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谢无期静静看了程非晚半晌，也揪不出什么疑点，只淡笑着问：“觅儿会永远陪着我吗？”
程非晚满口答应：“当然。”
天上地下，从无风觅，那她所言字字句句，皆做不得数。
听到这句话，谢无期反倒是笑了一声，他神色间漫不经心，再出口的话中却带着几分令人难以察觉的嘲讽，月色下的眸光也很是冰冷。
男人薄唇轻言：“可这世上，何来永远？”
程非晚偏头避开他的视线，心中不免起了心思，谢无期在她面前几乎不会流露出真实的情绪，今夜……倒有些不同寻常。
“人的寿命有限，永远之说确实是无稽之谈，是我妄言了。”她顿了顿，依靠在他的肩膀上，认认真真的说，“不过在我看来，能在有限的生命里做到不离不弃，便算是永远了。”
谢无期伸手揽住身边人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觅儿，你可要说到做到才是啊。”
他得到的是撒娇似的回应，陪她坐了一会儿，扯了几句闲话后，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程非晚独自一人坐在床边，她凝眸瞧着烛台上的油灯，那是谢无期临走前点燃的，心下有几分复杂，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愧疚了？】系统十分警惕。
“没有。”程非晚轻声否认，“只是第一次把别人的喜欢当成一场游戏来对待，心里有些感伤而已，但我并不觉得他可怜。”
【是啊。】系统既是附和，又是提醒，【他不可怜，因为他只是一个纸片人、是假的，更因为……他的感情不纯粹。】
程非晚扯了扯唇，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主动提起正事，道：“你觉得……此案幕后之人是谁？”
谢无期突然决定离开这里，定是贵人失踪案有了新的线索，或者如她先前所料想的那般，背后那条蛇已经被他们引出了洞穴。
【等到了目的地，谜底自然会揭晓。】系统对此并不好奇，反倒有几分谨慎，【不过，你真的确定要蹚这趟浑水吗？】
程非晚站起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他的问题：“现在走不掉，也不是好时机。我想得到反派的心轻而易举，可想得到他的信任，恐怕不亚于从他手底下逃命。”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毫不忧虑。
“倒不如等他真正开始依赖我、习惯我的存在、在意我的生死的时候再离开。一朝失去能让他明白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东西，那么失而复得时他才会更加珍惜。到了那时，我想要做的事，不怕他不答应。”
系统沉默片刻，落下一句简短的评语。
【你可真是玩弄人心的一把好手。】
程非晚勾了勾唇，浅笑一声。
她在这里住了约莫半个月，但东西委实不多，细数竟只有几身衣服和一些药品，简单装进一个包袱里放在床尾，便熄灭油灯睡下了。
这一觉，一夜无梦，难得安眠。
***
翌日。
一大早程非晚就被人叫了起来，她睁眼一看正是符卿，对方急急忙忙的催促道：“觅儿快起来，我们一会儿就要走了。”
“好。”程非晚应了一声，眼睛却又闭上了。
她睡的迷迷瞪瞪被符卿拽起来穿衣洗漱，直到坐在饭桌前吃早膳时才彻底清醒过来。
程非晚咽下嘴里的粥，嚼着口菜含糊不清的道：“你们都收拾好了吗？我们要去哪啊？”
符卿今日陪她一起吃早膳，此刻坐在她对面，正盯着桌上的菜肴发呆，闻言心不在焉的回答：“永安城。”
程非晚点了点头，面上没什么反应，也不追着细问，低下头后却立马用心声询问系统：【那是什么地方？】
系统充当解说员：【永安城是平凉郡的首邑，素有‘天下第一城’的美名，极为繁华富有，在中原之地，仅逊于京师。】
程非晚追问：【策划这起案子的人就是来自永安城吗？失踪的那些贵人是不是也在那里？】
系统不肯正面回答：【你去了就知道了。】
【1982。】程非晚有些犹豫，但还是没忍住询问，【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自从我在龙吟寨救了那些无辜的姑娘开始，你就不太愿意跟我透露原书剧情了。】
系统这次没有避开不答，直言告知：【不是你的错觉，我确实不想跟你剧透。】
程非晚不大明白：【为什么？】
【因为你太心软了。】系统意有所指的道，【有些人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不告诉你反而是一种保护。】
程非晚沉默一息，轻声问：【你指的是……叶醒春吗？】
【是。】系统愤懑的道，【你废了那么大功夫，可最后还是反派收尾救了他，难说他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为大反派的人了。】
【不会。】程非晚下意识的否认。
【为什么这么肯定？】系统不大理解，语气甚至有些嘲讽，【你别忘了，他骨子里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只不是恶的不够彻底罢了。】
程非晚垂了眼，没有与系统争执，她手上捏着放在碗中的勺柄，指尖用力到泛白。
半晌，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询问：【所以，我更改的剧情会自动修正对吗？】
系统简短且肯定的回答：【是。】
他继而解释：【原先我也不知道，可我后来发现你的出现并没有阻止索渊和谢无期的相遇以及合作，甚至是龙吟寨众人最终的结局走向。那些该死的人依旧没有活下去，那些不该死的人也依旧死里逃生。】
程非晚想了想，终于找到一个漏洞，苍白的反驳：【至少……那些姑娘的结局改变了。】
【那是因为她们跟主线剧情毫不相关，甚至在书中关于她们的存在，只是在描写老寨主时从别人口中一两句话带过而已。】
【但索渊不是，叶醒春更不是。】
系统声音平静，说出口的话却一针见血，让程非晚无法再找到任何辩驳的借口。
【你觉得对他叶醒春而言，究竟是你的几句祝愿重要，还是他往后的前途更重要？】
听罢，程非晚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这个答案，她不知道。
屋里安静异常，她的脑海里也一时间陷入安静。
晨风顺窗而入，吹起少女额前的一缕青丝，她收回飘散的思绪，敛眸瞧着眼前的那碗银耳羹，心底不禁起了未解的问题。
叶醒春，你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吗？
我真的……改变不了你的命运吗？
程非晚满口答应：“当然。”
天上地下，从无风觅，那她所言字字句句，皆做不得数。
听到这句话，谢无期反倒是笑了一声，他神色间漫不经心，再出口的话中却带着几分令人难以察觉的嘲讽，月色下的眸光也很是冰冷。
男人薄唇轻言：“可这世上，何来永远？”
程非晚偏头避开他的视线，心中不免起了心思，谢无期在她面前几乎不会流露出真实的情绪，今夜……倒有些不同寻常。
“人的寿命有限，永远之说确实是无稽之谈，是我妄言了。”她顿了顿，依靠在他的肩膀上，认认真真的说，“不过在我看来，能在有限的生命里做到不离不弃，便算是永远了。”
谢无期伸手揽住身边人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觅儿，你可要说到做到才是啊。”
他得到的是撒娇似的回应，陪她坐了一会儿，扯了几句闲话后，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程非晚独自一人坐在床边，她凝眸瞧着烛台上的油灯，那是谢无期临走前点燃的，心下有几分复杂，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愧疚了？】系统十分警惕。
“没有。”程非晚轻声否认，“只是第一次把别人的喜欢当成一场游戏来对待，心里有些感伤而已，但我并不觉得他可怜。”
【是啊。】系统既是附和，又是提醒，【他不可怜，因为他只是一个纸片人、是假的，更因为……他的感情不纯粹。】
程非晚扯了扯唇，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主动提起正事，道：“你觉得……此案幕后之人是谁？”
谢无期突然决定离开这里，定是贵人失踪案有了新的线索，或者如她先前所料想的那般，背后那条蛇已经被他们引出了洞穴。
【等到了目的地，谜底自然会揭晓。】系统对此并不好奇，反倒有几分谨慎，【不过，你真的确定要蹚这趟浑水吗？】
程非晚站起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他的问题：“现在走不掉，也不是好时机。我想得到反派的心轻而易举，可想得到他的信任，恐怕不亚于从他手底下逃命。”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毫不忧虑。
“倒不如等他真正开始依赖我、习惯我的存在、在意我的生死的时候再离开。一朝失去能让他明白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东西，那么失而复得时他才会更加珍惜。到了那时，我想要做的事，不怕他不答应。”
系统沉默片刻，落下一句简短的评语。
【你可真是玩弄人心的一把好手。】
程非晚勾了勾唇，浅笑一声。
她在这里住了约莫半个月，但东西委实不多，细数竟只有几身衣服和一些药品，简单装进一个包袱里放在床尾，便熄灭油灯睡下了。
这一觉，一夜无梦，难得安眠。
***
翌日。
一大早程非晚就被人叫了起来，她睁眼一看正是符卿，对方急急忙忙的催促道：“觅儿快起来，我们一会儿就要走了。”
“好。”程非晚应了一声，眼睛却又闭上了。
她睡的迷迷瞪瞪被符卿拽起来穿衣洗漱，直到坐在饭桌前吃早膳时才彻底清醒过来。
程非晚咽下嘴里的粥，嚼着口菜含糊不清的道：“你们都收拾好了吗？我们要去哪啊？”
符卿今日陪她一起吃早膳，此刻坐在她对面，正盯着桌上的菜肴发呆，闻言心不在焉的回答：“永安城。”
程非晚点了点头，面上没什么反应，也不追着细问，低下头后却立马用心声询问系统：【那是什么地方？】
系统充当解说员：【永安城是平凉郡的首邑，素有‘天下第一城’的美名，极为繁华富有，在中原之地，仅逊于京师。】
程非晚追问：【策划这起案子的人就是来自永安城吗？失踪的那些贵人是不是也在那里？】
系统不肯正面回答：【你去了就知道了。】
【1982。】程非晚有些犹豫，但还是没忍住询问，【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自从我在龙吟寨救了那些无辜的姑娘开始，你就不太愿意跟我透露原书剧情了。】
系统这次没有避开不答，直言告知：【不是你的错觉，我确实不想跟你剧透。】
程非晚不大明白：【为什么？】
【因为你太心软了。】系统意有所指的道，【有些人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不告诉你反而是一种保护。】
程非晚沉默一息，轻声问：【你指的是……叶醒春吗？】
【是。】系统愤懑的道，【你废了那么大功夫，可最后还是反派收尾救了他，难说他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为大反派的人了。】
【不会。】程非晚下意识的否认。
【为什么这么肯定？】系统不大理解，语气甚至有些嘲讽，【你别忘了，他骨子里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只不是恶的不够彻底罢了。】
程非晚垂了眼，没有与系统争执，她手上捏着放在碗中的勺柄，指尖用力到泛白。
半晌，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询问：【所以，我更改的剧情会自动修正对吗？】
系统简短且肯定的回答：【是。】
他继而解释：【原先我也不知道，可我后来发现你的出现并没有阻止索渊和谢无期的相遇以及合作，甚至是龙吟寨众人最终的结局走向。那些该死的人依旧没有活下去，那些不该死的人也依旧死里逃生。】
程非晚想了想，终于找到一个漏洞，苍白的反驳：【至少……那些姑娘的结局改变了。】
【那是因为她们跟主线剧情毫不相关，甚至在书中关于她们的存在，只是在描写老寨主时从别人口中一两句话带过而已。】
【但索渊不是，叶醒春更不是。】
系统声音平静，说出口的话却一针见血，让程非晚无法再找到任何辩驳的借口。
【你觉得对他叶醒春而言，究竟是你的几句祝愿重要，还是他往后的前途更重要？】
听罢，程非晚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这个答案，她不知道。
屋里安静异常，她的脑海里也一时间陷入安静。
晨风顺窗而入，吹起少女额前的一缕青丝，她收回飘散的思绪，敛眸瞧着眼前的那碗银耳羹，心底不禁起了未解的问题。
叶醒春，你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吗？
我真的……改变不了你的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