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之前,人们一天只吃两顿饭,就是所谓的“两餐制”。

    这两顿饭,可以看成是现在的“早饭”与“晚饭”。但古人并不这么叫,而是把一天中的第一顿饭,叫“朝食”,一般在辰时或巳时用餐,称之为“饔[yōng]”;把第二顿饭,叫做“食”,是在申时进食,称之为“飧[sūn]”。这也就是朱熹《集注》中所说的“朝曰饔,夕曰飧”。

    纪绪填好了《雨霖铃》这首新词,已至晌午。

    陈桕安排马车夫把词稿赶紧送往“巧云剧社”进行排练,随后,又让酒楼准备晚餐。

    纪绪笑道:“陈大人,这离着晚饭时间还有两个时辰,您还是送我回家吧!”

    “回什么家呀,咱俩喝着喝着,很快就到晚饭时间了。”陈桕指着桌子上刚上的酒说,“老兄我就爱喝这个酒。”

    纪绪这才注意到,是一瓶通州产的“一担粮”酒。

    又听陈桕说道:“听说,这‘一担粮’,还是锦心兄给起的名呢!?”

    纪绪微笑着点了点头。

    陈桕说:“锦心兄,刚才只专注于填新词,根本没有时间饮酒,你可要把刚才落下的酒给补上啊!”

    陈桕的真诚,纪绪没办法再拒绝,就只好坐了下来。

    陈桕端起酒杯说:“吃过晚饭,就是‘巧云剧社’在勾栏预演的时间。你我正好去瞧一瞧,看看那些戏子们把锦心兄的大作,演绎的如何?”说罢,就与纪绪碰了碰酒杯。

    纪绪却端着酒杯欲饮未饮地,不知在琢磨什么。

    【一】《霓裳羽衣歌-其四》白居易.诗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

    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

    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

    陈桕酒足饭饱后,与纪绪俩来到勾栏胡同时,“巧云剧社”的《梧桐雨》早就开始上演了。

    呵,勾栏胡同里的人,简直是人山人海;挤在上演《梧桐雨》院子的人,更是水泄不通,简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没办法,陈桕就拽着纪绪,冲上了文场处[管弦乐队待的地方]。

    陈桕大人领着个俊俏的后生,突然出现在舞台,天生秀[巧儿母亲]先是一愣,又不好表现出他俩认识,便指使小生到后台,搬来了两个戏子下台用来休息的小凳子,让二位先行坐下。

    舞台上,正上演第二折:

    唐明皇和杨贵妃在沉香亭下设宴,四川道专使进贡给贵妃的荔枝正好送到,乘酒兴,贵妃在翠盘上演“霓裳羽衣舞”。

    《霓裳羽衣曲》是唐明皇的得意之作,舞蹈是由杨贵妃亲自编排的。两人也算是知音夫妻,才子配才女,可谓珠联璧合。

    细腻优美的《霓裳羽衣曲》 仙乐奏起,扮演杨贵妃的巧儿带着“宫女”出场了。

    她们载歌载舞,一个个宛如仙女下凡,台下的眼睛都看直了。

    尤其是旋转在舞台中央的“杨玉环”,她裙色如虹,身上披的丝帔如飞云流霞,佩着黄金装嵌璎珞珠串,响声泠泠,清脆悦耳;秀发梳成双鬟,头上饰金嵌的珠花,舞姿轻盈柔美,进退飘忽,长袖翩翩似弱柳扶风,裙裾轻曳像缭绕流云,饰羽毛的舞装随双臂挥动,如鸾凤展翅。

    呵,这个王巧儿,为了艺术也是拼了。

    这可是十冬腊月,她竟穿了一件轻如雾谷、薄如蝉翼的罗衫。亏着好,今冬不算冷,要不然,她如何受得了?

    这一切,可把坐在琴师旁边的陈桕给心疼坏了。他恨不得脱掉自己的大氅上去给她披上。于是乎,他就在那凳子上转来转去,屁股上像长了个尖儿似的。

    巧儿正舞的欢,猛然瞥见了坐立不安的陈桕……她心里是一阵激动,呵,那迷人的眉目,那挑逗的小眼神,简直把陈桕当成了唐明皇。

    陈桕看的正酣!

    就听有人上台奏报:安禄山叛军已近长安,力劝明皇幸蜀避兵,以观后变……第二折戏结束。

    【二】《雨霖铃》张祜.诗

    雨霖铃夜却归秦,犹是张徽一曲新。

    长说上皇垂泪教,月明南内更无人。

    第三折的内容是:

    明皇带着贵妃、杨国忠、高力士和太子,在郭子仪、李光弼扈从下离京西行,半途因乡里父老之请,太子带郭、李二将,统领三千人马回京,主理中原杀贼等国事。

    明皇的军兵行至马嵬驿,兵士忽然掣剑嗔忿,不肯前行,右龙武将军陈玄礼报告军兵要“清除君侧奸邪”的意愿,明皇无奈,便任由兵士杀了杨国忠;但众军依然喧哗不进,陈玄礼又为兵士请求处死贵妃,以安军心。

    明皇愤懑无奈,欲救无从,只得让高力士引贵妃到佛堂中缢死。明皇捡了贵妃的一条汗巾,哭着上马前行。

    新剧在此处作了修改:

    这队人马逃到了剑州桐梓县[遵义市辖县]的上亭,适逢大雨。

    明皇闻雨霖銮铃与山相应,长于音乐的他,采其声为乐曲,命名“雨霖铃曲”,以寄恨焉。令跟随而来的善吹筚篥的梨园弟子张野狐吹奏此曲……这是在为第四折新加的《雨霖铃》做铺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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