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论语.泰伯》儒学

    曾子言曰: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纪绪见状,迅速纵身下马,赶紧把暮羽从马上也抱了下来,侧身护在怀里,叮嘱道:“暮羽,站着!千万别动!”

    疯狂的马车越来越近,“救命”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纪绪一个箭步冲上车去,伸手抓住了马缰,拼命地拉住缰绳[古代的马车没有刹车]。可那烈马,根本就不受控制,一个劲地狂野,以至于整个马车都摇晃了起来,眼看就要翻车了。

    说时迟那时快,纪绪的手一松缰绳,人立马钻进了车厢,却见只清婉一人,忙问:“叔父呢?”

    清婉早已吓傻,惊恐地萎缩在车厢的一角,哪顾得上答话?

    纪绪心想:可能是甄友乾没有制止住这匹受惊的烈马,不得已弃车而去了。喊道,“清婉姐,马停不下来了,只能跳车了,快!”

    清婉惊魂一般,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纪绪掀开车帘往前看,见前面就到拐弯处了,路冲就是高梁河。若是马车翻进河里,后果不堪设想!

    纪绪回头急急地对清婉说:“姐姐呀,不能不跳了,前面到河了。我抱着你跳,你闭上眼睛……”

    清婉还是一味的怕!

    纪绪顾不上那么多了,狠狠地拽住她,说了句“闭眼!”,便带着她飞奔了几步,随之后背着地,清婉应声跌倒在自己身上……只听得稀里哗啦地一阵巨响,马车便不见了踪影。

    纪绪被压得喘不上气来,问道:“清…姐…你…没事吧……”

    魂飞魄散的于清婉,哪听得见纪绪跟她说什么,她整个人妥妥地趴在纪绪身上,恭候着死神的降临呢!“姐…你太重了…先下来…我喘口气……”

    清婉挣扎着想爬起来,可她的腿脚根本就不听使唤,整个人还是趴在纪绪身上动弹不了。

    无奈,纪绪把她从身上推了下去,起身后又来扶她……人总算是站了起来,但两腿哆嗦得一直在打摽,他搀扶着她到路边坐下,自己又去到河里,察看冲进河里的马车。

    只见河上的薄冰已经破碎,波光也开始明亮;那鱼鳞般的浪纹一层一层地泛着涟漪;河水倒是清澈,都能看到河底。那匹受惊的烈马,也老实了许多,只露着半拉脑袋,用祈求的眼光望着岸上的他……

    纪绪脱着衣服,想下河救它。

    突然,背后一声大喊,“你要干嘛?”

    纪绪回头见是清婉,便道:“拉它上岸,否则,它就没命了!”

    “你不要命了?现在可是十冬腊月,下水一会儿,你就会冻僵……”清婉一边说,一边扶着树干匆匆走过去。

    “没关系,我身体棒着呢!”纪绪继续脱着衣裳。

    来到纪绪身边,清婉继续劝说:“你这人,怎么不听劝呢?你的命值钱,还是它的命值钱?”

    纪绪道:“它好歹是一条性命,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冻死?”

    “有道是,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清婉说,“也许,马已经接受了现实,你不见它不吼也不叫了么?”

    “它哪是不想叫?它怕是呛水了吧!若是再大吼大叫,不被冻死,也会被淹死的!”纪绪脱下了外衣,本想放在地上。

    清婉伸手接了过去,抱在怀里,问道:“你确定能救它上岸?”

    “能啊!”

    “就你这小体格,救我都费劲,马可比我大好多呢!”

    “我给它解开马套,让它自己上来。”

    “它自己能上来?”清婉看着小棕马露在水面上的两个鼻孔冒着白烟,说道,“平日里,见你挺老实的!今天,为何炸了毛呢?”

    纪绪接话说:“肯定是在那人群之中,多看了它那么一眼……”

    “它多看谁一眼?”

    “看豹子呗!”

    “还真有豹子呀?”

    “怎么,你没看见?”

    “没有啊~”清婉遗憾道,“公爹告诉我,说四轮车上,有只大豹子。我正要掀帘看,马车就狂奔了起来……”清婉一边说,一边死盯着纪绪看。

    看着他一件件华贵的衣服一层层地剥离,心想:这纪公子,可真不是一般家庭的公子啊!

    “姐姐啊,您老盯着我干嘛!”纪绪提醒道。

    清婉本是苍白的脸,随之泛红,她赶紧转身,说了句,“小毛孩子,还怕看?!”

    纪绪脱光了衣服,连忙跳进河里,游到马车的身边。

    可好,马车篷还露在水面之上;他爬上了篷顶,来到了马车的身边,替马解开了马套;马套一松,马却沉了底----原来是马车的两根长长的车把,把马头撅出了水面。

    纪绪赶紧扯缰绳,把马头又给拉出了水面;牵着它,使劲往岸上游。马儿也好像懂人的心思,学着他,一个劲地扑腾,尽量不让它自己沉入水下……好不容易,他俩才爬上了岸。

    清婉赶紧把外衣披在了纪绪的身上。

    看着他披着个大氅来回地跑,发现大氅上好像破了个洞,便叫住他说,“穿上裤子…再跑……”她扯着他的大氅说,“呀呀呀,可惜了,这么好的大氅,刚才一定救我时,划破的!”

    “没,没关系!”纪绪只顾穿裤子,可哆哆嗦嗦,脚总也伸不进裤管里……

    清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上前帮着他套裤腿儿。可小棕马冻得连连长嘶,清婉嘴上骂道:“畜生,现在知道叫冷了!”

    纪绪调笑道:“姐姐呀,你别朝着我骂呀!”

    清婉也笑了,“你也该骂!为了那么个畜生,冻坏了自己,值得嘛?”

    纪绪又说:“得赶快让它跑起来,不然它会冻坏的。”

    【二】《早梅》张谓.诗

    一树寒梅白玉条,迥临村路傍溪桥。

    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

    纪绪牵着小棕马往岸上走。

    刚一上岸,押送雪豹的车队就赶到了这里。小棕马识趣地把自己的脑袋藏在了纪绪的身后。

    骑马的士卒个个伸长了脖子往河里看,纳闷道:“都掉进水里了,衣服怎会没湿呢?”便好奇地回头过问,“姑娘,你是怎么做到的?”

    清婉白了他们一眼,把脸转向了路桥旁的一棵寒梅,惊奇道:“呀!我还以为是雪没化呢,原来是梅花提早开放了呀……”

    他们听得出,清婉是为自己刚才叫苦连天的“丑态”找说词,众士卒便哄然大笑地走开了。

    纪绪见清婉爱惜地看着枝条上的几朵白梅,说:“大姐,你先在这欣赏着,我牵马跑一跑;顺便,接叔父与青云过来。”

    清婉回头说:“好吧,你,你快点!”

    纪绪答应着跳上了马背,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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