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近来为了把儿子救出诏狱,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可惜沈妄就是不放人。

    原本在林家的事爆发之前,长宁侯还觉得沈妄目中无人。如今看了那些为林家跑前跑后的世家公子,忽然就觉得关的好。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他那个好儿子是因为什么被关进去的。

    几乎不用想,长宁侯就知道,如果儿子在外面,必然也是为林家奔走的一个。

    真是昏了头了,也不想想林家犯的是什么罪,这是能随便掺和的吗?

    跟长宁侯有着同样想法的人不少,很快,那些四处奔走,试图为林家翻案的公子哥儿被家人捉住关了起来。

    林家犯的是死罪,这个时候还跑去帮林家周旋,怎么,是想拖着全家一起去死吗?考虑过我们没有!

    顾元锦听说此事的时候还有些诧异,她还记得前世林芜然顺利进宫做了宠妃的,原以为还要经过一番波折的,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以至于让她不禁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过,圣旨已下,便绝无转圜。林家满门抄斩是注定了的,唯一让顾元锦不放心的就是林芜然,她总觉得,林芜然不可能就这么乖乖的被砍头,她一定会做些什么。

    可惜林芜然被禁军带走,她就是再着急也没办法。

    不过顾元锦现在也顾不上林芜然了,因为顾三爷带着妻女回来了。

    当年顾三爷被外放之后,带着妻女在任地待了好几年,总算是做出一番成绩。如今任期已满,终于能够回京。

    对于三儿子回来,老太太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十分高兴的。人老了,就盼着合家团聚,儿孙绕膝,虽然说大儿子不能回来,但丝毫不影响老太太心里的喜悦。

    临近正午,几辆乌蓬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下。

    站在将军府大门外的顾元锦就看到帘子一掀,一个劲瘦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跳下来,然后又从里面扶出来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看起来好似是三婶。

    “弟妹这是有身子了?”梁氏诧异的看着三夫人,快走两步上前把人扶住,察觉到三夫人神色间难掩疲惫,梁氏忍不住嗔怪道:“老三一个糙老爷们不知道心疼人,你也不知道心疼自己吗?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赶路,能舒服吗?就是再急着回来,也不在乎这一日两日的。”

    三夫人扶着腰身笑了笑,几年不见,二嫂还是这么个火爆性子,“不怪三爷,是我自己想快些回来的。这一去好几年,我都快忘了京城是什么样了。”

    她家爷外放的地方偏远苦寒,这些年没少受罪,三夫人能待了这么多年已经很不容易了。

    “三婶,彤姐儿呢?”顾元锦迟迟不见后面的马车上有动静,心里有些诧异。

    不等三夫人回答,后面的马车里就传来一把爽利清脆的声音:“大姐姐可算是想起我了,真是不容易,还以为这许久不见,你又有新妹妹了呢!”

    一听这话,梁氏与三夫人齐齐扶额,妯娌二人所以你也不管了,直接往府里去。

    顾元锦忍着笑意来到后面的马车前,就见车帘子已经掀开了,顾妙彤怀里抱着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娃娃,正在轻声哄着。

    不知顾妙彤说了什么,小娃噌的一下坐了起来,起的太急,没站稳,眼看就要从马车上掉下去。

    顾元锦见状,伸手把小娃娃捞进怀里。

    看到被不认识的人抱在怀里,小娃娃下意识的憋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姐姐……”

    奶呼呼的带着哭腔,顾元锦瞬间头大,慌忙把小娃娃转过去,让他能看到顾妙彤。

    果不其然,看到熟悉的人,小娃娃这才咧着嘴,朝着姐姐伸出两只小手。

    顾妙彤看得好笑,却并没有把小娃娃接过来。她叉着腰站在马车前,一边指挥着下人搬行李,一边问顾元锦:“怎么不见三娘和宜姐儿?”

    她还记得,三娘性子娇纵,惯爱掐尖要强,事事儿都想站到前头。倒是宜姐儿,虽然有些缺心眼,但天真烂漫,傻乎乎的倒是让人生不出厌烦。

    顾元锦闻言沉默片刻,压低声音道:“前几日永宁侯府的宴会上出了刺客,四娘被吓坏了,三娘……三娘被带去问话,还没回来。”

    顾妙彤:“……”

    顾妙彤有些后悔:“我就不该多这个嘴。”

    顾元锦却摇了摇头,叹道:“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三叔一家远道而归,晚上必是要有洗尘宴的,到时候见不到人,一样要问的。

    顾妙彤想想也是,她犹豫了片刻道:“大伯母又跟你闹了?”

    她还记得离京之前,大伯母和元娘闹得很僵,处处看元娘不顺眼,动辄就要把元娘叫去责骂一番。如今她的心头宝心肝肉被抓走了,怕是更不会与元娘干休。

    “有祖母在呢,你就别担心了,”顾元锦不想跟人讨论母亲的不是,她想了想道:“你回来的挺巧,明日徐府要在集雅轩举办赛诗会,到时候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徐府?徐褚兰?”顾妙彤脱口而出。

    顾元锦点头,“的确是徐小姐。”

    跟着又把在永宁侯府被顾见薇拉去作诗的事说了一遍。

    “我就知道,她这个人啊,一向就喜欢吟诗作赋,旁的一概瞧不上眼。”顾妙彤说着就有些匪夷所思,“不过——她竟然还有心思举办赛诗会吗?”

    “怎么了?”顾元锦心里咯噔一下,神色间有些疑惑。

    顾妙彤见她是真的不知,便叹了口气,唏嘘道:“我们回京的时候听说的,说是客居在徐家的那位表小姐,回去的路上被歹人掳走了。等救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成样子了。说是徐夫人的娘家兄嫂已经进京了,听说闹得特别厉害。”

    “你是说袁三小姐被歹人掳走了?”顾元锦大吃一惊,旋即便觉得不可能:“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顾妙彤摆摆手,“那谁知道,反正我也是听说的。”

    不知为何,顾元锦的心里忽然有些沉甸甸的,甚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到了下午,徐家的婢女就来了。来的是徐褚兰的贴身婢女,说是家里出了些事,无暇招待,赛诗会要改日再办,请朝华郡主见谅。

    顾元锦心里一沉,看来顾妙彤说的八成是真的,徐家出了那样的事,的确没有心力办什么赛诗会。

    顾元锦有些担心,有心想问一问徐谓言,却又无从开口,只吩咐红苕把人送出去。

    红苕把徐府的婢女送出去后,见到自家主子明显走神了,心里就有些担忧。她是知道主子的心思的,也瞧见徐家来提亲那一日主子有多高兴。可如今袁三小姐出了这样的事,这桩婚事怕是要出变故了。

    为了不让主子在这件事儿上伤神,红苕便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主子:“姑娘,奴婢听说周家老夫人在派人打听夫人当年在北疆的事。”

    “外祖母打听这个做什么?”顾元锦果然被转移了心神,有些奇怪的问。

    红苕心里松了口气,“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说仿佛是从咱们府上回去后才开始查的,要不奴婢再派人去打探一下?”

    顾元锦摇了摇头,“不必,你派人盯着就行了。哦对了,若是外祖母来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母亲从北疆回来已经十几年了,想要打听当年的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红苕应下。

    顾元锦看着窗外的大树,心里不禁又落到了徐谓言身上,也不知徐家如何了?

    徐家,徐阁老夫人坐在堂上瞪着自家兄嫂,满脸怒火:“三娘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不好受,但我绝不可能答应她与二郎的婚事!别说了她发生了这样的事,哪怕她好好的,我也绝不可能让二郎娶她的!”

    袁夫人闻言,立刻抱着女儿痛哭起来,“妹妹,若非你派人把三娘送回来,若非你徐家的下人护主不力,三娘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妹妹,我知道你是堂堂的阁老夫人,看不上我与你哥哥了,可三娘是你的亲侄女啊!她是因为你才遭难的,你若是不答应,岂不是逼着她去死吗?”

    徐夫人脸色铁青,亲侄女又怎么了,二郎还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儿子呢!她总不能因为一个失贞的侄女,毁了儿子一辈子吧!

    堂下,袁家主铁青着脸坐在一边。

    袁三姑娘靠在母亲怀里,痴痴傻傻的笑着,“我要做表哥的新娘子了,我要给表哥生小娃娃了嘿嘿……”

    袁夫人听了这话,眼泪落得更凶了,满眼乞求的看着徐夫人,“妹妹,你好歹疼一疼你侄女吧!”

    徐夫人也不是不疼侄女,若是换做旁的事,能答应的她就答应了。但唯独这件事:“徐家绝不可能允许一个失贞的女人进门!”

    如果可以,徐夫人也不想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但是不这样说的话,又怎么能够断了袁家的念想?

    袁家主听到这话,眼珠子都红了,“妹妹,你这说的什么话?三娘如今这样,难道不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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