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着烟囱管死活没法把水泥预制管弄出来。

    她一拍脑袋说:“我搞错了。这陶器和水泥是能粘在一起的。完蛋了,浪费一截烟囱管。”

    何大福看她左甩右甩地弄不出来,弯腰摸着肚子一直笑个不停。

    “小妹啊,你怎么这么搞笑。你要笑死大哥了。”

    何皎把烟囱管放到地上,蹲着丧气地说:“为什么这种常识性错误,我会犯。啊啊啊,为什么啊?不应该啊。难道日子过得太好,脑子不好使了吗?”

    何大福见她瞪过来不好意思再笑了,不断通过咳嗽来止笑:“哎呀,这没事。这大烟囱管一样能用,就是有点费钱。”

    冼白把何皎拉起来,“别蹲着,免得大冬天蹲着腿麻。要不找那种老竹,粗壮一点的那种,去掉竹节后,在老竹里面套一个小一点的竹子,放入枝条,再填充石灰水泥。”

    何皎站了起来,但一脸气嘟嘟的。她这是在生自己的气。

    何大福试着把里面有水泥的烟囱管抱起来,“还挺沉的。”他把烟囱管放下来后,说:“干嘛不直接用烟囱管,非得把管子做小?”

    何皎回道:“管子太大,那臭气都跑上来了,一样熏死人。”

    “这样啊。”何大福一脸懵,在思考着是不是这个道理。

    何皎让陈琴帮忙带小年,打算跟冼白到帽儿坡后面竹林砍竹子。

    何大福从来没去过哪里,难得有机会,对两人说要跟着一起去。

    因为有他在,何皎没法带他从帽儿坡上面过去,只好带着他从猪舍边上,经过水塘,沿着帽儿坡下方往后面绕。

    在猪舍喂养猪崽的人员定下来了,是张五叔和赵彪两人。一个人值班半个月后轮换。

    赵彪特别勤快,在猪舍附近整理出一块空地种牛皮菜。

    牛皮菜在现代菜市场很少见,口感没有一般蔬菜好,但耐寒,在没有大棚种植的年代,是冬天里难得的绿色蔬菜,而且像韭菜一样不用重复耕种,采摘外面的叶子,它会一直长,当嫩叶变成老叶,又可以继续采摘。

    老叶可以用来喂猪,新叶用来炒菜。

    后来农村里养猪的人少了,大家都往大城市里工作,种牛皮菜的人也少了。

    何大福问猪舍旁边的水塘干嘛不用来养鱼。

    何皎回答说:“猪舍里的猪粪经过河水清洗后,会自动流向化粪池,待发酵成不臭的浑浊液体流入水塘。”

    何大福听后赶紧远离水塘,惊讶道:“所以水塘里全是猪粪?咦,很奇怪,这水塘不臭啊。”

    何皎在前面走着,已经绕过了水塘,“当然不臭,发酵过的粪水不会臭的。所以我交代了赵彪,挑这水塘里的水,到旁边的菜地里淋牛皮菜。这水塘太肥,不合适养鱼,不过可以试着种莲藕。”

    “塘家村多得是水塘种莲藕的。小妹要种莲藕的话,改天我去他们村子请教怎么种。”

    “再说吧。”何皎觉得冬天挖莲藕太冷了,对种莲藕没这么热心。

    到了帽儿坡后面的竹林,何皎与冼白到处挑老竹。

    何大福趁两人不注意,想往帽儿坡上面走。

    他之前不敢过来,是心里对帽儿坡本能地发憷,但现在有机会,好奇心又再次发作,又想试一试能不能上去。

    小智对冼白说了这事,冼白告诉了何皎。

    何皎砍着挑选好的老竹,说:“随便吧。反正大哥没什么坏心眼。他看起来老实憨厚的模样,其实心里好奇心重得不得了。”

    不出意外,何大福发现爬不上去,有些垂头丧气地返回竹林里。

    不过他没问,何皎也不会主动回答这事。

    砍到合适的老竹回村,先把老竹一分两半,方便日后脱模和去除竹节。

    为了快速干燥,把老竹放到火堆上烤干,烤出的竹沥水全部收集起来。

    竹沥水具有清热镇惊,润燥涤痰的功效。

    何大福看到竹沥水滋滋地往外冒,说道:“要不搞点竹筒饭吃?”

    何皎笑道:“大哥,你嘴好馋。”

    “过年嘛,肯定吃吃喝喝的。”

    何皎听后给他放假:“大哥拿小一点的竹子去做吧,我和冼白继续做石灰水泥管。”

    “得咧。”何大福抱上几截竹节开溜,跑得比帽儿坡上的大黄还快。

    切开的老竹在除去竹节后,用竹篾再次捆绑起来,作为石灰水泥管的外模。之后的步骤跟在之前做的差不多。

    何皎和冼白两人忙完后,到何大福家吃上了香喷喷的竹筒饭。

    一半糯米、一半粳米,配上芋头、油炸腐竹、腊肉丁、黄豆,别具一番风味。

    没用红萝卜和豌豆,是当地没人种植红萝卜,豌豆又没到季节。

    在猪肉短缺的当下,附近一带最喜欢用腐竹代替肉类,用油炸过,满嘴留香。

    一周后,石灰水泥管脱模后,何皎发现里面的竹子由于没有削平整,导致管的内壁不是很光滑,这不得不在最后糊水性纯石灰水泥的时候多下功夫。

    蹲坑器脱模后,样子有些怪异,有点像大号的烟囱管切割成两半,模样与现代蹲坑器相差甚远。

    何大福说:“切坏了一个水桶,这么麻烦才搞出来,还不如直接把烟囱管直接一分为二。”

    不等何皎回话,冼白忍不住说:“你没有专业切陶制品的切割机器,无法完美地把烟囱管一分为二。你想要一半的烟囱管,烧窑处还得叫你写申请。”

    “别说这么多了,上水性纯石灰水泥吧。”

    又过了几天,等表面那层纯石灰水泥干透后,何皎摸了摸表面的质感,认为光滑度没达到瓷器釉的光滑度,只能说表面足够细腻。

    她无奈道:“只能做到这样了。实在不行,经常用刷子刷吧。”

    接着她说要开工动土,何大福不想这么早动土,说道:“这元宵都没过呢。”

    何皎说:“初八都过了,城里人都上班了,还不动土。”

    这时何二贵拄着盲拐激动地走过来,“小妹,小妹。我眼睛看得见了。虽然模模糊糊的,但能看到很近的地方。”

    何皎激动地跑到他面前,问:“远的地方看得到不?”

    “太远的看不到。你离我这么近,看得清清楚楚。”

    “太好了,二哥!你眼睛也没这么蓝了。等眼睛不蓝后,就能完全恢复视力了。”

    冼莲急忙地从屋里追出来,“走这么快,不怕摔倒。”

    何二贵握住冼莲的手兴奋道:“我能看到你了。”

    “啊,真的,那太好了。”

    夫妻俩开心地抱在一起,然后分开。

    何大福,冼白走过来纷纷道喜。

    何大福开心之余,又有些幸灾乐祸:“二弟啊,正好你眼睛好了,这挖厕所得你自己来。”

    “你也得挖,不然不给你上厕所。”

    “你......”何大福没想到何二贵眼睛恢复后,第一件事是威胁他。

    大家看到何大福吃瘪,都哈哈大笑。

    何大福在大家的笑声中豁然开朗,“得得。我挖。我们兄弟一起挖。”

    何家一家人动土挖厕所,又惊动了村里人。

    村民们跑过来询问,得知要在建房区挖厕所后,纷纷道:“这得多臭啊。你们挖了别后悔。”

    何大福往上铲土,回道:“我小妹说不会臭。你们帮不帮忙。事先说好了,不帮忙的,以后别来我家上厕所。”

    一位年长的村民说:“瞧把你得意的。谁会稀罕上你家厕所。笑死。走,走,不看热闹了。”

    他走前还带走了好些年长的村民。

    最后只有张孝乐和张孝家两堂兄弟留下来,其他都走光了。

    他们好奇地问道:“大福哥,要怎么帮忙啊?”

    挖厕所的是何家两兄弟和冼白,他们一人负责挖一个坑。

    何皎站在边上指挥,对张家两堂兄弟回道:“你们要不去捡一些河石过来,给你们算工钱。”

    何大福不同意:“小妹,河边没大石头了,之前打地基都得去其他村拉大石头回来。”

    何皎回道:“你那是打地基,当然要大石头。这砌化粪池不用大石头。只要有红砖差不多大小的石头就可以了。

    用石灰水泥把石头砌上,池内壁再糊平整,上面用预制板一盖,埋上土,什么都看不到,用不着像建房子这么美观。”

    何二贵积极地铲土,这会停下来,回道:“我听小妹的。我这命是小妹救的。小妹说什么都是对的。”

    张孝乐听到这事成了,有钱赚,两眼放光地问道:“那工钱怎么算?”

    何皎说:“一个化粪池用的石头算一天小工。石头不能比砖头小。如果你们能找到砌厕所间地基用的大石头,足够多到不用我们到别村去拉石头,这地基石头算一天大工。”

    “好咧。”张家两堂兄弟欢欢喜喜回家推二轮车到河边捡石头去了。

    何大福等两人走远,说道:“小妹,这捡石头我们也能做,一会挖完坑,我们一起去河边捡,没一会功夫就能有一车了,没必要出这工钱。”

    何二贵看着何皎说:“小妹是怕有其他用意吧。”

    何皎把看向河那边的视线收回来,回道:“是啊。我们能想到的,张家堂兄弟肯定能想到。他们到时候拿了钱,肯定觉得我们吃亏,然后到村里肯定大肆宣传这事。

    等大家都知道了,往后要在村里推广这种不臭的厕所,就简单多了。有时候想改变村里人固有的认知真不容易。”

    何大福小声自语道:“你说的就是我。”

    没一会,冯家主跑过来问:“仙姑,这年前蜂窝煤的生意如何了?煤老板什么时候送蜂窝煤过来?”

    何皎问他:“你不等张孝天迁坟的事过后再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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