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众人终于抵达一片广阔的山谷,山谷四周有一扇扇石门封锁,石门之后隐藏着各式禁制,密密麻麻布满整片山谷。

    萧芒谈属实是没有想到拂锦他们会这么快就能赶来。

    她抬手抚摸着自己尚显平坦的肚皮,眼中闪过复杂情绪。

    “小心!”鹤昀策突然喊了一声,伸手拉扯拂锦,使得她躲过迎面而来的攻击。

    谈苏墨趁机挡在身前拂锦,挥剑抵挡袭来的利刃。

    洞内极黑,唯有前方亮着淡淡绿光,像萤火虫般忽闪忽灭。

    洞口位于左侧,左侧有一块凸起石块,上面雕琢有古老的图腾纹路,仿佛一扇紧闭的门户。

    “我们该往哪儿走?”敖云忍不住问。

    翎胥皱眉,扫了眼周围,伸手轻抚墙面,感觉到掌下的粗糙,低叹一声:“我们恐怕走错了方向。”

    话落,她收回手,继续沿着墙壁摸索。

    降意见状,赶忙凑过去与她一同寻找线索。

    “用白家堡的武器,其中不是有一种他们和唐门结合的武器吗?用那个。”拂锦突然提醒道。

    其寒庭恍然大悟,“险些把那东西都给忘记了!这东西看着不简单,得小心点用……”

    嘭嘭嘭——

    一连串炸裂声,石块纷飞。那厚重的大门,终于被撼动,山石碎裂,岩壁被轰塌一半,露出一个漆黑的大洞,浓重尘烟瞬间弥漫开来,将众人笼罩其中,令人睁不开眼睛。

    谈苏墨急忙拿袖子掩住鼻息,待呼吸稍微顺畅后才缓慢放下遮住脸颊的衣角。

    “这东西威力太大了!”翎胥有些震惊,她扇了扇烟雾。

    “这东西好厉害!居然全炸开了!”降意咋呼着。

    她们一路炸来,火药所剩无几。

    “这东西若是批量……”其寒庭喃喃自语。

    “从这里进去,想来穿过一段距离便到了。”鹤昀策伸手拨弄了几下墙壁上生长茂盛的荆棘花。

    众人小心翼翼地穿过藤萝丛生的洞穴,一路蜿蜒前行,最终停在山壁前方。

    谈苏墨仔细端详山壁两侧雕刻着繁复古朴的花纹,每幅图案各不相同,看起来十分诡谲;有的石壁上则布满斑驳的青苔、绿藤,墙壁上嵌着夜明珠,显得十分古老辉煌。

    洞穴蜿蜒曲折,两侧得穿过弯弯绕绕的小径,两人终于抵达目的地。

    只见一座古朴庄严的祭台耸立在前方最中央处,台子上供奉着一枚拇指大小、一块冰蓝色的玉石。

    它安静地悬浮在空中,散发出淡淡的荧光,宛如梦幻般美丽迷离。它漂浮空中,像是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时隐时现。

    敖云伸手指向那块蓝玉,“那就是西狞血玉!”

    “那我们还等什么?直接抢吧!”降意说罢拔出剑,朝祭坛飞掠过去。

    “慢着……”拂锦刚准备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降意已经冲了出去。

    “降意小心!”翎胥喊了一句,随即跟了上去。

    “真是服了……”拂锦掐着腰,仰头长叹。

    远处洞穴外,萧芒谈好似定在原地,看着洞口。

    “小姐,要不要我们现在出手?”萧鹏望着眼前的黑袍女子,十分恭敬。

    “再等等。”萧芒谈应道。

    然而就在此时,祭台中间突然爆裂开来,数十条狰狞可怖的墨角蛇破土而出,它们凶猛异常。

    谈苏墨瞳孔微缩,脚尖点地,飞速倒退,同时将剑横在胸前。

    砰——

    数十条墨角蛇撞在剑身,强劲冲力让降意虎口剧痛,差点握不稳长剑。

    翎胥不及,手被墨角蛇咬住,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滴答滴答流淌下来。“啊……”翎胥吃痛,闷哼一声。

    “翎胥,你怎样了!”谈苏墨转身扶住翎胥,脸上写满担忧,握上她鲜血淋漓的手。

    “别管我,快杀了它们!”翎胥一边说着,一边用内力逼毒,但墨角蛇牙齿里含有剧毒,一旦沾染便再难清除,而且伤势越重,毒性就更为厉害。

    “又是这些恶心的蛇!”敖云扯了扯眉头有些嫌弃,脚步往后一退,拉开距离。

    降意被数十条墨角蛇瞬间缠住她,将她捆成粽子,困在蛇阵中挣脱不开,她脸色苍白难堪,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些该死的玩意儿!”

    她奋力挥动长剑,砍断几根缠住她双臂的蛇尾巴,可惜蛇尾很多。

    敖云脸色微变,连忙抽出背后双刀。他一抖刀身顿时绽放出璀璨耀眼的蓝光,刀锋凌厉至极,斩断扑咬过来的毒蛇,鲜红黏稠的液体喷洒出来。

    他一刀劈开蛇阵,飞快跑到降意身边。“你怎么样?”

    “我没事。”降意摇摇头,喘息着说。

    敖云松口气,正要说什么,突然听见轰隆声响起,地面微微颤抖着。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有怎么回事?”

    那道劲风继续朝前方射去,直冲云霄。

    嗡嗡嗡——

    震天的钟声响起,悠远而古老的号角声响起。

    那高达十丈的巨型铜钟,在震颤中发出低吟。钟声穿破层层迷雾,传入每个听见它的人的脑海里。

    谈苏墨喷出一口血,脸色煞白跪坐在地上,捂住耳朵,拼命地摇晃脑袋,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身体上结了一层冰霜,冷冽刺骨。

    “啊——我的脑袋!”

    “好疼……”

    “苏墨!”翎胥扶住他,她心底升起浓重不祥预感。

    其寒庭抓着谈苏墨冰凉的手腕探查脉象,神情更加凝重。“这寒毒复发怎会如此之快?这是要砸我招牌啊!”

    “是这钟声。”拂锦抬头望向半空中巨型铜钟,眼眸微沉。“与摄魂铃一样,能够诱发寒毒。”

    谈苏墨他嘴唇冻紫发乌,浑身冰凉,脸色惨白如纸,似乎随时要晕厥过去。

    祭坛晃动起来,四周出现一圈透明的涟漪,将祭台罩住。突然地动山摇,一股庞大的吸力席卷而来,令众人无法控制地往下坠。

    轰轰轰——

    祭台四周燃起熊熊烈火,炙热滚烫的岩浆汹涌而下。

    “别管我了,快走!”谈苏墨推开翎胥,踉跄地站起身。

    “你们先出去!我来去拿血玉!”拂锦丢下一句,朝祭坛奔去。她取出一枚银针插入额心,催动内力注入。

    “锦姐姐?”降意惊慌失措道。

    “快退!”敖云当机立断,拽住降意往外跑,又折返拽着准备跟上拂锦的鹤昀策,喝道,“你也给我回来!”

    “你干嘛?你放开我!”鹤昀策反抗着。

    “你留下会拖累她!”敖云怒吼一声,将他甩在一旁,转头对其寒庭喊:“你带着苏墨,带他们逃出去!这么危急关头就不要逞英雄!”

    听罢,其寒庭愣了一下,旋即领命照做。

    “快走!”敖云推搡着他们。“我算过了,拂锦绝不会有问题!”

    “你算的全都是屎!我才不信!”鹤昀策不甘心地骂了一句,被其寒庭拽走。

    祭台四周的火焰升腾,逐渐朝向他们而来,若是再不出去,,怕是要烧死在这里!几人犹豫片刻,只能迅速撤退,洞口近在眼前!

    谈苏墨面色苍白,呼吸微弱,身体摇摇欲坠。挣扎着将手臂从翎胥与其寒庭手中扯出,翎胥不知所以,”苏墨怎么……“

    “你疯啦?!!!你不要命了?”其寒庭瞪大双眼,跳起来想要阻拦,但谈苏墨早已冲了出去,一跃而起,跳上祭台。

    轰——

    祭台突然坍塌,炽烈的岩浆如瀑水般倾泻而下。灼热的气浪翻腾着席卷过来,将他们逼得不断后退,直至退到洞口才勉强停下来。

    “谈苏墨!!!”翎胥大声叫唤着他的名字。降意紧紧的扯住她的手臂,”翎胥姐姐别冲动啊!“

    谈苏墨置若罔闻,身影消失在洞口。

    轰轰轰——

    岩浆翻涌咆哮,炽热的气息将他包围。

    谈苏墨艰难抵挡着,他紧抿着薄唇,忍受着灼烧灵魂的痛楚。

    噗呲——

    谈苏墨吐出一口鲜血,他抹掉嘴角的血迹,缓缓迈出脚步,整个身躯被烫得通红,仿佛要化为灰烬。

    拂锦回头见状,瞳孔骤然收缩,“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谈苏墨轻笑。

    拂锦怔住,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轰——

    熔岩滚落而下,灼热的温度使他的衣袍化作灰烬飘散。

    拂锦看着谈苏墨赤/裸/着胸膛,肌肉紧绷,线条完美而精致

    “从这用炸药炸开!”敖云指着一块空地,“相信我!这里直通祭坛!”

    “信你一次!”鹤昀策将炸药从其寒庭怀中取出,冷声道。

    轰轰轰——

    爆炸声震耳欲聋,碎石纷飞。烟尘弥漫,呛鼻的硫磺味充斥鼻腔,视野模糊一片。

    崖顶被岩浆覆盖,视野一片模糊,看不清楚任何物体。但那灼人的热度仍旧令人心悸,仿佛能烤熟人肉一般。

    “锦姐姐!”降意脸色铁青,看着那深不见底的熔浆池,“你们从这上来!”

    拂锦划破手掌,将鲜血滴在西狞血玉之上。

    寒冰裂纹慢慢扩散,一点一点地蔓延至整个晶莹剔透的冰块。

    拂锦睁着双眼,紧盯着西狞寒玉,等待它的答案。

    许久,西狞血玉没有动静。

    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不行?!

    “宴辛淮说的话不假,我无法让西狞血玉认可我。”拂锦的心略微有些急躁了。

    她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得到西狞血玉的承认,如果得不到,那师姐和谈苏墨恐怕……

    轰轰轰——

    一声比一声剧烈地撞击声传来,崖壁崩裂,巨石滚落,砸在他们脚下。岩浆从缝隙溢出,滚烫的温度让人窒息。

    “我不要了!我不要血玉了!我们走吧!”谈苏墨拉扯着拂锦的衣袖,语带恳求:”阿姐我们走吧……”

    拂锦咬牙,“我再试一次!”

    “你还在磨蹭什么?赶紧离开!”敖云怒斥道。

    轰隆隆——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崖顶彻底垮塌,一块块巨石砸落而下。

    岩浆喷洒出来,像瀑布一般倾斜而下。

    “锦姐姐,你快点啊!”降意急促唤道。

    轰隆隆——

    熔浆越来越凶猛,像洪水决堤一般肆虐而出,吞噬沿途一切东西。

    砰砰砰——

    崖壁崩裂的声音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激烈。祭台坍塌,形成了一条宽阔的通路,通往熔浆流淌之处。

    谈苏墨环着拂锦,制止着她的动作,他手掌上残留的血液滴落在西狞血玉之上,西狞血玉泛着淡蓝光泽,柔软的冰块竟然变得坚硬无比,牢牢将他们困于原地。

    接着谈苏墨将其一握,陷入掌心!他闷哼一声,不管鲜血飙溅,将它握在掌心!

    “拿……拿到了?!”

    谈苏墨不可置信,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能拿到,毕竟自己没有像拂锦一样割血认主,而是靠蛮力拽到手中的。

    轰隆隆——

    熔浆如同海啸般翻涌而出,翎胥袖中琉璃袖一线,紧紧捆着拂锦的手臂。

    轰——

    崖顶彻底崩毁,溶解的泥土砂石扑打在拂锦、谈苏墨身上,谈苏墨险些被这晃动甩下悬崖。

    “苏墨,抓住我的手,千万不要松手!“拂锦厉声嘱咐,咬紧牙根,努力保持平衡。“你先爬着我上去!”

    鹤昀策拉着翎胥的琉璃绸,想将他二人一起拉上来,结果琉璃绸险有崩裂的迹象。

    “你们慢慢上来!不要急!我去找树藤!”鹤昀策说完,便飞身往远处而去。

    谈苏墨将西狞寒玉攥紧,“我们走不掉了!你看……“谈苏墨遥望着崖顶。那里火光熊熊,灼热的热量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就要吞噬一切。

    崖壁陡峭,稍有差池便粉身碎骨,拂锦的腰被崖壁刮伤,鲜血淋漓。“你给我闭嘴!我还没死呢,别给我哭丧!”

    谈苏墨抿了抿嘴,没有多言。

    他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重要的事情。

    轰轰轰——

    崖顶越发靠近,灼热的气息迎面袭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他们淹没。

    谈苏墨眸子一凝,将西狞血玉塞进她腰间,“是我和阿娘中毒,小师叔你为我们做的太多了,我们欠你的实在太多,不能连累你陪我死在这里。”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拂锦怒吼。“你要是敢自作主张我扒了你的皮!”

    “是你从小到大教授我武艺,现在换我为你做点事!“谈苏墨目光温润而坚韧,借力将她抛起,“阿姐,活着回去!”

    拂锦被扔向高空,惊恐万分。“你敢——!”

    熔浆如潮水般奔流而来,瞬间将谈苏墨吞噬殆尽。

    轰——

    崖顶崩塌,灼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将拂锦吞噬。

    “苏墨——!”

    崖顶响起数道惊慌失措的喊叫。

    “谈苏墨!!!”拂锦惊恐大叫,双眸睁大看着岩浆如火柱从洞顶垂落下来,直接将祭台吞噬,将其淹没!

    轰——

    一声炸响,整个溶洞剧烈震荡,碎石掉落,烟尘漫天!

    翎胥脸色惨白,她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地跳进熔浆,顺势翻滚着消失了。

    “翎胥姐姐!”降意撕心裂肺地叫了声,疯狂地挣扎,试图闯入洞窟中。

    “妈的都疯了!”然而敖云死死拽着她,寸步不让。

    轰——

    巨型铜钟彻底爆裂,岩浆肆虐,炽热的温度将空气扭曲。

    火焰烈火燃烧的洞穴中,谈苏墨艰难地睁开眼睛,翎胥宛如仙子般飘然而至,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间,狂热的风吹拂着,撩乱了额前的黑发,猎猎生风,衬托她愈加绝美。

    琉璃袖裹住他的腰腹,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她将他紧紧搂抱在怀里,眼眶湿润,泪珠滑落。

    谈苏墨感觉全身都痛,像是要被撕裂一样,只剩最后一口气。

    他勉强抬头,正好对上翎胥含泪的眼眸,她轻抚过他的面颊,擦干净他唇边的鲜血,神情悲伤又温暖。“我陪你……”

    两人双双落入滚岩浆中,整具身体淹没在岩浆中。“咳咳咳……”他呛了几口岩浆,喉咙和嗓子都仿佛要被灼毁了。

    忽然,一股清泉灌进肺腑。

    灼热的感觉顿时减弱不少,浑浊的空气也变得新鲜起来,他大口呼吸,胸膛因缺氧而剧烈起伏。

    这好像不是岩浆……像是清泉……

    “苏墨……”拂锦跌跌撞撞跑到石块堵住的洞口,疯魔般地挖着石块,“谈苏墨,苏墨…翎胥在里面…”

    “阿锦我来挖!”鹤昀策将她拽住,阻止她继续徒劳无功的挖掘,“我帮你一起挖!”

    拂锦挣扎着推开他,用尽力气将石块搬开。

    “阿锦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

    拂锦眼睛赤红一片,浑身颤抖,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掉落。

    她费尽千辛万苦将谈苏墨救出来,怎么可以再眼睁睁看着他葬身熔炉之中?

    那两个傻子!蠢货!

    刀剑与巨石碰撞之声在耳旁此起彼伏,摩擦着沙砾刺耳的尖鸣。

    谈苏墨呛了一口,昏昏沉沉地揽着翎胥的腰,将她带回岸上,放倒在岩石上。

    “咳咳咳……”

    清凉甘甜的泉水冲刷着嗓子眼,谈苏墨贪婪地呼吸着,胸口剧烈喘着粗气,半晌才缓和过来。

    “翎胥……”他喃喃叫了她的名字,却发不出声音。

    翎胥的睫毛轻颤了几下,终于缓缓醒转。

    谈苏墨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充满力量,五脏六腑都焕然一新,经脉更加坚固,丹田里的内力也壮大不少。

    “我死不死没关系,你跳什么?你不要再做这么危险...”

    只听洞口处一声声爆破声,浓烈的烟雾弥漫在洞中,遮挡视线。

    拂锦满脸血污,狼狈不堪,却依旧掩饰不了那张精致的容颜。谈苏墨怔然地看着拂锦,她的声音颤抖,他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他费劲浑身力气,才终于开口,断断续续道:“阿姐……”

    其寒庭上前半跪在地上,用手舀了一捧,饮了一口:“这不是岩浆水,是金汤!”

    浓烟散去,浓稠的金色液体漂浮在溶洞之中,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气味。

    “你是想死了吗!”拂锦怒气冲冲地冲向谈苏墨,腰间的佩剑已经被她拔了出来,那架势恨不得立刻把他大卸八块似的。

    鹤昀策、其寒庭、敖云见状顿感不妙,赶忙上前去拦住了她:“拂锦你不要冲动啊!”

    “他那行为虽然该死!”

    “你消消气!”

    降意眼疾手快地把拂锦手中的剑抢了过来,背在身后,三个男人硬是没拦住拂锦,还被推倒在地。

    拂锦一脚上去就把谈苏墨踹倒在地,又拎着他的衣领,朝他地脸上招呼了一拳,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狗崽子——!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

    众目睽睽之下,谈苏墨被打得鼻血横飞,半边脸肿得老高。但他始终低着头不肯看拂锦一眼,更不为自己辩解分毫。

    “我说了,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和师姐!谁让你跳的?!谁准你跳的!”拂锦浑身微颤,觉得胸口猛烈地刺痛起来,像针扎一样疼,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扇着谈苏墨耳光。

    谈苏墨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承受着,从始至终都没有反抗一次。

    “拂锦!别打了!”鹤昀策拦腰将拂锦给抱住,生怕她再继续下去会闹出人命来。

    “拂锦你先消消火……”其他几人也围在旁边劝解着她,将二人分得远远地。

    拂锦被抱住了,挣脱不开,只能将西狞血玉砸在他身上,有疑惑、不解和生气:“你……!你知不知道这种事情多危险!还说遗言!我还没死呢!殉情...你们怎么这么厉害!脑子进水了啊?易云山的地不用老牛耕了,你来耕吧!!!翎胥也...”

    听着她无语至极的喊声,谈苏墨抬起头看着她,眸光沉寂,像是失明了般空洞无神,但嘴角却勾了起来,浅淡如同一缕青烟,带着笑意。

    “阿姐……”

    谈苏墨抬眸看着拂锦,嘴角沾满了血迹,看上去十分狼狈,双眸通红,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水光,声音也哑了几分:“我们这一路上失去了太多人,烟鬼叔,安宁、云来去、争愁、白风……我害怕了,你不想失去我,我也是一样的……”

    拂锦闻言一愣,心尖忽然抽搐了一下,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深吸了两口气,才稳住自己的心神。“你以后……再敢做这样的蠢事,我绝不饶你!”

    “嗯。”谈苏墨点头应道。

    他的回答让拂锦心里稍安。

    “翎胥你没事吧?”拂锦与降意扶起一旁的翎胥,不知该说她什么好,“你有时七窍玲珑心,怎么这个时候犯傻?”

    翎胥笑着摇了摇头,“一心急...”

    看着拂锦离去的背影,谈苏墨垂下了眼睑,掩去了眼睛里的黯淡与忧伤。

    他不会忘记的,遇到了很多麻烦事儿,总是阿姐给他收拾烂摊子,救他于水火,他也同样,也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对于翎胥,他是绝对没有想到她会跳下来,这巨大的冲击不亚于——“江湖上的人认为千闽楼是江湖好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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