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马篇》李白.词  周思贤.曲

    纪绪拿着自己的板胡,还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而车厢里的陈桕和清婉,俩人孤男寡女的,都有些不自在。

    陈桕便道:“于小姐让纪公子拿来板胡一瞧。”

    坐在车厢右侧的清婉,撩开了车帘,对纪绪说:“它又不是个小姑娘,老抱着干嘛?”说着,便从他怀里抽走了板胡。

    接过清婉递来的胡琴,陈桕仔细地端详:

    这板胡,与二胡的结构基本相同,只是体积要小一些。尤其那琴筒,二胡的琴筒都是用紫檀、乌木、红木等名贵木材制作,而板胡就用一个椰子壳做琴筒;更为神奇的是,二胡的琴筒扪皮用蟒皮或者蛇皮,而板胡的琴筒面板是用桐木制作;还有,二胡的千斤是用丝线向里收揽,而板胡的千斤是用木质材料向外顶起。

    陈桕好奇地用左手虎口夹住板胡的杆子,右手持弓,拉了起来。

    呵,那声音,真叫一个尖细!

    清婉赶紧捂住了耳朵,笑道:“怎么,陈大人拉的,像吹唢呐!”

    陈桕也笑了,“这小小的板胡,声音竟如此高昂,坚实……”说着,又拉了几声。

    清婉说:“人家拉琴要钱,陈大人,您拉琴,要命啊!”

    一句话,逗得陈桕哈哈大笑,大声喊道:“纪公子,快进来教教愚兄。”

    纪绪转身爬进了车厢。

    陈桕说:“我用拉二胡的方法拉它,看来不行。”

    纪绪解释道:“二胡是软弓,而板胡是硬弓,所以指法自然不一样。相对来说,板胡的各指指法紧靠一些,小于二胡指间距……”

    陈桕问:“你是从哪儿弄来这么把小胡琴,可真难拉。”

    纪绪道:“那是前年进京赶考,途径奉元[西安],偶得这把胡琴。”

    “你来京,走的是陆路?那多难走!”

    “我是尊家母之命,去陕西寻我的父亲。”

    “令尊是在奉元为官呢,还是做别的营生?”

    “经商。”

    “做什么生意?”

    “家父从未提及,小生也不知家父做的是何种买卖。”

    “你到奉元寻到令尊了么?”

    “没有。”

    陈桕纳闷问:“怎会没寻到?你没令尊的确切地址吗?”

    “真没有,有好多年没有父亲的音信了。”纪绪说,“家母听回家过年的一位老乡说,五年前,他在奉元见过我的父亲……”

    陈桕琢磨道:“令尊究竟做的啥买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随后,他又神秘说,“你们可不知,五年前在奉元路的鏊至[陕西周至]发生了一件惊心动魄的事。”

    纪绪与清婉皆倾耳细听。

    陈桕说,“为兄延祐五年[1318年]中士后,第二年就被派往鏊至做知县。当我到了鄠县[西安市鄠邑区],就听说鏊至的贺明造反称帝了。

    没办法,就任的辖区正在打仗,我只好先在鄠县驿站住了下来。有一天,我正在驿站写奏疏请示我的去留问题……只听“扑通”一声响,一个包裹就丢进了我的院子。

    随从把包裹捡进来一看,是一个‘血呼啦’的和尚头。”

    清婉问:“怎知是和尚的头?”

    “只有胡须,没有头发,光着的!”陈桕一边比划一边说,“包裹里还有一张纸条,打开来看,上面写着一行字----这是反贼贺明的狗头,现在与官兵对峙的是一个假的贺明……让我想办法揭穿他们的阴谋……”

    清婉问:“贺明是和尚么?”

    陈桕道:“是啊,他就是鏊至寺庙里的一个僧人。”

    清婉说:“这僧人不好好念经,当什么皇帝呀!”

    纪绪却问:“这究竟是谁,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是啊,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陈桕又重复这么一句。

    纪绪又问:“陈大人见过这位侠客的面?”

    “没有!”陈桕赞叹道,“真乃神人也!他不禁让我想起来了李白在《白马篇》里描述的那位侠客。”说着,便唱了起来:

    [歌曲]“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斗鸡事万乘,轩盖一何高。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

    酒后竞风采,三杯弄宝刀。杀人如剪草,剧孟同游遨。发愤去函谷,从军向临洮。叱咤经百战,匈奴尽奔逃。”

    这是一首古乐府诗题。

    李白以热烈的感情,丰富的想象,夸张的语言,刻画了一个武艺高强、报国杀敌、功成退隐的侠客形象。

    他出身高贵,剑如秋霜,袍饰明珠,艺高胆大,堪与名侠剧孟比肩。他虽身玺百战,威震胡虏,但功成后又任性使酒,不肯俯身下拜萧何曹参之类的高官,而是隐居于荒山野径。

    他潇洒倜傥,豪迈勇敢,不拘礼法,疾恶如仇。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富于爱国精神。当祖国的统一和安定受到威胁时,便“发愤去幽谷,从军向临洮”,不计身家性命,英勇杀敌,立功疆场,而胜利归来时,既不阿附权贵,居功邀赏,又不消极退隐,逃避现实。

    纪绪伴奏的是“杂曲歌辞”的曲子。当拉到间奏时,纪绪有意加快了速度。那小板胡的声音响遏行云,铿锵健壮。其声亮,其音壮,其势威武,其气刚阳。真乃石破天惊之音。

    陈桕就以无拘无束之姿提袖吼唱:

    [歌曲]“归来使酒气,未肯拜萧曹。羞入原宪室,荒淫隐蓬蒿。”

    一路上,三人是说说笑笑,拉拉唱唱,不经意间,马车就到了清婉的家门口。

    【二】《女婿不上丈家坟》俗语

    女婿不上丈家坟,上坟丢了丈家人。

    陈桕和纪绪把清婉送下了马车,清婉却道:“陈大人,你俩且等我一小会儿。”

    陈桕问:“还有么事?”

    “我回家接上小弟,跟着你们看戏去!” 也不管陈桕同不同意,清婉只管挪动小步,往家里赶去。

    看着清婉那着急忙慌的样子,陈桕只是“这、这”地说不出话来……

    很快,清婉就带着暮羽走出了家门。

    一见先生就站在车前,暮羽是撒着欢儿地扑进纪绪的怀里……看的陈桕是一片欢心。

    他扭头对清婉说:“先前于小姐还嘱咐纪公子早点儿陪着令弟睡……这可倒好,你是干脆领着出来看戏。你可知?我们的演出到半夜才能结束……”

    “舍弟可以先在车上睡着,等演出一结束,我们就回家。”说着,清婉又扯了扯纪绪的衣袖,示意他抱暮羽上车。

    “你们?”陈桕说,“呵,纪公子是不回家的,明天还要排练呢!”

    “不耽误你们排练的,”清婉说,“明天,只让纪公子把我们送到墓地,就让他回来……”

    纪绪把暮羽送上了车,回过头来问,“哎呀,大姐,刚才不是说好了,让有才送你们去墓地么?”

    清婉说:“他是女婿,怎好上丈家的坟?”

    纪绪不悦道,“我,我,我也是女婿呀!”

    “你那‘八字还没一撇’呢~,等那一撇,撇上了,再说!”

    “既然女婿不好上坟,干嘛不让大个子赶车来?”

    “我家不是姊妹多么,两辆车怎拉得了?即便是这样,慕凡还得自己赶一辆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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