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落言与苏安信同坐一路回去。

    苏安信:“你……”

    俞落言单膝跪下:“殿下?”

    苏安信绕着发丝:“今日对我不满?”

    “公主……”他低着头想着

    “你表情不对,瞒不了我的。”

    整日与我呆在一起,你的表情我看得懂。”苏安信眼光落在他身上挂着的剑,“起来,日日跪我,我看厌了。”

    俞落言眼眸灰暗,眼神耷拉下来。苏安信叹了口气:“我说,你跪我,我不喜欢,不是讨厌你。”她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摸了摸指上的玉扳指。

    “你过来。”她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俞落言从地上站起来,马车虽还算平稳,但一个酿跄俞落言撑在苏安信上方,一只手压住苏安信的头发,另外一只手扶着墙。

    苏安信勾起唇,扶着他的腰顺带着力坐在她腿上。他面红耳赤,声中带些颤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要丢掉我。”他捂住唇,战战兢兢的望向苏安信。

    苏安信并不想深思他这句话的意思,轻叹了口气:“你除了这些,其他时间都在想什么?”

    “殿下,我没有不愿意的,只是殿下的家宴,落言去不合适……”他感受着苏安信炽热的体温,手都不知该放至何处。

    “再过不久,也就是春日,你便要回边疆继续筹备夺城,届时女皇会让苏安挽去辅佐你,估摸着会许给安挽临时副将的位置。”

    “俞落言啊,你应该知道陛下让苏安挽出来也是因为青秋国。”

    “青秋国与秋影联手了,势力大大增加,还在拉拢其他势力。”俞落言垂着头,马车处放了几颗夜明珠,好在并不算亮眼,苏安信看不见他的神情。

    “如果用我换苏安挽,与你一同去边疆如何?”

    “殿下!”

    “要我重复一遍吗?”

    “……京城中不能没有长公主,温丞相一直在拉拢公主的势力,能与温丞相抗衡的……眼下只有您。”

    苏安信一字一句慢慢道:“我说的是,如果,我可以与你一同去边疆。”

    俞落言摇了摇头:“落言不愿公主去受苦。”

    苏安信轻微皱眉,探究道:“你什么意思?”

    他垂着的头,被苏安信钳住下巴:“俞落言,我想娶你。”

    “殿下,娶我便要去边疆受苦,我们这样的关系……不好吗……”

    她觉得无所谓:“没出息,去边疆又怎么了。”

    “是所有人都觉得京城必须要有个长公主吗?”苏安信冷冷笑着:“你是觉得,一直做我的外室很好,是吗?”

    “你想的太多了。”她不满的看着他,“长公主府并不需要一个将军当外室,将军若是止步于此,往后便不用再来了。”

    苏安信的眸子冷的吓人,俞落言只看一眼便痛苦的摇摇头:“殿下。落言……不愿连累殿下,不希望殿下去边疆受苦,希望殿下收回话语……”

    “啪”苏安信伸手在俞落言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俞落言被打的嗡嗡嗡,委屈的狗狗眼回眸看向苏安信。她冷漠道:“滚出去。从今天起,本宫的长公主府你不得入内。”

    她从袖口中拿出那张合约,放在烛火中,烛火吞噬燃烧,曾经的相伴,淡然中的温存仿佛都消失不见……

    “殿下。”他的头发被扇的凌乱,嗓音中伴着哭腔,“您在繁华的京城不是很好吗……您……”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话说两遍。”她漠然的望向他,皮笑肉不笑的勾起一个幅度:“要么永世不得出现在我公主府,要么共进退。”

    他被赶下长公主的马车,下马车看见的便是他自己的将军府邸。他想上前在与长公主说什么,却被破月拦在马车下,她压低声音道:“殿下让您回去,就别为难小的了……”

    “殿下,我舍不得您……您保重。”

    长公主的马车在面前远去,隐秘在雪地中。

    那在门口站着的俞落言,他仿佛就像一个丧家之犬久久不愿离开。铁石心肠的苏安信心中像是被刺了一半垂下眼帘。

    苏安信闭上眼。

    为什么这么做?不是只是想逗逗他的吗?本身说的便是假设,假如的话。

    得到俞落言的回答后,她生气了……

    她早已备下所有棋局,但凡用了脑子的人思考后都会明白,长公主是不可能轻易离开京城,皇帝怎么可能放下一任楼兰女皇离开京城,不就是宣告苏安信放弃女皇的位置吗?

    他太认真了,他说的都是为她好的话,根本得不到讨好或者好听的回答。

    苏安信抱怨了句:“死脑经。”

    心中竟有一丝心痛难过感,苏安信感到诧异,短短几个月怎么会就产生感情……

    破月在外边轻声道:“姑娘,到府邸了。”

    “嗯。”

    破月道:“姑娘,军中人一直都是如此不解风情。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在下看俞将军站在门外久久不肯离去。这样倔强的人很可能会站很久。”

    “那就让他站。”

    不解风情?他在床上哼唧,无意间发出甜腻的声时……也不见不解风情。

    尤其是睡着后跟苏安信抢被子,无意识的靠进她的怀里蹭来蹭去……

    不善言辞的俞落言在床上时侯更加懂事,身体比嘴巴更加诚实,一边说着不要一边死死抱住苏安信时,绯红的脸颊喘着气,哭着说用沙哑的声音求饶时……那声音很迷人。苏安信很喜欢,很沉迷也痴迷,常把他折腾的第二天起不来的程度。

    本以为他会回去歇息个几日才好,但这人又来了。不知疲倦的端茶倒水,没有无怨无悔的模样,起初苏安信起了性子,便会欺负他,逗他。他都面无表情的去执行,苏安信便觉得无趣,只有在那种方面他才会表情生动。

    苏安信就着矮凳下了马车。

    没有人比她更冷血。如果非要说有,那或许还没有出生。

    今晚太仆在大街上被掳走的事,使大街上的百姓都受到惊吓,穿戴盔甲的士兵站在街上,把百姓驱赶回家。

    苏安姚身边的女使点着灯笼查看着这个街。

    是的。按照兵部在场的侍卫来说,太仆就是在这里被抓走的。

    “是马车还是单马?”

    “是,单马,有人猜测是四公主殿下与人打赌赛马,才在街上掳走人……所以才……”

    “是那个人说的?给我站出来!”苏安锦手中拿着马鞭,她怒匆匆的着骑着马走来,一个翻身下马:“谁无故造谣我!”

    黎束骑着马跟在苏安锦身后。

    她们确实去赛马了。只不过不在京城是在城郊外的雪山中,这黎束约了十几个纨绔出去,还许诺给苏安锦各种琴谱,乐集,以及一个非常适合年泱带的翠金色发冠。才把苏安锦从府邸忽悠出来。

    兵部侍卫连忙下跪:“殿下息怒,不过是谣言……在下查清楚后必定给公主一个明白。”

    苏安锦哼了一声:“三姐姐也在的话,那我与三姐姐一同查案罢。”

    “不行。”苏安姚笑眯眯的摇了摇头。

    “怎么说?上次歹徒案子不带我,这次也不带我啊?这案子不归三姐姐管罢?归谁?”

    黎束接上话:“我们兵部管。”

    “妹妹消息好灵通,只是,你还得帮年家罢?一件事一件事来,别都堆积在一起。伤身啊。”苏安姚依旧笑眯眯的。

    是这么个事,苏安锦想了想,是有些道理。哼了声又走了。黎束自然也不喜欢掺和那些案子的事,连忙跟上苏安锦。

    夜深寒凉,雪中夹着冷风灌入棉袍中,苏安姚搂着袍子向东边骑去,骑着马跑的并不快,身边跟着许多精兵,沿路搜查。

    距离翻案时间过了些时辰,东边沿路的马蹄印几乎被雪埋没,毫无踪影。一枚闪闪发光的耳坠在地上。

    安平为苏安姚捡来:“红宝石金珠耳坠,看着像皇后殿下的……”

    “是太仆家的耳坠……这可是皇后殿下御赐之物,谁敢乱扔啊,许是留给我们的信号。”

    什么意思呢?耳坠下边压着一封打湿的信纸:

    “想救人,就把陛下的玉玺交到败寺上,否则五日后这男子的人头便会落地。”

    苏安姚拿着信递给平安,冷笑道:“玉玺?他简直痴心妄想。”

    太仆是皇帝的救命恩人,若是放任不管,便会寒了各官员的心。苏安姚带人继续往前搜索却再也没找到线索了。

    只得落寞回府,她让平安把信交给兵部尚书。

    回府的路上遇见那收铺的老人和女孩,苏安姚记得,当时她喝醉了还在这里和青岚吃了饺子。她下马到:“老人家来些饺子,今日已晚考虑考虑值班的各位姐妹们。”

    老人也认得苏安姚连忙行礼哈腰到:“殿下稍等。”

    安平道:“老人家,在来两份。”

    女孩为苏安姚倒上茶水:“三殿下,谢谢您。”

    “谢我?做什么……”

    她有些退缩:“谢谢您,我姑姑被丞相大人抓去京兰园做苦活,许久不曾回来一趟。自从您上任后便每两日就回来一趟,开了夜市后,我们家日子也宽裕多了……本来还有个重病的母亲,却因为夜市的原因,来往青秋国的船只物流快了许多,本要两个月才送来的药终于续上了,才活了下来……”

    她泪流满面:“殿下受小的一拜。”

    “快起来吧。”苏安姚了然,将她扶起,“姑娘无需客气。”

    她擦了擦泪水:“这单给殿下免了罢,就当……就当……”

    苏安姚连忙放下块银子:“不必,无功不受禄。”

    眼看要推脱,安平上前恶狠狠道:“公主让你收就收,别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

    那姑娘被吓了一跳只好收下银子。

    苏安姚对安平挑了挑眉。安平眨了眨眼睛,眼底缠着笑意。

    配合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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