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虎看见她进来立马迎了上来,程非晚弯腰将它抱起,端详了片刻,不确定的道:“是我的错觉吗?这才短短数日,鑫鑫好像长大了一点。”

    系统躺在彼岸花丛中,闻言坐起身,扭头看着小老虎说:【系统空间是温养灵魂的好地方,你让它真身沉眠,灵魂日日待在这里吸收天地之气,不长大才奇怪。】

    程非晚一边抱着小老虎撸它的脑袋,一边往系统身边走,将小老虎放到他的怀里,然后自顾自的坐下。

    “你最近也开始长个子了。”

    系统轻哼一声:【我很快就会长的比你高。】

    “那你加油啊。”程非晚枕着自己的胳膊躺下,叹息似的说,“真没想到我有一天我也能玩上养成游戏。”

    系统没有反驳她的话,耐心逗着小老虎,顺口似的道:【说起来,你不是不想用男女之情来攻略索渊吗?怎么刚才又跟那个汉子说喜欢他?】

    “我若不这样说,索渊怎么会主动过来找我?”

    程非晚反问回去,手中把玩着一朵彼岸花,神色间颇有些嫌弃。

    “这牢房里又脏又黑,老鼠蛇虫乱窜,不知道埋葬过多少冤魂,我可不想一直待在这里,万一半夜有脏东西找上我怎么办?”

    见她开起玩笑,系统轻笑一声,转而询问:【可你怎么确定索渊一定会带你出去?】

    他不大理解,扭头看她,【难道你已经背着我想好对策了?】

    程非晚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的道:“咱俩心神相通,我怎么背着你想对策?你背着我想对策还差不多。”

    吐槽完系统,她叹了口气,目光中略有几分无奈:“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他诱过来再说。”

    “你倒是淡定。”系统轻哼一声,“可知索渊为何要追随反派?”

    “呦!”听见这话,程非晚立马坐了起来,调侃道,“终于憋不住了?早就等着你说了。”

    谢无期杀了他的兄弟,端了他的老巢,可他不仅不怨恨、不报仇,甚至还愿意隐去姓名、丢掉身份效忠反派?

    还有谢无期,斩草不除根可不是这小变态的作风。

    这两件事加在一起,未免有些反常了,除非他们本身目的一致,早就达成了合作。

    可是如今因为她的出现产生蝴蝶效应,细节方面都与原剧情不再一样,程非晚也无法确定他们是否已经达成合作。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将她抓来此处,一定是索渊的功劳。

    她之所以如此想,不是因为他亲自出动,而是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顺利了。

    匪寇们没有脑子吗?

    就算得知了谢无期的软肋,又怎么敢轻易去动太子的女人?

    必然是有一个能在他们中间说上话的人,甚至是位高权重的人在其间游说、煽风点火,引导他们将她抓来做人质,以此与谢无期谈判。

    而符合此人的人选,只有索渊。

    因为无论是否与反派达成合作,他都有足够的理由促成做这件事的动机。

    如果他们已经合作,那么这样做可以将他们俩人摘得干干净净,索渊亦可假死脱身。

    如果他们尚未合作,他得到的消息里她是太子的心上人,那么捉走了她必定会激怒谢无期,他一样可以借刀杀人。

    【你还是这么聪明。】系统毫不吝啬的夸赞,【我果然没有选错人。】

    “少拍马屁。”程非晚并不吃这一壶,她拧眉询问,“这个索渊到底什么来历?”

    系统叹了口气,【一段孽债,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

    追溯源头,这段往事要从二十多年前开始讲起。

    那时中原并不像现在这样太平,更别说像这种边疆之地了,很多人为了讨口饭吃被迫落草为寇,索渊的父亲便是其中之一。

    他们占山为王,组成了一个山寨,取名:龙吟寨。

    这个名字可谓挑衅天威,只是彼时朝局动荡,皇帝无暇顾及边疆之乱,给了他们发展势力的机会,以至这群匪寇越来越嚣张。

    索渊的父亲,真名唤作叶观,乃是首领义子,经手大大小小的坏事不尽其数,身上背满了人命债。

    某一次,他带人劫持一支来自西域的商队,却看上了队中随行的小姐。

    叶观十分擅长易容之术,每次出行都会使用不同的面容和名字,就连山寨中的人都不清楚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他以一张假面屠尽了商队,掳走了那位小姐。

    怎料天意弄人,接下来的故事就像话本中发生的一样,叶观在一次次的相处中爱上了小姐。

    可小姐恨他,他心知肚明。

    所以叶观瞒天过海,策划了一场大火,“烧死”了首领义子,然后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将小姐救走,双双诈死脱身。

    他脱胎换骨,妄想做回一个好人,以真名真容日日照顾小姐,最终成功俘获了小姐的芳心。

    叶观在自己精心编织的谎言里与小姐成了亲,带着她躲在一个小镇里生活,倒也算度过了一段平静快乐的日子。

    直到他们有了一个儿子——叶醒春。

    此名取自万物苏醒的春天,代表生机之意,这个孩子带着父母的期盼降生,本应在充满爱意的环境下长大。

    只可惜,他的出生,本身就是一场罪业。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在叶醒春六岁这一年,他们藏身的地方还是被龙吟寨发现了。

    彼时真相大白,小姐发现错爱仇人,含恨自刎,鲜血溅了叶醒春满脸。

    叶观痛苦不已,他和叶醒春被龙吟寨的首领带回了山寨。

    首领爱子心切,未曾怪罪叶观,不仅善待叶醒春,还给予叶观至高无上的权利,甚至想把自己的首领之位传给他。

    只是,叶观见过了阳光,又怎想重归于黑暗?

    所以……他选择了殉情,独留叶醒春一人于匪窝。

    这对父母,未曾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

    六岁的孩子,尚不明白何为死亡,只是深深记住了父母死去的场景。

    叶醒春怀揣着憎恶、怨恨、孤独在一个充满杀戮的环境下长大,终究是成为了另一个叶观,他为自己改名索渊,学会了一个土匪会做的所有的事,甚至做的更加出色。

    但又不同于他的父亲,他也保留了他母亲的良知,懂得宽恕和不忍。

    只是在他由孩童转化为大人的年岁里,从无人引他向善,他只记住了父母死前的怨恨,以及无尽的后悔。

    因此,他认为他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拜龙吟寨所赐。

    哪怕首领抚养他长大,他也狼心狗肺的想毁了这里,毁了这个让他失去“家”的地方。

    “还真是人以群分,父子俩都是败类。”程非晚叹息不已,语气颇为感慨,“只是可怜了那位小姐。”

    叶观错就错在,他为了求生选择作恶,却又在遇见所爱时妄想金盆洗手,去过平凡普通的日子。

    天道有序,哪容的他占尽所有便宜?

    【再怎么说也是土匪,总不能这层身份只是个摆设吧?】系统并未有丝毫悲悯,甚至有些困惑,【你现在得知了索渊的过往,也就等于拿捏住了他的秘密,有了与他谈判的资格。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1982。”程非晚静静的看着他,不答反问,“你觉得叶观的一生在你看来算什么?”

    系统脱口而出:【作茧自缚。】

    “你呀!”程非晚摇头笑了笑,颇为无奈的道,“不懂情。”

    她留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便躺了下去,一只胳膊枕在脑袋下,一只胳膊遮着眼睛。

    系统本想追问,但见她满身疲累,咽下了满腔的疑惑,没再打扰。

    程非晚闭目休息了一会儿,刚准备爬起来练功,突然听见外界传来开锁的声音,她立马从系统空间里出来,一睁眼正对上索渊黑沉沉的眼睛。

    她吓得一激灵,没等开骂,那人倒先冷哼一声,转身往草席旁边的木桌走,守在门口的小厮抢先一步跑过来擦掉桌凳上的落灰,然后恭恭敬敬的请索渊坐下。

    他也不啰嗦,开门见山的道:“听说你喜欢我?”

    程非晚坐在草席上,脱口而出的回:“听说你是个断袖?”

    索渊:“……”

    瞥见他瞬间黑下来的脸色,程非晚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立马谄媚的笑道:“谣言,我知道这些都是谣言,纯粹胡说,我肯定不会相信的。”

    “谎话连篇。”索渊压着脾气询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程非晚站起来走向他,撩起碍事的裙摆坐在他对面,正视他的眼睛,毫不避讳的说:“我想活命。”

    瞧见她的举动,索渊微微偏开了头,蹙眉评价:“贪生怕死、没规没矩、满嘴谎言,也不知太子小儿看上了你哪里。”

    这番话入耳,程非晚不仅不生气,甚至出声附和:“他有病。”

    索渊一愣,反倒笑了,他意味不明看着她,主动告知:“你可知谢无期现在找你找的都快疯了。”

    程非晚神色不变,语气略带嘲讽:“如此大张旗鼓,就算我能活着离开这里,只怕也会等来帝后的一纸杀令。”

    找她?

    可笑,找的是她的位置吧。

    “你真聪明。”索渊赞同的夸奖她,随后与她分析,“皇后或许会看在谢无期的面子上心软,但皇帝绝对不会允许大豐的储君耽于儿女情长。”

    “所以——”程非晚直视他的眼睛,“你可否愿意救我一命?”

    “凭什么?”索渊嗤笑一声,“救了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并不好糊弄,程非晚索性实话实说,“好处不敢说,我也保证不了什么,但……”

    她话锋一转,目光凌厉:“你没得选,你必须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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