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梨古门,脚跟都没站稳,二人就上了战船。

    巨大的飞行法器规矩地呈着阵型排列,破开了一浪又一浪厚厚的云海。

    而金即明和韩飞星就在其中一个法器之上,玄空涧只有这二人,两个人连飞行法器也是蹭的别的峰。

    进入韩飞星的房间,金即明坐在软垫上,简单地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装备。

    她才刚升几阶,灵力测试都没来得及做,连七星龙渊的血槽上也全是凝固的血。

    虽然已经感觉到了宗门之内有什么大事,回来得急,但实在没想到会急到这种地步。

    都没来得及试试自己的功法威力,就火急火燎地被人拉上船了。

    校服上的符咒破损了一点,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来不及去找人补了。

    金即明从储物袋内翻出了针线包,都是全新的,她根本就没有打开用过。

    不仅没有打开用过,她其实也根本没有做过缝补衣服这种事。

    旧的?破的?

    勉强穿穿就行了,哪来那么多事?

    反正她是魔教皇太女,根本没人敢指点她,除非是想吃大招了。

    坏了就坏了呗,随便穿件破衣服,大家也只会觉得她很有个性、不拘小节。

    毕竟她身边的朋友一个比一个奇葩,狄之遥甚至在自己身上养蛊虫。

    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倒是无所谓,魔界这群老怪受点伤,就当是放血疗法了,关键是狄之遥还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金即明有天顺路去看她,发现她正躺在地上,灰扑扑的破衣服跟抹布似的,从里边爬出了几只虫子。

    而整间屋子由于长时间的密闭,所以有一股不可言说的味道,闻起来一股子死人味儿。

    金即明大惊失色,捂住口鼻,还以为狄之遥死了,看着头发上都快生蛆了,估计死了好多天了。

    她有心想要移动狄之遥的“尸体”,给她放到床上。

    但是又生怕自己一拖,尸水尸油全都滴滴哒落下来。

    毕竟狄之遥脸朝下趴着,半张脸贴在地板上,那时金即明还欠缺了一点经验,话本子看得也多,想象力丰富了些许。

    生怕自己这么一拖,狄之遥黏在地上的脸皮都给自己撕下来。

    本来她还为难着怎么处理,又不能动,又不能拖,挖个坑埋了自己还得撅开地板。

    金即明想了两天,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她抱着一桶油对狄之遥的“尸体”道:“之遥,你一路走好吧。”

    说着,便将油倒在狄之遥屋子周围,点起了火。

    放火烧屋子之前,金即明还很贴心地把狄之遥培育完成的那些小虫子都转移到了屋外。

    就留着她身上那些虫子给她陪葬,应该也够了。

    没想到火一烧起来,狄之遥就诈尸了!

    “什么情况!烫烫烫!”蓬头垢面的狄之遥赤着足在地上跳,一边跳还一边不忘记兜住自己的虫子,生怕小宝贝会掉在地上然后被自己踩死。

    金即明也吓到了,她分明试过了鼻息,狄之遥明明一点呼吸都没了,别说是呼吸,就是心跳、脉搏也都非常平静。

    她赶紧咬破手指挤出鲜血,在半空中迅速画了十个超度咒,誓要立地就把狄之遥超度掉。

    后来才知道,狄之遥培育出了一个假死蛊,只要给人下蛊,就能够让人不知不觉地陷入死亡之状态之中。

    狄之遥用自己来试蛊,蛊虽然成功了,但是她却睡着了。

    随地大小睡的后果很严重,她和她刚养出来的宝贝差点被金即明一把火全烧了。

    救下自己的房子后,狄之遥开始教训金即明:“你做事就不能先缓一缓?哪怕通风报个信呢?就这么盼着我死?”

    金即明自知理亏:“我往你身上泼过热水了…好吧,下次我喊她们来。”

    “不…等等…”狄之遥突然反应过来了,“你还是不要喊她们了,我怕她们会立刻把我分了。”

    尸修、魂修、毒修…自己死之后,简直是被实验的绝好材料呀!狄之遥长叹一声,缓缓地滑在地上,又躺平了。

    后背有一溜被烫出来的小泡,但是这点痛感太轻微了,狄之遥长年被虫子咬,这点感觉简直是平平无奇、微不足道。

    于是,狄之遥很快就又睡着了。

    从她的袖口悄咪咪爬出来一只小蝎子,狠狠咬上金即明一口,以示警诫。

    …跟这些奇葩相比,自己简直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衣服什么的,能保持干净整洁就十分了不起了,除非是实在不能穿了,那就扔掉得了。

    …但是现在自己在正道,东西还是准备得多一点比较好,保护符咒什么的,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在处理宗门校服上绣着的金丝银线符文时,金即明又蹙着眉头想:要是自己和韩飞星晚来一点,不就赶不上这“好事”了吗?

    她用细细的银色长针将破损的、效力大减的符咒文字挑破,笨拙地用金剪刀将毛边一点点修好。

    看了看,又觉得还少了些什么。

    金即明转念一想,又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了一个隐匿咒,将图样画在了符纸上。

    随后照着样子,试图缝制在衣服里侧。

    …拆了又缝,缝了又拆。

    白皙的面庞逐渐染上了红色,秀气的眉毛也很快蹙起来了。

    “嘁,什么东西!”她恼羞成怒地站起身,把绣了一半的外袍往手边一扔。

    背过身去,打开窗户透气,简直不想再看多一眼。

    韩飞星眨巴眨巴眼睛,抬头看了看金即明,又低头看了看被甩在一边的衣服。

    他本来在一旁给金即明擦七星龙渊,粗布擦完后,他用丝绸手绢仔细地揩去缝里的血块。

    虽然能用清洁术简简单单地洗干净…但是对于剑修来说,意义还是不一样的。

    就像是只要施展一个金刀利剪咒,兵器就会变得锋锐无比。

    但是剑修们还是会花出多余的时间,用磨刀石将自己的兵器慢慢地、细致地磨好。

    韩飞星拔了一根头发测试长剑的锋利度,吹毛断发,不错。

    见到她把衣服往桌子上一丢,韩飞星拿起那衣服看了看,发现衣服上的走线歪歪扭扭的。

    他拿起针线,很娴熟地替金即明缝上这些符咒。

    金即明转身,准备再接再厉,就看见韩飞星已经开始补起自己的衣服来了。

    她吃了一惊:“你还会这个啊?”

    没想到这让正在缝衣服的韩飞星分心了一下。

    “嘶...”吃了痛,虽然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伤口,伤口里冒出来了一粒小小的剔透血珠。

    这点伤口对韩飞星这种饱经磨砺的剑修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看见韩飞星只是被针尖小小的刺破了一点伤口,就痛得叫出来,一定会大跌眼镜的。

    金即明看见韩飞星这副模样,心情复杂,就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师尊你这伤口…已经愈合了。”

    金即明拿起手绢,擦了擦韩飞星的手,仅仅是擦掉了这颗血珠,韩飞星的手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韩飞星听见金即明的话,皱了皱眉,道:“我不该喊疼,是吗?”

    金即明听他这个语气,心里头暗叫不好,赶紧否认。

    “不是不是不是。”金即明赶紧换了个语气,开始胡说八道起来,“我的意思是说呢,师尊,你这样很好,不是什么有话都不说的样子,我最烦那些长了嘴却还是一副哑巴样子的人,不说人话,总是让别人去猜。”

    听见了金即明这样说,韩飞星的脸色缓和了些许,又开始给金即明继续缝衣服了。

    金即明偷偷地看韩飞星的脸色,见到韩飞星的注意力全在那些破衣服上。于是就从偷偷地看变成了光明正大地看。

    她将手放在桌上,手肘撑着,桌子托着脸,就这么看着韩飞星缝自己的衣服。心想自己这个师尊呀,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韩飞星注意到了金即明直白而又不加掩饰的目光。补着补着,慢慢白皙的脸庞,就逐渐变红了。

    金即明毫无所觉,还以为韩飞星的脸红,只是因为自己打开了窗户,所以窗外的红霞照映了在他的脸上了。

    ……

    下了战船,景英卓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弟子,拿着一颗泥丸往边上的一棵树射去。

    “倏!”只听见泥丸破空的声响,还没反应过来,边上东西应声而倒,狠狠落在地面草丛中。

    那是一只小鸟。

    小鸟可怜巴巴地耷着翅膀,原来是翅膀被射中了。

    可是那只鸟还是不放弃,努力地扑棱了一下,终于飞回树梢上。

    又忽扇了一下流血的羽翅,就从树枝之上,飞着跳跃到了另一边的树枝之上。

    “哦?还能飞吗?”边上那个弟子见到了那鸟被射穿了翅膀,居然还有力气飞翔,绕有兴致的看着那鸟。

    “那就…”那弟子闭起一只眼睛瞄准,准心正对猎物,“太无聊了,等你飞回去,就一网打尽吧。”

    那只鸟静静在树枝上伏了片刻,以为安全了。

    它的小胸脯剧烈起伏着,片刻过后,悄悄地扇翅膀,想要往窝里飞。

    现在这个季节正是万物孕育的时候,那只鸟喙里还衔着虫…可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呢?

    景英卓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又是一声泥丸破空,然而预想中的声音并没有出现。

    景英卓睁开眼睛,就看见金即明一脸不愉,头上还顶着一个鸟巢。

    “何师弟,有空暗算我,上次对练比剑的时候,你怎么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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