过比较草率,没多大感觉。

    “希望你不要后悔。”

    “米娜,你真名叫什么。”

    “干嘛突然问这个。”

    “头冠刻字,这是我赠予你的礼物。”

    陆凉说了名字缩写,然后编出一个私生女的悲惨故事,不想再用本名。

    阿弥瑞耐心听她说完,然后夸她,

    “你的谎言总是很动听。”

    陆凉闭上了嘴,说出来干什么,夸的毫无感情。

    地兽车回去的方向,不是贝拉米城堡,陆凉奇怪,

    “回哪里?”

    “我们的家,一直麻烦卡狄塔,你好意思?”

    “被拍到,可不准再把我送监狱。”

    “没谁会再不开眼来得罪我。”

    “阿弥瑞,我发现你今天特别迷人。”

    阿弥瑞给了她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等回到维利雅庄园,陆凉为她的夸赞话需要付出行动。

    从蒸汽迷雾的浴室里出来,陆凉揉泛酸的嘴,她放松了警惕,趴倒在床上,舒服闭上眼,今天一整天累死了。

    当腰被箍住时,她睁开眼,双手往前想逃,

    “有没有搞错,还来,不了不了。”

    阿弥瑞覆在她背后,气息喷在她脖颈里,

    “你刚才偷懒,要补偿。”

    尖尖耳被咬住,激起痒意,以及胸口有痛感,不等她反驳,睡裙已经被撩起,只剩下闷哼。

    她抓紧了阿弥瑞的手臂,他在情事上很强势,要掌控一切。

    陆凉的肌肤要比阿弥瑞暖白上许多,他全身都是苍冷调的白,在陆凉看来,混血族很阴森。

    阿弥瑞咬她的时候,真的想推开,但若是这种时候推开,会被当成是给羞辱,不能轻易这么做。

    人家情到深处才咬,你倒好,故意看发/情,不被折磨才怪。

    陆凉被折腾的腿发麻,身上哪里都痛,但他还在状态离结束还早。

    卧室是她喜欢的类型,此刻缠绵的男人她也不算讨厌,她抓手臂的手改为抱紧了他后背,心里是还有勉强,可还能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阿弥瑞在围堵赛里斯的过程中,故意攻击斐柏拉使他重伤昏迷,赛里斯也趁机才离开。

    他卑鄙吗,当然,但对于夺他所爱之人来说,他又是勇敢,抓住机会击败敌人。

    卡狄塔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陆凉回来,他联系她一直没能等来回复。

    卡狄塔对阿弥瑞的感情很复杂,既敬佩又厌恨,恨夺去了他所爱,明明他才是最先遇到了陆凉。

    斐柏拉昏迷不醒,其余人只以为是赛里斯造成的,但卡狄塔知道,是阿弥瑞下的手,凭他们两个联手,赛里斯就是再强,也不可能给斐柏拉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阿弥瑞的行为,罗尔德心知肚明,但他选择了隐瞒,救治斐柏拉的过程中,拖延他醒来时间。

    连绵的雨终于停止,就不露面的太阳出现,那顶价值高昂的发冠,在女仆承托的红丝绒布上送进更衣室内。

    陆凉看着镜中的自己,手在微微抖,她在对未知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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