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松想起那红衣道长首次出现,正是冷柚白半岁时。

    当时的冷柚白突发疾病,心脏骤停。他和夫人正是急得心力交瘁之时,房间内微光闪过,一道红色身影闪现眼前。

    此人身着红色道袍,年约弱冠,俊美修长,英姿洒落,眉宇清扬,嘴角微微上勾,有着包容众生的微笑模样。他的眼神清澈又透露着智慧,平易近人却又高不可攀。

    红衣道长看向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伸出食指在她心脏处点了一下,婴儿当即恢复心跳,呼吸自然。

    冷青松看向冷柚白,婴儿肥嘟嘟的脸上平和安逸,面色红润,好似从未生过病一般,他才松了一口气。

    那位红衣道长却是好笑的逗弄着婴儿,好似格外有趣一般。

    冷青松扶着夫人站好,上前行礼道谢,那红衣道长只是笑眯眯地看了他和夫人一眼,挥手间便消失不见。

    他也有派人调查,不仅外界无人知晓此人,府中也无人见过他的出现。

    之后,红衣道长虽也在冷柚白发病时出现过几次,却也如第一次一般,把冷柚白救醒便消失。

    只有最后一次,他说了那番话后便再也不曾出现。

    冷青松本是半信半疑,但自从冷柚白这次战死归来,拥有了神迹,他才确信一切皆有定数。

    他捏着眉心,道:“你且按我说的做,去休息吧。”

    若天下真将有为难,他必要做足一切准备了!

    第二日,冷柚白照常睡到日上三竿,悠闲地吃着她专门吩咐的早午餐,然后带着如愿在湖边溜溜达达地散步,这种日子才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整个府中除了她以外,皆是忙得不可开交。

    为了冷柚白进京这事,下人们需要采买、定制路上可用到的物什,张嬷嬷带着院内丫鬟小厮归置衣物、用具,冷砚辰跟着父亲去了军营。

    不同的是,冷砚辰是去找人切磋,再提升一下武艺。

    冷青松是为了上京护卫队,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选拔比试。

    这次护送郡主队伍的选拔,竞争甚是激烈。

    军中之人谁没有受过伤,谁没有受过郡主的恩惠?

    并且这是护送小神仙郡主的专属队伍,谁不是挤破了脑袋想参加?

    可冷青松设置了层层关卡,涉及武艺、学识、忠诚、机敏等等。

    经历三日时间,从各方面的考校之后,才选拔出一支郡主专属护卫队。

    此时的冷柚白,正趴在湖边凉亭的栏杆上,兴致勃勃地投喂湖中锦鲤。

    如愿小声提醒:“主子,有人来了,似乎是黎公子。”

    冷柚白一激灵,手中一小包鱼食皆数落入湖中。

    她轻声喊了句快跑,便提起裙角,飞速地往反方向跑去。

    听到身后传来池清黎的喊声,她更是一顿慌乱地冲刺,只要她跑得够快,就没人能看她笑话。

    她跑回房间,看着如愿跟进来把门关好,她才送了一口气。

    如愿自青楼摸爬滚打长大的花魁,对男女之事再清楚不过。她替冷柚白倒了杯水,道:“主子,您这样躲着他是没用的。”

    冷柚白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激动道:“谁躲着了?不是,我躲谁了?你不要瞎说!”

    如愿掩唇遮住笑意,道:“那主子为何突然跑回来?”

    冷柚白眼神四处乱飘,支支吾吾道:“还不是,还不是,就是你!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打扮,谁让你做妇人打扮了,赶快换了。”

    昨日回府洗漱后,便见到如愿的妇人装扮,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与她细说,现在盯着她那妇人装扮越看越讨厌。

    明明才二十岁的年纪,长得又如此的美艳动人,她却刻意把自己装扮得如此成熟,如此朴素。

    她把如愿的发簪取下,令她的乌黑长发倾泻而下。

    冷柚白抓着她的长发细细打量,道:“你那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被我的飘逸仙草改善得不错嘛!”

    如愿有些害羞的扯过她的秀发,想当初她刚从万蛊坑出来,那十七年未曾打理过的头发如同鸡窝一般,枯黄毛躁。

    虽说后来她清洗干净,发质却还是那样糟糕,只能把头发束成军营中男子的发髻,这才看不出来。

    她抚着垂在身前的秀发,期期艾艾道:“多谢主子厚爱!”

    冷柚白很是嫌弃她那扭捏的模样,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如愿茫然:“主子是何意?”

    冷柚白恨铁不成钢:“你在军营时跟我一起做男子打扮是没错,但现在回家了,我打扮得如此娇俏,你为何如此装扮。”

    如愿垂下眼眸,双手摸着小腹,道:“我本就已是成过亲的妇人,连孩子也有过了。”

    冷柚白“啪”地一声拍响桌子,怒道:“谁说的?你是不是忘记你自己是谁了?你是如愿,是被我从街边救回的逃难女子!”

    如愿被她吓了一跳,却还是辩解道:“可我本就,”

    “本就什么本就?你现在已经不是那劳什子若离,你现在的名字叫如愿!”

    冷柚白被她气得把桌子拍得啪啪响,若她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那她便也不管她了。

    张嬷嬷焦急地跑进来,见冷柚白满脸怒意,又见如愿的发髻被拆散,一脸的委屈,她顿时就来气了。

    她怒斥道:“这是干什么?欺负人小丫头干什么?”

    如愿委屈道:“嬷嬷,不是,”我。

    她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见张嬷嬷便已经双手叉腰地站在冷柚白面前。

    冷柚白见张嬷嬷虎视眈眈地等着自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我?”

    “不是你还有谁?如愿丫头还敢欺负你吗?你看看你把人糟蹋的,人家逃难过来无依无靠,你虽然救了她,但不能欺负她。”

    张嬷嬷这个时候觉得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失败,把冷柚白教歪了。

    知晓如愿过去之人皆被三诫其口,往外的说辞皆是被冷柚白所救的苦难孤女,不知内情的张嬷嬷甚是心疼乖巧聪慧的如愿。

    冷柚白被嬷嬷的指责气得险些吐血,她指了指如愿,道:“你自己说。”

    如愿上前拉着张嬷嬷的手,解释:“奴婢知嬷嬷心疼我,但嬷嬷真是错怪主子了,主子待我更是诚心诚意。是奴婢没用才惹了主子生气,其实是奴婢不想招蜂引蝶,便把自己做了妇人装扮,没成想,主子不喜我那样的装扮。”

    如愿不想透露自己的过去,也不想张嬷嬷误会主子,便编了这么一个借口来圆场。

    张嬷嬷拍拍她的手,道:“我昨日见你的装扮以为你已在家乡嫁过人了,没成想,哎,你也不必如此,你现下已是我们将军府的人,没人敢欺负你。”

    冷柚白斜眼看她,张嬷嬷讨好道:“是老奴错怪郡主了,望郡主谅解!老奴等会儿做甜酥酪给郡主赔罪可好!”

    “哼!”冷柚白懒得看这一老一少,挥挥手道:“你把她带下去打扮打扮!”

    “老奴这便领着她下去,不在这惹您的眼。”

    冷柚白等两人出去后,本想去空间待一会儿,却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双眼瞳孔变为异瞳,瞬间又恢复如初,这才晕倒过去。

    被张嬷嬷摇醒,冷柚白只觉得头昏脑胀。刚才她好似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她看到了许多细碎又混乱的离奇画面。

    她无法把它们平凑起来,也无法言说,现下又好像快要忘记了。

    眼前的张嬷嬷一脸的嗔怪:“郡主如何能趴在桌上便睡去了?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如愿,你扶郡主去床上躺着,老奴立即去吩咐厨房熬一碗去风寒的汤药。”

    如愿伸手想扶起她,却被她阻止了:“让我趴一会儿,我现在觉得很舒服。”

    冷柚白没有骗她,从刚才的头昏之后,她现在的灵魂好似跟这副身体又融合了一些,感觉特别舒服,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动。

    看着少女装扮的如愿,略施粉黛便也国色天香,翠绿色的衣裙衬得她也灵动了几分。

    冷柚白伸了个懒腰,慢条斯理地来到妆奁前,挑选了一只雕刻着芙蓉花的玉簪插在了如愿的发髻上。

    她独自欣赏了片刻才点点头,道:“坐卧芙蓉花上头,清香长绕饮中浮。妙啊!”

    如愿曾经被多少才子奉承过她的美貌,现下听着冷柚白的调侃也不觉得如何,但这是她第一次收到女子赠与的玉簪,让她很是欣喜。

    她很是珍爱地摸摸头上的玉簪,道:“多谢主子!我很是喜爱!本以为主子武艺不俗,没成想主子的文采竟如此非凡!”

    冷柚白摆摆手往外走去,道:“九年义务教育,你不要太羡慕!”

    如愿快步跟上,道:“何为义务教育?”

    来到冷青松的院子外,如愿还沉浸在冷柚白所说的离奇世界中。

    冷柚白见她那模样,无奈地摇摇头,自行前去问守门的护院:“我父亲可在?”

    护院很是恭敬地行礼道:“启禀郡主,大将军还未归。”

    “你可知我父亲何时回来?”

    护院为难道:“不敢打听大将军行踪。”

    “那他回来了你来知会我一声”冷柚白本想就这样回去了,远远见着好像是他父亲龙行虎步地往这处走来,她高兴的迎过去:“父亲回来啦!”

    冷青松见着女儿走过来,很是开怀道:“柚儿找父亲有事?”

    冷柚白跟着父亲往书房走,道:“嗯嗯,我有东西拜托您明日帮我带去给老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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