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誉知晓陛下登基自然要削弱他手中的势力,任由着春华十六阁逐步蚕食天阙府,更何况,两派恩怨多年。

    游华颜自然也知晓秦誉的意思,子书游商在去易云山的马车上被春华十六阁调换,此时正在某处安心静养。

    “秦誉你真是的,说这话可真是伤了我们兄弟间的情分。”游华颜站起身来,拿过红甲赋缨递过来的茶盏。

    “我以茶代酒,向誉兄赔个不是。”说罢,便一口饮尽。

    他与游华颜可以是一时的盟友,只要利益相互,他们便可以一直相安无事下去。

    秦誉也是一笑,将茶水饮尽。

    ·

    朝堂之上派别争论不过分为两种。

    当年卿德庸上位本就不光彩,勾结域外,谋杀先帝,再位荒淫无道,相权增强,有逐渐大于皇权的趋势。

    此方旧派认为拂锦当年年幼,不应祸及,易云千闽也是不知晓。

    一方新派则认为如今新帝已登基,拂锦终为祸患。

    “若是知晓她祖父千占龙当年还是千闽楼楼主,怎么会让自己的亲外孙女去易云拜师。”

    “如今便应该斩草除根!”

    “若是那小贼有心报复,那该如何?大人们莫不是还心念安德帝一脉!”

    “请陛下明鉴!”

    ……

    卿冰阳听了一天大臣争论,疲惫不堪,此时正躺在若听寒的腿上休憩,无力的问道。“听寒,你怎么看?”

    “陛下无非是担心那拂锦是否有篡位之心。”若听寒为卿冰阳按揉着太阳穴。

    卿冰阳只觉得经她这么一按,疲惫都褪去了半分。“朕心中也清楚,这朝堂上半数之人都心念安德帝一脉。一来朕的父皇上位本就不光彩,勾结域外,谋杀先帝。二来父皇再位期间荒淫无道,十几年来,这天下表面上一片和气,内里各地诸侯们心思各异。若是有之朝一日,朕不在了,诸侯并起,那便会天下大乱!”

    “陛下万岁,自然与天同寿!”

    “听寒,别匡朕了,那乾纹玉虽重要,能掌握着宿卫,可到底是个死物,若是大域能被此颠覆,那便不叫大域了。”卿冰阳闭着眼叹了口气。

    “他们逾矩了,但朕想将权力掌握于手中,也并非一日之功,得慢慢来。”卿冰阳语气里满是对大相国周斯年的戒备与不满,又忽地想起了什么睁开眼,“秦誉那边……”

    “陛下有何吩咐?”

    ……

    “拂锦,你骗我!”鹤昀策穿梭在树林中,身影如

    从天而降的春华十六阁人将鹤昀策团团包围住。

    “公子这么着急去哪儿啊,不如先陪小女子说会子话?”漾琴仙子从人群中走来,黑衣人自觉的为她让出一条路来。

    琴仙子微微颔首,纤长的素手抚琴,悠扬悦耳的曲调响起,仿佛带动着周遭空间的律动。

    琴仙子微微颔首,纤长的素手抚琴,悠扬悦耳的曲调响起,仿佛带动着周遭空间的律动。

    "铮——”

    琴音如剑般刺向鹤昀策。

    鹤昀策侧身躲开这一记,定身看清前面的人,“原来是你,在南川和那个拿枪的。”

    “原来公子还记得我,当真是难得。”漾琴仙子道。一双大而美的眸子,闪过一丝羞涩的光芒,唇角勾起一抹诱人的甜意。

    每一声琴音,都带着一丝余音,她的指法,控制得恰到好处,轻柔有力,带着一种往复的缠绵。

    漾琴仙子微微颔首,纤长的素手抚琴,悠扬悦耳的曲调响起,仿佛带动着周遭空间的律动。

    鹤昀策松下手腕上的念珠,漾琴仙子着实没有想到他有这一招,到地的那些人,仿佛又活了过来,如傀儡一般,颈后皆有一颗念珠,由红丝线牵连着。

    念珠就是控制这些傀儡的中枢。

    “傀儡师?”

    鬼道——傀儡师。御器拒魂...

    “我也炼制了一个傀儡,公子也知晓被拂锦一剑毁了,尸骨无存。书里说傀儡分三等,人、地、天。人魁需要傀儡师着手控制,就像我用琴线,秦步野便是人魁,可是以我的功力只能控制一人。地魁则用一器物统筹控制,公子的念珠便是那个器物吧。”

    “你炼制的这那具傀儡,空有外表,却没有灵魂,到不如专心弹你的古琴。”鹤昀策话音刚落,他的两只手也是齐齐一动,左手一按,右手一抬,几具傀儡就如便如几缕青烟般腾空而起。

    就像是一种精妙的线路,而另一只手连在一起,就成了一种无穷无尽的招式。

    那银色的琴弦,就像是一根银色的丝线,嗖的一声,就缠绕在了一根高高的树枝上。不过,此时的琴声,已变成了一片杀伐之声,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在搏斗,凶猛无比。

    “公子倒是对自己有信心,一时半会也不会落败,唉,这一招可惜了,若是我的话,再来一招‘月半清莲虹’,公子必败无疑。”她的声音清越,再加上琴弦之间的紧密联系,仿佛有一股劲气在流转,越转越深,令人凝神静气,余音袅袅。

    漾琴仙子脚尖轻点,化为一抹青烟,手下牵着几条琴弦,琴音琴音又是一变,变得轻柔悦耳,让人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进入了一种梦幻般的境界之中。

    一朵青莲绽放虚空。一层一层莲瓣向鹤昀策包裹而来,莲叶锋利如刃。

    不知为何,鹤昀策的心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所控制。

    "昀策,除了这春色三分,还有什么能让你如此痴迷吗?”一双美眸缓缓的转动着,绝美的脸颊上,有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她的声音轻柔得就像是三月春风中的柳絮,她抬起一只纤细的玉手,轻轻掩住了自己的嘴唇,似是在轻笑,轻嗔薄怒之间,却有一种让人沉醉的魅力。

    正准备施术的鹤昀策被这一声轻柔的问话,手指间凝聚的光芒骤然黯淡,他放下了手,傀儡停下了动作。

    鹤昀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拂锦,眼神深处忽然有了一丝隐晦的变化。

    “咚咚咚咚……”他的心跳如鼓,又快又响,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而他的笑容,却如兰开一般优雅,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很像,只可惜你不是她。”他轻笑一声,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鹤昀策的声音很轻,可落在那人的耳中,却如同一道惊雷,让她原本平静的身躯猛地一颤,绝美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这媚术居然对鹤昀策无用。

    “果然如此……”他心念一动,整个人如同一片轻盈的树叶,随着气流的涌动,腾空而起。一股热流从他的掌心喷涌而出,两股诡异的劲气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怪异的气爆,一股寒热的劲气,夹杂着风雪般的轰鸣声。

    “噗!”的一声,漾琴仙子,的衣袖被一股劲风扫中,衣袖裂开了一道口子。

    到了她身前一尺处,一股凌厉的掌风将她整个人都震飞了出去。傀儡走势如红团丝线,凌乱而有章法,将漾琴仙子困在中央。

    漾琴仙子右腰到左肩多了一道血痕,鲜血顿时染红了上半身,洒在地上。

    刹那间,一股冰冷的煞气扑面而来,漾琴仙子猛地抬起头,口中发出一声,大喝一声,玉手一翻。

    “你不该用她的脸!”一道寒光无声无息的从她咽喉处一掠而过,鹤昀策背站在她身后。

    “噗嗤——”一道红芒自她胸口迸射而出,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你……”原本想要借势前推的她,在这一击之下,上半身猛然向前一跪,鲜血飞溅,面容扭曲,双目圆睁,似乎难以接受这样残忍的结果,她的身体再也无法挺直,“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还要去找她。

    你,着实挡路了。”

    鹤昀策淡漠的扫视了她一眼,抬步走出,脚步轻盈,如同踏在水波上般。

    申时

    突兀的一阵急促铃铛声响起,拂锦抬眸看了看周围,没看见人,却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金铃刀 ——铃乐生

    铃声来自于一对银铃,那孤零零的身影提着一把木制长刀的刀柄。

    拂锦咬紧牙关,忍住剧烈疼痛的身体。一团团鲜血从半空中飘洒下来,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拂锦她一只手从自己的手掌上拔出了一块木片,同时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衣摆,扯下了一条长长的白布,用牙咬着绑在手掌上。

    不过一息,布条刚刚沾染上肌肤便被鲜血所浸染,顺着布料往下滴着血,落在地上。

    “废话那么多!”拂锦单膝跪倒在地上,眼睛里透露出坚定与执着。

    铃音停止,铃乐生转身看向她:“你很有勇气!”

    拂锦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不然等死吗,你这什么话。”

    “就要死了嘴还这么硬。”铃乐生话音刚落便挥动了自己手中的刀。

    刀光凛冽如电芒闪烁而过,一股凌厉的杀意朝着拂锦逼近,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感受着无尽的危机。

    那是一柄长长的□□,刀身狭长,微微弯曲,银光如电,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柄百炼精钢的好刀。

    铃乐生借着手臂和腰身的扭动之力,这一刀的力道之大,让人望而生畏。

    数人也随着铃乐生而动。

    拂锦斩断了一人的左臂,长剑向下一沉,在断臂落下的那一瞬间,她的手腕一翻,长剑再度扬起,斩向了另一个人。

    就好像是一尊疯狂的剑魔,挥舞之间,狂暴的气息,夺人心神,修为不高的人,看到这一剑,都会心惊肉跳。

    铃乐生刀刃带起的风刮得她脸颊生疼。

    铃铛声再次响起,铃乐生收回长刀,退了好几步,才堪堪避开了拂锦攻击。

    铃乐生左手快速伸出,握住拂锦右手腕。力量之大竟将她整个人掀飞了出去。

    拂锦硬抗了这一击后退几步,随即又快速冲了上去,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玉笛扫了过去。

    叮——

    刀刃与玉笛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铃音再次响起,而就是这一刻,拂锦脚尖点了点地面,身子如离弦的箭射了出去,直奔铃乐生而去。

    叮叮——两声刀剑相碰的响声,一股强大的内劲袭来,震得数人人纷纷往后退了数步,才勉强站稳。

    铃乐生眼神冷漠而淡然,拂锦也不甘示弱,握紧拳头,一鼓作气的再度冲了上去,想趁此机会取胜,可惜还未近身,铃乐生就再次后撤躲开了她的攻击,并且迅速反攻了过去。

    砰——

    拂锦胸口挨了一脚,身子倒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喷出了一口血。

    铃音再次响起,铃乐生的眼神冰冷而锐利:“现在认输吗?”

    拂锦挣扎着爬了起来,摇摇晃晃了几秒钟,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喘着粗气,“认输了就是死。”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说完,铃乐生手中长刀划破空气直接刺向了拂锦心脏的位置。

    “叮”的一声轻响,一股若有若无的龙吟之声,自那一柄长剑的剑锋之中传出。

    铃乐生这一刀,声音却只是在虚空之中交织,飘忽不定,却又无比的凄厉。

    “长铃做云响。”

    刹那间,那把断刀就像是一条游龙,发出呼啸之声,仿佛有灵性一般,将那把断刀卷了回去。这一刀,看似平淡无奇,但却给人一种沉稳如山的感觉。

    这一刀的速度之快,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以至于目睹这一刀的人,都有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仿佛这一刀正以无法逆转的速度,斩向拂锦的右肋!

    且不说那一刀的速度有多快,光是那爆闪的黄光,就足以让人眼花缭乱,谁也看不清那一刀是如何倒卷而出的。

    “呼……”刀光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就像是从天外飞来的流云,漫不经心间,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杀机。

    拂锦咬了咬牙齿,闭上了双眼,将所有的精力集中起来,等待着刀刃劈下的瞬间,然后猛地睁开眼,手握成拳头狠狠的砸了出去。

    拂锦低喝一声,“定字诀!”

    数条金色符咒般汇聚而成的铁链从半空而落。

    只见一道道炫目的光线凝结成一张网,覆盖在乐生身上,令他的神魂瞬间被禁锢住,无法动弹半步。

    一时间,乐生神色迷茫,停止了攻击,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空气都似乎停止了流动。

    铃乐生没想到拂锦的内力如此深厚,竟然能压制住他。

    “乘风一跃,龙九霄重,九天落雨。”

    拂锦剑走轻灵又或剑气肆虐;如同怒龙狂舞,异柔软如丝,灵活似蛇,一招一式妙至巅峰。

    她一剑携起几丈高的狂潮,一条银龙,盘旋于空中,发出阵阵吼叫,如龙吟虎啸,威严而肃杀,搅弄风雨。

    犹如利剑破空,一招一式蕴含杀戮之力朝着乐生袭去。

    两条巨龙相撞,雪落纷飞...

    “响铃已无声。”

    拂锦轻念,手中长剑划过优美弧度,将这片风雪隔绝开来。

    她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却立刻觉得头晕目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大脑。

    她还未来得运气站起,便被一股狂暴的力量击中,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在了树木上,将其砸断。

    她的身子在一股冲击力的冲击下,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双唇一张,一股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那是一片极小的松叶,带着一声轻微的呼啸,悄无声息地飞到了拂锦的面前。

    这一刀带着一股凄厉的气势,力道的深秋之夜,本是很冷的,可这一刀一出,却像是烈日下的沙漠一般,灼热无比。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是情不自禁地欢呼了起来,在他们看来,拂锦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这是何等惊险的一幕。

    拂锦一剑,腰身一扭,旋风一般的反手一剑,这一剑的力道,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哎呀!”就在这一刀劈中的瞬间,那个看不见的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于是,一柄利刃从一人的□□刺了进去,停在了他的腹部,而另一把刀,则是从另一个人的脑袋上砍了下来。

    这一幕,就像是一个人的手臂,不受控制的抓住了一块巨石,然后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再用另一只手臂绞杀他人一般。

    他们过相连或交叠,行为动作极为矛盾怪异。作战方式将拂锦层层叠叠的包裹在其中,犹如层层浪花。

    她只觉得自己的脚踝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一股妖风扑面而来,她只觉得眼前一花,肩膀就被狠狠的按在了地上,那感觉像是被千百只蚂蚁撕咬着。

    拂锦斩断了一人的左臂,长剑向下一沉,在断臂落下的那一瞬间,她的手腕一翻,长剑再度扬起,斩向了另一个还留在别人身上的人。

    哧的一声,她的一只手刺穿了另一个人的脑袋,鲜血和脑浆飞溅了出来,那个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另一人的肩膀上也中了一刀,鲜血染红了一片,其中一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拂锦破阵的方式也极为直白。

    先要斩断敌人的一只手,再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另外两个敌人,让对方无法组织成攻击队形,再一步步地解决剩余的敌人。

    拂锦知道,这种办法虽然直接粗暴,但是效率奇高,因此,她每次的招式都是干脆利落的绝命,毫不拖泥带水,并且在使完招数之后迅速的撤退离开。

    这种时候,她甚至顾不得疼痛,因为她知道,若是迟疑片刻,死的就会是她!

    可即便如此,她仍旧处在危机之中。

    她现在已经筋疲力竭,甚至已经听到了胸口肋骨断裂时的清晰声响。

    拂锦一剑双挽,在她挥剑的那一霎那,那些漫天飘洒的雪花忽然变得缓慢了下来,似乎静止了一般。

    厚重的云雾也渐渐散去,露出了一片蔚蓝如洗的天空。裹挟着一股暖意迎面吹来,驱赶走了冬日凛冽寒冷。

    也仅仅只是片刻而已。

    “双挽春风携玉归,碧空万里无云端。”

    拂锦轻叹,手中长剑划过优美弧度,挽出一朵冰冷花瓣。

    她猛然抬起右腿,朝天踢去,那冰花在一刹那之间爆发,随即飘洒漫天飞舞,如同天上仙子,飘然离去。

    一股巨大的威压笼罩在她周围的每一寸土地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

    被震碎、

    再湮灭……

    在这样的威慑之下,围绕在拂锦周围的弟子自相残杀,绞杀殆尽。

    刹那之间,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阴风阵阵,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拂锦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她的手指颤抖的握着长剑,身子剧烈的喘息,几近虚脱。

    那些原本还虎视眈眈的敌人纷纷退缩了,他们畏惧地盯着拂锦的眼睛,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的视野里,满是白茫茫一片的冰雪,唯独拂锦傲然屹立在原地,手中紧握着宝剑,衣裙飘飞,如同仙人入凡尘,降下神罚。

    她的身上,散发出凌厉的寒气,那是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如同来自地狱,让众生畏惧。

    在她周围十米的范围内,竟无人敢靠近。

    她的目光扫过了四周,眼底闪耀着摄人心魄的锐芒。

    “极寒之剑却也能挥出这样温润柔和,又不缺杀伐的剑气。”天枢夫子丝毫不加掩饰的惊叹。

    “如今她一剑乱英雄,二剑该如何?”阿福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两剑,定会让敌人措手不及。”天枢回答。他看向对面,“可惜,她遇到的偏偏都是顶尖高手。”

    “那么,夫子认为她此次比试胜算有几成?”阿福继续问道。

    “若是全盛时期,自然胜算颇多。但现在……”

    若是从前说易云道仙是何等何等的厉害,那也只是口头上传,从未有人看过。

    而今古碑山前一人独战六大门,此一战若是活着,足够她站在金字塔的顶尖!

    但也意味着她以后得路将十分危险!

    不!现在的她已是金字塔的顶尖,就算不活着,也已是个传说,震惊江湖的传说!

    ``

    自他们几人苏醒,付今朝、谈殷潮、相幻香便兵分三路赶了回去,小辈便留在悦来客栈接应。

    他们一行人,自然也有人来拦住他们的去路。

    春华十六阁 护法元开济眉头一挑,眼中寒光一闪,怒道:“你号称观尽千剑万诀的‘洛清剑仙’,可曾见过这一剑?”

    他声音冰冷,带着一股难言的霸气,仿佛那天地之间唯有他自己才是至高无上的神明。他就那么负手而立,目空一切,睥睨天下,仿佛这世界只在他脚下。

    “你老娘我十五年前就已是剑仙,那时候还不知道你在哪儿玩泥巴呢!更何况现在……..呵呵,就凭你区区一个境界,也配与我叫板?”付今朝嗤笑,长剑一横,又是一剑刺出,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变幻莫测。

    这一剑虽然分作三道,但每一剑都是奇快无比,势大力沉,足见她在剑上的造诣极深。

    ”好厉害!”元开济心头暗惊,身形飘逸如风,灵活躲避。

    他身材瘦弱,动作却敏捷如猫,每次都能恰到好处躲过对方的攻击。

    “嗯?这人竟然能够躲过我的三连刺,不简单啊。”付今朝微微诧异,随即冷哼一声,长剑翻飞,速度越来越快,招式凌厉刁钻。

    剑仙果然不简单,付今朝所创的她这套《洛清剑法》共分九层,一层比一层难修炼,每一层都会增加数倍威力。以柔克刚,变化多端,威力巨大。

    她此刻所用的仅仅是第六层而已。饶是如此,也让许多同等境界的高手望尘莫及。

    “落花三叠斩!”付今朝长剑抖动,剑锋舞成了残影,向四周扫去。

    顿时,元开济被逼得步步后退,险象环生。元开济脸色凝重无比就在他要出手的时候,忽闻一声破空之声,他心中一惊,正待收势,只听“锵锵”一声,虎口一麻,长剑脱手飞出七八尺。

    “好机会!”付今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猛然加快了剑招速度,一连串的密集的剑芒爆射而出,铺天盖地,把元开济笼罩在内。

    这些剑芒威力极其恐怖,每一道都能洞穿钢铁,撕裂岩石。

    元开济暗叫不好,紧忙拿出怀中的铃铛往半空中摇晃。

    顿时,一阵叮铃铃的响声传出,铃声急促悠扬,

    付今朝俏丽脸庞瞬间煞白一片,美眸圆睁,手中之剑脱落,摔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脆响,她捂住脑袋,痛苦哀嚎起来。

    “看来这西狞寒毒搭配摄魂铃还真有点效果,居然连剑仙也抵挡不住!”元开济心里嘀咕着,将地上的长剑捡起,趁热打铁一掌拍在付今朝后脖颈上。

    砰——

    付今朝闷哼一声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有了付今朝这个软肋,元开济自然得去找那个极为重视她的人。

    “谈楼主往何处去啊?”春华十六阁 护法元开济带着数十名春华阁弟子挡在他们身前。

    “你这是在找死!”谈殷潮冷声问道,眼底尽显杀机。

    对方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截杀于他,那就不能怪他手段狠辣无情!

    元开济拱手:“呵呵谈楼主,您可千万别误会才好!”

    话落几人便拉着昏迷的付今朝和清醒的相幻香上来。

    “今朝!”谈殷潮见此大喝,脸色铁青。

    元开济笑道:“我们阁主只不过想与您叙叙旧而已,谈楼主也知道剑仙身重西狞寒毒……”说着还晃了晃摄魂铃。

    “呵……”谈殷潮怒极反笑,阴沉地说:“好,好得很!我与你们走一趟又何妨。”

    元开济他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带今朝回去,他们既然要我便不会对我怎样。】

    谈殷潮用传音之术告诉药痴相幻香。

    相幻香微点头,表示知晓。

    亥时

    “噗嗤——”

    拂锦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双腿无力,直得一剑插入泥土之中才勉强撑住了自己的身子。

    强劲的风呼啸而过,穿过她的耳边,时而轰隆作响,时而静谧无声。就连眼前的景象也如同雾里看花似得模糊不清。

    她感到头疼欲裂、浑身乏力,好像全身上下都被什么东西压住似的难以动弹。

    只有那双明眸中,还带着几分坚定和倔强。

    她知道自己现在处境危险至极!她无力地摇晃着脑袋,想将那些痛苦、无力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

    但是,却徒劳无功。反倒是,让她越发觉得脑海昏沉……

    鲜血早已将她全身浸染,衣服上、脸上、发丝上到处都是斑驳刺目的猩红色,触目惊心。

    手掌心中的血顺着携玉剑身流淌,很快汇聚成汩汩溪流,蜿蜒而下,落入尘埃之中。

    “拂锦,你还要挣扎吗?”

    这是,一个清冷悦耳的女声。听在她的耳朵里,却宛如魔音贯脑!

    拂锦狠狠咬紧了牙关,用尽最后的力气朝那人吼道:“我说了,一个人都不能从这里出去!”

    “杀了她!”又是那个冰冷的声音。

    两把锋利的宝剑瞬间飞向拂锦,毫不留情,誓必要取她性命!

    他们六大门被拂锦困在此阵内,但自有从一开始就没入阵之人人。

    “锵锵!”伴随着两声金铁交击的声音,拂锦的身形微微一颤,然后缓缓低下了头。

    原本,她已经没有力量再抵挡攻势。

    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间,她居然做出了最后的努力,拔剑迎敌!她拼命地挥舞手臂,用尽所有的力量绝不放弃。

    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松懈、认输,就会彻底失去抵抗的资格!

    所以,哪怕只剩一丝残余之力,她也不想轻易放弃!

    “我不信我的命局是死路!我偏要为自己挣一条生路!”

    可惜,她的意志再坚韧,终究敌不过天威。

    “唰——”剑光一闪,长剑划过了拂锦的肩膀,深深嵌入泥土之中,留下一条狰狞恐怖的伤痕。

    与此同时,另外一柄宝剑也重重撞飞了她握剑的右腕,剑刃深深砍在她白皙细腻的小臂肌肤上,留下了一道深邃的印记。

    “砰”的一声闷响身形倒飞出去十几米远,砸断了一根大树,然后重重落在地上。

    “噗!”一口鲜红血液喷出。

    她纤细的手腕已经被划破了两条长达数寸的伤痕,殷红的血液立即涌了出来,在她本就不干净衣衫又加上了一抹。

    红甲赋缨踩着她的胸口,一剑插入!缓缓旋转。

    拂锦胸口中剑。顿时,大片血迹涌出,将她整件外袍都染得通红。

    这时,一股钻心蚀骨的剧烈痛楚传遍了四肢百骸,就连灵魂深处都跟着痛了起来,仿佛被人生生扯离了她的躯壳。

    “啊——”剧烈的疼痛令拂锦忍不住疼叫出声,但是,她依旧死死咬紧牙根,硬挺着不愿屈服!

    “拂锦,你真是个顽固的家伙。”红甲赋缨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透露出一丝嘲讽,“既然如此,我今日就大发慈悲,送你下黄泉吧!”

    “想杀死我……你没那个本事!”拂锦她嘶哑着嗓音怒斥。

    拂锦抬起左手捂住伤口,拼尽全力将右手举起。握住了那把剑尖上端的刀柄,剑刃在体内逆转。

    “咔嚓”一声。

    宝剑应声断裂!

    拂锦趁机扬起左拳,对着红甲赋缨的太阳穴便砸了过去。

    身穿铠甲的红甲赋缨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一脚将对方踢倒在地。

    “咳咳——”一口黑色的鲜血从她口中喷了出来,她的喉咙腥甜滚烫。

    但她还是努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抹去了自己的唇角,发出了一声冷笑。

    半截剑刃在胸口,稍微动弹半寸都疼的她冷汗直冒。她干脆将剑刃拔出,携带这一串血肉飞落在血地之中。

    “嗖!”一阵疾风扑面袭来。

    一缕青丝被剑锋斩断,飘荡在半空中。

    廖邈的点天指袭来。

    拂锦的视野渐渐变得迷蒙,眼角溢出了滚烫的泪水……她,终于还是得命绝于此了吗?

    她的视线慢慢模糊。

    气似寒蝉声,寒蝉凄切,为谁而鸣?

    千钧一发之际,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站在她面前。

    他高大英俊,神情严肃冷峻;宽阔的肩膀犹如山岳,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

    “我来了!”鹤昀策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将拂锦拉到怀中,抱紧她。

    凌厉的值风,将两人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但在鹤昀策的胸口,她却没有感受到半点寒意。

    鹤昀策震的七窍流血,他的身体内部像是一张破败不堪的帆布被卷了起来,随时都有可能被撕裂。

    这种痛苦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但鹤昀策却咬着牙挺住了。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只要他一松口,那么强大而又神秘的力量就会立刻涌进他的身体内,将他彻底摧毁!

    但那力量却无孔不入将他慢慢侵蚀。

    拂锦蓦地睁大了眼睛,愣愣地望着他。

    只是,当她看清他的容貌之后,心里陡然升起浓浓的震惊。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拂锦的脑袋靠在他胸膛上,听见了“咚咚”急促有力的心跳声。

    一瞬间,心脏狂跳不止,就连身体中的每一根神经都兴奋得战栗不休,仿佛回到了十四年前。

    “啪嗒!啪嗒!”一滴滴温热的泪珠沿着眼眶滑落,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

    “阿锦,我一直在……”鹤昀策轻抚着她乌黑亮丽的秀发,柔声安慰道。

    拂锦紧绷的弦骤然崩断!热泪顺着眼眶滑落,连呼吸都放慢了速度。

    “你、你怎么……回来了?”

    鹤昀策伸出左手轻抚她凌乱的鬓发:“我为什么不能回来,下一刻,他抬起手掌,按上了她的背。

    一股温暖纯粹的内气源源不断地注入她的体内。

    鹤昀策一字一顿,声音低沉醇厚道:“你答应了我今后的路我们一起走,你怎么能先抛弃我。”

    “他接了我的点天指,活不成了!”廖邈一声大笑。他这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之意。

    “鹤昀。”拂锦轻声唤道,她的声音也有些颤抖,目光却依然停留在那张苍白的脸上,久久不肯移过半分。

    “我在……”他的声音还在耳畔回荡,那是一种悲凉而无奈的声音,那是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虽然没有痛苦,却是一片死寂,她看着他颤抖的睫毛。

    她抚过他的颈,抚过他的脸。她的心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

    “等我。”

    她朝着春华十六阁廖邈一群人逃跑的方向奔去。

    她的目标,正是春华十六阁的廖邈。“想走?”

    她双眸紧闭,身后的衣袍随着她的奔跑而飞扬起来,一道道血色光华从她的指尖溢出来,顺着剑尖不断地向四周辐射,将整片天空都映衬得如同修罗炼狱一般。

    廖邈几人看着追上来的拂锦,已经挡在他们前面,他们现在已经无路可退。

    “幻眼云湮,破空而逝,上清……三千境!”

    拂锦调动于心中所滋养的长境,一剑长境出现的那一瞬间,仿佛天地都为之失声了。

    恍惚整个世界只剩下她手中这把通体透明的宝剑,以及那一片片飘落在空中,化作无数星点消散于尘土中的红衣,还有那双眼睛里流出来的鲜血。

    汇聚到了她的剑上,就像是一朵朵绽放的花朵,在剑刃上缓慢盛开。

    拂锦抬手凝聚无数无形之剑,此时的她身形挺拔如松,眉宇间流露出淡定从容的神色。

    只见随后她伸出纤细的手指,于虚空前轻轻一握。

    “你们的命,该收了。”只听得她嘴里冷漠的话语。

    然而,她这么一握,就好似是整个天地都被她握在了掌心一般。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的身躯上爆发了出来。

    一道道银白剑芒裹携着风雪呼啸而出,带着凛冽寒意。

    “不好!”温霁暗叫,挡于秦誉、游华颜身前,运功抵御这狂暴的力量,吐出一口血。

    领域天赋,一品境界才会有,其中也不乏有天才在二品甚至一品境界便能领悟。

    强烈的白色光芒一闪而逝,将整个天地都覆盖了进去,那一个个身影在那铺天盖地的剑气之下,直接被绞得粉碎,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便已化为乌有,唯有一种浓重到了极点的鲜血味道,在空气中萦绕,久久不散,让人闻之欲呕。

    雪落无声,剑鸣不止。

    所及之处,皆为虚无。

    白色巨龙发出一声长啸,化作尘埃消散在虚空中。

    当那耀眼的白光渐渐消失之际,周围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她双眸紧闭,衣裙如浪花般哗哗作响,一头黑亮的青丝飞舞,犹若盛放在夜幕中的妖娆昙花,美艳无边,衣袍、发丝上的血迹已分不清是别人还是自己的,顺着狂风数出数条血线。

    见此,秦誉微微一挑眉,溫霁向前递上箭羽。

    他取出一根红色翎羽鹫鸣箭,带着一道尖锐的破空声,破空而去。这一箭明显出自一位行家之手,速度极快,而且极准,直取拂锦的头颅。

    鹤昀策用尽最快的步伐奔向她,只求再快一点!

    拂锦墨般的长发在风中飞扬着...

    他握住那朝她而去的箭羽!

    “鹤昀。”拂锦低唤一声,脱力一般倒跌了下去。

    “我在。”鹤昀策拉着她的手腕,将其护在怀里,紧紧地搂着她的身子。他虚弱地回答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微弱的颤音。

    “带我走,去哪儿都行...”拂锦艰难地开口说道,但却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话了。

    还未看清是怎么回事,只听得一人喝道:“射!”又是一排箭矢射来。

    鹤昀策背起拂锦,纵身一跃,躲过几支箭之后,朝着一个方向疾飞而去。

    拂锦的唇边溢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看着眼前这个男子。

    她现在好像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了吧?

    雪雨朦胧中,鹤昀策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却跌跌撞撞地走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乎只要前面的路还在继续,她就会永远在他的背上!

    “主子,康商来信。”温霁将书信递与秦誉。

    秦誉接过书信,细细看过不禁皱了皱眉,递给了祁华颜。

    “杀人不过锥心刀,对付拂锦,用这些手段无用,要用她最在意的东西才能将她的傲骨打碎。”

    “破她道心。”

    “温霁,收兵。”

    “属下领命。”温霁拱身送秦誉离开。

    “多亏了她,才能解决廖邈他们,廖邈可对义父那是忠心耿耿,如今也算是了解了心中的一桩大事。”游华颜心情大好,把信塞进溫霁怀里,随着秦誉一同下山。

    溫霁看了眼,将那封书信扔进火炉里,被火焰吞噬着,转眼就成了灰烬,飘散在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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