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手续办完之后,南骞尧和温以瑾走出了民政局。

    温以瑾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10:43。

    南骞尧冷着脸开口:“我已经让人把你父母送回去了,让他们别再管这事。”

    现在他跟这个女人已经离了婚,她父母留在这也没什么意义了。留久了,她又要埋怨他。

    “谢谢。”温以瑾如释重负,她又补充道:“对了,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夫妻了,你没有义务照顾他们,如果你想收回他们的房子,也是你的权利。”

    南骞尧,“房子都在他们名下,我没什么好收回的。只是你说的没错,我们不是夫妻了,我没义务再照顾他们,以后他们得靠自己。”

    “谢谢你。”除了感谢,她不知说什么。

    南骞尧已经仁至义尽了。

    谢谢这两个字,落在南骞尧的耳朵里像是一根刺。

    他突然想到,结婚这么多年,她跟他说了无数次谢谢。

    现在离了婚,他不由自主地将事儿这事儿往细处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甚至有一股细思极恐。

    仿佛她一直把他当成客人,而不是丈夫。

    他墨镜下的眼神越发压抑森冷。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离民政局门口越来越远。

    温以瑾手里还拿着两本结婚证,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似的,说不清是痛还是失落,总之她现在感觉整个脑子都懵懵的。

    离婚是她想离的,她也不后悔,只是她还是抑制不住难过的本能。

    毕竟她和这个男人相识7年,结婚5年,都说一夜夫妻百人,可是她跟南骞尧五年夫妻,这得多少个日日夜夜。

    眼眶有些湿润,喉咙也有些发疼,温以瑾强忍着鼻酸的感觉,盯着男人的后背,停下脚步,“南先生。”

    她叫了他五年的阿尧、老公,现在称呼突然变了,她很不适应,不过,她也不需要太习惯,反正以后他们大概率不会再见了。

    南骞尧脚步一停,转过头,“还有事?”

    温以瑾走到他身前,将其中一个作废的结婚证递给了他,“这是你的。”

    南骞尧垂下长睫,透过墨镜盯着她手中红彤彤的本子。

    他伸手将结婚证拽过,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火苗噗呲一声,将结婚证点燃。明明是白天,可他的脸色透过火光,却比黑夜还要暗。

    温以瑾心头一跳,错愕地微张着唇,眼睁睁地看着结婚证在他手里燃烧成灰烬,只剩一个角时,被他扔在地上,这些灰烬随着风被吹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作废的结婚证还要它干什么?垃圾而已,你愿意留着就留着,我不需要。”

    他声色俱厉,每个字眼都透着彻骨的无情,离了婚之后仿佛也将所有的感情抽离,又回到了那个冷酷无情的南骞尧。

    温以瑾强忍着眼泪,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你说的没错。”

    这段婚姻已经作废了,他还留着结婚证干嘛?

    她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盯着男人冷峻的脸,认真地说道:“虽然离了婚,可是我想告诉你,我很感谢你曾经为我做的一切,离婚都是我的原因,不是因为你对不起我,我……”

    “说这种废话有意义吗?”南骞尧冰冷地打断她的话,“当然都是你的原因,难不成是我的错吗?”

    他冷笑一声,语气透着讥诮,“温以瑾,你和我在一起,就像温水青蛙,炖刀子割肉,难不成是我逼你的?”

    南骞尧眉宇间弥漫着一层冷峻的气息,眼底仿佛只容得下一片冰封的荒原,微微上扬的嘴角,笑意中透露着愤怒。

    “我……”温以瑾无法为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而辩驳,他们现在已经离婚了,她向他解释再多也没有意义,反倒显得她在又当又立。

    “没错,我就是这种感觉。不过现在离了婚,我希望我们都可以各自过好自己生活,谢谢你以前的照顾,我们以后各奔东西了,你恨我也好,讨厌我也好,我希望你可以越来越好。”

    从离婚到现在,她尽量让自己不要陷入情绪化,因为人一旦陷入情绪化就容易极端,容易说出很多不可理喻的话,这些话未必是自己打心眼里认可的,可是一旦情绪上了头,什么都能说得出来。

    她不想和南骞尧到最后一刻吵的不可开交。

    多少离了婚的夫妻,最后都变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死敌。

    所有的情分,在情绪面前都会变了味,一旦失去理智了,什么回忆都会被抹黑。

    “你倒是挺客观冷静的。”南骞尧轻哼了一声,“看来你要跟我离婚这事,酝酿了很久。”

    温以瑾低眉说道:“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好聚好散。”

    “这世上没什么好聚好散。”南骞尧突然厉声厉色,“别用这种鬼话来给破裂的关系留下最后一点遮羞布,真是太可笑了!破裂就是破裂,要不是心里恶心透了,怎么会离婚?既然恶心,那就没有好散这回事!”

    温以瑾的心如被一根无形的针刺穿,眼眸失去了往日的明亮,变得黯淡无光,她双唇微颤,试图压抑内心的哀伤,却挣脱不了那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南先生,祝你越来越好,我先走了,再见。”

    转身离开时,她的手腕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等一下。”

    一股震颤感跳上心头,温以瑾转过头,眼底有些不安,“还有事吗?”

    即便已经离了婚,可是南骞尧带给是的压迫感还是让她有些窒息。

    南骞尧松开她的手腕,从怀中掏出一张卡,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直接塞进她衬衫胸前的口袋里。

    温以瑾立刻将卡从口袋里拿出,“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卡里有一亿,密码是你生日。”

    说完,他转身要走。

    温以瑾顿时意识到什么,立刻追上去拦住他,“我不要你的钱。”

    她将卡还给了他,“我会照顾好自己,你收回去吧。”

    南骞尧:“怎么,你嫌钱少?那你开个数。”

    “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我已经净身出户了,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这些都是你的财产,我不能要。”

    她的手悬在半空,保持着将卡递给他的动作。

    可南骞尧没理她,与她擦肩而过。

    温以瑾又追上去,硬是将这张卡塞回了他的口袋里,“我真的不能要,我会养活我自己,谢谢你。”

    她忍着难受转身跑了,生怕南骞尧又将这张卡给她塞回来。

    “温以瑾。”南骞尧叫住了她,语气低沉,却带着一缕燃烧的烈焰,隐忍却势不可挡。

    温以瑾停下脚步,头也不回,“我真的不能要你的钱,就算你给我,我也不会花,你拿回去吧。”

    “你给我听好了,我只说一次,如果这张卡你不拿着,以后你需要钱就别来找我,我们就是彻底的陌生人!就算你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给你一分钱!”

    南骞尧的语气带着一种冷漠而铁血的坚决,毫不留情地刺入她的心脏。

    温以瑾背对着他,不敢转身对视他的眼神,她抓紧了手中的包,强行用镇定的语气开口:“我不会问你要钱。”

    她偷偷地擦掉眼角的眼泪,“再见。”

    温以瑾脚步很快,一直往前走,不敢回头。

    她没发现,南骞尧一直站在原地。

    温以瑾转弯到另一个路口时,才敢停下脚步。

    刚刚走的急,她的腿有些累,便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轻轻揉了揉左腿。

    这时,包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温以瑾拿出手机,看到周颖初给她发的消息:【怎么样了?】

    温以瑾:【我已经离婚了】

    周颖初:【他没有为难你吧?】

    温以瑾:【没有,我跟他现在已经分开了,他也已经回去了】

    周颖初:【那就好。我今天6点下班,等我回去,咱们出去逛逛,吃点好吃的,喝点小酒,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

    一辆车停在温以瑾面前,她并未在意,低头回复周颖初的消息,直到耳边传来一道声音:“以瑾。”

    温以瑾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熟悉的一张脸,有些诧异,她轻轻一笑,“赵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附近办点事,没想到碰到你了,民政局就在这附近吧,你已经离完婚了吗?”

    温以瑾点点头,“是的。”

    回答之后,她眼底闪过一抹黯淡。

    赵新知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已经中午了,既然在这遇到了,我请你吃饭吧,顺便我们可以聊聊。上车吧。”

    他将手伸出车窗外,轻轻招了招。

    “请我吃饭?不用了,怎么好让你破费呢?”

    “没关系,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虽然我是你的咨询师,但也算半个朋友了,上车吧,别跟我客气,给我个面子。”

    “这……”温以瑾还有些犹豫。

    赵新知微微皱起眉头,眼神透着担忧,“以瑾,这里不能停车,你再不上来我就要被罚款了。”

    “那好吧。”温以瑾起身,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或许有几分失魂落魄,她忘了系安全带,直到赵新知提醒,“安全带。”

    “不好意思。”温以瑾立刻将安全带系上。

    赵新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开车离开。

    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在等红灯。

    南骞尧坐在后排,目光冰冷地看着那辆载着温以瑾的宝马XM远去。

    因角度问题,他没看到司机的长相,可很显然伸出的那只手是男人的,他听不见温以瑾说了什么,可她跟那个男人认识,还冲他笑了。

    保镖转过头说:“南总,我已经将车牌号记下了,马上就让人去查。”

    南骞尧的眼神如同寒冰般凛然,光芒刺骨阴冷,如同尖锐的刀锋划过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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