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收拾过后,安梨套了件外套,在玄关处将钥匙迅速放进口袋中,向后甩了甩头发。发丝撩过男人的侧身,他微低下头看向自己手臂处那如流水般游走的发尾。

    “你昨天晚上回去了吗?我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吗?”她不自然地看向别处,故作不在意地问。

    霍眉盯着她跳动的睫毛看了两秒,语气慵懒又意有所指:“被某人灌醉了,开不了车。至于过分的事情……”他唇角微勾,故意停顿了一下,“是说你强吻我的事吗?”

    “哪有!”女人着急地撇清道。而后,她抬眼看见男人似笑非笑调侃的眼神。

    “哼,戏弄我。”她的语调带着娇俏,自然而然地向他撒娇。

    “你不是前天过来买过吃的了吗?都还在家里没开呢。”安梨突然回忆起。她抬起小臂,轻拉了拉他正勾着小车的手指提醒道。

    “你看电影不吃爆米花?”他懒洋洋地问,拖长了尾音,挑着眉看她,似是在说她在这一点上绝对不会改变。

    “好吧,你赢了。”她嘴上认输着,乌眉红唇,眼里带着明媚的笑意。

    “要买点洗漱用品吗?”女人仿佛不经意间体贴地随口问道。

    “嗯。”说完,他深望了她一眼,眼中泛着柔光。

    她用余光不时瞥向身旁与她并排行走的他。他庆幸,她又何尝不是。蜜意涌上心口,让她的心跳扑通扑通加快,面上泛起洋溢着幸福的红。

    两人回到家中。

    霍眉从袋子里掏出两包爆米花拿进厨房放在了微波炉里加热。

    安梨将他在超市随手拿的睡衣等生活用品挑了出来,该放洗衣机的放洗衣机,该拿出来摆好的拿出来摆好。

    很快,男人拿着加热好的、泛着金黄和甜香的爆米花走了出来。

    “看什么?”他问。

    女孩也顺势坐了下来,毛绒绒的地毯承接着两个人相靠的重量。

    “爱在午夜降临时。”

    电影的镜头缓缓拉着两人深入。

    “他们竟然相识了十八年。”她轻声惊叹道。

    随着男女主角对话的深入展开,安梨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直盯着屏幕,看得聚精会神。期间,霍眉偶尔转过头看向她,看她看得认真,不时伸出手将手探到他盘坐着腿上的爆米花捏住一小把爆米花递到嘴边。

    他的嘴角噙着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

    电影随着男女主角吵架后在咖啡馆的谈话,和好后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而结束。

    安梨意犹未尽地收回了眼神。

    过了一会儿,她神采奕奕地转过头望向他,“你知道吗?我看第一部的时候和我妈妈一起看的,结果最后有点少儿不宜,被我妈妈强制关掉了。然后,你猜,我看没看完?”

    “回到房间里偷偷看完了?”

    “你怎么知道?”她好奇地问。

    “这叫心有灵犀。”他语气悠悠,咬字清晰地说。

    闻言,她睁圆着眼睛,感到神奇。

    “中午想吃什么?”男人起身将桌上的垃圾悉数捡至门口的垃圾桶里。

    “夏威夷风情披萨。”她说着,咽了咽口水。

    “我们这算……在约会吗?”她坐在地上双手环抱住双膝,慢吞吞道。

    “不算吗?”他反问,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眉梢微佻。“难道我们在一起学习怎么吵架?”他继续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嗯?也许?”女人眨了眨亮晶晶的双眼。她起身走到他面前,低头小幅度抬起手拉住他的衣角,她缓缓抬起头望进他浅笑的眸。

    “试一试?”她的声音微沉带着诱惑,蛊惑着他的心跳。

    “什么?”

    话音刚落,女人便垫起脚吻上了他的下唇,蜻蜓点水一般,很快便离开了柔软如水一般的小床。

    他怔在了原地。空气一时变得粘稠,一丝轻柔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他的唇上。安梨含笑着看他,眼里带着挑衅。他打量着她唇部的弧度,微眯着眼,抬起小臂,用力将调皮的坏蛋环在了胸前。

    “吻我?”他的声音微哑,对女人来说充满了诱惑。

    “对啊。”她理所当然道,她感受着腰上愈发收紧的手。

    “但是我还没吻够……”还没等女人反应过来,他便垂下头颅深吻住她的唇角,一点一点深入。酥酥麻麻,亲密无间。安梨眼眸微阔,睫毛簌簌颤动着,脑子只余一片空白。

    过了许久,两人的唇才渐渐分开,胸脯随着炽热的呼吸而起伏。她垂着睫毛不知看向何处,而他垂着眼正看着她。

    女人勾着男人肩颈处的手不知何时滑落到他精瘦的腰部。她将头紧贴在他的心口处,环着他的双手一点一点缩紧,用力地闻着他身上与她相同的味道。

    “遇见你的第一秒就想这么做了。”她闷闷地说。

    霍眉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身后垂落而下如瀑布般的青丝,缓缓将头抵在她的头上。

    “傻瓜。”他轻叹一声。

    “干嘛?”

    “谢谢你。”

    女人沉默了一瞬,欲言又止,最后慢慢开口:“我也要谢谢你。”

    “如果没有遇到你,也许我会按部就班。你知道的,如果不是你,我对这些都毫不在意,好像都可以接受。但我内心深处其实我无法接受选择那一条世人看来好走的路。那不是捷径,而是深渊。也许有一天,当我回首过往的生活时,会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沉溺于涩茶而不自知,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发现自己活成了曾经自己觉得最可悲的模样。早已失去了自我,只是在为了别人而活。会因为他人一句贤妻良母的赞美而沾沾自喜,会因为不断牺牲自我产生的奉献感而沾沾自喜。”

    “霍眉,我真的不敢想象。”

    他的声音温柔带有安抚力量的传到了她的耳畔,“梨梨,你已经做得很棒了。未来、可能,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只有你做的选择、行为,才是真实的。”说完,他的唇亲吻住她的发丝,带着小心翼翼地珍视。

    她轻“嗯”了一声,而后静静地待在他的臂膀之间。她幻想了八年,如今终于成真。

    迅猛的雨打落在窗上,一滴一滴顺流而下。乌云笼罩在天空之中,灰蒙蒙的雾遮盖了世界原本应有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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