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向前凑近,看着他脸上红肿的印记,“你昨晚为什么会来我房间?如今你我无甚关系,陆公子知法犯法,随便闯进姑娘家的房间,是欲行不轨吗?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拖长语调,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想捕捉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轻笑一声,说道:“我与你相识多年,不管如何你替我照顾母亲和珊珊多年,我真心感谢你,你一个女子来江州,人生地不熟,于情于理我都会看顾好你。”

    林西冷笑,嘲讽道:“那真是麻烦你了,你家的门槛真金贵,一般人真进不去。”

    “看门的小厮是新来的,他不认识你很正常。”

    “可是人家对崔婉就很熟悉。”林西呛道。

    话语间有些醋味,林西不好意思坐回去。

    陆焕卿挑了一下眉,放下手中的活,认真地对她说道:“崔婉是我老师的女儿,除了见过几次面,没有其他联系。”

    林西嘴角下意识上翘,反应过来马上压制住,两手放下,扣着指甲。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语气没了先前的尖锐,“你食言了,你之前说过你的妻子永远只有我。”

    她的声音减弱,强撑着想质问他,到后面确实是没了底气,她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怨妇,在问负心汉为什么辜负她。

    如此卑微,好像自尊都不重要了,不对,昨天她跪下的时候自尊就已经消失了,林西自嘲一笑。

    “林西,你忘了吗?我娶你本就是无奈之举,我从未喜欢过你,你也无需再纠缠。”

    陆焕卿的嘴唇开合,说出的每一个字就像一把冰刀一次、一次插入她的身体,寒意顺着血管蔓延全身,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她竭力想忍住,掩盖自己的狼狈和软弱,嘴唇紧闭,抑制住嘴唇的颤抖,将痛苦的声音咽回去。

    良久,林西张开嘴,声音颤抖地说了一句话,“你还是喜欢林南?”

    他抬眼,对上林西的目光,空气中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交织,忽然移开目光,望向窗外,明亮地眼眸变得黯淡,眼底多了另外的情绪。

    “是。”

    这一个字重重砸在林西心上,她的心脏就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的无法呼吸,眼泪破了闸门,从眼眶中涌出。

    当初如果他没有救跳入水中救她,他应该已经如他所愿跟林南在一起了。

    娶她是被逼无奈。

    她怎么能忘了呢?

    他一定很后悔,所以迫不及待地要与她分开。

    在这个房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无比的难受,仿若要窒息一般,她艰难的从嗓子中发出声音,眼神里满是决然。

    “那好,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她坏了他的姻缘,也照顾了他的家人,从此两清,永不相欠。

    她飞快的逃离这个地方,出门时被门槛拌了一下,摔了一跤,不顾手掌被小石子嵌入的疼痛,爬起往外面跑。

    小厮见到此场景,摇头感慨,又一个为公子伤心的姑娘。

    出到大门见到玉桂,林西趴在她的肩头大哭,唯有眼泪可以缓解她内心的痛楚。

    不知过了多久,林西缓过心神,眼睛涨得生疼,哭得太久,忍不住一直抽噎,玉桂拿出帕子替她擦拭泪水。

    “玉桂我们回去吧。”

    玉桂点头,应了声“好”。

    她们回到客栈已经是傍晚,收拾好行装打算第二天一大早出发。

    林西一回来就坐在床边呆坐着,两眼无神,整个人的精气神好像都被抽干了,了无生趣。

    玉桂点了很多林西平时喜欢吃的饭菜,她提不起兴趣,尝了两口就撂下筷子,玉桂好说歹说,明天要赶路要保留体力,林西才勉强吃了一点。

    黑夜无声的将她笼罩住,林西在床上蜷缩着,眼睛和头都涨疼,身体感觉十分困倦,但是脑子异常清醒,没有丝毫困意。

    这两天的场景不断在她眼前闪过,他说的话,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冷漠,他的决绝,一次又一次的刺痛她,她努力从脑海中将这些记忆都驱散,但无济于事,就像是陷在一个漩涡里……

    第二天一大清早林西就起来了,实际上她昨天晚上一夜都没有睡,镜子中的她面容憔悴,眼睛肿成了单眼皮,面色浮肿,头一阵一阵的疼。

    她让玉桂给她梳了个好看的头,抹上胭脂,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

    “小姐,今天一定要回去吗?我们可以在玩两天再回去。”林西眼下青黑,脸色苍白,昨晚一定是没有睡好。

    “不。”林西摇摇头,“我出来这么些日子,钱庄那边一定积攒了很多事情,我要赶回去处理。”

    她需要让自己忙起来,不要再胡思乱想。

    玉桂驾着马车出了城,路上不平坦,马车摇摇晃晃,林西坐在马车里面没休息好,一阵头晕反胃,嘴里含了话梅,闻着香包也无济于事。

    胃里翻滚,林西忍不住,赶紧叫停玉桂,下来跑到大树根下面开始呕吐,早上吃的早饭全部都吐出来,吐到后面连酸水都吐出来。

    她拿了水漱口,吐完后整个人都轻松多了,头晕的症状也减轻了。

    “小姐,要不然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从这里到永州还有七八天的路程,你这样吃不消的。”

    林西顺了口气,拿了个小板凳坐在树下面,说道:“我休息一会儿吧,一会儿吃点东西,说不定状态好一点可以继续赶路,更何况我们不一定要回江州城里面,赶到下一个地方再休息也可以,就当散心了。”

    她下意识拒绝回到那个地方。

    路两旁栽了很多树木,空气好,她休息了一下就感觉好多了,拿了些干粮吃,准备一会儿继续赶路。

    突然,天空中传来响声,她们顺着声音抬头望去,是从她们不远处的山头发出来的。

    谁大白天的放烟花啊?

    林西察觉到玉桂看到烟花后面色不好,询问道:“玉桂,怎么了?”

    玉桂抿嘴,不知道该不该说,她已经不算是王府的人。

    林西似乎是看出了玉桂的心思,说道:“这个烟花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你可以告诉我,有事情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这是王府暗卫间特有的通信信号,他们八成是遇到什么危险了需要援手。”

    玉桂犹豫再三还是说出来了,王府的暗卫从小挑选出来,一起生活,一起锻炼,经历生死,感情深厚,看到曾经的同伴面临危险,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陆焕卿身边也有暗卫在吗?林西问道。

    她得到玉桂肯定的答复,心不由自主地提起来,那么这件事情很可能与陆焕卿有关。

    他会不会也遇到危险?

    不,她摇摇头,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况且说不定他在县衙里呆的好好的,没有遇到危险。

    可是,万一,他遇到了什么,母亲和珊珊会很伤心的。

    林西强迫自己走向马车,不要管闲事。

    手扶着围栏,一脚踏上马车,林西长叹了一口气,退回来,回过头对玉桂说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万一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她终是不能无动于衷。

    玉桂执意一个人前去,林西说道:“如果你走了就我一个人,也不会武功,在这片林子里不也很危险吗?你带上我说不定到时候能搭把手。”

    玉桂同意了林西的建议,带着她一起赶往信号发出的地方。

    她们将马车赶到林子深处杂草丛生的地方,将大部分的金银细软都带在身上,玉桂骑马,林西坐在她身后。

    这还是林西第一次骑马,玉桂一挥缰绳,马立刻冲出去,林西坐在身后,双手环住玉桂的腰,勉强稳住身形,不至于被摔下马。

    不到一刻钟,林西来到事发的山脚下面,山上树木茂密,杂草丛生,只留下一条小路,上山的路马不好走,林西她们只能将马藏在山下,徒步上山。

    玉桂沿途发现了暗卫留下的记号,沿着留下的记号往上走,看到了密集的脚印,越往上她们开始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她们的心逐渐不安,玉桂直觉不好,劝说林西留在原地,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不愿意,她心开始怦怦跳,感到十分的不安,强烈直觉陆焕卿遇到了危险。

    玉桂拗不过林西,只好带着她继续往上走,衣裙被茂密的草木划开,裸露在外的皮肤留下一道道红痕,但她们不敢放慢脚步。

    走到一半,留下的记号逐渐变少,茂密的树林分辨不出路径,她们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四周打转,寻到暗卫留下的记号。

    正在她们毫无头绪的时候林西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远处的草丛中传来,叫上玉桂一起向那边草丛走过去。

    声音愈来愈大,一股血腥味刺激着她们的鼻孔,玉桂挡在林西身前,用木棍扒开草丛。

    寒光闪过,一把利剑直冲玉桂的喉咙,下一秒就要刺破她的喉咙,看清玉桂的容貌后停了下来,手无力的落下,剑扔在地上。

    “小五。”玉桂扑上去查看他的伤情。

    他的身上中了一箭,伤口正不停的往外冒血,见到玉桂,抓住玉桂的手,“小六,不要管我,我撑不住了,你拿着东西去找驻守平州郊外大营的钱将军救陆公子他们,二皇子私自开铁矿、造兵器意图谋反,你快去。”

    说完这一句,他闭上眼,已经没有呼吸了。

    “小五。”玉桂痛苦地叫喊,可惜没有回应。

    玉桂拿着小五打算带林西一起去找钱将军。

    “我留在这里,带着我你走不快,时间不等人,你赶紧去,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见她如此说,玉桂飞奔下山找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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