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殿的学生都在憋笑。
这显然不是正确答案。龙芸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天钧，见他脸色极冷。一双黑色的瞳仁正对向她，黑到深不见底。
天钧神情严肃，问：“怎么解释？”
要是换作上一世，师尊若以这样带一点责备的眼神看她，她当场就吓得跪下了。但是这时的龙芸……
就，对答如流：“‘我来’是来时的我，就是过去的我。‘我去’是去时的我，就是未来的我。‘我日’是今日的我，就是现在的我。”说完她都为自己暗暗叫绝。
撄宁惊讶地回过头来，朝她无声地比了个大拇指。
天钧默了一会儿，问：“这是哪位修士提出的？”
龙芸扁了扁嘴，答：“我。”
「我厉害吧？」
殿上哄堂大笑。除了师尊。
天钧脸色一沉，袖手一指殿后，道：“站后面去。”
龙芸应道：“哦。”
她站起来，走去殿后墙角，心里高兴得很。她本来就不想坐前排。
「站就站，谁怕谁啦？」
这时就听天钧道：“站马步。”
龙芸一愣。所有弟子都看着她。她这时穿着女弟子的浅青襦裙，并不是练功服，扎马步有些碍脚。
她满不情愿，但还是依言扎了个马步。
天钧接着讲课。
扎马步是基本功。每天早课也都练。
龙芸本来不把马步放在眼里。可那是灵力充沛的状态。
而现在的她，修为被废，灵力尽失，背上鞭伤尚未痊愈，身虚体弱，没一会儿便开始掉汗。
龙芸抬眼看天钧。他没在看自己，打开了讲义，叫大家看书。
龙芸偷偷把腿直了直，背脊也弯了。
再抬眼时，就发现师尊在看自己。
天钧没有放过她。
他从讲坛上起立，朝她走过来。手中赫然多了一把黑檀戒尺。
龙芸心中一紧，赶紧站好马步。
天钧停在她跟前，严厉道：“站马步也不会了？”
黑檀戒尺在她大腿上一击，“蹲下去。大腿与地面平行。”
人又沉下去一点。大腿立时发酸。
戒尺又击她膝盖，“双膝向外撑，膝盖不过脚尖。”
膝盖上一痛。龙芸拧着眉头，收回一点膝盖，这样人就控制不住往后仰。
这时戒尺又打在腰背上，“含胸拔背，不挺胸。胸平背圆。”
龙芸咬牙拔背。
接着又从下往上击她臂弯，“双手环抱，与地平行。不可下落。”
落下的手臂勉强抬平了。
最后，戒尺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抬头。虚灵上顶，头如悬线。”
龙芸被迫抬起头来。
这一番纠正下来，马步是标准了，可是非常艰难。她人太虚，这样坚持不了多久就得趴下。
天钧收了戒尺，背着手看她。
龙芸珠齿咬唇，扎成一个僵硬的马步。
“站到下课。”那冷酷的声音由头顶上传来，“再有偷懒，加罚。”
龙芸只得老老实实扎马步，这回不敢懈怠了。
天钧返回讲台，继续上课。
龙芸站在角落里。不过片刻，汗如雨下，两条腿都在发抖。
她这两条腿实在是饱经风霜。罚跪三天膝盖的伤就没好。每天早上还起来爬山。现在带伤扎马步。
实在坚持不住了。她偷偷看一眼天钧，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只能咬牙闭眼坚持。
每一秒都非常煎熬。人摇晃着勉强没摔倒。后面讲的一概听不进。只觉得两腿酸到痛，腿快要断了。
后面有一下没站住，一个屁股蹲摔倒在地。
摔得很狼狈。后脑勺磕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脑袋剧痛，眼泪控制不住涌上来。
满课室的弟子都回头来看她。
在试境台上大出风头的江东妖皇，先是被师尊亲手施鞭废尽修为，然后被师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罚蹲马步摔了个屁股墩。
龙芸鼻子发酸，视线模糊。
微微担心地过来扶她。龙芸叫她回去。
天钧看向她们姐妹一眼。什么也没说。
龙芸自己爬起来，重新站好马步。
就这样浑身抖抖索索。后面几下站的马步已经不太标准了，大腿也没完全与地面平行，人一晃一晃，随时都要摔倒的样子。
双腿打颤，浑身发抖。
心里还在害怕，这样站法会不会还要加罚。
「真的坚持不住了……」
最后终于听见师尊道：“下课。”
龙芸如临大赦，人往后靠到墙上，贴墙滑倒在地。已是汗流浃背。两条腿都在打颤。
微微过来扶她，“姐姐你要不要紧？”
龙芸脸色苍白地摇摇头。
撄宁摇着折扇，居然还嘲笑她，“你说你。不会就说不会，还编出什么你来我去我日……你这不讨罚吗？”
他看她脸色真的不好，才停止嘲笑，拄杖去给她倒了杯水。
微微把龙芸扶到椅子上。撄宁递来一杯加了红糖的水。
龙芸喝水缓了片刻，问陆通：“四师兄，现在退课还来不来得及？”
撄宁道：“你还想着退课呢？”
陆通道：“不能。要退月初就得退了。”
这时下课的钟声才敲响。原来师尊是提前下课的。
后面大家各自都有课，都赶着上课去了。
*
龙芸之所以问陆通退课的问题，是因为她后面跟的那节是水系术法课。
试境评定结果五境。所以龙芸的水术课是一门五境及六境的高阶课程。
一个灵力尽失的废物上高阶术法课会发生什么。想想也不可能是好事。
可是不退课，要是不出现就算旷课。旷课会汇报给本院。那时大师兄就得找她麻烦。
龙芸硬着头皮去了。
水系术法课在玉清宫秋水殿。秋水殿坐落在玉清峰南麓，依山傍水，风景如景。殿外有秋水池，池畔花丛馥郁。
水系高阶课总共只有二十余名弟子，集结了昆仑三清宫水系境界最高的所有弟子。大部分是五境，也有几个刚过六境的。
授课先生是玉清宫水系七境大弟子师书，方技的嫡系师弟。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龙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败方技，师书又跟方技交好，若他想趁机给他那妖孽师兄找回场子，龙芸就只有挨打的份。
还好课上有几位浅青仙袍师兄师姐，那是上清宫的同门。
龙芸低了头，赶紧躲去师兄师姐中间。
结果一混进去，就被同门众星捧月。
“诶？你不就是那位……入门即五境的小师妹？”
“她可不止五境！她把玉清宫的大师姐都打趴啦！”
“小师妹！取回本院的河图洛书，全靠你啦……”
龙芸真是……想躲都无处可躲。
她这下后悔在试境台上大出风头了。
早知会被废尽修为，当时应该故意输掉才是。
本院的师兄师姐这样一说，引得外院的人都看过来。
“这不是传说中的……江东妖皇吗？”
“是她。试境台上打败玉清宫大师姐大师兄……”
“这……这还用上课吗……七境高手不都跟真人修行了吗……”
师书却没什么反应。
这时上课钟声由远处传来。师书道：“肃静！照上节课所排，站成队列。”
龙芸上节课没来。她被孤立在队列之外。
二十余人分前后站成两排。第一列队尾的是个高束双马尾的绯衣女子。游飞飞。
游飞飞身后是空着的。没有人与她配对。
这时师书指着游飞飞，对龙芸道：“你二人都是女子，又是新录弟子。你二人便组为一组。”
龙芸记起，游飞飞是一名擅长使用冰术、下手狠辣的水系高手。她在试境时使诈，谎称不打，反手便以冰剑贯穿楚凌云的肩膀。
放在以前，龙芸根本不把这种小脚色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
师书见众弟子集合，道：“上节课有人没来，我再简单说下我们这门课的内容和考核。五境术法课一共分三段，一段是凝水，二段是借水，三段是蓄水。本学期是第二段，借水之术，重点修的水系五行术中与借用自然之水相关的术法。重点考察的术法是：滴水穿石、一衣带水、落花流水、疾风骤雨，以及祈雨术。祈雨术是八境以上高阶术法，不作强制要求。
“考核满分一百，分两部分。一是对战，即用所授之术击败同境对手，满分五十；二是单术考核，每一单术满分二十分。所以，你们要及格，要么打赢对手再拿下一门单术，要么把单术修到尽善尽美，拿三门单术满分。”
这时，游飞飞举手：“请问师兄，考核的对手，就是我们现在组队的人吗？”
师书回答：“对。我给你们分组时考虑了你们各自的情况。组队的基本上都是同境的、水平差不多的。”
游飞飞指着龙芸，道：“我怎么可能打赢江东妖皇。我要求换人。”
龙芸一噎。心道，好啊好啊赶紧换。
师书看了一眼其他人，问：“你们谁愿意跟游飞飞换一下？”
所有人面面相觑。一个都不吱声。
龙芸：“……”
师书无奈道：“游飞飞，你跟龙芸都是新弟子，你俩一组没问题。就算对战不行……你修好单术，满分也能拿到八十。”
接着就开始讲招术。这节课的内容是“滴水穿石”。
师书道：“上节课已经过了一遍术法细节。这节课我们先过一遍破解之法，再做实战。‘滴水穿石’是一个单体进攻招术，跟冰箭比杀伤力不大，但它有自己的独特之处。纯水系术法讲究以柔克刚。‘滴水穿石’是以连续的水滴同时击中目标来引起杀伤。而破解之法便是打断连续。或者是通过灵力改变水滴的进攻方向，或者是阻断水滴的进击路径。”
师书说着与一位六境师兄演示了一下“滴水穿石”的实战。师书指尖轻点，空中凝出一串水滴，接着向对手击出。那位六境师兄则以手力阻挡，使得水滴改变方向，落向地面。
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浅坑。可见师书射出的水滴力量。
游飞飞接着问：“请问师兄，如果我把水滴凝成冰粒可以吗？我就是用冰术比较习惯。”
师书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凝冰要消耗更多灵力。你要是能保证冰粒连续击中同一个目标，用冰用水都是可以的。用冰难度更大些。”
游飞飞：“好的，谢谢师兄。”
接下来进入组队练习。
游飞飞对龙芸施了一礼，道：“妖皇大人，请多指教。”又小声道，“我很弱的。你可不能欺负我。”
龙芸道：“我不打。”
游飞飞刚才想换对手，现在对手推辞，她倒来劲了，“怎么？看不起人吗？”
龙芸道：“我不舒服。”她说着便回身往秋水池走去。
前面被师尊罚马步，到现在腿还在抖。
她走到池边，蹲下来，掬了一捧水，大口大口地喝。
这下，游飞飞也看出来她不舒服了。
游飞飞左手一挥，在身周布下一道结界。右手一掐，手心中出现几粒悬浮的冰粒。
她朝龙芸走上去，道：“龙芸妹妹。你我二人，是新弟子中唯二的两个五境。真的不想跟我打一打吗？”
她一面说，一面右手一递，便将冰粒贯成一串打了出去。
这显然不是正确答案。龙芸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天钧，见他脸色极冷。一双黑色的瞳仁正对向她，黑到深不见底。
天钧神情严肃，问：“怎么解释？”
要是换作上一世，师尊若以这样带一点责备的眼神看她，她当场就吓得跪下了。但是这时的龙芸……
就，对答如流：“‘我来’是来时的我，就是过去的我。‘我去’是去时的我，就是未来的我。‘我日’是今日的我，就是现在的我。”说完她都为自己暗暗叫绝。
撄宁惊讶地回过头来，朝她无声地比了个大拇指。
天钧默了一会儿，问：“这是哪位修士提出的？”
龙芸扁了扁嘴，答：“我。”
「我厉害吧？」
殿上哄堂大笑。除了师尊。
天钧脸色一沉，袖手一指殿后，道：“站后面去。”
龙芸应道：“哦。”
她站起来，走去殿后墙角，心里高兴得很。她本来就不想坐前排。
「站就站，谁怕谁啦？」
这时就听天钧道：“站马步。”
龙芸一愣。所有弟子都看着她。她这时穿着女弟子的浅青襦裙，并不是练功服，扎马步有些碍脚。
她满不情愿，但还是依言扎了个马步。
天钧接着讲课。
扎马步是基本功。每天早课也都练。
龙芸本来不把马步放在眼里。可那是灵力充沛的状态。
而现在的她，修为被废，灵力尽失，背上鞭伤尚未痊愈，身虚体弱，没一会儿便开始掉汗。
龙芸抬眼看天钧。他没在看自己，打开了讲义，叫大家看书。
龙芸偷偷把腿直了直，背脊也弯了。
再抬眼时，就发现师尊在看自己。
天钧没有放过她。
他从讲坛上起立，朝她走过来。手中赫然多了一把黑檀戒尺。
龙芸心中一紧，赶紧站好马步。
天钧停在她跟前，严厉道：“站马步也不会了？”
黑檀戒尺在她大腿上一击，“蹲下去。大腿与地面平行。”
人又沉下去一点。大腿立时发酸。
戒尺又击她膝盖，“双膝向外撑，膝盖不过脚尖。”
膝盖上一痛。龙芸拧着眉头，收回一点膝盖，这样人就控制不住往后仰。
这时戒尺又打在腰背上，“含胸拔背，不挺胸。胸平背圆。”
龙芸咬牙拔背。
接着又从下往上击她臂弯，“双手环抱，与地平行。不可下落。”
落下的手臂勉强抬平了。
最后，戒尺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抬头。虚灵上顶，头如悬线。”
龙芸被迫抬起头来。
这一番纠正下来，马步是标准了，可是非常艰难。她人太虚，这样坚持不了多久就得趴下。
天钧收了戒尺，背着手看她。
龙芸珠齿咬唇，扎成一个僵硬的马步。
“站到下课。”那冷酷的声音由头顶上传来，“再有偷懒，加罚。”
龙芸只得老老实实扎马步，这回不敢懈怠了。
天钧返回讲台，继续上课。
龙芸站在角落里。不过片刻，汗如雨下，两条腿都在发抖。
她这两条腿实在是饱经风霜。罚跪三天膝盖的伤就没好。每天早上还起来爬山。现在带伤扎马步。
实在坚持不住了。她偷偷看一眼天钧，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只能咬牙闭眼坚持。
每一秒都非常煎熬。人摇晃着勉强没摔倒。后面讲的一概听不进。只觉得两腿酸到痛，腿快要断了。
后面有一下没站住，一个屁股蹲摔倒在地。
摔得很狼狈。后脑勺磕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脑袋剧痛，眼泪控制不住涌上来。
满课室的弟子都回头来看她。
在试境台上大出风头的江东妖皇，先是被师尊亲手施鞭废尽修为，然后被师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罚蹲马步摔了个屁股墩。
龙芸鼻子发酸，视线模糊。
微微担心地过来扶她。龙芸叫她回去。
天钧看向她们姐妹一眼。什么也没说。
龙芸自己爬起来，重新站好马步。
就这样浑身抖抖索索。后面几下站的马步已经不太标准了，大腿也没完全与地面平行，人一晃一晃，随时都要摔倒的样子。
双腿打颤，浑身发抖。
心里还在害怕，这样站法会不会还要加罚。
「真的坚持不住了……」
最后终于听见师尊道：“下课。”
龙芸如临大赦，人往后靠到墙上，贴墙滑倒在地。已是汗流浃背。两条腿都在打颤。
微微过来扶她，“姐姐你要不要紧？”
龙芸脸色苍白地摇摇头。
撄宁摇着折扇，居然还嘲笑她，“你说你。不会就说不会，还编出什么你来我去我日……你这不讨罚吗？”
他看她脸色真的不好，才停止嘲笑，拄杖去给她倒了杯水。
微微把龙芸扶到椅子上。撄宁递来一杯加了红糖的水。
龙芸喝水缓了片刻，问陆通：“四师兄，现在退课还来不来得及？”
撄宁道：“你还想着退课呢？”
陆通道：“不能。要退月初就得退了。”
这时下课的钟声才敲响。原来师尊是提前下课的。
后面大家各自都有课，都赶着上课去了。
*
龙芸之所以问陆通退课的问题，是因为她后面跟的那节是水系术法课。
试境评定结果五境。所以龙芸的水术课是一门五境及六境的高阶课程。
一个灵力尽失的废物上高阶术法课会发生什么。想想也不可能是好事。
可是不退课，要是不出现就算旷课。旷课会汇报给本院。那时大师兄就得找她麻烦。
龙芸硬着头皮去了。
水系术法课在玉清宫秋水殿。秋水殿坐落在玉清峰南麓，依山傍水，风景如景。殿外有秋水池，池畔花丛馥郁。
水系高阶课总共只有二十余名弟子，集结了昆仑三清宫水系境界最高的所有弟子。大部分是五境，也有几个刚过六境的。
授课先生是玉清宫水系七境大弟子师书，方技的嫡系师弟。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龙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败方技，师书又跟方技交好，若他想趁机给他那妖孽师兄找回场子，龙芸就只有挨打的份。
还好课上有几位浅青仙袍师兄师姐，那是上清宫的同门。
龙芸低了头，赶紧躲去师兄师姐中间。
结果一混进去，就被同门众星捧月。
“诶？你不就是那位……入门即五境的小师妹？”
“她可不止五境！她把玉清宫的大师姐都打趴啦！”
“小师妹！取回本院的河图洛书，全靠你啦……”
龙芸真是……想躲都无处可躲。
她这下后悔在试境台上大出风头了。
早知会被废尽修为，当时应该故意输掉才是。
本院的师兄师姐这样一说，引得外院的人都看过来。
“这不是传说中的……江东妖皇吗？”
“是她。试境台上打败玉清宫大师姐大师兄……”
“这……这还用上课吗……七境高手不都跟真人修行了吗……”
师书却没什么反应。
这时上课钟声由远处传来。师书道：“肃静！照上节课所排，站成队列。”
龙芸上节课没来。她被孤立在队列之外。
二十余人分前后站成两排。第一列队尾的是个高束双马尾的绯衣女子。游飞飞。
游飞飞身后是空着的。没有人与她配对。
这时师书指着游飞飞，对龙芸道：“你二人都是女子，又是新录弟子。你二人便组为一组。”
龙芸记起，游飞飞是一名擅长使用冰术、下手狠辣的水系高手。她在试境时使诈，谎称不打，反手便以冰剑贯穿楚凌云的肩膀。
放在以前，龙芸根本不把这种小脚色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
师书见众弟子集合，道：“上节课有人没来，我再简单说下我们这门课的内容和考核。五境术法课一共分三段，一段是凝水，二段是借水，三段是蓄水。本学期是第二段，借水之术，重点修的水系五行术中与借用自然之水相关的术法。重点考察的术法是：滴水穿石、一衣带水、落花流水、疾风骤雨，以及祈雨术。祈雨术是八境以上高阶术法，不作强制要求。
“考核满分一百，分两部分。一是对战，即用所授之术击败同境对手，满分五十；二是单术考核，每一单术满分二十分。所以，你们要及格，要么打赢对手再拿下一门单术，要么把单术修到尽善尽美，拿三门单术满分。”
这时，游飞飞举手：“请问师兄，考核的对手，就是我们现在组队的人吗？”
师书回答：“对。我给你们分组时考虑了你们各自的情况。组队的基本上都是同境的、水平差不多的。”
游飞飞指着龙芸，道：“我怎么可能打赢江东妖皇。我要求换人。”
龙芸一噎。心道，好啊好啊赶紧换。
师书看了一眼其他人，问：“你们谁愿意跟游飞飞换一下？”
所有人面面相觑。一个都不吱声。
龙芸：“……”
师书无奈道：“游飞飞，你跟龙芸都是新弟子，你俩一组没问题。就算对战不行……你修好单术，满分也能拿到八十。”
接着就开始讲招术。这节课的内容是“滴水穿石”。
师书道：“上节课已经过了一遍术法细节。这节课我们先过一遍破解之法，再做实战。‘滴水穿石’是一个单体进攻招术，跟冰箭比杀伤力不大，但它有自己的独特之处。纯水系术法讲究以柔克刚。‘滴水穿石’是以连续的水滴同时击中目标来引起杀伤。而破解之法便是打断连续。或者是通过灵力改变水滴的进攻方向，或者是阻断水滴的进击路径。”
师书说着与一位六境师兄演示了一下“滴水穿石”的实战。师书指尖轻点，空中凝出一串水滴，接着向对手击出。那位六境师兄则以手力阻挡，使得水滴改变方向，落向地面。
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浅坑。可见师书射出的水滴力量。
游飞飞接着问：“请问师兄，如果我把水滴凝成冰粒可以吗？我就是用冰术比较习惯。”
师书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凝冰要消耗更多灵力。你要是能保证冰粒连续击中同一个目标，用冰用水都是可以的。用冰难度更大些。”
游飞飞：“好的，谢谢师兄。”
接下来进入组队练习。
游飞飞对龙芸施了一礼，道：“妖皇大人，请多指教。”又小声道，“我很弱的。你可不能欺负我。”
龙芸道：“我不打。”
游飞飞刚才想换对手，现在对手推辞，她倒来劲了，“怎么？看不起人吗？”
龙芸道：“我不舒服。”她说着便回身往秋水池走去。
前面被师尊罚马步，到现在腿还在抖。
她走到池边，蹲下来，掬了一捧水，大口大口地喝。
这下，游飞飞也看出来她不舒服了。
游飞飞左手一挥，在身周布下一道结界。右手一掐，手心中出现几粒悬浮的冰粒。
她朝龙芸走上去，道：“龙芸妹妹。你我二人，是新弟子中唯二的两个五境。真的不想跟我打一打吗？”
她一面说，一面右手一递，便将冰粒贯成一串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