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在宁夏镇还有这等故事。”徐渭有些惊讶。

    “是啊,只是个中内情就不好说出去了,朝廷重臣都是知道的。”李如松说道。

    “没想到张侍读不仅书写得好,还有这般手腕,老夫算是开了眼了。那如今党馨免职,哱拜父子还有家丁还是留在京城?朝廷这是计划要把他们派去援朝了?”徐渭问道。

    “朝廷的意思我也不敢胡乱揣测,但是肯定是不会让他们父子回宁夏了,这次闹得实在太难看了。要是真出了什么大事,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李如松说道。

    “是啊,宁夏城可是牢固非常,是西北边疆防线的锁钥,可不敢出了乱子。我只是没有想到边疆之地已经败坏成这样子,文武官员吃空饷已经闹到士兵吃不起饭的地步。”徐渭感慨道。

    “诶,一言难尽。前些日子京营也闹饷了,一帮朝廷大员、国公侯爵不好出面,还是我跟着兵部石尚书把京营的这些军官劝回去了,也不知道后面石尚书从哪里挪的银两把京营的欠饷发了。可千万别是挪的造火铳火炮的银子,要是入朝火炮造的不行炸膛了还是咋样,那就大事不妙了。”李如松说道。

    “火炮乃是国之重器,石尚书断不至于如此。只是如今朝廷钱粮如此紧张,又要备战援朝,那花销可就大了去了。”徐渭说道。

    “是啊,但是文死谏武死战。钱粮之事,学生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战场上全力冲杀敌虏,扬我大明军威,让那个什么丰臣秀吉再也不敢正视我大明。”李如松说道。

    “如松,老师相信你。只是战阵之上,也要多加小心才是。对了,如柏如今可在京城,为师也好久不见他了。”徐渭问道。

    “我这个二弟,自从被免去蓟镇副总兵以后,一直就是放浪形骸。后面去了宁夏那一趟,好不容易振作了一下。不过回来以后朝廷也没有给他授予什么实职,他也就是在家闲着了。前些日子还能看看书练练武艺,这些天整日在外面闲逛,回来一身酒味还有脂粉味。反正他这么大人了,父亲大人不发话,我也不好管束他了。”李如松说道。

    “如柏看来也是心里不爽快,无妨无妨,朝廷迟早都是要用到你们的,而且是大用。”徐渭说道。

    “老师,我实在劝不动了,您能不能劝一下他了。”李如松说道。

    “男子汉大丈夫,要干大事业岂是靠着帮人劝出来的。如柏我还是知道的,一旦有机会,他自己会振作起来的。如松,你能不能帮忙给张侍读家里下一个拜帖,看张侍读什么时候有空,我也好过去拜望。”徐渭说道。

    “师父,我也跟过去吧。张侍读现在是经常在家,因为要著书,陛下也是允许的。”李如松解释说。

    “那就方便多了,不过如松你现在也要在五军都督府听差,就不好打扰你了吧。”徐渭说道。

    “诶,五军都督府如今哪有什么要紧事,我每天也就去点卯而已,有要紧事也不会让我做。老师要去拜访张侍读,如松作为学生怎能不跟着去?”李如松说道。

    “如此也好,那就辛苦如松你帮忙下拜帖了。”徐渭说道。

    ……

    张晓家中,张晓还在忙着撰写奥斯曼篇。奥斯曼最开始的几位君主张晓并不想放上太多笔墨,还是将穆拉德一世作为第一位着重讲述的奥斯曼帝国君主。毕竟穆拉德一世作为那位“闪电”巴耶塞特一世的父亲,可是经过多次胜仗,建立了奥斯曼的霸权基础。特别是在西元年的科索沃战役之中,彻底打败了当时正值鼎盛时期的塞尔维亚王国,奠定了奥斯曼帝国在巴尔干半岛的霸权地位。不过非常诡异的是,在这场战役取得胜利之后,穆拉德一世就离奇死于刺杀,也算是一名一生都充满传奇色彩的君主了。() ()

    张晓正在挥毫之际,吕章拿着一封拜帖匆匆进来。

    “东家,宁远伯府那边有客来访,而且还是新客人。”吕章说道。

    “宁远伯府还有新客人?让我看看。”张晓打开了拜帖,看到名字,一下子也有些惊讶。

    “徐文长?是那位徐文长吗?”张晓有些惊讶。

    “看这个籍贯还有这個年岁,应该就是那位徐文长。没想到,学生还有机会见到当年闻名天下的徐大才子。”吕章感慨道。

    “不过为啥徐老夫子会来京城?还在宁远伯府上?看来徐老夫子和宁远伯一家算是交情匪浅了。”张晓说道。

    “既然是贵客,那就不能怠慢了。吕先生,你就吩咐府上准备好,徐老夫子年纪也大了,主厅那里到时候炭火要烤的旺一些。”张晓说道。

    到了约定时间,贵客准时登门,张晓站在门口等着,只见李如松和李如柏慢慢搀扶着一位老人下了马车。

    “来人可是徐老夫子?子茂、子贞将军,你们怎么也来了?”张晓赶紧上前打招呼道。

    “徐某戴罪之身,怎敢劳烦张侍读在此等候。”徐渭回礼道。

    “徐老先生名闻天下,晚生也是早闻大名,徐老夫子请到主厅一叙。”张晓说道。

    主客分坐完毕。张晓早已命人把屋子弄得暖和起来,也备上了茶水点心。

    “张侍读,徐先生是我和如柏的老师,当年我和如柏听徐老先生讲课,现在我一介武夫,还能吟诗几首,都是当年徐老夫子耐心传授。当年徐老夫子还教了我兵法,可惜那会儿我比较贪玩,没怎么能听进去。徐老先生现在我家府上,听闻张侍读您颇有文名,所以徐老夫子就想登门看看张侍读。”李如松解释道。

    “原来子茂将军的老师乃是徐老夫子,果然是名师出高徒。不知徐老夫子来晚生家里,有何指教?”张晓说道。

    “老夫哪里敢指教张侍读,只是读张侍读的书,大长见识。圣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老夫看了书还嫌不足,有些事情,还是想和张侍读面谈请教一番。”徐渭说道。

    “徐老夫子客气了,不知老夫子看过晚生写的哪些书?”张晓问道。

    “张侍读写的书,只要在市面上的,老夫都看了。老夫自诩才学过人,没想到张侍读你如此年轻就有如此见识。读你、张侍读所著《人间五十年》,里面讲的倭国的军政详情真的是太细了,老夫自诩当了胡少保的幕僚,也算颇知倭国内情,如今看来也是所知甚浅了。后生可畏,张侍读日后定是前途无量。”徐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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