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笼罩下,入耳的是簌簌的风声以及一声接着一声的怪叫。

    九娘直直的鼓着腮帮子似怒似急的瞪了陆三郎好一会子,才总算瞪得陆三郎不疾不徐的开了金口。

    “信不信任你暂且不提,今个儿我亲来赴约,也是出自真心实意。”

    一句话落,直将九娘将才还急怒交加的心绪立时就安抚的平静下来,还不等九娘动了动嘴巴,想要趁热打铁的追问一句什么来,便又听到陆三郎平缓而铿锵有力的言语。

    “不论你家那些个阴私,也不论你背后有没有人指派,你的目的只是想为你五姐姐在金陵寻摸一户好人家,好让她日后过的畅意些罢。”

    九娘随着陆三郎满口笃信的语调以及言辞几乎想也不想的点了点头,随后又似懊悔般的忙不迭瞪了眼前信誓旦旦且风姿绰约的男子一眼,更是暗恨自个儿,怎般就着了这个陆家三郎的道儿,想来是他的声音入耳太过好听,惯是个蛊惑人心的坏东西。

    那厢陆三郎只自顾自的继续着自个儿的盘算,自然也只将九娘面上那些个小表情小神态视作无物。

    “我有重孝加身,为了名声也好,紧守孝道也罢,总之,出孝且中进士之前,我是不会考虑自个儿的亲事。”

    再一次听到陆三郎口中拒绝的言辞,九娘几乎已忘了焦急气恼,反倒是顺着陆三郎那好似能够直击心灵深处的声音,渐渐平静自持的聆听他后头的言语。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后,我想着,我可以为你五姐姐的亲事牵线搭桥,而你,则要信守承诺,不能将我们陆家的阴私泄出半个字去,我呢,也只当没听过你们沈家的那些个污糟事,以及你管的这些个旁杂事儿。”

    昨儿个晚上,九娘以及刘妈妈三个,也不是全然没有准备。

    而是四人聚在屋内,估摸了陆三郎今个儿可能有那些个说辞推脱,从而一一想了诸多应对之策。

    哪里晓得这个陆三郎,压根就不按常理出牌,他只一个外男罢,竟一开口,就是要帮沈家姑娘的亲事牵线搭桥,这事儿但凡透出去一星半点,不仅他陆三郎的名声扫地,便是她的五姐姐的名声也得受其牵累。

    九娘惊愕的愣了一愣之后,立时就怒的满面通红的驳出口

    “你一个外男,怎好为我五姐姐寻摸夫婿,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教我五姐姐坏了名声。”

    哪知陆三郎对此只扯了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来,倘是旁人瞧了,只怕要惊呼陆三郎这抹浅笑如天人般惊艳脱俗,可落在九娘的眼中,只觉着他在嘲笑自己,立时就气的攒紧了双手,恨不能拿出搁在右袖兜里的金剪刀,在他的嘴巴上戳个血窟窿来才解气。

    但,陆三郎压根就不多加理会九娘气呼呼的模样,只继续着他未说完的话。

    “我有个同窗,今岁十八,名唤郑荣禄,字长顺,是徐州郑同知的嫡子,家里头还有一个三岁的庶弟与一个六岁的庶妹,其母在他五岁时便病逝了,其父郑大人因着与其母感情甚笃,又生怕续弦品性不佳,反倒害了其子,至今都未续弦,只院里头有两个婢妾,后又抬了一房良妾打理内院琐屑,因着郑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所以郑大人想着待长顺中了进士后,好聘个名门望族的嫡女为妻,于仕途上也走的顺利些,哪知天不遂人愿,郑大人去岁春时便得了重病,一直咳血,所以在长顺中了秀才后,就四处托人,想替他说个贤惠的嫡妻正室,也算能了了这桩心愿,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郑大人病重一事,早已被他的同僚尽知,而郑家底子单薄,几代耕读,也只出了郑大人一个当官的,且他的身体也撑不多久,他的儿子便是中了进士,只怕仕途也艰难的很,但凡有些门楣的人家,哪里瞧的上郑家,而小门小户出身的姑娘,郑大人又思量不比名门望族的姑娘有见识,有气度,就这般一拖二拖的,不仅长顺兄的亲事至今没成,那些个与郑大人不对付的同僚,还落井下石,说郑大人身体病重,已无法担负徐州同知的职责,只将郑大人逼迫的致仕来到金陵北城买的宅子里养病,更想在金陵替长顺寻摸一门亲事。”

    陆三郎说了这么一大通,九娘越听越是脸色发黑,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怒了句

    “你的意思,郑家只那已致仕又病重的郑大人一个当官的,我五姐姐虽是庶女,却是自小金娇玉贵娇养大的,再不济也是沈家女,倘配了那等人家,岂不教人说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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