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洛都风平浪静,夜空中的明月越发的亮。

    但柳倾玉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

    周清跑了,周清埋在大晋的暗子,也不知道赵泽世找到没有。

    按着周清在醉仙楼的布置,她能推断得出,周清该是把他能用上的兵力全用上了。

    她刚刚看见赵泽世穿的不是出去时的衣服,而是一身黑衣,这便证明,周清安排去杀赵泽世的人不在少数,而赵泽世受伤了。

    哥哥那边应该是把宫门守住了,只是不知道齐王如何了。

    齐王本就是准备离开,他手底下没兵没将,守宫门时一定很艰难。

    回到宫里,她见到赵泽世把身边人都派了出去。

    他身边带着出去的是御林军,而能在御林军中安插内应的人范围不大。叫人翻阅过御林军的卷宗,了解过这两人平时接触的人,他大概知道了御林军中的奸细是谁。

    柳倾玉先去看了齐王。

    齐王在床上躺着,太医正在里边治伤。柳溪琮在外间坐着,看见妹妹过来,先站了起来。

    还未说话,就听妹妹问道:“齐王情况怎么样?”

    “太医说没有大碍。”柳溪琮说着往里边看了一眼。

    齐王这个人,每次做的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所有人都说齐王卖国求荣,可齐王却是在忍辱负重。所有人都以为齐王贪生怕死,可齐王却为了大晋舍生忘死。

    柳倾玉点头,“没事就好,其实他不管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到洛都南边的小镇歇下了。”

    赵泽世把那边的事情安排过,先去瞧了越扶安。

    越扶安看着与平常无异,只是脸色苍白些。心口的伤已经包扎好,衣服也换了干净的。

    此时越扶安正在屋内看着书,灯火下,越扶安裹了狐裘,看得极其认真。

    赵泽世走进去,越扶安都没有发现。

    直到一道人影投在他看的书上,越扶安才反应过来,他忙把书合上,笑道:“陛下忙完了。”

    赵泽世见他这么紧张,伸手要拿这本书,越扶安却先他一步把书拿起来,塞进了一堆书中。

    “这本书是写什么的?”赵泽世问。

    越扶安没说话。

    赵泽世问:“你用心头血为阵术做引,还有什么后果?”

    “真的没有了。”越扶安说,迎面遇上赵泽世的目光,一直盯着他,很明显是不信。

    他只好道:“身体会弱些……”

    “弱到什么程度?”赵泽世抓住越扶安话中不愿意说的部分。

    越扶安苦笑一下,“瞒不过你。”

    “就是怕冷,受不得伤了。”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让赵泽世心痛难抑。

    若不是因为他,越扶安怎会变成如此?

    越扶安可是越家的嫡长子。

    赵泽世道:“我去找神医,整个大晋,南越,还有东海南洋,总能找到能人异士治你的病。”

    他知道,越扶安说的怕冷,受不得伤,恐怕比字面意思严重的多。若只是怕冷,何至于在夏季就

    但越扶安不以为然,眼睛里甚至还带了些笑意,“我又不上战场,你这么担心做什么?”

    之前,他没能保护赵泽世,他就一直在后悔。要不是柳倾玉救了赵泽世,他可能真的得自责一辈子。

    现在他做这些,于他自己而言,甘之如饴。

    “不上战场就没有危险了吗?我再给你找一支亲卫,让他们保护你。”赵泽世说。

    越扶安道:“好。”

    他怕赵泽世和他再说这些,便问道:“我听说齐王为守皇宫受了重伤,现在如何了?”

    说到齐王,赵泽世眸间暗了暗,他没想让齐王受伤。即便他和齐王没什么兄弟情分。

    “我还没去看过。”赵泽世答道。

    他得去看看齐王,“周清现在还没抓到,让断鸿带一队人先来你这边吧。”

    越扶安知道他拒绝不了,便点头承了赵泽世的好意。

    赵泽世去看齐王。

    太医还在给齐王上药,赵泽世问过齐王的情况后,和柳倾玉一起在外间等候。

    他看柳倾玉还没换衣服,便知她有多忙有多累。这样划破了弄脏了的衣服,在以前哪里能穿到她身上?

    赵泽世握住柳倾玉的手,“没受伤吧。”

    柳倾玉摇了摇头。

    柳溪琮见这两人有话要说,便行礼退了出去。

    此时外间只赵泽世和柳倾玉两人。

    赵泽世把柳倾玉揽入怀中,低声说着,“等处理完周清,大晋境内就再无祸乱了。我们也再不用面对这种危险。”

    柳倾玉靠在他怀中,觉得格外踏实。

    她应道:“其实,我小时候没想过要嫁位高权重的人,我只想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你给百姓带来了安稳。”

    南北分裂百年,在赵泽世手上统一了。

    晋国强盛,无强敌环饲,百姓安居乐业,这就是柳倾玉心中期待的好日子。

    这时,姜总管从外边过来,身后还带着一个把腰压的很低的年轻太监。

    “陛下,这是今夜宫内损失的财物。”姜总管把一个账簿呈上。

    姜总管是管着这些的,这时候来汇报今夜的损失,也是说得过去的。

    赵泽世把柳倾玉松开,让她自己坐着,示意姜总管把账簿放在桌子上,道:“明天看一下都哪里需要修补,今夜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姜总管把账簿递给了身边的小太监,让他去送。

    赵泽世突然察觉到不对,道:“你站直了。”

    那年轻太监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就抽下了自己的腰带。那腰带正是一把软剑,这太监正是周清。

    剑锋划过赵泽世的侧脸,直指赵泽世喉咙。

    赵泽世翻身躲开,一脚踹到周清腹部。

    而另一边,姜总管悄悄走到了里屋。

    几个动作间,赵泽世就将周清制服。柳倾玉刚刚因为担心赵泽世,只顾着看赵泽世了。这时候才反应过一丝不对劲来。

    “姜总管去哪儿了?”她问道。

    这时,姜总管手中握着匕首,刃尖抵着齐王脖子,从里间走出来。

    姜总管道:“放了太子殿下。”他自知在赵泽世眼皮底下不可能抓柳倾玉为质,才会趁人不注意潜入里间,拿下齐王。

    齐王本来昏迷着,被这么一番折腾,也醒了过来。

    看着姜总管手中的匕首,赵泽世觉得刺眼。

    赵泽世道:“好。”

    两边同时开始放人,周清和齐王面对面走向相反的方向。

    在两人走到并排时,周清突然从袖中取出一把利刃,插在齐王的心口。

    接着,赵泽世手中的兵器就砍向了周清。

    姜总管喊道:“太子殿下!”

    周清口中吐着血水,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笑,“反正我也逃不掉,杀了他,不算赔本。”

    周清的话说完,便再没了动静,倒在地上。

    赵泽世扶着齐王,只听齐王道:“一直想……离开洛都,却永远,留在这里了。”

    这一夜,洛都内外震荡。

    很多与之前的宋国有来往的官员被连根拔起。

    三年后,在赵泽世和大晋官员的共同努力下,大晋境内欣欣向荣,百姓生活幸福安康,涌现出很多文臣武将。

    在这年春天,赵泽世在朝堂上提出了要迁都。

    大晋统一之后,都城依然在洛都,对于北方的政治、经济方面的控制都很不方便。如今整个大晋情况一片向好,也是时候迁都了。

    此语一出,满朝臣子几乎都在反对。

    一方面,他们的根都在洛都,背井离乡去别处,这些大臣自然不愿意。另一方面,这一迁都,世家大族的根基得毁去一半。为了利益,他们也不愿迁都的。

    断断续续地吵了半个月,总算是给出了一个温和可行的办法。

    在朝中有职位的,必须跟着都城迁去北方,但在过年时可以回来探亲。至于家中老人子侄,可以一道跟着去北都,也可以留在这里。

    迁都之举势在必行,大家也就选了自己愿意的方式,没有再进行争吵。

    迁都完成之后,帝后依旧励精图治,百姓茶余闲谈到当今天子和皇后,全是夸赞。

    天朗气清,柳倾玉和赵泽世在凉亭中说笑,微风吹动花瓣,带着花香的风扑在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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