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也是大自然中的一部分。所谓“万物皆有灵”,只要不去惊扰它,它也不会来伤害人,这也就是《道德经》里所讲的“道法自然”。

    自然界中的万事万物,皆有其固有的运行规律,只要遵循各自独特的规律运行,便会相安无事。

    若是大规模地进行建设和绿化,或者疯狂地大搞退林还耕,便会让动植物失去其赖以生存的环境,生存网络的异常,便会诱发瘟疫。

    鼠疫,亦是如此。

    鼠疫杆菌,本就存在于大自然之中,就看人类去不去惹怒它。而且,鼠疫还有一个特点:它不需要人传播,它本身可长期存在于野生动物体内,一旦传染到人身上,瞬间就会爆发。鼠疫的可怕性在于,其本身存在“自然疫源”。

    【一】《道德经.第二十五章》道教

    人法地,地法天,

    天法道,道法自然。

    于湉给揭傒斯讲:

    前年秋季的那场大水过后,大量的鼠类会由食物的匮乏而大量死去,而黄鼠本身具有较强的鼠病抗力[瘟疫免疫力],所以它自己并不发病,却往往成为病菌的携带者。黑色目学生又食用了这种带病菌的黄鼠,病菌便跑到了人身上。

    泰定二年[1325年]的新春将至。

    虽说遇上了灾年,各地的物资匮乏,但喜庆的氛围却丝毫没有减少。辽阳提举学校也放了年假,只是因为有外籍学生住校,所有陪堂女生也没能放假。

    晚饭过后,三名女生刚一回到宿舍就吐血不止,上床不久就奄奄一息了。

    第二天,黑色目学生见陪堂的女生迟迟未来用早餐,便去女生宿舍找她们,等他推开门一看,地上到处都是血,而三名女生早已没了呼吸。

    黑学生从没见过如此可怕的情形,还以为这三名女生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于是,他夺门而出,吓得连大门也不敢出了。

    很快,这名黑学生也暴毙而亡,好巧不巧,他也是不住地吐血,到了最后一口气吊不上来撒手人寰。

    不等学校的学正、学录搞清楚状况,一场前所未有的瘟疫便在辽阳行省肆虐开来。自太子河起,瘟疫沿着辽河沿岸蔓延至广宁府[锦州北镇市]。这场瘟疫来得突然,人们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危险的疾病来到了他们身边,只能小心谨慎,不让自己染病。

    然而在疾病面前,众生平等,加之,不知道是什么传染病,也无法对症下药。所以,一户人家里有一个感染,基本上全家都被判下了死刑。

    从腊月到第二年春天,辽阳省每天都有100多人死亡,尤其是在锦西[葫芦岛市],由于疫情发展迅速,没有足够的人手进行烧毁、挖埋,地上摆放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他们的身上盖着白布,静静沉睡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在如此恐怖的氛围之下,不少人为了逃脱无端的诅咒和折磨,选择乘船逃离广宁府。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早已携带上了瘟疫的种子,让它搭上了南下的客船。

    三月,宁海州[威海市]内同样出现了一名吐血不止的病患,人们这才反应过来,或许不是什么怪力乱神,而是一场疫病正在摧残人们的生命。

    从前,人们获取消息的途径闭塞,身处两地的百姓常常以书信往来,更不用说两地府之间信息沟通,该有多么迟缓。

    疫情的报告也追随着疫情一路南下,可怎么也追赶不上瘟疫的步伐。四月,莱州的不其城[青岛城阳]同样也出现了一名感染者。不其城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瘟疫就故伎重施,将人们的生命纳入囊中,再借他们的躯壳作为生长的土壤,在齐鲁大地上泛滥成灾了。

    【二】《山海经.中山经之四》上古奇书

    又东二百里,曰太山,

    上多金玉、桢木。

    有兽焉,其状如牛而白首,

    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

    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

    于湉说:“山东人最是迷信。”

    “不对吧!”揭傒斯道,“子曰,‘敬鬼神而远之’。”

    “你知道,孔老夫子为什么这样说么?”

    “为什么?”

    “就因为山东人,信鬼神的太多了。”于湉又说,“你可知,有个成语叫‘魂归蒿里’?”

    “知道,”揭傒斯讲,“意思是说,人死后都会回到蒿里山。蒿里,即指地府。”

    于湉又道:“你可知道,蒿里山在哪里?”

    揭傒斯明知故问:“在哪里?”

    于湉说:“在泰山呀!泰山脚下有个不太高的山包,名为蒿里山,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所在地。

    据说,蒿里山很是阴森可怕,山坡上的树都是倾斜的……所有帝王,凡是去泰山封禅的,都要先在蒿里山祭拜幽冥,才能再登山祭天。”

    “噢,”揭傒斯嘻嘻笑道,“古代帝王也是想的周到,‘地界-人间-天堂’三界,在一天之内他全都游历了个遍。”

    “严肃点儿,跟你说正事呢!”于湉又说,“如此疯狂的疫病,让齐鲁人对其充满恐惧,就有了‘疫鬼’的想法,认为人间的瘟疫,都是因为妖魔鬼怪作祟所致。

    于是,从省府到民间,就有了各种各样的驱除‘疫鬼’的仪式活动。谁能想到:这些大型的集会,使得疫病传染的更加厉害。上午集完会,晚上人就不行了;不但没有驱除‘疫鬼’,而且还把‘鬼’给带回了家,让自己老婆孩子受到了牵连。”

    揭傒斯问:“这是什么缘故?”

    于湉道:“你不懂了吧?!”

    “你讲给我听。”

    “你想,集会的人往往是大声地呼喊,而鼠病又是通过嘴巴里的飞沫进行传播的。只要这集会的人群中有一个人带有鼠病,岂不迅速传播?”

    听到此处,揭傒斯下意识地用手捂着了自己的口鼻。

    于湉诧异道:“你捂嘴巴,干什么?”

    “你不是说,飞沫传播么!”揭傒斯说,“我见你滔滔不绝,唾沫横飞的……”

    “哎呀,我又没病……再说,也不一定是飞沫传播的,关键是,那嘴与嘴要靠的很近,让唾沫真正到了你的口里……”

    “那就得亲嘴了!”

    “亲什么嘴呀?”于湉道,“我的意思是,需要经过皮肤的接触来传播。比方,经过破损的皮肤或者黏膜传染。

    其实,最主要的传播途径还是跳蚤。集会的人,若是被有病的跳蚤叮咬便会传给他人,以及他人的老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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