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星的黑夜总是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一般,轻易的将人撕碎将人吞噬。

    这里是垃圾星最为繁华的地段,与另一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以一条破败的小路为分界,那路弯弯曲曲,却将世界划分成两段,泾渭分明。

    小路的另一边是幽深的黑色,没有丝毫的光亮,像是一只又一只的野兽,正试图将误入其中的人们吞噬殆尽。

    而在它的另一侧,世界变成了另一种样子。

    漆黑的小路被昏黄的路灯照亮。

    那路灯像是不太喜欢漆黑的世界,所有的灯光角度都面对着有光的一面,似乎生怕另一个世界借到了半点灯光,尽管这微弱的路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光明璀璨。

    小路昏昏暗暗的,甚至连人的容貌都不能清楚的照射出,可即便如此,还是与阴暗闭塞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由光影割裂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在灯亮之处,老旧的招牌斜斜的挂着,不由让人很没有安全感,好像随时都会挑选一位幸运儿,接受着老旧招牌的爱戴。

    明明都如此危险了,可招牌的主人们像是依旧感应不到,不断的挑战着招牌的底线,挂上一串五颜六色的彩灯。

    每一串灯光似乎都有一些不亮的,间隔距离长短不一的灯光似乎在凸显出自己的与众不同与特立独行。

    看,他是多么出格的。

    可事实上若是在白天就会发现,那每一串灯光都有一些破碎的、老旧的灯泡在上面,无法发挥它原本的作用。

    那花花绿绿的五彩缤纷,就是这世界的光彩。

    泥泞的地面、不断积攒的水渍里,倒映出了这种光华。

    而在这样的路上,有那么一个瘦小的人影正在路上穿梭,他的身上破破烂烂的,赤着脚在街上奔跑,在他的后面是气急败坏的人们。

    因为被夺走了宝贵的粮食而气愤。

    “站住!妈的小鬼,老子要是找到你定然要把你撕成碎片!”男人们气愤追逐,却无论如何都跟不上男孩的速度。

    那人个头虽然小,可奔跑的速度快,像只灵活的小泥鳅一样。

    几乎就在这时,那些追赶的男人们发出痛苦的惨叫声,不断有撞击和跌倒的声音,让他们愤恨的想要找到罪魁祸首。

    可就在这时,前面奔跑的少年消失不见。

    而身后暗算他们的混蛋也找不见了。

    他们穿过了那条泾渭分明的世界线,回到了那个漆黑的世界。

    或许是早就适应了黑暗,长时间生存在黑暗之中让他们能够勉强看清对方,这是没有适应黑暗的人类绝对无法得到的能力。

    “哈哈哈哈哈!”三个少年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活该!也不看看小爷是谁!是那么容易被坑的么!这次就让他大出血!”黑暗之中一切都是黑的,唯独那个牙,格外的白皙,像是黑暗之中的一个标杆。

    “就是!那些上城区的大人最可恶了,我们辛辛苦苦的捡来的东西,他们压价也就算了,那么少少的一点也要克扣!”另一个少年不忿的嘟囔着,相比较之前的那个,他的声音会更加尖细一点,在寂静的黑夜之中变得很明显。

    似乎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声音过于洪亮,少年降低了声音,让黑夜重回宁静。

    跑在最前头的少年并不说话,他将自己抱着的食物分给了自己的两个小伙伴,然后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那份塞进嘴巴里。

    面包松软可口,与他们日常的食物相比天差地别。

    既不噎人也不硌牙。

    少年的动作急切,可他啃咬的动作却温柔而谨慎。

    明明只是一块面包,他却像是吃到了什么人间美味。

    面对手里的面包,少年将之掰成两半,他也不嚼,利用口水生生的咽下去。

    为了生存他本应该将食物保留,以延长它的时限。

    但事实上在下城区这个地方,他俨然不能保护好自己的食物,比起被人发现被抢走为他人做嫁衣,少年更愿意它在自己的肚子里化掉。

    而且他不嚼的话,食物应该没那么容易消化掉吧!

    不光是他,他的另外两个同伴也同样如此,他们同样是大块一口气吞下,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被噎死,凭人力阻止消化的速度。

    生怕吃的慢一点会被自己的同伴盯上。

    借着月光才能看清三位少年的长相。

    少年们都异常的瘦弱,个头也不高,一时间让人分不清他们到底是年纪小还是过于的营养不良。

    为首的少年一头杂乱的短发,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清洗过的短毛杂乱无章,甚至是扭曲在了一起,几乎很难被清理开。

    它们腻人的缠绕着,像是一对私奔的、无法被分开的苦命鸳鸯。

    在那头杂毛之下是一对黑琉璃一般的眼睛,那双眼睛幽深却明亮。

    它的幽是一种旋涡,好似深不见底。

    它的亮却像是一种折射,你注视着它的时候,好像一下就会被刺入心间。

    但其实从那双眼睛里,你什么都看不见。

    这不像是一双少年的眼。

    少年,或者你也可以把她称之为少女。

    这就是我们故事的主人公——白炎。

    白炎来到这个操蛋的世界已经两年了,最开始的时候她每天都要忍受着难耐的饥饿,从来没有饥饿过的白炎经常会发出生理上的眼泪,这跟她本人是否坚强无关。

    到现在,她已经习惯了胃部饿到痉挛。

    上辈子的事情好像一个梦境,一个永远也回不去的梦。

    若不是它真实的可怕,白炎甚至会以为那只是因为自己过于痛苦而拥有的幻觉。

    这种事情在垃圾星屡见不鲜。

    高压的生活环境下疯掉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与自己的两位同伴分别,白炎才走回到自己的住处。

    说是住处,不过是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石洞。

    钻进狭小的石洞,过于狭窄的地方只能容纳下一个人,白炎进去的时候紧紧的贴着石壁,若她再长得大一点,恐怕就要失去这个‘温暖’的家了。

    事实上她的家并不温暖,石壁上面透出的寒冷是阴冷的、刺骨的,那种温度直接从她的骨头缝里钻入。

    狭小的家甚至不能让她舒展身体,蜷缩着坐一宿,第二天骨头都是酥的。

    可即便如此,她也很满足。

    比起两年前,如今有这样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她已经足够满足。

    没有了同伴,白炎才解开胸口上的束缚,连鞋子都没有的白炎,胸口上却裹着一块长长的布。

    在三个月前,她开始发育了。

    在垃圾星这是会变得不幸运的事,所以为了能够让自己幸运一点,白炎找到了一块能把自己的胸口裹住的布,延长它的发育时间,最好是不发育。

    她不介意自己一生的搓衣板。

    为了达成自己这个心愿,白炎只是解开胸口的束缚大约两分钟,让自己喘口气之后就重新束缚住,甚至因为不需要奔跑的缘故,她甚至还把胸口的束缚缠紧了些。

    甚至几乎感觉到了肋骨的疼痛。

    也好。

    还能分担一下刚刚因为快速进食而导致有些不舒服的胃部的疼痛。

    漫长的时间过去,白炎已经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但她的这具身体,与记忆中的上辈子有着相同的容貌和名字。

    也还是有区别的。

    至少上辈子的白炎绝对不会饿到如此的瘦弱。

    两年前,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因为抢夺食物而被抓住,过于瘦小的孩子没能挺过疼痛,她醒在了这具身体里。

    白炎,一个生于垃圾星长于垃圾星的孩子,一个父不详的贱种,母亲是一位早已疯掉的男性bete。

    在这具身体十岁那年去世,解脱了这痛苦的一生。

    是的,这个世界将男女划分为了六个性别,体态上的男女形态并不重要。

    这个世界为何如此玄幻,白炎并不知道,她所处的环境让她没有渠道去打听这些事情。

    她只知道在垃圾星,虽说应有六种性别,却基本上只拥有四种。

    像Omega这种稀有又宝贵的生物,在垃圾星是看不见的,即便有,那也只存在于上城区。

    白炎不知道其他的星系是否如此,但同样很珍贵的Alpha却很多,多到令人离谱。

    当然,上等人的Alpha也同样不存在于下城区。

    这里只有羸弱的bete,以及像他们这种还未分化的杂种。

    简单的休息过后,天还未亮,白炎就已经睁开了眼睛,没有那种迷茫的起床气,白炎睁开眼睛的瞬间就已经足够精神。

    她爬出自己的石洞,也不管地面是否肮脏,直接趴在地面上伸展自己的身体,才让身体变得不再那么僵硬。

    然后她轻车熟路的来到垃圾堆,那里已经有了不少熟面孔,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哦,这是他们的竞争对手。

    白炎走到同伴的身边,随时做好要跟人开战的准备。

    同样瘦弱的两个同伴看起来很有自信,也是,他们昨日吃了食物,打起架来害怕不能把那些狗东西压在身下捶死他们吗!

    白炎和同伴们相互形成夹角,即是对周围人的震慑,也是对己方人的保护,进可攻退可守。

    那是一座垃圾山,几乎每一天都会有不同星系的垃圾船降落,将他们无法降解的垃圾扔到垃圾星里。

    而他们赖以生存的方法,就是抢夺这些垃圾宝山,将可以回收利用的宝贝捡起来拿去贱卖,换取难得的食物。

    这里的味道并不好闻,但白炎丝毫不在意,毕竟她身上的味道更不好闻。

    没有条件进行清洗,饿极了时候兴许还能好运的在身上捡点什么伴身的蛋白质。

    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白炎几乎不用抬头就知道那是垃圾船的声音。

    她并不抬头,而是直视前方,但她的腰微微完全,两腿也微微弯曲,在垃圾降落的时候第一个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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