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昭带着萧迟来到了练兵场。

    练兵场前方染着两具篝火,两侧摆满了军器,写有大俞两字的的旗帜随风在空中飘扬。将士们手持兵器,动作整齐勇猛。汗气升腾,口中喊着的口号和脚下整齐划一的步伐声雄壮嘹亮,场面庄严威武。

    “这次出征得需何时回?”萧迟抬眼看着裴元昭

    “这个是没有具体时间的。每次出征,我们都是以备赴死之心出发,若是战死,尸体便也不会再运回京城”裴元昭望着眼前刀枪整齐的将士们“如果我——”

    “不会的”萧立马打断他,又开口道“你可是…”她的语气带有哽咽“常胜将军”

    裴元昭侧身看着萧迟,她的眼里含着金星,紧抿着嘴唇强颜欢笑,可眼泪却控制不住的滴落,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裴元昭的表情微恐,眼里透露着不知所措。他弯着腰双手捧着萧迟的脸,轻轻的为她擦着眼泪  声音温柔开口安慰“萧迟,战争是免不了要死人的,若是我的死可以换来大俞百姓的安居,那我的牺牲不足挂齿”

    萧迟上前抱紧裴元昭,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释放出来,她放声哭泣,哭声令人怜惜。

    裴元昭先是伸手轻拍着萧迟的背安抚,可萧迟的哭声却愈发的伤心让他再也忍不住,他用力搂紧了萧迟,紧到似乎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兴许是哭累了,萧迟停了下来,在裴元昭的耳边哽咽道“我时常在想,我能遇到你 ,秋娘和沈漓。会不会是阿爹阿娘在上天保佑着我?”

    这句话将裴元昭的思绪拉回灭门当天,鲜血四溅,亮白的积雪被染红,白丞相惨死时的画面历历在目。他抱得更紧了。

    “等这次你凯旋,我定好好待在将军府等你归来”

    “好”

    裴元昭慢慢松开双手,从腰带间掏出一个银镯子,戴入萧迟手中手中“等到了明年,你也便满十八了,这按照大俞的规矩,成年的女子可都得手戴银镯”

    给成年的姑娘手戴银镯本应该由父母知行,寓意着让子女以后前路无柯病痛无忧。

    出征当日

    裴元昭高大健壮的身材一身军装勃然英姿,用着简洁的银冠束成一个高马尾,腰间佩戴着长剑,眼神锐利如鹰,身上透露着一股傲视天地的威严。

    城门口皆是送行的百姓,萧迟与秋娘一早便在城门口等着。

    裴元昭与程殊向两人走去。

    萧迟拿出了两个平安符“这是我之前去庙里求的,你们两个可一定要日日夜夜的都戴着!”

    “谢姑娘”程殊客气道谢

    “定会听你的,日日夜夜都戴着”裴元昭伸手接过。

    萧迟又从袖口掏出一个锦囊,在锦囊的外边绣着一只雄鹰,应该是暗指裴元昭。

    萧迟晃了晃手中的锦囊,里面发出粒粒声响“这可是我亲手绣制的,里面放了姜糖,可以驱寒的”

    “好”

    在交代完所有事之后,裴元昭转身之即,却又被萧迟叫住“等等”肖驰拉过裴元昭的手,掀开袖子用力拉紧了那根红绳。

    裴元昭淡然一笑,思绪又被拉回上元节,耳边传来小摊老板的一句话“这红绳手链!可保平安!”

    裴元昭踩上马踏,身手敏捷地骑上马,回头望了身后的队伍,将士们都已经整齐的站立,他脸色变得庄严勒紧马绳一声大喊“开城门!”

    场面庄严威武,所有将士身披军甲,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步伐整齐迈向城门。程殊身骑一匹黑马跟在裴元昭身后。

    程殊是裴元昭在街边上捡回来的,说的更恰当便是程殊死皮赖脸的跟着裴元昭。

    那年,程殊十三岁,裴元昭十五岁正是随父出征的第一年。

    当年匈奴的作恶,程殊失去家人。历经多难来到京城。

    他遇见他时,只见程殊衣衫褴褛,脚下唯一的草编鞋还破了口,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在街上。

    “给”一只手伸在程殊面前,手中握着一个白馒头,还冒着热气。程殊眼神惶恐地看着眼前的人,裴元昭眼神示意让他吃了,几日的饥饿,让程殊在明白意思后立马抢过大口大口啃食。馒头很干,程殊吃的很急,没吃几口便塞住了,他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费力的将馒头咽了下去,当他再次抬眼,只见着裴元昭远去的背影,程殊默默地跟在身后,裴元昭走一步,程殊便走一步。

    “莫要再跟着我”裴元昭察觉程殊在后头便扔下一句话,脚步加快的离去。可程殊并未听劝,一路跟到将军府。

    他没有进去,找了个台阶便坐下,从白日坐到黑夜。裴元昭虽不想让程殊跟着,但心生怜悯,找人送几个饱肚子的食物过去。到了夜幕,天空开始飘雪,程殊也并未离去,双手抱着蜷缩着的双腿呆呆望着前方,寒风吹着他直打哆嗦。好在当年裴元昭的父亲裴回安看出程殊是个当兵的好苗子,便决心将他带在身边,同裴元昭一样跟着自己习武。

    起初,程殊也只是在军营当小兵小将并未参战,后来才开始一同裴元昭出征。再后来,裴元昭父母双亡,他与程殊感情更加深厚,如同亲兄弟般的对待。可在程殊心中,裴元昭比自己更加重要!

    随着战争的开始,逃难的百姓越发增多,朝廷对此分发施粥暂保饥饿。萧迟与秋娘一个在旁施粥,一个便在另一旁分发窝窝头。

    窝窝头很硬,可对于那些饱受饥饿之人来说,再硬的窝窝头含入口中便也是软的。逃难的百姓在饥饿之时争先抢后的伸出手想要先吃到食物。

    “莫要着急,人人都会有”萧迟一手施粥,嘴里还不忘大喊。

    在分完所有食物后,萧迟放下手中的勺子,看着成片的百姓面土成灰,饥饿如狼。路边随便一个地方便是他们的就餐之地,她的目光落在一个小孩身上,看面相顶多五六岁左右,身边无长辈,想必是与父母走乱或者死于战场,只是双手紧握着一个比他手都大的窝窝头,用力啃食着。

    裴元昭出征也是半年已过

    一名身穿兵服的男子朝将军府奔来,他的脚步急促,嘴巴微张。

    他停下来,大口喘着气,说不出一句话,好一会儿才开口“姑娘南境那边传来消息,前几日敌军侵袭,将军与他们恶战一天一夜”他忽然停住,刚要说出口的话被咽了回去。

    “然后呢?”萧迟在一旁焦急问

    “我军损失惨重,如今敌军约有八万战军,可我方…不足两万”他的声音渐弱“再加上军粮短缺,现在的状况对我方军营不利”

    秋娘在一旁听着脚步颠了一下,好在萧迟用手搀扶着。

    “不过陛下已派了三万大军前往南境支援,军粮算日子也快送达了”

    “那便好,那便好”秋娘口中不断重复

    “如今,我军兵力远差永陳,想要取胜恐难”许校尉盯着眼前的军图,神情担忧的说着。

    “永陳兵力虽多,但我们便想办法省去一半的军力”裴元昭开口

    “机关!”程殊一听便明了裴元昭的意思。

    制作机关程殊最为拿手,加上裴元昭心中战略。两人也曾在之前抗击匈奴中采用过此法,如今再去重现,想必不难!

    夜深人静之时,星月同在,为了防备与永陳随时战斗,大俞将士连夜按照程殊的法子制作。

    “绳子再紧一点”程殊在城楼上用绳子拉着

    “是!”

    裴元昭站在城墙之下,预判着机关力度远度。

    半月后

    天空阴沉,黄沙被刀剑卷起弥漫于半空,空气中含着血腥味,刀锋相碰的刺挠声与将士们的怒吼声交错,战场杂乱无章。

    敌军手扶天梯踊跃往城墙上爬。

    “倒油!”城墙上一名将士的命令下,所有将士提起一旁的木桶向他们倒去!再将火把扔向他们,大火瞬间蔓延全身传来哀嚎痛苦声,天梯被烧得坠落。

    永陳兵力强盛,永陳来增多,再将敌军聚集一块之时“放箭!”一声令下,城墙上射出约百只箭矢,而城墙却只有大约十几名箭兵,剩下的则是机关的作用了!

    敌军八万大军,机关的加持根本控制不了局面,直至最后机关以支撑不了敌军的入侵。城墙上有了厮打的声音,人体从城墙掉落。敌人用木柱撞击着城门

    “三  二  一!”那是他们用力撞破城门的呼喊

    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城门成功突破!

    就在城门打开一刹那,一根箭失通过门缝穿射向敌军射击,接下来的便是更多的箭矢穿行而来。

    “守住大俞百姓  杀!!”只听得一声怒吼,便穿来万千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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