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糕和绿豆糕都不一样的口感,绿豆糕是绵密细腻,板栗糕是清香甜润。再者呢,板栗糕还要比绿豆糕多一样步骤,那就是开板栗,炒板栗。

    绿豆糕厂想长久发展,那只有一种点心肯定是不行的,金轩的意思是将绿豆糕打造为招牌,别的像是什么板栗糕红豆糕白米糕,都要有。

    这配方呢,是得找吴秀珍要的。但是好处也得给,不能因为人家大方,就白白占人家的功劳,谁不知道这秘方的好处呢?这次可不同以往了,以往是不能说出吴秀珍,得金轩出面。

    现在呢,吴秀珍读书了,那作为在点心方面有些天赋的人,偶尔发现一个配方,自己经过改造,作出了十分好吃的板栗糕,那就是人家自己的本事了。

    金轩衡量了一下才说道:“周六你要是有空,就去绿豆糕厂,现场做一些板栗糕,我再叫了村长过去,商量一下这个配方的事儿,你到时候是想要钱还是要工作?”

    吴家新增添了一个人口,要工作岗位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吴秀珍顿了顿就笑道:“要钱吧,现在家里也不缺工作岗位,不过这钱呢,你给我一半儿,剩下一半先压着。免得太多了,再有人起了什么心思。”

    她自己倒是不怕被人算计的,但是吴家爸妈得有些顾虑。她毕竟是占据了人家身体,得顾着些人家的血缘父母。

    金轩应了下来,不等吴秀珍再说什么,就摆摆手:“那你忙去吧,我这就走了。”

    一转身,走的潇潇洒洒,倒像是吴秀珍有些舍不得一样,等她反应过来,都恨不能赶紧敲一下脑袋,将不该有的想法都给甩出去。

    金轩并未和吴秀珍说张家的事儿,但是吴红军跟在金轩身边,金轩如何做的,他还都是看在眼里的。

    首先是王家那边,金轩特意找了人去劝说王家后妈——虽然王晓红死了,但这事儿是张家理亏,王家养活王晓红不容易,不能这么白死了,得要钱。

    这本地呢,也是有个讲究的,男人要是死了媳妇儿要再娶,一般都会通知前面的娘家,为孩子呢,前面娘家点头了,才会娶。前面娘家要是不答应,那就得换一个。能成了,后面这媳妇儿也可以到前面娘家走动,算一门亲戚。

    张家半点儿招呼不和王家打就定亲的事儿,原本王家是不在乎的,毕竟两家也算是撕破脸了。

    但现在,要用这借口敲诈张家,那这事儿他们可就占理了。

    王晓红的后妈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一听说有钱拿——张家这一退婚,那一百块钱可就拿回去了,这钱要是自家能要到手,那家里盖房子都够用了。

    于是,都不用继续煽惑的,王晓红的爸爸带着后妈,就打上了张家了。

    王家算是比较团结的,要不然当初王招娣那事儿,也不至于十多口人都跟着了。所以上张家的,只有更多的,要钱嘛,谁不想跟着喝口汤呢?

    一群人在张家又打又妈骂的,将张家三口给折腾的都恨不能用砍肉刀一人来一下了。

    然后,张家就没精力追究陶红梅结婚的事儿了,一边要应付王家,一边要赶紧再给张大壮说一门命硬的婚事,哪儿还顾得上打听陶红梅为什么早早就嫁人的事儿啊。

    再加上王家这一闹腾,原本吴秀珍可能会留在张家的证据,也都算是给消除了,就算是还有,也是能赖在王家身上了。反正王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金轩本来就是打算让这两家狗咬狗的。

    陶红梅是更不知道张家的事儿的,她结婚之后本来想仗着身孕,打消掉何巧分家的心思的,所以这一结婚,就表现的很是勤快,早上早早就起床,等何巧起来的时候,陶红梅已经是连鸡都喂过了,厨房里也准备好了做饭的东西——陶家的米粮是锁在柜子里的,陶红梅只有做的资格,没有拿的资格。她养成了这习惯,所以厨房里的东西,她也没敢动。

    只收拾好了菜板,洗好了野菜,准备了烧锅的木柴等等。

    吴建国也早早起来了,正在院子里劈柴,水缸里也已经打满了水。

    这勤快劲头,看的何巧是目瞪口呆——年轻小伙子,睡不够的懒觉,以前的吴建国,除非是特意喊,否则哪儿可能在天亮之前起床?这娶媳妇儿了,果然是不一样了。

    “妈,早上做什么饭?您想吃什么,只管和我说,我来做。”陶红梅赶紧热情打招呼,又要给何巧端洗脸水,何巧赶紧摆手:“可不敢,你现在是金贵人,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要是因为伺候我再出了什么事儿,我可担不起。”

    她说的阴阳怪气的,陶红梅并不在意:“哪儿有这么容易出事儿,我妈当年都快生了还得下地干活儿呢,咱们村哪个女人不是干到要生了才回家躺着的?”

    她抿唇下笑了笑:“我既然给您做儿媳妇儿了,伺候您是应当的,这水还有点儿热乎呢,您快些用。”

    何巧绷着脸不说话,匆忙洗脸刷牙,然后进厨房做饭。现在地里也没那么忙了,吴秀珍又上学,她就干脆自己早早做饭,也免得闺女上学辛苦。

    陶红梅跟着忙前忙后,何巧和面她就赶紧加水,何巧烙饼她就赶紧翻锅,何巧说了好几次用不着她,但陶红梅就是不走,非得要留下来帮忙。

    陶红梅名声在外,那是出了名的能干勤快人,眼里有活儿。一边帮着何巧做事儿,还顺手将厨房给收拾了,年头长有些发黏的调料罐子给洗刷出来,灶台上给抹干净,柴火给整理好,放的板板正正。

    桌子凳子,该擦洗就擦洗。也就是一顿早饭的功夫,这整个厨房几乎是大变样,吴秀珍进来的时候还差点儿以为自己是走错门了,一直到陶红梅笑眯眯的递给她一碗饭,这才回神。

    “都是你做的?”她将碗筷顺手放在桌子上,然后看一眼何巧,何巧绷着脸正在将烙饼开口,里面可以塞点儿菜,然后装在布袋里给吴秀珍带着当午饭。

    陶红梅笑眯眯的:“我闲着也是闲着,妹妹你有衣服什么的要洗的话,可以拿出来放在盆子里,我上午到水井那边去洗衣服。”

    吴秀珍顿了顿,摇头:“不用了。”

    何巧叫吴秀珍:“快点儿吃,一会儿我送你上学,等回来正好去上班。”

    吴秀珍忙应一声,吃完就赶紧出门:“妈,你心里怎么想的?”

    何巧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吴秀珍往自家门口那边看一眼,她就反应过来了:“还能怎么想?说好了要分家的,等三天回门,就让你大哥带着她赶紧分家,这样有心眼的人,咱们家不能留。”

    吴秀珍笑眯眯的:“人家现在多能干,你看将家里给你打扫的,你真不心疼啊?”

    “你妈我还是有脑子的,我现在心疼人家,觉得能干活,以后被人家算计一把,那可真是养老都没盼头了。”何巧冷笑道,这婚前算计一把,自己和老头子的半辈子心血就没有了。日后生孩子再算计一把,指不定连骨头都给熬汤喝了。

    她还有两个子女呢,可不能因为吴建国一个人,将剩下这两个给耽误了。

    吴秀珍顿了顿说道:“其实大哥那人……”

    何巧摆摆手,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大哥这人,也是心思不正,要不然哪儿能被陶红梅给算计了?他们两个,天造地设。以后啊,只盼着他们自己折腾去,可别再来折腾我和你爸了。”

    何巧并不想承认自己的大儿子被养歪了,但是这种为了娶媳妇儿恨不能将父母给敲骨榨髓的,确实是让她和老头子心里冷得很。她都不明白,明明一样养的孩子,为什么老大就成了那样子呢?难不成真以为小时候多吃两年独饭,所以这眼里心里就没有别人了?

    何巧沉着脸不说话,吴秀珍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到了学校门口,她就冲何巧摆摆手,自己拎着袋子先回教室,何巧等她进去了,这才转身返回。

    吴秀珍下课了就去初一年级,秀丽已经入学了,这会儿正在愁眉苦脸的看课本,吴秀珍带她学的是初二的,这初一的,她确实是有些陌生的。

    “秀丽。”吴秀珍喊一声,秀丽一抬头,赶紧窜出来了:“秀珍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要上厕所?”

    吴秀珍嘴角抽了抽,就算是快一年了,她对这种……上个厕所还非得手拉手的事儿,也习惯不了。以前宫里上厕所,这种不雅观的事儿,提都有些不好意思提的,谁还要招呼别人一起上啊?

    她摆手:“不是,我是来和你说一声,中午一起吃饭,你有什么不会的,带上书本去找我,我顺便给你讲一讲。还有啊,下午放学,咱们去一趟废品收购站,我想换几本书。”

    最好是再翻找一些报纸,这个世界的报纸,是挺有意思的。看多了,也能对这个国家的政策有所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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