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雨为什么要来找宁远泽?那是因为叶老爹和云昀谈起宁世子的身世,想要引诱云昀退掉云、叶两家的婚事。她想来一招釜底抽薪,让宁世子早点回京,既断掉叶老爹的念头,也为叶栩生离开创造条件。

    云昀不知叶老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云疏雨却很清楚。

    叶老爹是叶栩生亲娘的侍卫,门户之见很重。

    在叶老爹的心中,云疏雨只是一个识得几个字的村姑,根本不配做叶栩生的正妻。

    这个时间点,叶老爹大约已经收到无双国的传信,想要尽快带着叶栩生返回无双国了。

    宁世子住进云疏雨的家中,自然是有重兵把守的。

    云疏雨不犯怵,和守卫打了个招呼就想进去。

    可守卫不让,硬是要等通报。

    云疏雨拳头硬了,但还是忍耐下来。

    经过漫长的等待,天已大亮,云疏雨终于进去了。

    只不过,云疏雨进去之后看到的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宁世子。

    宁世子坐在堂屋的主座上,单手撑着脑袋,里衣松松垮垮,露出大片胸膛来。

    他的本意大约是想呈现一种慵懒、高贵的姿态。云疏雨盯着好半晌,一声不吭的。

    宁远泽从云疏雨进门就挂脸上的戏谑表情已然僵硬。

    这场面,谁先开口谁就输,输的人是狗。

    云疏雨不怕当狗,所以开口道:“宁世子,你的肤色太白了,不健康,可以趁秋天还有太阳多晒晒。”

    宁远泽僵硬的表情逐渐扭曲,最后扭成了咬牙切齿:“你不知廉耻为何物吗?”

    云疏雨针锋相对道:“你都敢对还未及笄的我袒胸露乳了,我还和你装什么君子?”

    十四岁的宁远泽第一次在女人那里遭遇滑铁卢。

    “乡下人就是乡下人,粗鄙不堪。”

    云疏雨也不客气回怼道:“城里人也不见得高雅优秀。至少,在矿里还不都一样抡起铁镐挖石头?”

    宁远泽没话说了。他是有修养的,有些话说不出口。

    “你来找我作甚?想通了要择木而栖?”他还保持着撑着脑袋的姿势,一脸没睡醒。

    云疏雨也不是没脑子,避开主要目的,问道:“山里那个事情怎么样了?”

    “才一天,你想一下能有什么进展?”

    云疏雨:“什么,过去一天了,没进展你竟然还在睡觉?”

    宁世子的手差点没撑住脑袋,咬牙切齿道:“你似乎很有把握一天就解决?”

    云疏雨:“这是我这种升斗小民应该考虑的问题吗?”

    宁世子:“你到底来干嘛的?”

    云疏雨气愤地说道:“我们百姓多无辜啊,我就是想知道那群坏人什么时候能得到惩罚。”

    “你好像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是多了几天劳碌而已。你哪儿来那么大的怨气?”

    云疏雨有点震惊,不可思议地问道:“世子,您好好地躺在家中,被人绑去做苦力,还不给吃穿,随时会鞭笞你,你难道不怨恨?”

    宁远泽不解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闯侯府抓我?”

    云疏雨心中飘过一排省略号。

    所以,男主疯批或者癫是有原因的。

    宁远泽,他没办法和老百姓共情。

    “我这么说吧。”云疏雨调整了一下语气,试探性地问,“比如村里那些寡妇,还有我,都是女性。莫名其妙被抓去,不管有没有失去清白,村里的人都想将我们沉塘灭口。我们命都要保不住了,我们不该怨恨吗?”

    宁远泽眼神幽深,悠悠道:“我怀疑你是主动被抓的。”

    云疏雨:“世子,你在转移话题吗?”

    宁远泽冷漠道:“你看见我这样都不知道避嫌,你肯定是自愿被抓的。再说了,女子就应该贞烈,既然失去清白,就应该自尽。还要劳人动手,已经是不懂事了。”

    云疏雨震惊得眼睛都大了一圈。

    “你是不是忽略了,那些女人都不是自愿被抓的,也不是自愿失去清白的。”

    宁远泽嗤笑一声,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发了。云疏雨脑仁疼,不想和这家伙讨论女子贞洁问题。男配叶栩生虽然也有点迂腐吧,但人没恶毒到让女人去死啊。

    “世子,你是不是遭受过女子的虐待?怎么那么仇恨女人呢?”

    “放肆!”宁远泽情绪激动,也不摆姿态了,脚尖一点就飞身过来,一把掐住云疏雨的脖子,威胁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毁了你的清白,让你试试你未婚夫要不要你这个清白尽失的女人?”

    云疏雨没注意宁远泽的威胁,不慌不忙地和他对视,惊奇道:“你刚才,是不是用的轻功?”

    宁远泽的表情凝固一瞬间,恶狠狠道:“我说我要你——”

    “我听到了。”云疏雨不慌不忙地说着话,单手抓住宁远泽的手腕,用劲一扭……

    宁远泽听到自己的骨头错位的声音,立时冒出了冷汗。

    宁远泽吃痛,已然松开了掐住云疏雨脖子的手。

    云疏雨抬腿一扫,利落地把宁世子扫得朝后栽倒。她不是真的想弄残宁远泽,所以伸手撑住宁远泽的后背,让他平稳躺下。

    接着,云疏雨坐到宁远泽膝盖上,笑眯眯地说:“要一个女人可不是这样要的。”

    “你……”宁远泽脸色铁青,双腿动不了了。

    云疏雨笑着说:“我相信人与人之间是可以相互理解的。世子虽出身高贵,但身上的疼确和百姓一样。命也都只有一次。所以,我希望世子能体谅一下百姓的疾苦,早日搜集证据,还百姓一个公道。”

    宁远泽压根痒痒,偏偏拿这个女人没办法。

    “你放开我。”

    “你都没答应,我干嘛要放开你?我现在不是在强迫你吗?”

    “云疏雨,你从我身上下来!”

    ……

    站在门外的叶栩生听着宁世子的无能狂怒,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昨夜的梦境。

    他有点不敢进去。

    门口的守卫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毕竟,世子没求救。

    叶玲琅的脸色一阵爆红,羞涩道:“表哥,疏雨她……”

    叶栩生有被气到,嘴唇不停地颤抖。

    叶玲琅继续拱火道:“表哥,你是她的未婚夫,现在不进去阻止的话,要是传出去……”

    门内又传来宁世子的无能狂怒。

    “云疏雨,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云疏雨,我现在痛!快下去!”

    叶栩生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要是推门进去,看到自己真的被绿了?他不敢想这样的后果。

    小精怪不是说喜欢他的吗?喜欢一个人不该是还会对别的人动手动脚的。

    可,小精怪就不是人,哪里会有人的礼义廉耻?她昨夜还说要他呢,睡一觉就变了。

    叶栩生,你不配得到幸福。

    叶栩生好累,前世今生叠加起来的累。

    都说无欲则刚。他什么都不要了还不行了吗?

    他冷笑一声,以极快的手法夺走守卫手中的红缨枪,提枪闯了进去。

    就在叶栩生踏进院子的时刻,屋子的木门像是被人爆破一般从里面轰碎,木头碎块铺天盖地地砸到叶栩生的身上。

    跟随叶栩生闯进院子的叶玲琅也挨了碎块攻击,衣裳被划出好几个破洞。

    叶栩生抬起胳膊护住了自己的脸。等他再睁眼的时候,看到宁世子捂着胸口,凶恶地盯着院子。他的衣裳凌乱,露出大片胸膛,害死被人强行扒了衣裳。

    云疏雨刚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吐出一口血。

    叶玲琅神色怔怔,忽然大怒道:“云疏雨,你勾引世子!”

    云疏雨刚想怼回去,胸口却又是一阵气血翻腾。她的话淹没在又一口血中。

    “云疏雨,你怎可如此?昨日你明明信誓旦旦说不嫁的。今日便这般做派。你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到底意欲何为?”叶玲琅眼眶红红,眼泪说掉就掉。

    “这就是哑巴亏吗?”云疏雨暗戳戳地想着,慢悠悠地走到叶栩生旁边。

    叶栩生愣愣的。

    云疏雨泪汪汪地看着叶栩生,深吸一口气,平复胸中翻涌的血气,带着哭腔,委屈地喊了声:“生生。”

    叶栩生眼中的戾气消失大半,手中的红缨枪倏地掉到地上。

    “他打我。”云疏雨捂着心口,小鸟依人一般往叶栩生怀里拱,“他不讲武德,居然用内力。”

    叶栩生的手不知如何安放,讷讷地,只说出一个“你”字来。

    宁远泽气得眼睛发绿,吼道:“云疏雨,竟敢对本世子动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叶玲琅适时委屈地哭着道:“宁郎,你伤着哪里了?”

    “去,叫军医过来。”

    叶玲琅心头咯噔一声,还是乖乖吩咐人去寻军医了。

    云疏雨巴巴地望着叶栩生,说道:“世子,您身份尊贵,奴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岂敢对您动手?岂能打得过您呢?虽然不知您为何想玷污我的声誉,但您做戏也不能自残啊?您一掌就能把我和门同时打飞,我连近您的身都做不到的。嘤嘤嘤。”

    哭嘛,她也是会的。

    叶玲琅咬了咬牙,楚楚可怜道:“表嫂,我可是亲眼看见你主动来找世子的。世子可不会未卜先知,事先知道你要来,所以穿成这样吧?”

    叶栩生看着衣服惨遭蹂lin样的宁世子,再看看衣冠尚算整齐的云疏雨,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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