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苍白地洒在静谧的夜空中,如银色的纱幕轻轻垂下。寂静的夜风吹过,带来一丝清凉,几片纷飞的竹叶在空中舞动,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想法。

    拂锦从远处的林间走来,她长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间,微微飘动着。她纤细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宛如仙境中的精灵。双手负于身后,玉笛在她手中不停地旋转。

    她轻轻踏上小桥,脚步之间仿佛带着一种独特的身法。她停在桥上,仰望着天空中的明月,眼神中充满了思索。她细致的手指轻拂着桥边的栏杆,留下了一抹柔和的触感。

    拂锦手握玉笛,吹奏着悠扬悦耳的曲调,她那张绝美的脸庞上浮现出恬淡而又忧郁的神情,似乎在为什么烦恼而苦恼。

    她看着桥下溪水悄悄流淌,微微泛起的涟漪轻轻荡漾。溪水清澈见底,映照着满天繁星。远处的山峦静静地融入了夜色之中,仿佛一幅巨大的水墨画,端庄而宁静。

    脸庞被夜风撩得微痒,她的目光渐渐迷离起来,忽然,琴声戛然而止!她也直直昏倒了下去。

    “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好抓!”不知何时,林子里走出两个人影。他们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看不清楚样貌。

    “毕竟她是这几人之中武力最低的,要是抓其他人未必有她这么好抓。”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拿着绳子将昏睡的拂锦紧紧捆住,另外一个则扛起她往萧府走去。

    月光照亮了她的脸庞,她的皮肤洁白如雪,透出一种晶莹剔透的光泽。

    拂锦的眼眸深邃如潭,清澈而明亮,仿佛能洞悉一切。

    玉笛静静躺在地上,一道白烟缓缓升腾而起……

    凉水劈头盖脸地朝拂锦脑袋上泼去,拂锦身子一个哆嗦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那张丑陋的脸蛋和他手里拎着的水桶。

    拂锦坐在凳子上,被绑住手脚,脖子上也戴着沉重的镣铐,实在动弹不得。

    “哟!醒了?你知道自己得罪谁了吗?””那男人冷笑一声,用力把水往拂锦头上浇,直到拂锦的额头都湿透了,这才松开手,扔掉水桶。走到拂锦跟前,一把掐住她的脸,“到是长得不赖。”

    先探探他的口风...自己将计就计不就是为了进来的吗?

    拂锦抬起眼眸,对上那男人恶狠狠的双眸,心中闪过一抹厌恶。

    讨厌...触碰!像个肮脏的虫子!

    骤然她身上的气息猛地变化,凌厉的寒意如一道利箭袭向男人。

    寒意似乎凝结了空气,使得周围的温度骤降,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暗红色的雾气环绕。

    男人不禁打了个寒战,身体仿佛被冻结了一般,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拂锦冷哼一声,手指轻点,身上的镣铐便轻松卸下,发出清脆的铃声。

    拂锦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讽和轻蔑,漆黑的瞳孔闪烁着一丝神秘的暗红色光芒。她靠在椅子上,右腿搭在左膝盖上。姿态慵懒、随意,浑身散发出睥睨众生的强势与霸气。“过来。”

    黑衣男人闻言,身躯微微颤抖,仿佛有一种神秘力量在吸引着他,不可抗拒。他慢慢地挪移着脚步走近拂锦,眼神呆滞地看着她,仿佛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

    他缓慢地走近,距离只有一尺五。

    忽然,拂锦的手掌落在他的肩膀上。黑衣人的身子瞬间僵硬,就像石化了一般。

    下一刻,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匍匐在她面前。

    拂锦嘴角挂着冰冷的弧度,俯视着趴在地上的黑衣人,一脚踩下,鲜血溅了拂锦一脸。

    正是这温热的鲜血让她恢复了理智,她的目光逐渐清晰起来。

    “人间何物是真仙

    天上元来有此泉

    一念不容私作祟

    千金难买谤书镌

    有趣有趣!竟是天谴!”那人仰头望着头顶那个黑洞洞的洞口,轻抚长须,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有动用任何力量?”拂锦不解,抬回了脚。她仔细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除了刚才那股诡异的吸引力之外,她依旧安全。

    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裙摆上沾染到的血迹,她本想将计就计进来探个究竟,没想到先把人给杀了,连个口风都没探到,实在可惜。

    “算了,以后再找机会吧!”

    拂锦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男子,眼底划过一抹暗红。

    她弯腰拿起那人腰间的钥匙,走到这牢房门前,正想着打开,只听一阵疾驰脚步声。

    “啧——有人来了。”拂锦四周观望,好像并没有能够遮挡住她的东西,再说了……还有地上的尸体。

    “姐姐?……!”

    熟悉的声音从拂锦身后传来,闻言,拂锦转过来,眼前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姐姐!你怎么在这?!”宴辛淮扒在牢门上看着她,一脸疑惑,“你……这是被抓了?”

    按理来说,以她的实力被抓……开什么苍天大玩笑!现在回想起来,还对那天她出手心有余悸!

    “啊?……是啊。”拂锦点头。

    “?……”宴辛淮更疑惑了,看了不远处地上的尸体,她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吗?

    “那我救你出来?”宴辛淮向她伸手,示意她把钥匙给他。

    “姐姐,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怎么来这了?你不应该在中原吗?”宴辛淮将锁链扔得远远的,还是执着于刚才那个问题。

    “我……”拂锦刚要开口,却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奉承声。

    “听说,你们抓到了个人?”

    “哎呀~怎么劳您亲自来了!叫小人一声通报!”

    “别搞那些,家主现在可气头上呢。”

    “抓住他们其中的一个姑娘,正让人拷打嘞。”

    “那群小兔崽子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抓一个可不够!好好招呼着,解了家主的气,有你的好处。”

    “嘿嘿嘿嘿!!明白!明白!!”

    “先走!出去再说。”拂锦拉住他的手臂正准备寻路逃跑。

    “今日那几个人可算是出尽了风头,家主可吃了大亏!”

    “家主要那么多人干吗?”

    “我怎么知道,想活命就别问那么多?”

    前有狼,后有虎,两路不通!

    宴辛淮的下巴窝在她地肩窝,看着她地侧颜,脸颊上还有一丝未擦干地血迹,他伸手将其抹去。

    “姐姐?”宴辛淮清朗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嗯?”拂锦应道,显然注意力没放在他身上。

    “要不?我绑架你吧?!”宴辛淮轻笑,眼睛弯成月牙。

    “什么?!”还没等拂锦反应过来,宴辛淮一把抱起拂锦,直直往外冲!

    他就像一阵风!腰间的铃铛叮当作响!

    “嗷呼——!”

    拂锦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有些震惊地看着他,“疯了吧……”

    “姐姐,别担心,我保护你!”宴辛淮看着她没回过神,还以为她是在担心。“萧和惬他才不敢对我怎么样,你就安心吧。”

    “……”这时候还不忘记吹牛!

    “快抓住他们!”宴辛淮话刚落,周围已经围上了一群人!

    “吼——!”一声兽吼声传来,宴辛淮银白色的长发随风飘舞,一双银眸泛起红光,浑身散发出冰冷气息。

    周遭的空气似乎瞬间降低至零点。

    宴辛淮转身,银白色的长尾扫过,将拦在他面前的人甩飞出去。

    宴辛淮听着四周传来的叫喊声,嘴角微勾,“你瞧,我都说了他们奈何不了我。”

    拂锦:“……”

    “姐姐,我带你出去!”他抱着拂锦纵身跃上屋顶,朝着另一方向奔去。还不忘记放狠话,“告诉萧和惬!这个人!我要了!有本事他就来找我!看他有没有那个胆子!”

    说完后,宴辛淮带着拂锦而出,消失在夜幕之中。

    “姐姐你们是从哪来的?”

    “坐船来的。”

    “船?”宴辛淮想了想,指着远处的雪峰:“出入丸山谷走雪山那条路更近一些。”

    拂锦顺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点了点头。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拂锦拍了拍他的胳膊,提醒道。

    “姐姐是怎么被抓进去的?”宴辛淮还是纠结着那个问题,“姐姐身上的气息好虚弱,这是受伤了吧?”

    “没有,放我下来。”拂锦挣扎着要从宴辛淮怀里下来,却无果。

    “哦。”宴辛淮乖巧应了一声,但并未松手。“我们种族的鼻子可是很灵的,你骗不了我。”

    “……”拂锦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了,索性闭上眼不理会他。

    “姐姐。”宴辛淮又叫了她一声,但拂锦依旧置若罔闻。

    宴辛淮停下脚步,将她松下放在石头上坐着,蹲下歪着头看她,笑得邪魅又无害,“姐姐……你现在虚弱的可是连我都能轻易绑走你,我是的是认真的!你现在运气都费劲吧。还有啊,我这人比较记仇,你那时候给我那一拳到现在还疼呢。”

    说到最后,宴辛淮摸了摸胸口,竟然露出一副委屈的神情。

    “我打的不是哪儿吧。”拂锦不解。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记仇。”宴辛淮眨了眨眼睛,语调平缓,仿佛刚才那番话并非他所说一般。

    “那你要如何?”拂锦无奈扶额。

    月色下,少女肌肤胜雪,眉目精致,乌黑亮丽的青丝柔顺披在脑后。

    少年半跪在她跟前,抬手替她整理鬓间碎发,眼神温柔缱绻,他凑近她,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唇角上扬,“我要你……”

    “嗯?”

    宴辛淮扬唇笑得狡猾,语调清澈,让拂锦觉得心脏蓦地一跳,仿佛被电流击中。“现在还没想好!”

    说完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迈腿离去,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眼见宴辛淮要走,拂锦急忙喊住他,险些忘记了另一桩重要的事情,“你要不要和我走,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宴辛淮回头,血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挑了挑眉毛,“姐姐想让我做什么?”

    宴辛淮这家伙,做事情全凭感觉!也许是因为他们种族原因,他们对于危险有着天生的敏锐感知,也有着极大的冒险精神。

    “那我想问问你,你怎么在哪啊?”拂锦也把同样的问题抛给他。

    宴辛淮耸了耸肩,笑容纯良无害,“我饿了呗。”

    “……”她信了他的鬼话。

    “那你怎么又跑到中原,和宿帅在一处。”

    “跑到中原是让宿帅帮忙的。”

    “帮什么忙呢?”

    “姐姐这是在套我话?”

    “我没有。”

    宴辛淮看着她,“我偏不告诉你。”说完他摆摆手潇洒离去,“我要去找吃的咯~”

    “……”拂锦。

    她望着宴辛淮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唉。”

    “姐姐...”拂锦回想,轻声呢喃,才反应过来轻笑两声。

    狼龄一岁抵人寿六岁,按照宴辛淮的年龄...这一声姐姐她可实在当不起。

    昏暗的屋内,徒留几缕烛光...

    当萧和惬再次得到消息时,他的手指轻拂在熟睡的萧芒谈的脸庞之上,眼眸中带丝几不可察的爱意:“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能听话些。”

    “啪”,灯被重物打落...瞬间熄灭。

    萧和惬将房门轻轻关上,萧芒谈的眉头轻皱而后又舒展开来。

    “萧家主这又是在头疼什么?”游华清跷着二郎腿,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萧和惬不理会对方的嘲讽,只是淡淡问道:“五少主有何高见?”

    “萧家主知晓的我便不再多说,只要你帮我,我自然也能让您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游华清微笑起来:“如果萧家主还像今日一般冥顽不灵的话,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

    萧和惬不语,他也知晓一些中原之事,这春华十六阁在江湖上野心勃勃,之前还有天阙府能与之制衡,现如今天阙府掌棋人子书游商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春华十六阁背后又有新帝的支持,已然一副天下第一。

    “春华十六阁游千里义子十二,五少主也只是排行第五,为你卖命之人并非没有……”萧和惬提醒道。

    游华清摇了摇手指:“萧家主错了,我虽然只是排名第五,但是却绝不仅于此。”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我也是受义父之命。”

    萧和惬神色微顿,他知晓眼前男人口中话里有话,看了游华清一眼:“没想到你们连这样卑劣的手段都用出来?”

    “哈哈,但若您不肯,那我可就没办法了!”游华清大笑,似乎并不在意萧和惬的指责,他语速很慢,但却透露出几丝阴狠。

    春华十六阁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罢了,你们中原之事与我无关,我也懒得插手,不知少主信中所说傀儡是何物?还需要那么多人?”萧和惬心中隐约猜测到一些,脸上仍旧挂着平静的微笑。

    “萧家主果真痛快!”游华清点了点头,站起身,他拍了拍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灰尘,“家主移步。”

    “家主请。”游华清侧过身子做出请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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