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梧桐山上朱雀图腾亮了整整二十来天都没消。”
“这哪能不知道？天天打那儿亮着，这段日子来梧桐城观此奇景的游客愈发多了，各处旅舍都塞满了人。”
“这梧桐山乃是凤族皇族居所，里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倒是半点风声也没透露。”
“十有八九是帝姬整出来。”
“帝姬？在雾境中呆了四千多年，总算要出来了么！”
“不是帝姬又有谁，朱雀真身，上下九重天也就那两位殿下。小殿下的仙力可没那么强，这事只有帝姬能做到。”
“这么说来，帝姬这九念修为可是一点都没惨假，维持朱雀图腾这么久也没力竭。”
“那肯定的，帝姬天赋极高，还未成年时修为便到了九念，较小殿下都更胜一筹，只可惜自锁四千多年，沉寂太久。”
“说起来这帝姬的性子也是冷清，千年孤寂，要换作我早就受不了了。”
“嘿，你个呆子！”一老者一掌拍到这青年头上，“谁会乐意四千年搁一处呆着？帝姬这都是迫不得已。”
“你开玩笑的吧，还有谁能逼迫帝姬不成？”
“城中早就传开了，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一少年很是嫌弃地看着提出这疑问的青年，“还不是因着神族预言的那场浩劫，帝姬这般拼命都是怕真有那么一天，她能有足够的实力庇护苍生。”
“这样啊……”
好在城中的热闹传不进曦禾的雾境，不然她非得被这些谣传笑死不可。
苍生？她何时在意过这个？
曦禾紧赶慢赶，总算是清好了幻水珠，再指派充足的灵傀打理雾境。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是到了辞行的时候。
曦禾站在雾境的边界，心中刺痛，疼得她近乎无法维持站姿。她鼓起勇气想迈出一步，却又被自己更为强大的潜意识拦住了脚步。
“别走，回来吧。”
自己的声音萦绕在自己心中，急切、恐惧。曦禾瞬间就想转身回去，永远待在雾境。心念一动，便觉得有一股力猛地一把将她推出雾境。
这回，心中的钝痛感倒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满是错愕。
回头一望，什么也没有。曦禾神色一凝，立即施法笼罩雾境，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踪迹，莫非……真是她脚滑了？
她也不过多纠结，无论是天命还是人为，无论是偶然还是必然，都不重要了。既然出了这雾境，她就没打算长长久久地活着。
曦禾唤出引路蝶，准备向弟弟辞行。
她原本是准备派灵傀传信的，但仔细想想，自己很有可能活不到下次回来。既是最后一面，还是亲自去为好。
弟弟阡陌与她是难得一见的龙凤双生，仙族生育率极低，一生仅有一胎，修为越高，子嗣越是艰难。像他和阡陌这般的，更是极少。
途经阡陌寝殿后院，他的那几位红颜知己正在争风吃醋，吵得不可开交。
曦禾被吵得难受，屏蔽了声音，转眼便到了阡陌的寝殿。
她唤灵蝶将阡陌引来庭院，自己则挑了棵顺眼的梧桐，躺在树干上小憩。
不一会儿，阡陌气势汹汹地追着灵蝶奔来。
“何方妖孽！胆敢扮我阿姐！”
曦禾蹙眉，随手操出一道凌厉的仙气打去。
阡陌急忙一躲，手上还是被抽得通红。这下，倒是看起来像真阿姐了。只是真阿姐怎么可能出雾境，他就闭关了三个月，这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你， ”他顿了顿，道，“倒是有几分像我阿姐，只是……”
曦禾懒得听阡陌鬼扯，张口打断道：“傻子，”然后一跃而下，站在阡陌面前，“是真阿姐。”
这一隔得近，阡陌便感知到了气息，立马就认出曦禾来。
“阿姐！”
曦禾颔首，倘若这回阡陌再认不出自己，她就不打算再要这个弟弟了。
阡陌全然不知阿姐险些不要自己，刚刚欣喜的神色一僵，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只沉下脸色，深叹一口气。
“你说吧！凤族都出了些什么事，都逼得阿姐你走出雾境了。不用担心，我承受得住的。”
曦禾望着阡陌，有那么一瞬间竟无语凝噎。
阡陌看着曦禾变化莫测的神情，心中不禁“咯哒”一声，瞧瞧，都把阿姐都逼成什么样了！他闭上眼睛，不忍直视阿姐呆会儿痛苦的表情。
“本来没什么事，”曦禾瞥了眼闭目的阡陌，“但现在有了。”
“唰！”一阵破空的声音传来，阡陌的手上立即多了道红痕。
接下来，在暗处的守卫便见到了司空见惯的一幕。他们的帝姬使出娴熟的术法，快到残影连连，以至于小殿下毫无还手之力，被揍得拳拳到位。
半个时辰过后，阡陌痛苦不堪地舒展筋骨，边揉着自己酸痛的青痕边在心里默默吐槽，阿姐有一项绝活——次次打得他疼痛绵长，似有“回甘”，却不见伤势，不损根基。
从小到大被这般磨砺，他的闪躲速度越来越快，阿姐的各项招数也层出不穷，倒是一直诡异地维持着平衡。
曦禾甩了甩自己刚刚飞速输出各类刁钻招数的手，这才想起此行目的，道：“阿弟，我过了金乌的考验，打算去做巡抚试试。这一去，怕是要许久才能回来。”
“阿姐要走？”阡陌顿时顾不得疼痛，道：“什么时候？”
“今夜亥时。”
“唔。”阡陌一下便低落下来。
“好了，又不是见不到了，别整出这副哭丧脸。”
“阿姐，你的心魔……”
“放心，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阡陌不禁有些好奇，四千多年来集全族之力都没找到的办法会是什么。
曦禾给了阡陌个爆栗，云淡风轻道∶“小孩子家家的别管那么多。”
至于这办法，就是拉着心魔去死。看着阡陌捂着手肘忍痛的样子，曦禾在心中叹了口气。
算了，这世间并非所有人都能看淡生死，还是先不告诉他真相好，免得他又要死要活的。
曦禾无意间扫过不远处的滴漏，心下一惊，竟然过了半个时辰！刚才打得太起劲忘了时间，雾境里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要忙不过来了，她急急迈开步子。
“我还有事忙，回见！”
曦禾的踪影迅速消失不见，甚至都没给阡陌道别的机会。这下没功夫慢慢走回去了，她御风前行，全力加速，不过几个瞬息就赶回雾境。
尔后，她完全不敢停歇，风风火火地处理着雾境里的最后事务。
好不容易完事，曦禾闭眼感知一瞬，再一睁眼不免有些焦躁。
怀予还是没来，她虽气他竟然敢对自己出言不逊，但这气恼跟彻夜难眠相比根本不是事儿。
自己这的助眠香已然用得差不多了，没有他的助眠香她可怎么睡得着。
曦禾抓起自己刚刚写的信，泄愤似的撕着。
现在知道怕了，连见自己一面都不敢，真不知当初是谁给他的胆子说什么笼中鸟。
见信被撕得粉碎，曦禾这才好受点。现在不来见她就干脆再也别见了，她就不告诉他自己去了哪，等灵气失衡的时候他就自己受着吧！
“啾啾，啾啾。”
一串水流流入受壶，浮尺上升，云雀报时——时辰至。
曦禾深呼一口气，缓解心中的怨气，也没再拖延，迅速奔向梧桐山麓。
远远的，便望见两个人影。
一走近，模糊的人影变得清晰起来，果然是他们。
只是，阿娘为何没来？
也许是近来凤族事务繁多，阿耶阿娘总得留一个人处理族中事务，曦禾这般说服自己。
“阿耶，禾儿此次前往天监院，尚不知归期。这一走，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定不后悔。”
凤帝点点头，他清楚曦禾走到这一步所需要的勇气，眼中不免闪现出些许泪光。
“禾儿长大了，也能够独当一面了。我和你阿娘只希望你能消除心结，平平安安。”
曦禾笑笑，不置可否。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心结是什么，又如何得解呢？
凤帝见此，也不强求。他伸出食指轻点曦禾眉心，一抹凤凰印闪现一瞬。
“这是我与你阿娘为你凝结出来的护身符。一旦危及性命，便可为你抵御伤害。”
可再厉害的护身符也防不住自己的心魔。
曦禾嘴角的笑淡了些许，但她不想让父亲担心，故作轻松。
“阿弟，你那儿的莺莺燕燕太多，吵得我头疼。好歹才成年不到百年，且收着点罢！”
阡陌心中本满是离愁别绪，但听了曦禾这一番话，这股子离愁立马变了味。
有什么话不能私底下说吗？偏偏要当着阿耶的面，待会儿又要听训了！
曦禾没给阡陌辩解的机会便迅速转身，跨出界门。
阡陌只好扬起一抹讨好的笑，硬着头皮迎上凤帝凌厉的眼，开始给自己疯狂找补。
待出了界门，曦禾终是忍不住回头，巍峨的梧桐山若隐若现，显得有些陌生。
四下无人，她不再伪装，神色间尽是深沉。
手中仙气流转，她放出飞舟，驶向九幽城。
而未曾向曦禾送行的凰后并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忙于族中事务。
凰后此时正望着曦禾远去的身影，露出如释重负地笑容。
“阿音，你不该如此的，你可知她这般出去要是……”凰后身边的女子神色焦虑，手中已经开始掐诀，“不行，我得去把禾儿弄回来，这样真的会出事的。”
凰后伸手，将女子掐诀的手按住。
“阿音！”
女子有些急切，打算甩开凰后的手 。
“阿瑾，”凰后的声音清凌凌的，格外冷静，“我们的初心是什么？”
凰后身边的女子一怔，良久，手中掐到一半的诀终究是灭了。
引起这场争执的曦禾对此无知无觉，她凭着凤族通牌，过沿路的各处关卡都十分容易。
她放任灵傀控制飞舟，自己则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丝毫不担心路况。
一入城，便是一片繁华小道，嘈杂的议论声穿插其间，热闹非凡。
其中，一道清脆的声音尤为突出。
“掌柜的，万年紫芝得有十道紫环。观这株成色，顶多只有五千年，标万年是不是有些过了？”
一女子一袭紫衣，英姿飒爽，立于药铺柜台，颇有江湖侠女风范。
“这哪能不知道？天天打那儿亮着，这段日子来梧桐城观此奇景的游客愈发多了，各处旅舍都塞满了人。”
“这梧桐山乃是凤族皇族居所，里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倒是半点风声也没透露。”
“十有八九是帝姬整出来。”
“帝姬？在雾境中呆了四千多年，总算要出来了么！”
“不是帝姬又有谁，朱雀真身，上下九重天也就那两位殿下。小殿下的仙力可没那么强，这事只有帝姬能做到。”
“这么说来，帝姬这九念修为可是一点都没惨假，维持朱雀图腾这么久也没力竭。”
“那肯定的，帝姬天赋极高，还未成年时修为便到了九念，较小殿下都更胜一筹，只可惜自锁四千多年，沉寂太久。”
“说起来这帝姬的性子也是冷清，千年孤寂，要换作我早就受不了了。”
“嘿，你个呆子！”一老者一掌拍到这青年头上，“谁会乐意四千年搁一处呆着？帝姬这都是迫不得已。”
“你开玩笑的吧，还有谁能逼迫帝姬不成？”
“城中早就传开了，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一少年很是嫌弃地看着提出这疑问的青年，“还不是因着神族预言的那场浩劫，帝姬这般拼命都是怕真有那么一天，她能有足够的实力庇护苍生。”
“这样啊……”
好在城中的热闹传不进曦禾的雾境，不然她非得被这些谣传笑死不可。
苍生？她何时在意过这个？
曦禾紧赶慢赶，总算是清好了幻水珠，再指派充足的灵傀打理雾境。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是到了辞行的时候。
曦禾站在雾境的边界，心中刺痛，疼得她近乎无法维持站姿。她鼓起勇气想迈出一步，却又被自己更为强大的潜意识拦住了脚步。
“别走，回来吧。”
自己的声音萦绕在自己心中，急切、恐惧。曦禾瞬间就想转身回去，永远待在雾境。心念一动，便觉得有一股力猛地一把将她推出雾境。
这回，心中的钝痛感倒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满是错愕。
回头一望，什么也没有。曦禾神色一凝，立即施法笼罩雾境，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踪迹，莫非……真是她脚滑了？
她也不过多纠结，无论是天命还是人为，无论是偶然还是必然，都不重要了。既然出了这雾境，她就没打算长长久久地活着。
曦禾唤出引路蝶，准备向弟弟辞行。
她原本是准备派灵傀传信的，但仔细想想，自己很有可能活不到下次回来。既是最后一面，还是亲自去为好。
弟弟阡陌与她是难得一见的龙凤双生，仙族生育率极低，一生仅有一胎，修为越高，子嗣越是艰难。像他和阡陌这般的，更是极少。
途经阡陌寝殿后院，他的那几位红颜知己正在争风吃醋，吵得不可开交。
曦禾被吵得难受，屏蔽了声音，转眼便到了阡陌的寝殿。
她唤灵蝶将阡陌引来庭院，自己则挑了棵顺眼的梧桐，躺在树干上小憩。
不一会儿，阡陌气势汹汹地追着灵蝶奔来。
“何方妖孽！胆敢扮我阿姐！”
曦禾蹙眉，随手操出一道凌厉的仙气打去。
阡陌急忙一躲，手上还是被抽得通红。这下，倒是看起来像真阿姐了。只是真阿姐怎么可能出雾境，他就闭关了三个月，这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你， ”他顿了顿，道，“倒是有几分像我阿姐，只是……”
曦禾懒得听阡陌鬼扯，张口打断道：“傻子，”然后一跃而下，站在阡陌面前，“是真阿姐。”
这一隔得近，阡陌便感知到了气息，立马就认出曦禾来。
“阿姐！”
曦禾颔首，倘若这回阡陌再认不出自己，她就不打算再要这个弟弟了。
阡陌全然不知阿姐险些不要自己，刚刚欣喜的神色一僵，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只沉下脸色，深叹一口气。
“你说吧！凤族都出了些什么事，都逼得阿姐你走出雾境了。不用担心，我承受得住的。”
曦禾望着阡陌，有那么一瞬间竟无语凝噎。
阡陌看着曦禾变化莫测的神情，心中不禁“咯哒”一声，瞧瞧，都把阿姐都逼成什么样了！他闭上眼睛，不忍直视阿姐呆会儿痛苦的表情。
“本来没什么事，”曦禾瞥了眼闭目的阡陌，“但现在有了。”
“唰！”一阵破空的声音传来，阡陌的手上立即多了道红痕。
接下来，在暗处的守卫便见到了司空见惯的一幕。他们的帝姬使出娴熟的术法，快到残影连连，以至于小殿下毫无还手之力，被揍得拳拳到位。
半个时辰过后，阡陌痛苦不堪地舒展筋骨，边揉着自己酸痛的青痕边在心里默默吐槽，阿姐有一项绝活——次次打得他疼痛绵长，似有“回甘”，却不见伤势，不损根基。
从小到大被这般磨砺，他的闪躲速度越来越快，阿姐的各项招数也层出不穷，倒是一直诡异地维持着平衡。
曦禾甩了甩自己刚刚飞速输出各类刁钻招数的手，这才想起此行目的，道：“阿弟，我过了金乌的考验，打算去做巡抚试试。这一去，怕是要许久才能回来。”
“阿姐要走？”阡陌顿时顾不得疼痛，道：“什么时候？”
“今夜亥时。”
“唔。”阡陌一下便低落下来。
“好了，又不是见不到了，别整出这副哭丧脸。”
“阿姐，你的心魔……”
“放心，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阡陌不禁有些好奇，四千多年来集全族之力都没找到的办法会是什么。
曦禾给了阡陌个爆栗，云淡风轻道∶“小孩子家家的别管那么多。”
至于这办法，就是拉着心魔去死。看着阡陌捂着手肘忍痛的样子，曦禾在心中叹了口气。
算了，这世间并非所有人都能看淡生死，还是先不告诉他真相好，免得他又要死要活的。
曦禾无意间扫过不远处的滴漏，心下一惊，竟然过了半个时辰！刚才打得太起劲忘了时间，雾境里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要忙不过来了，她急急迈开步子。
“我还有事忙，回见！”
曦禾的踪影迅速消失不见，甚至都没给阡陌道别的机会。这下没功夫慢慢走回去了，她御风前行，全力加速，不过几个瞬息就赶回雾境。
尔后，她完全不敢停歇，风风火火地处理着雾境里的最后事务。
好不容易完事，曦禾闭眼感知一瞬，再一睁眼不免有些焦躁。
怀予还是没来，她虽气他竟然敢对自己出言不逊，但这气恼跟彻夜难眠相比根本不是事儿。
自己这的助眠香已然用得差不多了，没有他的助眠香她可怎么睡得着。
曦禾抓起自己刚刚写的信，泄愤似的撕着。
现在知道怕了，连见自己一面都不敢，真不知当初是谁给他的胆子说什么笼中鸟。
见信被撕得粉碎，曦禾这才好受点。现在不来见她就干脆再也别见了，她就不告诉他自己去了哪，等灵气失衡的时候他就自己受着吧！
“啾啾，啾啾。”
一串水流流入受壶，浮尺上升，云雀报时——时辰至。
曦禾深呼一口气，缓解心中的怨气，也没再拖延，迅速奔向梧桐山麓。
远远的，便望见两个人影。
一走近，模糊的人影变得清晰起来，果然是他们。
只是，阿娘为何没来？
也许是近来凤族事务繁多，阿耶阿娘总得留一个人处理族中事务，曦禾这般说服自己。
“阿耶，禾儿此次前往天监院，尚不知归期。这一走，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定不后悔。”
凤帝点点头，他清楚曦禾走到这一步所需要的勇气，眼中不免闪现出些许泪光。
“禾儿长大了，也能够独当一面了。我和你阿娘只希望你能消除心结，平平安安。”
曦禾笑笑，不置可否。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心结是什么，又如何得解呢？
凤帝见此，也不强求。他伸出食指轻点曦禾眉心，一抹凤凰印闪现一瞬。
“这是我与你阿娘为你凝结出来的护身符。一旦危及性命，便可为你抵御伤害。”
可再厉害的护身符也防不住自己的心魔。
曦禾嘴角的笑淡了些许，但她不想让父亲担心，故作轻松。
“阿弟，你那儿的莺莺燕燕太多，吵得我头疼。好歹才成年不到百年，且收着点罢！”
阡陌心中本满是离愁别绪，但听了曦禾这一番话，这股子离愁立马变了味。
有什么话不能私底下说吗？偏偏要当着阿耶的面，待会儿又要听训了！
曦禾没给阡陌辩解的机会便迅速转身，跨出界门。
阡陌只好扬起一抹讨好的笑，硬着头皮迎上凤帝凌厉的眼，开始给自己疯狂找补。
待出了界门，曦禾终是忍不住回头，巍峨的梧桐山若隐若现，显得有些陌生。
四下无人，她不再伪装，神色间尽是深沉。
手中仙气流转，她放出飞舟，驶向九幽城。
而未曾向曦禾送行的凰后并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忙于族中事务。
凰后此时正望着曦禾远去的身影，露出如释重负地笑容。
“阿音，你不该如此的，你可知她这般出去要是……”凰后身边的女子神色焦虑，手中已经开始掐诀，“不行，我得去把禾儿弄回来，这样真的会出事的。”
凰后伸手，将女子掐诀的手按住。
“阿音！”
女子有些急切，打算甩开凰后的手 。
“阿瑾，”凰后的声音清凌凌的，格外冷静，“我们的初心是什么？”
凰后身边的女子一怔，良久，手中掐到一半的诀终究是灭了。
引起这场争执的曦禾对此无知无觉，她凭着凤族通牌，过沿路的各处关卡都十分容易。
她放任灵傀控制飞舟，自己则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丝毫不担心路况。
一入城，便是一片繁华小道，嘈杂的议论声穿插其间，热闹非凡。
其中，一道清脆的声音尤为突出。
“掌柜的，万年紫芝得有十道紫环。观这株成色，顶多只有五千年，标万年是不是有些过了？”
一女子一袭紫衣，英姿飒爽，立于药铺柜台，颇有江湖侠女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