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陵门一役我军伤亡惨重,如今又遇到这样的状况。如果再次交锋......”

    想到这里,长明君心中暗自叹息道:"危矣。”

    “玉陵门被堵住还不够!两条地下甬道从里关到外关长至百里,就算堵住了一个门,他们还是会从甬道杀上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问得好啊!我要是知道了,早就把玉陵门挖了!哪儿还轮的着你在这里说风凉话!"

    "......"

    "你看!我不是已经把玉陵门的甬道给堵死了吗?"

    "可是......可是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怎么办?!当然是等啊!等着他们杀到玉陵门口来!然后让他们有来无回!"

    "对,我们应该守株待兔!只有这样才能把敌人一网打尽!"

    周身将领一脸振奋的商讨着如何守住玉陵门的计划,然而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响。

    "报!报将军!”士兵快步跑来说道:"有敌袭!"

    周围将领闻言脸色大变,连忙朝外望去,只见前方黑压压的一片骑兵,马蹄声震天动地。

    "是敌袭!敌袭!"有人高呼起来,"敌袭!敌袭!!"

    “全军御敌!!"

    少卓嶦的声音穿透云霄,带着无比凌厉的气势。

    众士兵一听立刻收敛神情,纷纷拔出兵刃准备迎敌!

    “饶使!”长明君闻言猛得转身抬起眼眸望向那处隔绝视线得城墙。

    他没想到敌人来的居然会这么快!

    饶使……

    他紧握掌心,眼中闪烁着一抹决然!转身投入战场!

    "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

    一阵又一阵杀伐之音响彻天际。

    秦誉两人站在一处高山顶上,俯瞰着大地,看着远方的烽火台,看着城墙上那一片片鲜血和残肢断臂,看着那被血染红的地毯......

    这里就是大域的边境。

    狼烟四起,战乱不断,天下动荡。

    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不过是这其中的推手之一,因此可以置身事外地欣赏。

    “你们大域真是有意思啊!"一位高头大马得男人轻笑着,目光悠然自得地从烽火台上移到了秦誉二人脸上。

    "各取所需而已。"秦誉是面无表情。

    "哈哈哈哈!"高头男人忽地放声狂笑:"好一个各取所需,你还是个孩子吧?居然敢说出这么没水平的话来,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的局势吗?大域和西狞已经打起来了!"

    "那又如何?"秦誉淡淡一笑。

    "这么说,你还想要跟我谈判了?"高头男人的眼神陡然变得犀利,冷冽的杀气从眼底迸射而出,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

    "如果你认为自己能够对付我们十五万大军的话。"

    秦誉只是冷笑一声不搭话,那男人也不敢小觑他。

    "哈哈哈哈很狂妄啊!"高头男人冷哼了一声:”让你们皇帝记得自己的诺言,尽快帮我找到金汤所在。"

    "好!"

    秦誉答应了下来,但心里却是冷笑了起来,金汤是什么东西?就凭你也配指挥他吗?

    "我见到金汤,你们也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了。"男人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如你所愿。"秦誉的眉宇间露出了一丝不耐烦。

    温霁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这个人到底是谁?他的身份绝非泛泛。

    他为什么一定要找到金汤?

    就在此时,远方再次传来阵阵利箭破空之声。

    又一波敌人杀到!

    “主子又有人来了!”温霁转身走到秦誉身旁,低声提醒道。

    “来了不就来……”秦誉目光看向前方的大漠,满不在乎的说道,果然又是一队兵马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不用问,他们肯定又是那些人。

    等他瞧见那人的模样,脸色陡然一变,眼眸微微眯起。

    城墙上,那些士兵也在此时准备投掷石球,然而就在此时,只听又是一道道利箭破空之声响起!

    只见几十道弩爪射穿了墙体,狠狠扎入墙面!

    少卓嶦看着熟悉的士兵们,

    “大将军!”

    少卓嶦一听那熟悉的嗓音,心脏猛地颤抖了一下。

    转身看到那些黑影后,眼眸骤然一缩:"你们怎么来了?"

    他的亲卫不是在里关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没有马,难不成是跑来的?百里路一晚上跑来的?!

    而视线移到他们的脚步上,他心中又是一惊:脚跑得出血、溃烂了,跑的包浆干涸了,甚至露出了白骨。

    但他们依旧可以走得这般坚决。

    这一点,他很清楚。

    翻山、越岭、杀敌!

    “跑死了好多人,都死了哈哈哈哈!都死了!”

    他一边笑着,一边继续挥动手中长枪朝着对方冲去!

    “打完这场仗我们在睡觉。”她手腕处绑着一条血淋淋得布帛,随着手臂不断挥舞,血迹顺着布帛缓缓滴落下去。“姐姐,我们会一起回家得。”

    跑得疯魔,跑得癫狂!

    少卓嶦拦住一位老兵,血液喷撒在他得脸上:“停下!”

    “跑不到也得跑,将军我们没有退路啊,我不挡在前面,难道要眼睁睁得看着我的孩子挡在这儿吗?!”他双目通红,双目无神得呢喃道。

    "你们是谁?郭铭在哪儿?!"

    少卓嶦看向拂锦,只见这个女子年纪不大,眉宇之间带着丝丝英气。

    鹤昀策随即喊道:"放!"

    "咻咻咻......"

    数不清的弩箭划过天际,直接将墙头的那些兵马击杀。

    长明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瞳孔猛地收缩,嘴里忍不住喃喃自语,"好快!”

    “好快的速度......"

    "好快的攻击力!"

    "好恐怖的力量!"

    ......

    那些被击杀的兵马全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那城墙上的人,他们从未想到,居然会有如此强劲的武器......

    他们的身后,那一名步兵手中持着一柄长弓,缓缓拉开。

    那一瞬间——

    五个时辰前

    “怎么不睡了?”

    拂锦拉下帘子,望向那个坐下月光下得少女。

    降意没有动弹,似乎是在回避她得问题,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拂锦拢了拢大氅,在她身旁坐下。

    "我想问你件事情!"

    降意的声音也是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谁。

    “你那是打断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拂锦看着眼前的女孩儿,眉梢挑起:"什么知道了?"

    "就是......他很厉害,有人想要杀他,可又不能没有借口的杀,便找了别人来杀。”

    降意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所以是瓮中捉鳖……?”

    她的话语很直接,让拂锦怔了怔,随后才笑道:"你说对了,就是瓮中捉鳖,他不能死,所以我来了。"

    “而且还是两只!”

    降意的表情很认真。

    "可是在我心里你远比他重要,你因为他出什么事,我会恨他 !"

    拂锦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手臂搭在膝盖上,头放松的抵在上面。

    降意以为她是不信,又着急的重复了一句:“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拂锦敛起微笑,认真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灼穿:"个人的恨在此面前太微不足道了,人心最难,将一人捧到云端容易,跌落谷底也容易,可这一跌便是万劫不复,可有些人是最不能跌下来的。

    还有你这么小看我?从前不知道我中毒可没见你们手下留情。”

    降意眸色闪烁了一下,低垂下了眼帘,低声说道:"可能,那个时候是因为我太弱了吧!要是我足够强大…有些事情我也能做了…"

    拂锦只能感觉到这个小女孩儿有着一颗封闭的内心。

    她的内心里住着一个人,而且她把那个人藏得很深。

    这表面强撑得一切不过是她得保护色。

    拂锦拍上她的头,像是在单纯的在给手找地方放。

    “我从前也十分惶恐不安。易云收养了许许多多像我一样无家可归的孩子,我们也有同样的一个执念——自己从哪来。”

    且看银汉迢迢一路之上,奔腾如流星划过天际,留下了无数的痕迹,那些痕迹仿佛在诉说着主人内心的焦虑不安,也许是这个季节的风太大,星也被吹得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和灵气,它的速度慢了下来。

    “有你们师兄妹三人实在是易云之幸!”

    “我要到什么地步,才能去找我的亲人?”

    “等到你能够独挡一面的时候。”

    拂锦闻言更努力的修炼,那句话犹如蜜糖浸润她的心田,再苦再累,她都不会退缩一丝一毫。

    “空墨奉不是说了别再用那些话骗她了吗?”

    “小孩哪懂什么,大了就不记得了。”

    你找不了他们,可是你的阿爹阿娘不能来找你吗?

    难道他们不要你了吗?

    易云的孩子不都是没爹没娘的孤儿吗?

    你们都是被丢弃得那个人!!!

    她抬头望向远方的天空,那里一片漆黑,连半颗星子都没有,只能看见几点残阳,如同被乌云压制住一般,沉默地隐匿着,在夜色中静默地发光,让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黯淡无比,仿佛随时都可以坠落一样。

    空墨奉他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走吧。"

    空墨跟随付今朝在门口,他二人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回过头来,看了看周围,房屋的墙壁已经坍塌了一半,门口摆放着一个木质的桌椅,两边的窗户也已经破烂不堪,窗台上爬满了青苔,屋顶的瓦块也早就碎裂,只剩下稀疏的一角挂在外面,一阵微风吹过,便将这些残骸刮得四散纷飞,飘荡着,拂锦站在那儿,像是一只迷途羔羊般无助。

    “我没有……阿爹阿娘……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是谁啊……?”

    她喃喃着,眼睛里满是茫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一般,只能呆滞地望着眼前,那一片无尽的虚空,不论她怎么努力想要去触碰,却始终抓不到任何东西,仿佛自己只是一团空气而已。

    这种感觉很糟糕,仿佛全身都被掏空了一样,什么也不剩下,只剩下空白的大脑和麻木的躯壳。

    拂锦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有人拿着尖刀在自己心玄搅动一样,痛得她忍不住闷哼出声。

    “师兄,大家都是再骗我对不对?”

    因为她,连欺骗也是给她的特例。

    拂锦的注视,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锦儿,现在不想这些好吗,我们去喝梨汤了。”

    空墨说完便转过了脸去,他不敢看拂锦的眼睛,他怕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愤怒与怨恨,或者失望和伤痛,毕竟他曾经是拂锦最信任的兄长。

    拂锦听到了空墨的话,她没有说话,只是默然的站立在那里。

    她在等待一个答案,等一个对她而言非常重要的答案,但她却知道,她等不到了。

    "阿锦。"

    付今朝蹲下身来,抹掉她眼角的泪水,正视她的双眼。

    “大家都是在骗你!”

    拂锦没想到师姐如此直白的告诉她,空墨奉同样也没有想到。

    “师姐!”空墨奉制止道,他虽然不想骗拂锦,但是不留余地的告诉她,实在怕她接受不了。

    “难道要傻傻的看她犯蠢吗?我真是没见过有什么能傻到这个地步,令人失望!!!”

    这是拂锦见付今朝第一次对她发脾气!

    “师姐,我不想了!”

    付今朝带着愤怒的吼声一字一句的传入她的耳中。

    “你知不知道你身为三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不想放开你,江湖多少门派百年求一子,而今易云有三。人都是贪婪的,自私的!他们会像圈养动物一样圈养着你,直至最后榨干你的所有!

    而你有了执念将会被牵制,我不叫你心中无欲,心无杂念,只望你因

    时制宜。”

    但你如今控制不住你的能力,不能准确的压境而炸掉你的房子,那明日呢?心境不稳,炸掉你的心玄吗?!炸掉你的躯体吗?!”

    他们都是随风而逝的境华。

    留不住的邱梳云。

    “对不起师姐!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修炼的时候乱想的!”

    拂锦泪水不断滑落,仿佛一滴珍珠一样,晶莹剔透,却又带着无尽的悲凉与凄惨,如同一只迷途的小羊羔,茫然的寻觅着出路,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不想心玄炸掉,就将你的境压回去!”付今朝冷声说到,眉宇间有着难以掩饰的怒意。

    "师姐,师姐......?我压不回去!!!好疼!!"

    拂锦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捂住胸口,感觉那里好痛好痛。

    “师姐,我的心玄好疼……!”

    付今朝拥着她,两股强大的外泄的元力——交融,包裹,压制。

    一滴雨水打湿了她的睫毛,她猛地回神,这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眼泪,她用手背擦干了泪水,抬起头望向了远处的天空,一阵寒风掠过,天空仿佛要塌下来似的,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而她就在这一瞬间,顿觉醍醐灌顶,仿若拨开了迷雾,重新看清楚了眼前的世界。

    “阿锦从不会叫人担心。”空墨奉温柔的声音响起,轻抚着她的脸颊。

    “恭喜。”

    空墨奉望向付今朝额头的汗水,眉头轻蹙。

    师姐,你的心玄也会痛吗?

    “峰回路转必柳暗花明,如今学会压境了?”

    付今朝轻舒一口气,语调里带着几分关切和疼惜,用宽厚的掌心帮她顺气。

    “阿锦,师兄师姐不要你成为什么厉害的人,有我们就好,你只需要,慢慢的、慢慢的长大就好。”

    姑娘望着她。

    那双明亮的眼睛中,倒映出她的容颜。

    “伴随着我们长大,在成长过程中,有些人释怀,有些人去寻找答案。有些人得到的答案让其道心崩坏,回到易云沉默寡言。

    执念不是必须品。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完美的。将一件事情注入太多的能力,而至无法控制时,会癫狂,会咆哮,会比较。

    外界的压力与自己给予的压力都是有型的枷锁,越这样固执,修练的乐趣便会逐渐消磨。这样就被困住实在是太悲哀了,峰回路转必柳暗花明。"

    拂锦说了很长一段话,降意听得似懂非懂,却又很受启发,但她却依旧无法抉择。

    只是垂着脑袋,手中不由自主的握紧云雀。

    拂锦胡乱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而此行,只为震慑,你们得安全最重要。睡吧,醒了再说!”

    拂锦站起身来,走了两步转过头来,指她手中:“云雀等会要被你捏死了!"

    “啊……啊?!”降意眨巴了几下,赶忙送公开紧握得手。

    随即摸摸云雀毛茸茸的脑袋,云雀一脸警惕地后退了半分,还用手护住脑袋。

    她一直觉得云雀不错,所以一直带在身边,也许是因为它长得可爱,也许是因为它总能够给自己安全感,总觉得有它在,自己就会自由些。

    降意看向前方的黑暗,双眼闪烁着光芒。

    她知道,她要做一个选择,一个对她来讲最重要的决定,也许是生命、也许是爱恨,但绝不是现在。

    她要做的,是一个强者。

    星光灿烂之夜,月色迷蒙,云鸟在树上飞翔,偶尔传出几声鸟鸣,显得异常宁静祥和,然而在这份安宁之下,却是酝酿着巨大的杀机。

    “给你吃这个。”

    从高空落下得一颗药丸,掉在了拂锦的手里里。

    她低头看去,却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拂锦张开嘴巴想要吞咽那丹药。

    "你先别吞,我有问题要问你。"其寒庭连忙伸出一只手拦住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你不问就吃了?”

    拂锦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你给我,我就吃。 ”

    “吃了有没有什么感觉?”其寒庭不放心地又追问了一句,一只手负于身后,光如炬地看着拂锦。

    “嗯……”

    拂锦抬头看向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只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吃了一块石头......"

    “我不急,你慢慢炼药。”拂锦将手收回大氅里,准备离去,却听到其寒庭在身后道:"你真的不问吗?"

    拂锦顿住脚步,侧过脸去看他,"问了有什么用?我的身体如今是有什么不能吃的?"

    "那么,我现在是说,你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你不急吗?"

    其寒庭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似乎是想听到一个不同的答案。

    拂锦停闻言下了脚步,转过头去看着的莫名其妙他,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我当然知道。你以前说过,不会妨碍我做任何事情。”

    其寒庭走上前几步,将手中的小瓷瓶塞到了他手里。

    “正是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我才没有妨碍你。”

    拂锦闻言一怔,这样也好,至少他没有骗自己。

    朝他摆摆手。

    其寒庭无力的摸上额前的碎发,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有些迷惘:

    “峰回路转,你的路在哪儿?”

    血液里,传来了奇怪而诡异的气息,那股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打颤,就像被冰冻一样。

    手腕上传来刺痛的感觉,细长的血痕显露无疑,仿佛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找到了一丝机会,他却没有把握,只求蛾霆草快些长大,不要叫他的希望落空。

    其寒庭沉默了片刻,最终才开口说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若是有神……"

    号角声忽然响起,士兵慌忙地从营帐四处奔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不一会便被蜂拥而至的人群包围住,他的身体一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蜂拥而至的人将他围堵在中间。

    一个踉跄只觉天旋地转。

    长明君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摸着被撞过的肩膀,重重得喘息着:“……”

    “长明!!站起来!!”长明君耳边传来少卓嶦的惊呼声。

    他缓缓抬头,视线模糊中,只见大将军挡在自己面前,身上沾满了鲜血。

    “饶使……”

    他伸出颤抖的右手想要触碰对方,可是手指刚伸出去就又缩了回来。

    双眸紧闭,身形晃动着似乎快要倒下了。

    "你怎么样了??"少卓嶦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得以支撑,急切的问道。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饶粹瑛与他从小便入他手下,他早已将他二人当作了自己的孩子,而不仅仅是兵。

    长明君有些茫然地摇摇头: "没事,我......我,很好......"

    "那就赶快起来吧!!" 少卓嶦的话刚说完,就见一道青光闪现。

    少女身上的血气越来越浓郁,就连眼睛都染上了鲜艳的颜色,不知道身上的血是她自己还是别人的。

    "降意......"少卓嶦看到她,嘴唇张了半晌,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得将关心长明君的话咽回肚子里。

    降意的目光在他二人间打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却没有出声。

    “降意……”你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说出来的声音嘶哑难听:"你怎么来了?”

    降意沉默着没有说话,挡下迎面而来的冷剑。

    ”降意上来!“站在城墙之上清理敌军的拂锦看到她,立即喊道。

    “来了!”

    说罢,她便扯着锁弩转身飞向城楼,她的脚踩在青砖上发出轻微的响声,但是那响声在这却显得尤为沉重。

    脸颊被大漠风沙吹红,她的目光掠过城外,看到了站在城下的他们。

    饶是傻子,也知晓她想要干什么!

    她要……去堵关口?!

    降意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坚定和执拗,似乎是在告诉他,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止她出去!!

    "......降意......降意......"少卓嶦一直在她身后喊她的名字。

    但她却仿佛没听到似的,只顾着自己忙碌。

    “他们,支援。”长明君望着他们的身影喃喃道,随即快步走上前去,拦下行动的敖云,用手比划着:“饶使,救她!”

    敖云虽然不知道他口中得饶使是谁,但对他而言应是相当重要的。

    “我尽力。”

    后知后觉道:“巫山神使?”

    兵刃交错,刀剑交加,和着血肉撕裂的惨叫,还有那震耳欲聋的鼓声,在这寂寥的暮色里显得格外骇人。

    “谈苏墨在玄祁门后方抵御,若是突破流民便带着幸存的百姓出去,其寒庭为医治,行动自由。“拂锦一边安排战役,一边指点迷津,”翎胥与郭铭副将前方引诱中关方夷门火力。切忌,万事小心,莫要恋战。若实在坚持不住,就撤退。”

    这里关便由他三人坚守。

    “是。”谈苏墨三人齐声回道。

    “若是可以,你们撕破一个口子,为我等留下时间,穿过中关,救援宣武大将军,并从后包抄在中关的西狞军。“拂锦抬头望向其余几人,在中间打转。

    “我!我与你一同!”降意举手,想让拂锦选她一道。

    拂锦最终停留在鹤昀策身上,“我和鹤昀策在中关,我们在为你们两个寻找机会,到时后你们二人带一路人马去往外关玉陵门。“

    降意嘟了嘟嘴还是没说什么,毕竟她认为跟在拂锦身边更安全一些。

    降意敖云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明白。”

    ”到时候,你可不要拖我的后退。“降意睨着敖云。

    “尽管拭目以待。”敖云勾唇浅笑,”到时候你可不要变成拖后腿得了。“

    “切忌冒进,若非无奈不要硬碰硬,拖延时间才是主要任务,西狞见到你们自然会思量一番。”拂锦再次提醒道。

    她是真怕这两个人会大干一场。

    ”西狞以为在这完全之策下绝不会有纰漏,里关、中关的联系被中断,你们两个的出现则让他们心急,自乱阵脚,形三川四山夹击之势。”

    一直在城上激战的兵士,有了支援,局面顿时有了转机,看到敌方的攻势渐渐弱了下来,顿时精神振奋。

    "杀啊!!" 一声高呼,一排排士兵举着长枪冲了上去,他们的脸上布满了疯狂的笑容,仿佛只要一个契机,他们便能成功。

    鹤昀策一个纵身跳跃,轻轻落在了城墙之上,手中的白玉念珠瞬间挥向了前方,一排排士兵纷纷毙命,鲜血溅洒,溅了他一身。

    “记住,我和鹤昀策将你和敖云送出去之后,小心行事!”拂锦手中携玉剑,凌厉的攻击毫不留情,一招招直取敌军的要害。

    这一路上,拂锦让他二人保存体力,开路权权交由拂锦与鹤昀策。

    “我记得,你们也小心。”降意看向另一条路上的敖云,伸出手握拳示意,掌中红绸翻飞——这边路已开。

    随后一只手按着墙,一个后翻滚,躲过了袭击而来的长枪,双膝跪在地上,一把抓住那长枪的枪柄往上猛地一抬。

    拂锦的目光一凛,'砰'一声巨响,那长枪竟生生被折断。

    一脚踹向了那长枪的主人,只听见一阵凄厉得哀嚎声,那人整个身体从墙上坠落,跌落在地。

    “我走了!”降意看了眼拂锦,又瞥了眼城下。

    拂锦顿了顿,点点头。"注意安全!"

    此时敖云同样握拳示意,掌心包裹着的红色绸带随风肆意飘扬!

    降意看了眼城下,又看了眼天边残阳如血,深吸口气,两人相视,纵身跃下城墙,消失在拂锦的视线之内。

    少卓嶦收回长戟,随后示意将士将残兵解决,可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拂锦的背影上,她的背影如同仙般飘逸出尘。

    他的脑海中浮现了那个人的脸。

    "将军......"一旁的长明君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此时的他究竟在想什么。

    拂锦摸上携玉剑,剑身轻轻摩擦着她的掌心,似乎是在回应着她的想法。

    "将军!!"一声高喝。

    拂锦睁开双眸,只见一名将领手持长戟,朝她奔了过来,刀尖对准她,就要劈斩而下!

    "你是何人?"

    少卓嶦长戟往她脖子的面前一送,一条血线在那长戟的尖端缓缓流出。

    拂锦摸着颈上的伤口,眉宇紧蹙:"你是何人?"

    那将领不答反问:"回答我的问题!"

    拂锦抬起头来,眼角余光瞥向了城墙上的长明君,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她伸出舌尖舔舐着伤口,鲜红的血沾湿了她的舌,带起一抹猩红。

    她的目光看向少卓嶦,只见他也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种眼神就好像是要将她看透般。

    “你这个连枪都拿不起来的废物!还妄想着复兴大域,你这副模样还不如赶紧带着他们回乡下种地,免得在这碍手碍脚的。"那时少卓嶦毫不客气地将卿玉贬得一无是处。

    拂锦手指微微蜷缩,她嗤笑出声:"你个废物!!"

    说罢,拂锦手指一松,携玉剑化作长虹朝少卓嶦的胸口袭去,速度快的几乎让人来不及躲避。

    少卓嶦只是下意识出手格挡,但是那长剑却直接穿破了他的胸口,他甚至来不及惊讶。

    这时,少卓嶦身后的众人齐刷刷拔出武器朝她围拢,鹤昀策还未来得及上前便被拂锦拦下,她嘴角一弯,眼底闪过一丝讥讽的笑意。

    携玉剑陡然变换为数百把细细长剑,在她周围环绕成圆圈,快如疾风般闪动,将围绕在四周的众人一一逼退。

    “你可知你这番举动是在让他们送死!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让郭铭听从你的话,这么想要战功?但若因此赔了性命可怨不得任何人。”

    少卓嶦看着她,心里早已将拂锦打成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拂锦的眼中带着一丝冷笑,但是她并没有继续出手攻击,只是站在原地。

    “我也听过她们说起你的名字,拂锦。呵!”少卓嶦轻笑一声,眼睛里露出了不屑。

    “尔等之行,实为让他们自寻死路!我不明白你是如何使得郭铭听从你的命令,岂为了所谓的功名利禄?若因此而葬身沙场,唯有自作自受。” 少卓嶦的眼神严肃地盯着她,心中对拂锦早已生出了杀生之念。

    拂锦的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但并未再出手攻击,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我早已听闻你的名号,拂锦。呵!” 少卓嶦轻蔑一笑,眼中流露出不屑之情。

    “将军,久疏问候,是我。” 拂锦缓缓收起玉剑,淡然回应道,“将军事务繁忙,竟还记得晚辈的姓名,实为幸事。”

    少卓泽眼望她远去的背影,心中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他从未想过有一日觉得眼前的的对手会如此强悍!

    为什么要与他说好久不见?

    他的眼眸渐渐变得深沉,紧抿的嘴唇透露出内心的疑虑与烦躁!

    拂锦……?

    拂锦……!

    “我向来不轻易相信他人,事前我已查过他们的底细,彼此间皆存私心,我亦不例外。” 拂锦语速缓慢,每字清晰明了,“然我未曾料到他们的动机如此纯粹,纯粹到我竟以为自己误解了他们,更未曾想到他们竟如此愚蠢,我说什么他们都愿意去做。”

    “他们实在太愚蠢了,乐此不疲地往死路上走!” 拂锦转身看向身后的少卓嶦,嘲讽地一笑。“哈哈哈哈,蠢得可笑!”

    鹤昀策追上前,他知道拂锦是在用言语刺激少卓嶦。

    确确实实,拂锦的话激怒了少卓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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