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匆忙了。
“可……”
“走吧，难道你不想升价格了？”
林瑜：“……”好，走就走吧。“我得去跟我家娘子说一声。”
商扶楹点头。
林瑜回了家，把事儿跟江入年说了，说完，他无比忐忑地道：“他不会……在半夜就把我……”他怂怂的，他不要去啊。
江入年宽慰道：“怎么敢呢。光天化下之下，这虽是古代，但律法照样很严。”
“他把我杀了之后，动用一大笔银子买通官府，打点上下，我的命就没了啊。”他已经想到商扶楹奸笑着跟这个大人，那个大人嬉笑的场景了。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也是小官呢。
江入年想，这林瑜估计是吓傻了，他要不要看他在说什么，是电视剧看多了吧。“其一，他如果真的要杀你，何必特地来家门口找你，还给你送礼？他为什么不直接找几个刺客杀了你呢。其二，商扶楹生意能做那么大，不像是没脑子的人，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他不会让自己惹上一身腥。其三，你说他还给你送了份厚礼，既然是要灭口了，还给你送那么多东西干什么呢。”
林瑜听完，“……”好吧，好有道理。
“你要是真的怕，叫福伯和阿吉再陪你去就是了。”
林瑜道：“那不用，衙门里也有人和我一起去的。”他顺便就跟越知县说，自己去要趟盐场，就当公务去，也算是在上班了。
“那就可以了。快去吧，我看这个商扶楹没恶意。如果你能帮那些灶民做点事，对你的政绩也有好处。”还能提高她那些铺子的名气。
是这样吗？林瑜没想要什么政绩，他就想平安度日。
“我再带个画本吧。”
“？”
林瑜怂怂地说：“万一他有不轨之心，我的画本就是照相机了。你记得要替我翻案啊。”
江入年：“……”这林瑜，胆子比鸡还小。
跟江入年告别出来，林思泽正在门口，“爹，你现在要出去？”
林瑜默默想，不然呢。他得养家啊，这么多人口。“嗯，你快睡吧。”
林思泽看着林瑜走了。
林瑜要出门，几个姐妹也从楼上往下看，带了点兴奋，也不知因为什么。
浓重的夜色，林瑜出来后，还听到了几声狗叫，吓得他又是一哆嗦。
这盐场在平县边缘地带，也是要坐船过去的。两人先是到了码头，那儿已经有一艘船，样式看着挺小。
那船上的人看到商扶楹来，忙上前，恭敬喊了声“主子。”又跟林瑜行礼喊老爷。
商扶楹先跳上了船，回头看林瑜，喊道：“来呀。”
林瑜看了眼波涛汹涌的江面，捏了捏手，行，来就来吧。他学着商扶楹一脚迈开，想跳上船，哪知一个不稳，差点仰过去，商扶楹见势不好，拉了他一把，笑道：“小心啊，林簿记。”
林瑜捂住胸口，心还在那砰砰直跳。看来潇洒也不是谁都行的。“谢了。”
商扶楹又笑，进了舱里。
林瑜看自己两个杂役也上了船，这才放心也跟着进去。舱内四角都点了灯，照着舱内明亮。中间摆着个案几，几上放了些几个小菜，有银丝鲊儿，鸭子肉，爆炒的腰子，清蒸鲥鱼等，都是用青花瓷盘装的。
两人坐下后，一干仆人都在外头伺候。
耳边有荡漾的江水声，有橹浆击打水面声音，舟的速度很快，比林瑜之前坐的班船要快多了。
“林簿记，来，将就一下。”商扶楹道。
林瑜：这还将就啊，他现在做的垫子都软绵绵的，好舒服啊。有钱人的世界啊。
“您太客气了。”
“来吃吧。”商扶楹非常懂得好客之道，每一样他都让林瑜先尝；但如果林瑜不喜欢，他又会及时地停止，不会让人不舒服。这没个十几年走江湖，根本达不到这样的圆滑。林瑜在这种热情好客下，说啥吃啥，早已经把什么杀人啊抛尸啊，忘得一干二净了。
每一个菜都很好吃，林瑜高兴得已经在心里上跳下窜了。但一溜儿吃过，吃到中间的鱼的时候，林瑜的眼一下子瞪大了，
“商老板，这这这……这是什么鱼啊，这么好吃？”肉极嫩极鲜。他从未吃过这么鲜美的鱼啊。
商扶楹道：“这是鲥鱼，今早刚从松江那捕上来的。捕上来后，立即就放在锅釜中，让人送来的。”
早上捕的？还从松江，这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啊。这可不是银子能买来的。
“那很珍贵吧。”
商扶楹不予置否，仿佛早已习惯，问：“好吃吗？”
“……好吃。”
商扶楹笑了笑，“那就值得。”这珍贵的点还不在这里，放眼整个江南，他跟林瑜吃的是第一批鲥鱼，这才是真正珍贵的地方。现在，就算是皇上，也吃不到这么好的鲜鲥鱼，但他商扶楹可以。到了四月，鲥鱼吃的人就多了，他也不会再去吃了。
这吃东西，吃的就是一个鲜。
吃了鱼，商扶楹装不无意道：“林簿记了解过商某吗？”
“啊？”
“知道我的过去吗？”
林瑜道：“不知道啊。”
“以前认识我吗？”
“不认识啊。”
“听说过吗？”
林瑜苦着脸，“没听过。”
商扶楹噢了一声，居然还有人“不知道，不认识，没听过”他商老板啊。好好好，那他怎么会知道他杀人的事情。说起来，这是很早的一件事，是年少轻狂犯下的错。另外，死的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事情早已经摆平了，林瑜想翻案也翻不出来什么来。但他现在生意做得太大，在意他的名声，还想过光宗耀祖呢。所以林瑜不说最好，说了，他也不怕与他斗。
而且这个人好似并不知道别人能听见他说什么。也就是他并不知道他知道。那他还怕什么，慢慢改变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就好了。
总归是一个朋友，能用银子摆明的事，他不会用其它。
“不管过去如何，林簿记只要认得我现在是个什么样就行了。”商扶楹道。
林瑜想起那紫云书院，这大商人资助建造书院，也算是功德一件吧。“嗯嗯，我明白。”
“真的明白？”
林瑜感激道：“商老板带我来吃这么名贵的鱼，真是一个好人啊。”
商扶楹也挺无语的，说这个人可爱吧，看着有点蠢，一条鱼就把他给收买了；说他蠢吧，有时候的行为又很让人意外。
“那商某这个朋友，交不交？”
“交！”林瑜是个实在人，他可不会随便乱说朋友的事，光是想，都不行，都是罪恶。
“好，那商某就信你了。”
商扶楹愿意相信，主要还是这位林主簿看着真是单纯，不像是会玩花样的——真的能玩，也不会到现在还是一个小主簿吧？
“可……”
“走吧，难道你不想升价格了？”
林瑜：“……”好，走就走吧。“我得去跟我家娘子说一声。”
商扶楹点头。
林瑜回了家，把事儿跟江入年说了，说完，他无比忐忑地道：“他不会……在半夜就把我……”他怂怂的，他不要去啊。
江入年宽慰道：“怎么敢呢。光天化下之下，这虽是古代，但律法照样很严。”
“他把我杀了之后，动用一大笔银子买通官府，打点上下，我的命就没了啊。”他已经想到商扶楹奸笑着跟这个大人，那个大人嬉笑的场景了。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也是小官呢。
江入年想，这林瑜估计是吓傻了，他要不要看他在说什么，是电视剧看多了吧。“其一，他如果真的要杀你，何必特地来家门口找你，还给你送礼？他为什么不直接找几个刺客杀了你呢。其二，商扶楹生意能做那么大，不像是没脑子的人，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他不会让自己惹上一身腥。其三，你说他还给你送了份厚礼，既然是要灭口了，还给你送那么多东西干什么呢。”
林瑜听完，“……”好吧，好有道理。
“你要是真的怕，叫福伯和阿吉再陪你去就是了。”
林瑜道：“那不用，衙门里也有人和我一起去的。”他顺便就跟越知县说，自己去要趟盐场，就当公务去，也算是在上班了。
“那就可以了。快去吧，我看这个商扶楹没恶意。如果你能帮那些灶民做点事，对你的政绩也有好处。”还能提高她那些铺子的名气。
是这样吗？林瑜没想要什么政绩，他就想平安度日。
“我再带个画本吧。”
“？”
林瑜怂怂地说：“万一他有不轨之心，我的画本就是照相机了。你记得要替我翻案啊。”
江入年：“……”这林瑜，胆子比鸡还小。
跟江入年告别出来，林思泽正在门口，“爹，你现在要出去？”
林瑜默默想，不然呢。他得养家啊，这么多人口。“嗯，你快睡吧。”
林思泽看着林瑜走了。
林瑜要出门，几个姐妹也从楼上往下看，带了点兴奋，也不知因为什么。
浓重的夜色，林瑜出来后，还听到了几声狗叫，吓得他又是一哆嗦。
这盐场在平县边缘地带，也是要坐船过去的。两人先是到了码头，那儿已经有一艘船，样式看着挺小。
那船上的人看到商扶楹来，忙上前，恭敬喊了声“主子。”又跟林瑜行礼喊老爷。
商扶楹先跳上了船，回头看林瑜，喊道：“来呀。”
林瑜看了眼波涛汹涌的江面，捏了捏手，行，来就来吧。他学着商扶楹一脚迈开，想跳上船，哪知一个不稳，差点仰过去，商扶楹见势不好，拉了他一把，笑道：“小心啊，林簿记。”
林瑜捂住胸口，心还在那砰砰直跳。看来潇洒也不是谁都行的。“谢了。”
商扶楹又笑，进了舱里。
林瑜看自己两个杂役也上了船，这才放心也跟着进去。舱内四角都点了灯，照着舱内明亮。中间摆着个案几，几上放了些几个小菜，有银丝鲊儿，鸭子肉，爆炒的腰子，清蒸鲥鱼等，都是用青花瓷盘装的。
两人坐下后，一干仆人都在外头伺候。
耳边有荡漾的江水声，有橹浆击打水面声音，舟的速度很快，比林瑜之前坐的班船要快多了。
“林簿记，来，将就一下。”商扶楹道。
林瑜：这还将就啊，他现在做的垫子都软绵绵的，好舒服啊。有钱人的世界啊。
“您太客气了。”
“来吃吧。”商扶楹非常懂得好客之道，每一样他都让林瑜先尝；但如果林瑜不喜欢，他又会及时地停止，不会让人不舒服。这没个十几年走江湖，根本达不到这样的圆滑。林瑜在这种热情好客下，说啥吃啥，早已经把什么杀人啊抛尸啊，忘得一干二净了。
每一个菜都很好吃，林瑜高兴得已经在心里上跳下窜了。但一溜儿吃过，吃到中间的鱼的时候，林瑜的眼一下子瞪大了，
“商老板，这这这……这是什么鱼啊，这么好吃？”肉极嫩极鲜。他从未吃过这么鲜美的鱼啊。
商扶楹道：“这是鲥鱼，今早刚从松江那捕上来的。捕上来后，立即就放在锅釜中，让人送来的。”
早上捕的？还从松江，这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啊。这可不是银子能买来的。
“那很珍贵吧。”
商扶楹不予置否，仿佛早已习惯，问：“好吃吗？”
“……好吃。”
商扶楹笑了笑，“那就值得。”这珍贵的点还不在这里，放眼整个江南，他跟林瑜吃的是第一批鲥鱼，这才是真正珍贵的地方。现在，就算是皇上，也吃不到这么好的鲜鲥鱼，但他商扶楹可以。到了四月，鲥鱼吃的人就多了，他也不会再去吃了。
这吃东西，吃的就是一个鲜。
吃了鱼，商扶楹装不无意道：“林簿记了解过商某吗？”
“啊？”
“知道我的过去吗？”
林瑜道：“不知道啊。”
“以前认识我吗？”
“不认识啊。”
“听说过吗？”
林瑜苦着脸，“没听过。”
商扶楹噢了一声，居然还有人“不知道，不认识，没听过”他商老板啊。好好好，那他怎么会知道他杀人的事情。说起来，这是很早的一件事，是年少轻狂犯下的错。另外，死的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事情早已经摆平了，林瑜想翻案也翻不出来什么来。但他现在生意做得太大，在意他的名声，还想过光宗耀祖呢。所以林瑜不说最好，说了，他也不怕与他斗。
而且这个人好似并不知道别人能听见他说什么。也就是他并不知道他知道。那他还怕什么，慢慢改变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就好了。
总归是一个朋友，能用银子摆明的事，他不会用其它。
“不管过去如何，林簿记只要认得我现在是个什么样就行了。”商扶楹道。
林瑜想起那紫云书院，这大商人资助建造书院，也算是功德一件吧。“嗯嗯，我明白。”
“真的明白？”
林瑜感激道：“商老板带我来吃这么名贵的鱼，真是一个好人啊。”
商扶楹也挺无语的，说这个人可爱吧，看着有点蠢，一条鱼就把他给收买了；说他蠢吧，有时候的行为又很让人意外。
“那商某这个朋友，交不交？”
“交！”林瑜是个实在人，他可不会随便乱说朋友的事，光是想，都不行，都是罪恶。
“好，那商某就信你了。”
商扶楹愿意相信，主要还是这位林主簿看着真是单纯，不像是会玩花样的——真的能玩，也不会到现在还是一个小主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