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借着没有手术,想着出门买点材料给张慕澄做吃的。

    “吴若浠!”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阴沉的男声。

    下一秒项链被人狠狠地扯住,甚至勒得我快窒息。

    “你不就是占着你这张脸吗!装什么清高,你当真以为老子看得上你?呸!我告诉你,你不过是讨我开心的玩具,你惹恼了我,那就去死吧!”

    费力地挣扯,却整个人被拽着拖行。

    被甩在地上的时候,我看到洛溪像只凶神恶煞的野兽,可怕地朝我露着獠牙。

    那是一种玩弄猎物的表情,目的不在饱腹,而是撕裂猎物的快感。

    下一秒,他拧开手中的玻璃水瓶,那是淡黄而刺鼻的液体。

    朝我泼来的那一瞬间,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实验室里被蚂蚁啃咬得满是窟窿的螳螂样本,蜷曲着几条腿在挣扎。

    第一个动作只能是闭上眼,连绝望都来不及渲染。

    人类潜意识里畏惧的并非身体的死亡,而是怕鲜活的生命突然消失,突然成一堆黄土和一把灰,我承认此刻我怕了,纵使我曾千千万万次动过结束自我的念头。

    “小浠!”

    明明是一瞬间,却过得万分漫长,以至于我清楚听见了张慕澄紧张的声音。

    下一秒,我看见他瘫倒在我的怀里。

    反应过来的那一刻,只顾得尖叫,震得脑子嗡嗡要死要活的尖叫。

    “不是我……不是我……”洛溪频频摇着头,一步一步往后退,最终精神崩溃地跑开了。

    “慕澄!慕澄!慕澄!”我不断地摇晃着我怀里的人,不断拍着他的脸,试图把他的灵魂都摇晃回来。

    头发上粘稠的液体混着泪水啪嗒啪嗒滴在他的脸上。

    我记得我曾听过一首歌,叫死一样的痛过,当时的感受是,死亡无非□□上的痛苦,而所谓的痛过,是精神上的,用不同容器的痛来对比并提毫无意义。

    而现在我抱着他的身体哭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却有了另一种感触。

    当人的心,痛到一定极点的时候,先体会到的是,仿若灵魂湮灭剥离人生的痛感,继而才是□□衍生的痛,那种精神死亡般的痛感,名词为“崩溃”,解释便为死一样的痛过。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准离开我……”

    酸性液体腐蚀掉的,不止是一个人干净的肌肤,秀气的五官,还有年华,未来数十年向阳而生的年华,可这些都连带着被卷进烂臭血腥的腐肉里,再不见天日。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后背慢慢腐蚀。

    “小浠,别哭,别害怕,我不是好好的吗?”

    他伸出手,逞强地笑着,试图摸上我的发。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歇斯底里地朝他吼着,“不好!都烂掉了……烂掉了!再也好不了了!”话语凝噎,到最后又是止不住地抽泣。

    “小浠,别怕,是蜂蜜,我真的没事。”

    被他有力的臂膀圈在怀里。

    是蜂蜜……

    恍若隔世地,我探出个头,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看,细皮嫩肉的,跟刚才恐怖的画面完全关联不上。

    “是兑了水的蜂蜜,甜的,不信你尝尝,你看,你不也流得满脸的吗,什么都不会发生的,没事了…没事了……”

    他松开我,摸了摸我的脸,将粘腻的手指摊在我面前。

    我吓得不轻,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仍让我几近窒息,久久缓不过来,又扯过他,抱得几近自己快融进他怀里。

    我…这是出现幻觉了……

    生物课提过,当人精神高度紧绷,颞叶可能进入缺血状态,进而导致幻视,幻听。

    或许,我该好好休息一趟了。

    不知哭了多久,我才紧紧抱着他的手打算回家。

    “小姐,我是平城公安分局的警察顾祁……”

    我回过头,是一个身着警服站得笔直的男人,约莫二十岁,脸上挂着拘谨又担心的神情,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你是不是遇到歹徒了?”

    也是,我现在这么狼狈。

    我摇摇头,洛溪的手段不过是恶作剧,是我自己吓自己而已,闹不大的。

    不过……

    也许我笑得恶劣,但我为自己想到这个法子而自豪。

    “顾警官,东街有家当铺,他那个巷子里头常常会无故出现猫的尸体,我下班路过的时候经常会被吓到,你不妨去看看。”

    我尽力地憋着自己的笑,可人的情感是藏不住的,越去压抑就越蓬勃生长。

    笑意蔓延到耳边的时候,顾祁发了怵。

    他郑重其事地点着头,又道:

    “我送你回家吧,我看你……”

    我打断顾祁的话,举起和张慕澄交握的手

    “谢谢顾警官,我可以安全到家的,不用担心。”

    顾祁脸上显现出一种极为怪异的表情,担心,疑惑,复杂交错。

    这是比以往所有鄙夷眼神让我更好受的了,我一向狼狈,回了笑也不想再丢人便匆匆地逃了。

    ……

    顾警官办事效率很高,又许是洛溪不安分,过了三四天,电视里就开始播放了他被捉的消息。

    这次作案工具倒不是他那双残杀生灵的脏手,而是他蠢蠢欲动的下半身,有什么差别呢,都是一样的脏。

    那一刻,黑暗中手电筒成为审判罪恶的光,无情刺破欲望边界,繁衍的仪式被打断,动物野性的皮囊因而一瞬褪去,如蛇褪皮,多巴胺一尽褪下,转身换上羞耻织就的外衣又化作人形。

    好巧不巧,一同追寻刺激的女人,叫苏楠楠,给洛溪嘘寒问暖被他说是善妒贱货的苏楠楠。

    苏楠楠左不过坏了名声,洛溪却落实了个“□□犯”的罪名,只怪他下手对象偏偏挑了个有权有势的人。

    洛溪坐了牢,该是蹲个好几年,那位不可一世的人也从那一天起再没出现过,听闻是出国了。

    他们落到什么境地,我并不关心,一切结果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我只不过无意做了推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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