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还在睡梦中的赫连芃是被冷醒的。

    她不情愿的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一阵微风吹过,她的头顶响起沙沙的声音。

    她抬头望去,头顶一片绿油油的麦叶。

    她再次揉了揉双眼,摇了摇昏沉的脑袋,打量着四周,才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麦田里。

    头好痛……

    她昨晚不是睡在茅草屋里吗?为什么醒来在麦田,难不成是自己又穿越了?

    就在她思索之际,突然伸出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身上。

    赫连芃以为是连翘,忍不住调侃道:“夫君,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呢?”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赫连芃身后响起。

    连翘怎么变成男人了?

    赫连芃顿时吓得浑身一颤,一抬头才发现自己面前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黑衣男子,而她的上半身正趴在被鲜血染红却又结实的胸膛上,而他的衣物上似乎有一种酸臭味,熏得她的胃里开始翻腾。

    赫连芃捂住嘴连忙将身体移开,因为太久保持一个姿势她的臀腿有些发麻,又因为动作太急,咚的一声巨响,她又一头栽进了那若隐若现的胸膛上。

    宛如一块巨石砸中胸口,黑衣男子发出一声闷哼,忍不住咳了起来,额头上的青筋顿时暴起。

    砰砰砰,他的心跳的好快,铿锵有力的心跳声让赫连芃微微岔了神,一时间忘了起来。

    黑衣男子怒目圆睁,因为愤怒和剧咳嗽导致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还—不—快—滚—开。”

    一字一顿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赫连芃明显感觉到了黑衣男子的愤怒,她连忙抬起头将上半身从他的身上挪开,这才发现他胸前的伤口又冒出了血来。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了伤。”她的说着连忙抬起起手想去查看他的伤势,却被他出手推开。

    他想到昨晚的遭遇,开口警告着她:“你再敢碰我,我就剁了你的手!”

    赫连芃连忙收回了手,这才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只见他的脸上戴着一张白色玉质面具,仅露出一双漆黑充满愤怒的双眼,修长匀称的身上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而他黑色的夜行衣上早已血迹斑斑。

    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浑身是伤出现在这里?

    而自己明明是在和连翘聊着天,怎么一觉醒来是在一片麦田中?

    赫连芃抬起手敲了敲自己昏沉预裂的脑袋,昨晚的记忆渐渐涌入脑海。

    她昨晚因为刚穿越而来,又见到了这个朝代对女子的不公,她既感慨又气愤却又无能为力,导致她辗转反侧毫无睡意,连翘嫌她吵便把她拉起来聊天。

    连翘跟她说起从说书先生口中听到的故事,却把自己说得泪流满面,也对西川的目前的形势愤愤不平,气愤难当的连翘挖出了原本她娘留着等她成亲时喝的女儿红陈酿。

    赫连芃以为穿越只是一场梦,想借酒一醉方休,果然喝得酩酊大醉。

    别人都说喝醉了好睡觉,可她喝醉后更加睡不着了。

    赫连芃看到连翘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她索性拿着酒坛走出了茅草屋,酒劲渐渐上头,她的脑袋开始昏沉,本想往回走,却找不到方向,迷失在麦田里。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一身黑又浑身是血的男人提着剑颤颤巍巍的走来。

    赫连芃看着眼前一团黑影走近,她晃了晃脑袋想要看清楚,那人却径直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诶,大灰狼……”赫连芃一把黑衣男子推开,他的身体失去重心倒在,然而赫连芃下一刻的举动让他傻了眼。

    赫连芃放下手中的酒坛,径直朝着黑衣男子扑去,对着他就是一顿乱揍。

    受了重伤的男子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身体的疼痛也早已麻木,只是宛如一头牛的赫连芃压在他的面前导致他快要喘不过气。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英明一世,竟要死在一个长相丑陋的女酒鬼手里。

    正当他思索之际,赫连芃停下来手上的动作,他以为自己快要脱险,没想到她接下来的作为让他当场石化。

    赫连芃的胃里翻江倒海,她捂着嘴连连作呕。

    “你要干什么。”

    黑衣男子见情况不妙,连忙想将赫连芃推开,他咬着牙使出全力,她竟然也纹丝不动。

    下一刻,赫连芃朝着黑衣男子面前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往头顶,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一个女酒鬼。

    或许是因为太过气愤,又或者是伤势过重,他突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赫连芃将胃里的东西尽数吐出,翻腾的胃才渐渐平复,她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也才发现自己往黑衣男子吐了一身。

    她四处张望,最终把目光定格在方才放下的酒坛上,心想还好刚才没喝几口,或许可以用这个给他清洗一下。

    想到这里,赫连芃三两下就将男子面前的衣服扒开,拿起酒坛往嘴里倒了几口,随即入口的酒对着他的胸口喷去。

    当赫连芃口中的酒喷在他的伤口处,一阵刺痛袭遍全身,他那渐渐消散的意识被唤了回来,他刚想睁开眼,辛辣的酒再度喷在了他的脸上,脸上的面具也早已不翼而飞。

    被吐一身污秽也就罢了,还被人用入了口的酒喷了伤口,甚至还敢擅自揭开他的面具。

    是可忍孰不可忍!

    黑衣男子彻底被惹怒,一双圆睁的怒目快要喷出火星子来,他忍着疼痛咬牙坐起身,想立即挥剑要了那个丑八怪的狗命。

    他才刚坐起身,醉得不省人事的赫连芃双眼一闭朝他面前倒了过去,他本能的想要推开却于事无补。

    宛如一块巨石的赫连芃再次砸在了他的身上,一瞬间他觉得两眼一抹黑失去了意识。

    等黑衣男子再次醒来,天边亮起了鱼肚白,他在赫连芃还没醒来之前将面具重新戴回在脸上。

    天啊!她昨晚都对他干了什么!

    赫连芃被昨晚对这个男人所做的事惊得说不出话来。

    此刻,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赫连芃收起思绪,一脸歉意的看向黑衣男子。

    “这位公子实在很抱歉,我为昨晚所做的给你赔不是。”

    男子冷哼一声,低沉道:“你以为一句就能解决问题吗?”他说着低头看向面前已经红肿发炎的斑斑伤口。

    赫连芃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了袒露在外结实的胸膛,和凌乱的衣衫。

    该不会是以为她对他做了什么不轨之事,想要她负责吧?

    赫连芃又将目光上移定格在那张玉质的面具上,猜想以面具示人想必也是和自己一样相貌丑陋。

    但好在身材还算可以。

    赫连芃的目光几乎是在黑衣男子的身上游走了一遍。

    忽然间她想起昨天的遭遇以及连翘跟她说起过西川目前的对单身女性十分不友好的情势,她急需一个夫君傍身,什么样貌身材都不重要,只要能让她活着离开西川就行。

    想到这里,顿时觉得眼前一亮,送到嘴边的夫君不要白不要!

    黑衣男子被赫连芃的目光盯得瘆得慌,他抬起头正好看见她脸上别有深意的笑容。

    “咳。”赫连芃清了清嗓子,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昨晚的事实属意外,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我会对你负责的。”赫连芃说着将自己满是疮痍的大饼脸凑到了他的面前,继续开口:“你的脸上一直戴着面具,想必也是样貌不佳,如此也好,我们还算登对,谁也不吃亏对吧。”

    噗!他差点喷出一口陈年老血来。

    他这才明白刚才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他连忙整理身上凌乱的衣衫挡住自己的胸口。

    在她昨晚的“杰作”下,他面前的伤口已经红肿发炎,他若是再不医治,只怕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果然人丑思想也肮脏,你休想打我的主意!”

    赫连芃却不以为然,“我管你愿不愿意,这件事我说了算。”她说着便站起身活动着筋骨。

    “你想干什么?”黑衣男子一脸疑惑的望着她,下一刻居然身体离了地。

    赫连芃嘿哈一声,竟将黑衣男子拽起抗在了肩上。

    她原本只是想试一试,没想到居然很轻松的把这个男人扛了起来,看来胖也不是一无是处。

    黑衣男子自从遇见赫连芃开始,发生的每一件事都颠覆着他的认知,他居然被一个手无缚鸡……不对是力大无穷的丑女对此对待。

    然而他所有的不幸和霉运才刚刚开始。

    “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

    他虚弱的开口询问,赫连芃并没有理会,扛着他自顾走在麦田里。

    几经折腾,伤痕累累的他只能虚弱的任由赫连芃扛着走。

    他暗自发誓,若是能活着,他一定要远离丑女,更要远离喝酒的丑女!

    一阵微风吹过,麦田里的绿色麦苗随风摇曳,绯红的天际一轮红日正缓缓升起,朝阳洒在身上,竟让人感觉到暖意。

    “风吹稻田千层浪,日照青苗万点金。我在麦田里遇见了你,不如我就叫你麦浪吧。”

    “我有……”他原本想说他有名字,但是懒得跟她费口舌,等他缓过神来一定不会留她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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