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竟引得席间太太们争相询问夸赞,这下可是赚足了口碑。

    冯氏挥挥手,“哎呀,行了行了,花一般的小姑娘,在这陪着我们这群上了年纪的多无趣呀!知意呀,和家里姐妹一同去东边花园玩玩罢,都是群年轻人,你初回京,也该多交些姐妹朋友才是。”

    阿桃笑,“知意谢过夫人好意。”

    “好好好,瞧瞧这孩子,哈哈。”冯氏喜笑颜开。

    *

    江知禾走得很快,独自在前头,阿桃和二房江知遥,三房江知言一并走在其后。

    由丫鬟领着到了东边花园,果然有一群年轻的世家贵女,公子们正在投壶品茗,作诗听曲。

    大庆国富民强,风气开放,年轻男女之间并无太多严格的礼仪限制,且本就有贵族之间联姻相看,因此有男有女,大家都在一处。

    江知禾显然在贵女圈子里人缘颇为不错,她刚来,就有好几个与她相熟的小姐围上来,亲热地同她招呼,而江知言,江知遥也找到了自己交好的朋友。

    一时间,只剩阿桃一个人在原地,她四下打量一番,并没有看见宋潮生,有些失望。

    同时发现有不少人在偷偷看她,她随意对上一个年轻公子的目光,他的脸却蓦地涨红,赶紧别过脸,装作忙着与人谈话的样子。

    这也实在不稀奇,毕竟一个大美人独自站在这里,又瞧着面生从未见过,谁也想多看几眼。

    这其中的人,阿桃一个也不认识,这湖边风光甚美,于是一个人到湖边小亭坐下欣赏美景。

    “诶,知禾,亭子里坐着的小姐是哪位呀?我瞧你们一同来的,怎么从未见过?”何幼仪颇为好奇地问,眼神也不住盯着阿桃的方向。

    江知禾解释:“奥,这位是我大姐姐。”

    苏岚拍手,“喔,我知道了!想必这就是侯爷之前元妻宋氏所出之女吧,果然生得标志!”

    此话一出,气氛异常安静。

    苏岚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心虚道:“知禾,我不是有意的,你可别生气呀……”

    何幼仪也赶忙打圆场,笑道:“是呀是呀,知禾,阿岚一向心直口快你也是知道的。”

    江知禾捏紧手绢,面上还要苦笑,“没事的,姐姐好不容易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且姐姐天姿国色,我本就比不上姐姐,我也习惯了,怨不得旁人。”

    见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何幼仪连忙安慰:“知禾你说的什么话,你自然是最好的。听说她是最近才从庄子接回来的,有几分颜色又有什么用?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哪里比得过你?你就别妄自菲薄了。”

    江知禾摇摇头,无奈道:“幼仪,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话可别说了,仔细等下被我姐姐听到,等会儿回家找父亲诉苦,我被训斥几句是轻。只是连累了你们,给你们找不痛快,我是万万不愿的。”

    “岂有此理!这世上这么多人,只准都是夸她的不成?瞧你这样模样,她平时在家中就是这般欺负你?知禾,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她这般欺负!”何幼仪颇为气氛。

    苏岚愧疚道:“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亏我方才还夸她呢,知禾,我向你道歉,竟为这种人伤了你。”

    江知禾笑着拉起苏岚的手,“阿岚,我怎会怪你呢?”

    让苏岚更为感动,心中对阿桃的厌恶也多了几分。

    而远处悠哉悠哉的阿桃对此全然不知,心情颇好地欣赏湖面。

    “瞧瞧,怪不得没人愿意与她一道呢,这般品性,刚从乡下接回来,可见侯府也没有多重视她嘛。窝都还没待热呢,生母又没了,就敢这么嚣张,以后还得了?”

    何幼仪冷冷瞥着阿桃,突然心生一计,“对了,她既是从乡下接回来的,那她可学过琴艺,诗书之类的?”

    江知禾佯装思考一番,摇摇头,“姐姐前些日才学会日常礼仪规矩,这些……应是不曾学过。”

    何幼仪闻言一笑,“这不就成了?走,今日咱们就去会会她。”

    “这位便是江大小姐了吧,难怪知禾在我们面前夸个不停呢,真是明眸皓齿,国色天香呀。”何幼仪道。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江知禾几人,阿桃微笑,礼貌给她们回礼。

    “小姐过誉,知意不敢当,不知这几位是?”

    江知禾笑,“阿姐,这位是何将军府何小姐;这位是光禄大夫之女,苏小姐。她们很想认识你呢,让我帮忙引荐。”

    阿桃:“承蒙两位小姐厚爱,只怕知意当不起呀。”

    何幼仪亲热地上前,“哪里哪里?能与江小姐做朋友,我们求之不得呢。”

    “江小姐一个人在此只怕也有些无趣,可介意与我们同赏这湖景?”

    阿桃感到来者不善,面上却还是一派和善,“那是自然,诸位若不嫌弃的话。”

    “看来知禾说得不错呀,江小姐果真是极和善的,今日真是不枉此行,交到江小姐这么一个朋友。”何幼仪笑道。

    几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

    何幼仪突然话锋一转,“都说平南侯府的姑娘教养都是极好的,知禾便是京里有名的才女呢,想必她都极力夸赞的,江大小姐只怕是青出于蓝吧?可否让我们这些资质平平之辈也见识见识呢?”

    原是在这等着她呢。

    何幼仪说这话时用足了音量,周围都能听见,有不少人闻言都转向她们的方向。

    “这便有一架琴呢,想必江大小姐琴艺高超,不如为我们演奏一曲吧。”

    见她不说话,何幼仪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阿桃冷冷瞥了江知禾一眼,她明知具体情况,却依旧联合外人来让她出丑,却没想过世家大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日后有人提起,也只会说,那是平南侯府出来的姑娘。

    她这个好妹妹,真是蠢到家了。

    “我自知技艺粗陋,自大弹奏,恐怕贻笑大方,且出门前父母亲曾交代,不得逞强好胜,知意不敢违背父母之命。”

    何幼仪咬咬牙,仍不死心,“哎呀,都是自家姐妹,什么逞不逞强的,妹妹这说的是哪里话呀?你且随便弹奏几曲,算成全成全姐妹几个吧!”

    苏岚也在一旁帮腔,“是呀是呀,好妹妹,都是姐妹,何需见外?”

    一道道目光灼灼地盯着阿桃,众人都在等她反应,好似要把她烧出个洞来。

    阿桃头微微垂,用手绢半掩面,接着一滴泪似珍珠般从微红的眼角滑下。

    然后便是愈发不可收拾,众目睽睽之下,阿桃直接哭了起来。

    何苏二人见状也懵了,看着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着急忙慌地安慰起她来,只是越安慰,阿桃便是哭得更起劲了,停也停不下来。

    阿桃本就是清纯小白花系的长相,这下一哭,更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美人掩面啜泣,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好不心疼,而三人在一旁手足无措,哪料到她突然来这一出。

    方才与阿桃对视那位年轻男子率先开口:“何幼仪,你们别太过分了,人家不想弹就不弹呗,也不见你的琴弹得有多好,哪有你们这么逼人的,合起伙来欺负人家一个!”

    何幼仪仗着身份,平日很是嚣张跋扈,得罪的人不在少数。

    “就是,看你们把人家都逼成什么样了!”

    “哎呦,江二小姐也在呢!倒是才看见,真是稀奇了,第一见妹妹伙同外人逼哭姐姐的,真是开了眼了了,哈哈哈。”

    一时间,都是声讨她们的声音,三人脸色皆是十分难看,江知禾更是直接脸都黑了。

    有位小姐见阿桃哭得可怜,主动上前拿自己的手绢给她擦眼泪,轻轻拍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阿桃也顺势平静下来,朝她感激道谢。

    贺书盈温柔一笑,轻声问她:“没事没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桃声音还带着哭腔,“这原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从小身子不好养在京外庄子,前些日子刚被接回府中,是以弹琴插花,棋艺品茗,知意以前也未学过。”

    “知意天资愚钝,自知才疏学浅,只恐给侯府丢人,才不愿意弹奏。妹妹和两位小姐只是想听乐曲,是知意无能不能演奏,大家千万不要错怪她们。”

    “要我说呀,这别人不知道,江二小姐还能不知道吗?明知自己姐姐从小过得不易,还联合外人故意刁难,存的是什么心思呀,莫不是故意想让江大小姐出丑?”

    “可不是嘛,这江大小姐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她们这些人欺负!”

    “你们…你们胡说!”江知禾气极。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难怪呢,毕竟江大小姐如此貌美,她定是心生怨恨,才故意想让长姐出丑!”

    听到这话,江知禾羞愤欲死,恶狠狠地瞪着阿桃。

    阿桃作势往贺书盈身后躲,贺书盈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她,让她别怕。

    “呀,宋公子和越世子来了!”此时人群中有人高声哄喊。

    “哪呢?在哪?真的是越世子!”

    “啊啊啊啊!”

    人群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尤其是年轻贵女们,明显情绪高涨。

    两人快步朝亭子走来。

    阿桃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与那日江南郊外初见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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