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低沉的嗓音传来，程忆手中用力，压住沐浅浅的双手。
清晨的凉风抚过伤口，一股钻心的寒意从伤口处蔓延。
程忆脑袋搁在沐浅浅的脖颈间，低敛着眸子，眼中激荡着幽暗的色彩。
低沉压抑的气氛散开，和清晨的寒风混在一起，莫名染上几分萧瑟的意味。
淡薄的雾气冷得一激灵，迷蒙了眼底的情绪。
程忆低敛着眸子，双手骤然收紧，压住溢到唇边的闷哼，语气不明：“浅浅，你不相信我。”
沐浅浅闻言踮起脚尖，偏头在程忆脸上落下一吻。
柔软的唇瓣蜻蜓点水般扫过，引起一阵酥麻的颤栗。
程忆一愣，不由松了手。
趁着程忆松了力道的间隙，沐浅浅轻巧地钻出他的怀抱，眨了眨眼笑道：“你不是程忆。”
“至少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程忆。”
程忆闻言退开半步，靠着冰冷坚硬的岩体，低敛的双眸看向沐浅浅，缓缓绽开一抹笑容。
微微的弧度勾起，程忆双眸如钩，紧紧锁定在沐浅浅身上，一言不发。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此时的程忆浑身上下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诡异。
能在这种情况下笑出来的人，多少是有些不正常的。
掀起外套随手擦了擦水果刀上面的血渍，沐浅浅收好刀，好整以暇地看向程忆，纤长的手指点了点脸颊：“以前你可是连拉个手都要脸红的。”
“浅浅，这恐怕不能证明我不是程忆。”程忆弓着背，懒散地擦了擦唇角溢出的丝丝血迹。
他偏了偏头，脸上的笑容扩大，一如最开始见面的腼腆和无辜。
“你的眼镜没有度数。”沐浅浅随手一指，接着道，“程忆之前戴的眼镜有轻微的度数。”
闻言程忆取下眼镜，露出一双雾蒙的桃花眼。
他挑眉，彻底不打算伪装了。
随手将黑框眼镜一扔，程忆轻笑一声，带着熟悉的讥讽：“大小姐，什么时候发现的？”
沐浅浅挑眉：“初见的时候。”
“白应被一击毙命，子弹正中他的心脏。能在黑暗的环境中如此精准地打中对方的心脏，这让我很难不怀疑你。”
“而且你说是担心我才开的枪，其实我更倾向于你为了防止他泄露不该泄露的东西，而将他灭口。”
“一切都太巧合了。”
沐浅浅抬眸，面含笑意，静静凝视着对方：“你说是不是？”
程忆眉毛一挑，垂眸轻笑道：“不愧是浅浅。”
“所以现在我应该叫你程朝，还是程忆？”沐浅浅问道。
“程忆就好。”程忆弯着眸子，敛着眼底的情绪，笑容纯良。
“原来的程忆呢？”
“我即是他，他即是我。”
低沉的笑声溢出，不复最开始的清朗，反而染上了鲜血刺鼻的味道。
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痛，如万千蚂蚁咬噬一般，一阵疼痛过后是无尽的麻木。
这一刀并不致命，却也伤得不轻。
程忆靠着坚硬的岩体，任凭血液流失。
原本就不算红润的脸颊彻底褪去了血色，双唇隐隐泛着白。
程忆抬起眸子，眼中闪过快意的笑。他嗤笑出声，轻描淡写道：“浅浅还真是心狠手辣。”
“谢谢夸赞。”沐浅浅扬眉一笑，语气轻轻。
再次扫了一眼后台的数据档案。
随着刚才的那一刀，攻略目标的血条顿时掉了小半管，甚至附加上「流血」的debuff。
而不论是主人格还是副人格，仍处于「未知」状态。
见状，沐浅浅眉眼微眯。
或许两个人格，都没有彻底地消失。
不过确认站在眼前的人不是程忆后，一切的事情都变得好办了起来。
她原本的目的就是试探对方，然后刺激对方。
刺激得越狠，情绪值的波动越大。
沐浅浅一直记得这句话。
“白应说了你中了神经毒素，这恐怕是你意图杀死主人格的手段。”沐浅浅先将面前的人默认为副人格。
程忆闻言半弯着眸子，不置可否。
“主人格还在对吧。”
一声几不可察的叹息逸散在空气中，程忆幽幽道：“浅浅，你就这么在意他？”
沐浅浅的心脏陡然跳了一下，习惯性地覆盖存档，笑容依旧：“不然呢？”
“你在说谎。”
幽暗的双瞳清晰倒映着沐浅浅的身影，细碎的刘海扫过前额，程忆眉眼幽深，淡淡道：“如果你真的在意他，你就不会伤害这具身体。”
“这也是他的一部分，不是吗？”
程忆挑眉，双目灼灼地盯着沐浅浅，语气肯定。
“所以你也不是很爱。”
一声轻笑自唇边溢出，说不上来是庆幸还是嘲讽。
沐浅浅沉默。
有一瞬间，她被说中了。
说到底，主人格不过是她拿来刺激对方的工具罢了。
不过沐浅浅是玩家，即使真的被说中了，也不会感到良心上的不安。
沐浅浅：良心？那是什么？？能吃吗？？？
沐浅浅偏头，意味不明地注视着对方，唇角漾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来。
沙沙的风卷着漫天的花瓣飞舞，耳畔萦绕着太阳初升清脆悦耳的鸟鸣。
嘴角的弧度缓缓下压，程忆的脸色逐渐惨白。然而他仍坚持不懈地和沐浅浅对视着，仿佛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一般。
良久，一声轻笑打断了沉默。
初升的霞光映照在琥珀色的双眸上，灿烂的金棕如宝石般熠熠生辉。
眼底流转的光盖过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夺人眼目。沐浅浅别过随风飞舞的发丝，轻笑道：“相比于你，我更喜欢当初我认识的程忆。”
“但如果你非要问我爱谁的话——”
沐浅浅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更盛。璀璨的色彩覆盖在眼底，她的笑容如初升的太阳，灿烂耀眼。
然而灿烂的笑容下，沐浅浅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刺骨：“不好意思，我只爱我自己。”
上下扫了一眼程忆，沐浅浅笑容明媚：“不论是哪一个人格，我都不爱。”
情绪值+10
当前情绪值：90
久违的情绪值终于开始波动，还差十点，她就可以通关这个副本了。
见状，沐浅浅脸上的笑容变得深邃起来。
幽暗低沉的气息萦绕在周身，刺骨的风一缕一缕地往身体里钻。程忆此时别无他想，只觉得冷。
整个人就如掉进了冰窖一般的冷，心口更是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空落落的，风一吹，凉凉的。
程忆静默地注视着笑容明媚的人，沉默良久，终于憋出来一句：“不愧是浅浅。”
轻快的笑自脸上绽开，如落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波纹，越扩越大。
“浅浅，如果从始至终站在你面前的，都是当初的程忆。”程忆顿了顿，“没有发生中间的这些事情。”
“你会爱上他吗？”
沐浅浅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倒不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而是程忆的问题本身就让她无端发笑。
“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手指悄无声息地探向腰间，沐浅浅眨了眨眼，语气轻快，“不过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
程忆沉默片刻，选择了假话。
“假话恐怕不需要我来说，你所期待的，就是我的假话。”沐浅浅弯眉，嗓音清亮，“然而真话是——”
“想必我不用多说。”沐浅浅耸了耸肩。
程忆忽然笑了一声：“我早该想到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悄然压在腰间。
他抬眸看向沐浅浅，却蓦然闯入漆黑的枪口。
漫天鹅黄的花瓣飞舞，落入沐浅浅柔顺黑亮的发丝间。
头一偏，鹅黄的花瓣顺势滑落。宽大的外套顺着肩膀落入花丛中，露出匀称的小臂。
沐浅浅逆光而立，神色淡然，手中的枪口直指眉心。
她唇角挂着笑，穿着一件纯白的长裙，沐浴着清晨的阳光，整个人都镀上一层朦胧的霞光。
明媚的笑容晃花了程忆的眼，然而不容忽视的是，纯白的长裙上还残留着飞溅的血渍，如空白画布上点点鲜艳刺目的红梅，悄然绽开。
“哈。”短促的笑声自喉间溢出，程忆忍不住笑出了声。
修长的手指盖住半边脸，幽暗的眸光从指缝中流露出，程忆笑得失了声。
他从一开始就装作一副虚弱的模样，有意于卸下沐浅浅的防备，却未曾想，还是被对方察觉了。
“浅浅——”
“砰——！”
震耳的枪声盖过程忆的笑声，一声闷哼逸散在沙沙的风声中。
程忆陡捂着胸口，目不转睛地看着沐浅浅。
沐浅浅淡然地吹了吹枪口弥漫的硝烟，嘴角噙着笑：“还是我快一步。”
琥珀般的双眸平静如湖，没有丝毫的波澜，沐浅浅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比起自己的无能狂怒，更能刺痛人心的显然是对方的不以为意。
沐浅浅的笑无疑刺激着程忆的神经，一根一根，轻佻地挑拨着。
大片的鲜血浸染的胸口的布料，如果不是他刚才躲了一下，恐怕这一枪正中他的心脏。
纵使程忆的体质再强悍，他也是人。
人被杀，就会死。
程忆捂着胸口，定定地望着沐浅浅。眼前的事物蒙上一层血色，刺鼻的血腥味中，隐隐飘来一缕幽幽的栀子花香。
他绽开一抹凄然的笑，腥甜充斥着喉咙：“浅浅，你真狠心。”
“承让。”沐浅浅逼近程忆，双手轻轻捧着他的脸，凑近了道，“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才的动作。”
说罢，纤细的手指一路向下，落在了腰间。
程忆下意识扣紧手中的枪，只是沐浅浅压住他的手腕，冰冷的刀刃比在脖颈间。
“……”
程忆扯了扯嘴角，无声松了手。
清晨的凉风抚过伤口，一股钻心的寒意从伤口处蔓延。
程忆脑袋搁在沐浅浅的脖颈间，低敛着眸子，眼中激荡着幽暗的色彩。
低沉压抑的气氛散开，和清晨的寒风混在一起，莫名染上几分萧瑟的意味。
淡薄的雾气冷得一激灵，迷蒙了眼底的情绪。
程忆低敛着眸子，双手骤然收紧，压住溢到唇边的闷哼，语气不明：“浅浅，你不相信我。”
沐浅浅闻言踮起脚尖，偏头在程忆脸上落下一吻。
柔软的唇瓣蜻蜓点水般扫过，引起一阵酥麻的颤栗。
程忆一愣，不由松了手。
趁着程忆松了力道的间隙，沐浅浅轻巧地钻出他的怀抱，眨了眨眼笑道：“你不是程忆。”
“至少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程忆。”
程忆闻言退开半步，靠着冰冷坚硬的岩体，低敛的双眸看向沐浅浅，缓缓绽开一抹笑容。
微微的弧度勾起，程忆双眸如钩，紧紧锁定在沐浅浅身上，一言不发。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此时的程忆浑身上下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诡异。
能在这种情况下笑出来的人，多少是有些不正常的。
掀起外套随手擦了擦水果刀上面的血渍，沐浅浅收好刀，好整以暇地看向程忆，纤长的手指点了点脸颊：“以前你可是连拉个手都要脸红的。”
“浅浅，这恐怕不能证明我不是程忆。”程忆弓着背，懒散地擦了擦唇角溢出的丝丝血迹。
他偏了偏头，脸上的笑容扩大，一如最开始见面的腼腆和无辜。
“你的眼镜没有度数。”沐浅浅随手一指，接着道，“程忆之前戴的眼镜有轻微的度数。”
闻言程忆取下眼镜，露出一双雾蒙的桃花眼。
他挑眉，彻底不打算伪装了。
随手将黑框眼镜一扔，程忆轻笑一声，带着熟悉的讥讽：“大小姐，什么时候发现的？”
沐浅浅挑眉：“初见的时候。”
“白应被一击毙命，子弹正中他的心脏。能在黑暗的环境中如此精准地打中对方的心脏，这让我很难不怀疑你。”
“而且你说是担心我才开的枪，其实我更倾向于你为了防止他泄露不该泄露的东西，而将他灭口。”
“一切都太巧合了。”
沐浅浅抬眸，面含笑意，静静凝视着对方：“你说是不是？”
程忆眉毛一挑，垂眸轻笑道：“不愧是浅浅。”
“所以现在我应该叫你程朝，还是程忆？”沐浅浅问道。
“程忆就好。”程忆弯着眸子，敛着眼底的情绪，笑容纯良。
“原来的程忆呢？”
“我即是他，他即是我。”
低沉的笑声溢出，不复最开始的清朗，反而染上了鲜血刺鼻的味道。
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痛，如万千蚂蚁咬噬一般，一阵疼痛过后是无尽的麻木。
这一刀并不致命，却也伤得不轻。
程忆靠着坚硬的岩体，任凭血液流失。
原本就不算红润的脸颊彻底褪去了血色，双唇隐隐泛着白。
程忆抬起眸子，眼中闪过快意的笑。他嗤笑出声，轻描淡写道：“浅浅还真是心狠手辣。”
“谢谢夸赞。”沐浅浅扬眉一笑，语气轻轻。
再次扫了一眼后台的数据档案。
随着刚才的那一刀，攻略目标的血条顿时掉了小半管，甚至附加上「流血」的debuff。
而不论是主人格还是副人格，仍处于「未知」状态。
见状，沐浅浅眉眼微眯。
或许两个人格，都没有彻底地消失。
不过确认站在眼前的人不是程忆后，一切的事情都变得好办了起来。
她原本的目的就是试探对方，然后刺激对方。
刺激得越狠，情绪值的波动越大。
沐浅浅一直记得这句话。
“白应说了你中了神经毒素，这恐怕是你意图杀死主人格的手段。”沐浅浅先将面前的人默认为副人格。
程忆闻言半弯着眸子，不置可否。
“主人格还在对吧。”
一声几不可察的叹息逸散在空气中，程忆幽幽道：“浅浅，你就这么在意他？”
沐浅浅的心脏陡然跳了一下，习惯性地覆盖存档，笑容依旧：“不然呢？”
“你在说谎。”
幽暗的双瞳清晰倒映着沐浅浅的身影，细碎的刘海扫过前额，程忆眉眼幽深，淡淡道：“如果你真的在意他，你就不会伤害这具身体。”
“这也是他的一部分，不是吗？”
程忆挑眉，双目灼灼地盯着沐浅浅，语气肯定。
“所以你也不是很爱。”
一声轻笑自唇边溢出，说不上来是庆幸还是嘲讽。
沐浅浅沉默。
有一瞬间，她被说中了。
说到底，主人格不过是她拿来刺激对方的工具罢了。
不过沐浅浅是玩家，即使真的被说中了，也不会感到良心上的不安。
沐浅浅：良心？那是什么？？能吃吗？？？
沐浅浅偏头，意味不明地注视着对方，唇角漾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来。
沙沙的风卷着漫天的花瓣飞舞，耳畔萦绕着太阳初升清脆悦耳的鸟鸣。
嘴角的弧度缓缓下压，程忆的脸色逐渐惨白。然而他仍坚持不懈地和沐浅浅对视着，仿佛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一般。
良久，一声轻笑打断了沉默。
初升的霞光映照在琥珀色的双眸上，灿烂的金棕如宝石般熠熠生辉。
眼底流转的光盖过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夺人眼目。沐浅浅别过随风飞舞的发丝，轻笑道：“相比于你，我更喜欢当初我认识的程忆。”
“但如果你非要问我爱谁的话——”
沐浅浅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更盛。璀璨的色彩覆盖在眼底，她的笑容如初升的太阳，灿烂耀眼。
然而灿烂的笑容下，沐浅浅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刺骨：“不好意思，我只爱我自己。”
上下扫了一眼程忆，沐浅浅笑容明媚：“不论是哪一个人格，我都不爱。”
情绪值+10
当前情绪值：90
久违的情绪值终于开始波动，还差十点，她就可以通关这个副本了。
见状，沐浅浅脸上的笑容变得深邃起来。
幽暗低沉的气息萦绕在周身，刺骨的风一缕一缕地往身体里钻。程忆此时别无他想，只觉得冷。
整个人就如掉进了冰窖一般的冷，心口更是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空落落的，风一吹，凉凉的。
程忆静默地注视着笑容明媚的人，沉默良久，终于憋出来一句：“不愧是浅浅。”
轻快的笑自脸上绽开，如落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波纹，越扩越大。
“浅浅，如果从始至终站在你面前的，都是当初的程忆。”程忆顿了顿，“没有发生中间的这些事情。”
“你会爱上他吗？”
沐浅浅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倒不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而是程忆的问题本身就让她无端发笑。
“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手指悄无声息地探向腰间，沐浅浅眨了眨眼，语气轻快，“不过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
程忆沉默片刻，选择了假话。
“假话恐怕不需要我来说，你所期待的，就是我的假话。”沐浅浅弯眉，嗓音清亮，“然而真话是——”
“想必我不用多说。”沐浅浅耸了耸肩。
程忆忽然笑了一声：“我早该想到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悄然压在腰间。
他抬眸看向沐浅浅，却蓦然闯入漆黑的枪口。
漫天鹅黄的花瓣飞舞，落入沐浅浅柔顺黑亮的发丝间。
头一偏，鹅黄的花瓣顺势滑落。宽大的外套顺着肩膀落入花丛中，露出匀称的小臂。
沐浅浅逆光而立，神色淡然，手中的枪口直指眉心。
她唇角挂着笑，穿着一件纯白的长裙，沐浴着清晨的阳光，整个人都镀上一层朦胧的霞光。
明媚的笑容晃花了程忆的眼，然而不容忽视的是，纯白的长裙上还残留着飞溅的血渍，如空白画布上点点鲜艳刺目的红梅，悄然绽开。
“哈。”短促的笑声自喉间溢出，程忆忍不住笑出了声。
修长的手指盖住半边脸，幽暗的眸光从指缝中流露出，程忆笑得失了声。
他从一开始就装作一副虚弱的模样，有意于卸下沐浅浅的防备，却未曾想，还是被对方察觉了。
“浅浅——”
“砰——！”
震耳的枪声盖过程忆的笑声，一声闷哼逸散在沙沙的风声中。
程忆陡捂着胸口，目不转睛地看着沐浅浅。
沐浅浅淡然地吹了吹枪口弥漫的硝烟，嘴角噙着笑：“还是我快一步。”
琥珀般的双眸平静如湖，没有丝毫的波澜，沐浅浅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比起自己的无能狂怒，更能刺痛人心的显然是对方的不以为意。
沐浅浅的笑无疑刺激着程忆的神经，一根一根，轻佻地挑拨着。
大片的鲜血浸染的胸口的布料，如果不是他刚才躲了一下，恐怕这一枪正中他的心脏。
纵使程忆的体质再强悍，他也是人。
人被杀，就会死。
程忆捂着胸口，定定地望着沐浅浅。眼前的事物蒙上一层血色，刺鼻的血腥味中，隐隐飘来一缕幽幽的栀子花香。
他绽开一抹凄然的笑，腥甜充斥着喉咙：“浅浅，你真狠心。”
“承让。”沐浅浅逼近程忆，双手轻轻捧着他的脸，凑近了道，“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才的动作。”
说罢，纤细的手指一路向下，落在了腰间。
程忆下意识扣紧手中的枪，只是沐浅浅压住他的手腕，冰冷的刀刃比在脖颈间。
“……”
程忆扯了扯嘴角，无声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