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鬼宅12
北哲只感觉像是突然被人扔进了海底，窒息而冰冷，周遭全是满满的恶意。
那感觉涌来的很突然，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维，将他的记忆全部掠夺走。
他不记得自己原本正在做什么，仿佛他此刻出现在这里合情合理。
他的思维也不由得变得迟缓。
自己在哪里？
这里是海底吗？
双脚很快有了实感，仿佛踩在一片绵软的地面上。
脚趾和地板亲密接触，成为了黑暗中唯一的温暖，不意外地感觉良好。
有点像以前家里的地毯。
北哲不合时宜地想着。
周围的黑暗慢慢显出它原本的模样，熟悉的金属家具，破旧的床单、常年不保暖的薄被子，还有角落里偶尔传来的弟弟嘤嘤哭泣声。
哭哭啼啼，吵得要死。
北哲烦躁地大吼一句：“别哭了！”
哭泣声戛然而止。
周围再次恢复安静，安静地诡异。
细细碎碎地祈祷声和商讨声在他耳边交叠，他听见了那些恶魔的低语。
“这次轮到我们家了，阿远还这么小，我不舍得。”
“不然把阿哲交出去吧，他从来都不听话。”
“那个该死的恶魔，分明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
“就阿哲吧，我没有意见。”
“我也同意。”
“……”
那些呢喃细语最后统一交叠成一句话，那句话振聋发聩，似要将北哲的耳膜击穿。
“原神主庇佑，我等愿献上我等血肉。”
北哲想要呐喊，想要嘶吼，然而他的喉咙好似塞了一团棉花，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他想说，他要活着，他不要死。
他也想问问，为什么偏偏是他而不是弟弟。
巨大的痛苦包裹住北哲，他仿佛再次堕回了当初的地狱。
所有人站在他的身侧，每个人的祈祷都像是一把利刃捅进他的身体里，那些话语如刀子般切割着他的血肉。
他发疯似的将周围的东西摔在地上。
那些声音终于消停了些。
可取而代之的是嗷嗷大哭的声音，仿佛他弟弟的喉咙只能发出哭泣这一种声音。
烦。
烦死了。
北哲想着攥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的匕首，他挥舞着匕首毫不犹豫地捅向那个角落里小小的身影。
*
邓文听到了乌辰的解释，知道北哲还不是完全的没救，担心总算少了一些。
他刚松了一口气，便看到北哲的身体正在不停地震颤，比他见过的帕金森病人都要严重。
邓文不由有些无措。
“不是，你确定他是中了幻术？”邓文纠结道，“我怎么感觉他随时都要噶……”
话还没说完，随时要嘎的北哲突然抄起了身边的一柄断木头，朝着邓文的脖颈狠狠地扎了过来。
我靠！
邓文发出尖锐爆鸣。
要嘎的是自己啊！
他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手腕，然而北哲的力道出乎意料得大，竟硬生生将邓文掀倒在地。
“快来帮忙啊！”邓文对着一旁愣住的刘小小大喊，“你那一身肌肉不能白练！我要死了啊！！”
刘小小眨了眨眼，仿佛才从恍神中打起精神。
他猛地扑过来，一把抱住北哲的手臂。
邓文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和刘小小配合，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将断木头从北哲的手里夺了下来。
失去的武器的北哲有片刻的茫然，但很快他又像是找到了方向，竟又从身边摸了一柄断木头。
“有完没完！”
邓文平时也是健身的好手，看着瘦瘦弱弱但一身的肌肉也不是盖的。
他劈手打落北哲的武器，又一巴掌打在了他的颈窝，把人强行物理沉睡。
彻底的昏迷的北哲才算是消停了一些。
他哐当一声摔倒在两人的脚边。
刘小小颤颤巍巍地试了试他的鼻息，松了一口气。
还活着，还活着。
白昼根本无暇看顾他们这边。
因为北哲的意外，她不得不加快了脚上的动作。
尖头侏儒有智力，它意识到了眼前的这群人狡猾地像一群老鼠。
那个试图控制他的老鼠已经被他用幻术击溃，而唯一能对他产生威胁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可这个狡猾的老鼠窜的很快，仅仅是一分钟的时间，她已经快爬到了石堆顶。
尖头侏儒怒了。
协调的四条腿突然加快了速度，跃起、再下落，竟然有条不紊地跑了起来。
它一巴掌挥向碎石堆，将石堆击垮。
碎石头飞溅，险险地擦着邓文几人的头皮飞过。
白昼咬牙跃起，落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稳住身形。
她紧紧攥住唯一的武器，仿佛抓住了唯一的生命线一般。
尖头侏儒愤怒地四处扫荡，将那些原本垒起的石堆木块统统扫落，彻底断绝了白昼爬上三楼的念头。
她咬牙，脑子飞速转动，试图在绝境中找到唯一一条生存的路径。
白昼正想抬头观察尖头侏儒的动作，却被乌辰厉声喝止。
“不要看他的眼睛！”
刚才白昼并没有注意北哲是怎么中招的，但乌辰全都看见了。
乌辰简单分析了一下北哲的所有动作，不难想出一定是因为他抬头和尖头侏儒对视。
幻觉入侵大脑无非也就是那些途径，嗅觉、味觉、视觉……
突然，他浑身一怔。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闪入了他的大脑。
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尖头侏儒，也并没有闻到奇怪的气味，那又是在什么时候中了幻觉的呢？
白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尖头侏儒身上。
既然不能看它的脸，那就去观察它的四肢。
很多时候，四肢里那些肌肉的牵动都会反应出许多信息。
——比如这一步它想用脚踢。
白昼灵活地躲过了这一招。
脚掌带来的巨大风压将她的麻花辫吹散，碎发顺着她的额角飞舞，凌乱的长发有些阻挡视线。
然而这并不能掩盖白昼头发后面凌厉的眼神。
从前在末世的时候她更多是在和变异的动植物打交道，和人打架的次数不多，但也足够她掌握人体的弱点了。
白昼迅速地调整战略。
既然她无法登上和尖头侏儒同等高度的平台，那就让它和自己一个高度好了。
当尖头侏儒的脚再次扫来的时候，白昼已经根据它的肌肉运动提前算到了袭来的方位。
她纵身一跃，攀住了尖头侏儒的脚踝。
当她的手指接触到尖头侏儒的皮肤的时候，画面奔涌着朝她袭来。
【倒地的尖头侏儒瘫倒在地上，四条腿上是深可见骨的割伤，脏器被剖开，一个男人蹲在它的肚子边上，女人则是找了一个凹陷躺在里面闭眼休息。】
【尖头侏儒的双眼被挖出，身上一片殷红，大量的鲜血甚至将地面浸湿。】
【镜头的角落里，两个男人的脑袋凑在一起，对着手机说着什么，而他们身边躺着两个昏迷的人，被画面截成了半截。】
白昼睁开眼。
计划可行。
尖头侏儒感受不到这点微不足道的力量，但是它很快发现自己丢失了目标。
它有点急了，弯下腰，目光四处搜索，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这只狡猾的老鼠不知道躲藏在了什么地方。
然而此时的白昼已经悄然伏在它的脚踝处，她看准了位置，匕首竖直，狠狠地扎进了尖头侏儒的脚踝处。
刀尖锐利，白昼以自己全身的力量驱动，硬是将伤口从左侧拉到右侧。
尖头侏儒感受到了脚踝上传来的剧痛，当即挺直了腰背，尖尖的头颅猛地扬起，又带起一层天花板的碎屑。
嘶哑且难听的尖叫声从它闭塞的喉咙里传来，邓文几人捂着耳朵直呼受不了。
白昼听到这声吼叫，面目一瞬间扭曲了几分。
和安安静静的植物打交道惯了，突然遇到个吼叫声这么难听的多少有些不适应。
要是都像厄尔多斯那样能讲八卦能弹钢琴就好了。
白昼不厚道地想着。
脚上的剧痛并没有消散，尖头侏儒忍不住弓背，用手去拍打自己的脚背。
可这时它才发现，原本行动自如的腿部，现在却连垫脚和走路都是问题。
它不由得勃然大怒，另外三条腿更是灵活，试图通过这一通乱踩将地上的小老鼠踩扁。
白昼此时已经从它的脚踝处跃下，看到它这条腿软哒哒地垂在地上，她微微勾唇，知道自己的planB成功了。
尖头侏儒的进攻对于她来说已经构不成威胁了，四条腿的怪物都没有伤到她，更何况是现在三条腿的。
只要找到了尖头侏儒的落脚规律，那么躲避它的攻击轻而易举。
看来这只变异的尖头侏儒并没有往更优的方向变异，也许本来纤细的身体为他弥补了敏捷度方面的缺憾，让他能够在使用幻术的同时躲避敌人的攻击。
但现在巨大的身体反而成为了它的负担。
因为身体巨大，所以目标不会再傻乎乎地盯着它的眼睛中幻术；也同样是因为身形过大，它的移动速度和灵敏度都被限制，进攻的手段也变成了简单的踩和捏。
白昼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尖头侏儒的跟腱随着她的一起一落根根斩断。
尖头侏儒哀嚎着，四条腿无法支撑它庞大的身体，它痛苦地捂着脚踝摔倒在地。
跟腱齐齐断裂，尖头侏儒不可能再想之前那样踩踏他们了。
众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白昼竟然就这么将他们从死局当中拉了出来。
乌辰一言不发，扛着南鸢绕到了尖头侏儒的身后。
因为脚部使不上劲儿再加上身体庞大，尖头侏儒连转身都做不到。
白昼从它的脚背上跃下，看着轰然倒地的尖头侏儒长舒了一声。
限制住它的移动就已经限制了它大半的攻击力。
尖头侏儒仍不死心，它不停挥舞着双手，抓住一切手边可以抓住的东西朝几人扔去。
邓文和刘小小拖着北哲，迎面就是一条横梁砸来，顿时变了脸色。
邓文护着北哲，硬生生扛了那一下。
这个时候两人才看到，乌辰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尖头侏儒的背面，找了个绝好的位置躲着了。
邓文在内心嘶吼：不厚道！
可他表面上一点端倪也没漏出来，他可没忘了这群人压根儿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刘小小才不知道这些，他看到已经藏好的乌辰，当即气的跳脚。
“喂！你逃跑也不喊我们一声！”
两人提着北哲，撒丫子朝乌辰的方向跑了过去。
白昼看着脱离危险再度活跃起来的几人微微摇了摇头。
她看向倒在地上的尖头侏儒，转身问乌辰：“你需要活体解剖吗？”
白昼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尖头侏儒弄得自己这么狼狈，所以她才想报复一下。
那感觉涌来的很突然，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维，将他的记忆全部掠夺走。
他不记得自己原本正在做什么，仿佛他此刻出现在这里合情合理。
他的思维也不由得变得迟缓。
自己在哪里？
这里是海底吗？
双脚很快有了实感，仿佛踩在一片绵软的地面上。
脚趾和地板亲密接触，成为了黑暗中唯一的温暖，不意外地感觉良好。
有点像以前家里的地毯。
北哲不合时宜地想着。
周围的黑暗慢慢显出它原本的模样，熟悉的金属家具，破旧的床单、常年不保暖的薄被子，还有角落里偶尔传来的弟弟嘤嘤哭泣声。
哭哭啼啼，吵得要死。
北哲烦躁地大吼一句：“别哭了！”
哭泣声戛然而止。
周围再次恢复安静，安静地诡异。
细细碎碎地祈祷声和商讨声在他耳边交叠，他听见了那些恶魔的低语。
“这次轮到我们家了，阿远还这么小，我不舍得。”
“不然把阿哲交出去吧，他从来都不听话。”
“那个该死的恶魔，分明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
“就阿哲吧，我没有意见。”
“我也同意。”
“……”
那些呢喃细语最后统一交叠成一句话，那句话振聋发聩，似要将北哲的耳膜击穿。
“原神主庇佑，我等愿献上我等血肉。”
北哲想要呐喊，想要嘶吼，然而他的喉咙好似塞了一团棉花，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他想说，他要活着，他不要死。
他也想问问，为什么偏偏是他而不是弟弟。
巨大的痛苦包裹住北哲，他仿佛再次堕回了当初的地狱。
所有人站在他的身侧，每个人的祈祷都像是一把利刃捅进他的身体里，那些话语如刀子般切割着他的血肉。
他发疯似的将周围的东西摔在地上。
那些声音终于消停了些。
可取而代之的是嗷嗷大哭的声音，仿佛他弟弟的喉咙只能发出哭泣这一种声音。
烦。
烦死了。
北哲想着攥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的匕首，他挥舞着匕首毫不犹豫地捅向那个角落里小小的身影。
*
邓文听到了乌辰的解释，知道北哲还不是完全的没救，担心总算少了一些。
他刚松了一口气，便看到北哲的身体正在不停地震颤，比他见过的帕金森病人都要严重。
邓文不由有些无措。
“不是，你确定他是中了幻术？”邓文纠结道，“我怎么感觉他随时都要噶……”
话还没说完，随时要嘎的北哲突然抄起了身边的一柄断木头，朝着邓文的脖颈狠狠地扎了过来。
我靠！
邓文发出尖锐爆鸣。
要嘎的是自己啊！
他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手腕，然而北哲的力道出乎意料得大，竟硬生生将邓文掀倒在地。
“快来帮忙啊！”邓文对着一旁愣住的刘小小大喊，“你那一身肌肉不能白练！我要死了啊！！”
刘小小眨了眨眼，仿佛才从恍神中打起精神。
他猛地扑过来，一把抱住北哲的手臂。
邓文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和刘小小配合，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将断木头从北哲的手里夺了下来。
失去的武器的北哲有片刻的茫然，但很快他又像是找到了方向，竟又从身边摸了一柄断木头。
“有完没完！”
邓文平时也是健身的好手，看着瘦瘦弱弱但一身的肌肉也不是盖的。
他劈手打落北哲的武器，又一巴掌打在了他的颈窝，把人强行物理沉睡。
彻底的昏迷的北哲才算是消停了一些。
他哐当一声摔倒在两人的脚边。
刘小小颤颤巍巍地试了试他的鼻息，松了一口气。
还活着，还活着。
白昼根本无暇看顾他们这边。
因为北哲的意外，她不得不加快了脚上的动作。
尖头侏儒有智力，它意识到了眼前的这群人狡猾地像一群老鼠。
那个试图控制他的老鼠已经被他用幻术击溃，而唯一能对他产生威胁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可这个狡猾的老鼠窜的很快，仅仅是一分钟的时间，她已经快爬到了石堆顶。
尖头侏儒怒了。
协调的四条腿突然加快了速度，跃起、再下落，竟然有条不紊地跑了起来。
它一巴掌挥向碎石堆，将石堆击垮。
碎石头飞溅，险险地擦着邓文几人的头皮飞过。
白昼咬牙跃起，落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稳住身形。
她紧紧攥住唯一的武器，仿佛抓住了唯一的生命线一般。
尖头侏儒愤怒地四处扫荡，将那些原本垒起的石堆木块统统扫落，彻底断绝了白昼爬上三楼的念头。
她咬牙，脑子飞速转动，试图在绝境中找到唯一一条生存的路径。
白昼正想抬头观察尖头侏儒的动作，却被乌辰厉声喝止。
“不要看他的眼睛！”
刚才白昼并没有注意北哲是怎么中招的，但乌辰全都看见了。
乌辰简单分析了一下北哲的所有动作，不难想出一定是因为他抬头和尖头侏儒对视。
幻觉入侵大脑无非也就是那些途径，嗅觉、味觉、视觉……
突然，他浑身一怔。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闪入了他的大脑。
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尖头侏儒，也并没有闻到奇怪的气味，那又是在什么时候中了幻觉的呢？
白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尖头侏儒身上。
既然不能看它的脸，那就去观察它的四肢。
很多时候，四肢里那些肌肉的牵动都会反应出许多信息。
——比如这一步它想用脚踢。
白昼灵活地躲过了这一招。
脚掌带来的巨大风压将她的麻花辫吹散，碎发顺着她的额角飞舞，凌乱的长发有些阻挡视线。
然而这并不能掩盖白昼头发后面凌厉的眼神。
从前在末世的时候她更多是在和变异的动植物打交道，和人打架的次数不多，但也足够她掌握人体的弱点了。
白昼迅速地调整战略。
既然她无法登上和尖头侏儒同等高度的平台，那就让它和自己一个高度好了。
当尖头侏儒的脚再次扫来的时候，白昼已经根据它的肌肉运动提前算到了袭来的方位。
她纵身一跃，攀住了尖头侏儒的脚踝。
当她的手指接触到尖头侏儒的皮肤的时候，画面奔涌着朝她袭来。
【倒地的尖头侏儒瘫倒在地上，四条腿上是深可见骨的割伤，脏器被剖开，一个男人蹲在它的肚子边上，女人则是找了一个凹陷躺在里面闭眼休息。】
【尖头侏儒的双眼被挖出，身上一片殷红，大量的鲜血甚至将地面浸湿。】
【镜头的角落里，两个男人的脑袋凑在一起，对着手机说着什么，而他们身边躺着两个昏迷的人，被画面截成了半截。】
白昼睁开眼。
计划可行。
尖头侏儒感受不到这点微不足道的力量，但是它很快发现自己丢失了目标。
它有点急了，弯下腰，目光四处搜索，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这只狡猾的老鼠不知道躲藏在了什么地方。
然而此时的白昼已经悄然伏在它的脚踝处，她看准了位置，匕首竖直，狠狠地扎进了尖头侏儒的脚踝处。
刀尖锐利，白昼以自己全身的力量驱动，硬是将伤口从左侧拉到右侧。
尖头侏儒感受到了脚踝上传来的剧痛，当即挺直了腰背，尖尖的头颅猛地扬起，又带起一层天花板的碎屑。
嘶哑且难听的尖叫声从它闭塞的喉咙里传来，邓文几人捂着耳朵直呼受不了。
白昼听到这声吼叫，面目一瞬间扭曲了几分。
和安安静静的植物打交道惯了，突然遇到个吼叫声这么难听的多少有些不适应。
要是都像厄尔多斯那样能讲八卦能弹钢琴就好了。
白昼不厚道地想着。
脚上的剧痛并没有消散，尖头侏儒忍不住弓背，用手去拍打自己的脚背。
可这时它才发现，原本行动自如的腿部，现在却连垫脚和走路都是问题。
它不由得勃然大怒，另外三条腿更是灵活，试图通过这一通乱踩将地上的小老鼠踩扁。
白昼此时已经从它的脚踝处跃下，看到它这条腿软哒哒地垂在地上，她微微勾唇，知道自己的planB成功了。
尖头侏儒的进攻对于她来说已经构不成威胁了，四条腿的怪物都没有伤到她，更何况是现在三条腿的。
只要找到了尖头侏儒的落脚规律，那么躲避它的攻击轻而易举。
看来这只变异的尖头侏儒并没有往更优的方向变异，也许本来纤细的身体为他弥补了敏捷度方面的缺憾，让他能够在使用幻术的同时躲避敌人的攻击。
但现在巨大的身体反而成为了它的负担。
因为身体巨大，所以目标不会再傻乎乎地盯着它的眼睛中幻术；也同样是因为身形过大，它的移动速度和灵敏度都被限制，进攻的手段也变成了简单的踩和捏。
白昼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尖头侏儒的跟腱随着她的一起一落根根斩断。
尖头侏儒哀嚎着，四条腿无法支撑它庞大的身体，它痛苦地捂着脚踝摔倒在地。
跟腱齐齐断裂，尖头侏儒不可能再想之前那样踩踏他们了。
众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白昼竟然就这么将他们从死局当中拉了出来。
乌辰一言不发，扛着南鸢绕到了尖头侏儒的身后。
因为脚部使不上劲儿再加上身体庞大，尖头侏儒连转身都做不到。
白昼从它的脚背上跃下，看着轰然倒地的尖头侏儒长舒了一声。
限制住它的移动就已经限制了它大半的攻击力。
尖头侏儒仍不死心，它不停挥舞着双手，抓住一切手边可以抓住的东西朝几人扔去。
邓文和刘小小拖着北哲，迎面就是一条横梁砸来，顿时变了脸色。
邓文护着北哲，硬生生扛了那一下。
这个时候两人才看到，乌辰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尖头侏儒的背面，找了个绝好的位置躲着了。
邓文在内心嘶吼：不厚道！
可他表面上一点端倪也没漏出来，他可没忘了这群人压根儿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刘小小才不知道这些，他看到已经藏好的乌辰，当即气的跳脚。
“喂！你逃跑也不喊我们一声！”
两人提着北哲，撒丫子朝乌辰的方向跑了过去。
白昼看着脱离危险再度活跃起来的几人微微摇了摇头。
她看向倒在地上的尖头侏儒，转身问乌辰：“你需要活体解剖吗？”
白昼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尖头侏儒弄得自己这么狼狈，所以她才想报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