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白指尖灵力流动之间。

    谁也没想到沈晚白会这般突然宣布解除婚约。

    众人全部愣在原地。

    就连曲不凡也傻了。

    而谢衿月唇畔则是在这瞬间,扬起了一丝笑意。

    曲不凡脸色惨白,直愣愣询问道,“晚白,你我之间,一定要如此吗?”

    竟是不给他一丁点面子。

    二人婚姻人尽皆知,曲不凡有想过与沈晚白退婚,从而与重曦一起,但是未曾想到,对方竟会先行提出。

    而她方才的话,是运用灵力,传遍整个清云剑宗的。

    沈晚白反问道,“婚姻乃人生大事,更何况作为修士,拥有数不清的人生,你天赋不及我,如若续弦,我岂不又要再找一个,太麻烦了。”

    沈晚白与曲不凡之间的动静自然也被其他人知道了。

    众人围绕在他的身边,有些傻眼。

    没想到他们只是来找个公道以及真相,却遇见了这样的一幕。

    “不是……这什么情况啊?”

    “沈师姐说话还怪扎心的,其实曲道友天赋的确不如沈师姐,但是就这么光明正大被说出来,也不知道曲道友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沈师姐也不跟自己宗门之人商量,就突然宣布这些事儿,这不是故意让人下不来台阶吗,得多想退婚啊。”

    “……”

    说着说着。

    他们看向沈晚白,目光也略微不满了些。

    视线太过明显,沈晚白目不斜视。

    曲不凡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闭眼,不甘心般又问了一遍,“沈晚白,你当真要如此决然吗?!”

    竟是要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难堪!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若真是如此……

    沈晚白未曾说话,只是定定看着他。

    曲不凡被她盯着浑身不舒适,他暗自咬牙,“既然如此,沈晚白你记住了,三十年河……”

    他话语还未曾落下。

    却见沈晚白却勾了勾唇。

    她声音清冷,冷冷斜着他,“不然呢?”

    伴随着话语声,元婴期的威压瞬间传遍了整木屋。

    整个屋内,一片寂静。

    他们眸光中全部带着恐惧与震撼,瞳孔猛缩。

    元婴!

    这是元婴!?

    沈晚白,居然是元婴期!?

    曲不凡无比错愕!

    沈晚白声线很凉,话语间杀意遍布房间,她斜眼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话语我已经听腻了。”

    “这些年死在我修士,死前无一例外,全都如你这般所言。”

    “你觉得,你配吗?”

    最后一句话很轻,但清晰落在每个人的耳中。

    不。

    不止是他。

    整个清云剑宗的人都知道了。

    羞辱。

    赤裸裸,不带丝毫掩饰的羞辱!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却无一人敢言。

    只因沈晚白是元婴。

    沈晚白,居然踏入了元婴。

    曲不凡只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分明,分明重曦前几日才跟他说,沈晚白修为已经跌落金丹。

    眼下竟是突破了元婴中期?

    “沈晚白,你若想退婚,与我说便是,何苦这般费尽心思为难我?”他的声音隐约有些恼怒,眼底擦出火星。

    “什么叫为难?”沈晚白漫不经心开了口。

    她声音似笑非笑,“若此事便是为难的话,那你今日喊人来围堵谢衿月,带着一个来落不明的东西想要向所有人证明他是魔修,这又算不算为难?”

    “你!”

    曲不凡哑然。

    而后也很快反应过来,更加难以置信道,“你为了他与我退婚?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他可是一个散修!”

    他谢衿月是什么人?

    即便不是所谓的魔修,也是散修!

    而曲不凡自己,则是是正经世家弟子!曲家实力强劲,如若不是他流落在外,今日修为也早已突破金丹中期!

    沈晚白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不咸不淡道,“他天赋比你高上许多。”

    “今日来人中,亦有许多散修,天赋并不差。”谢衿月微笑着,在旁边提醒道。

    他方才分明被人误解,但是心情却奇好无比,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着笑意。

    沈晚白瞥了他一眼,未曾想到对方会在此刻开口。

    谢衿月对着沈晚白眨了眨眼睛。

    而他此言一出。

    其他人面面相觑,倏然惊醒过来。

    他们视线尽数看向了曲不凡,颇为不满道,“曲道友这是何意?”

    “即便我们是散修出身又如何?曲道友这是瞧不起散修吗?”

    “当今天下,有哪几个世家不是由散修创建的,你出身世家,也没见修为比我们高多少,竟是如此清高?早知如此,我们便不跟你过来了,还被你当傻子使唤。”

    “……”

    曲不凡没想到最后这把火竟会烧到自己身上。

    “各位误会了……”

    他脸色微黑,想要解释,但还没开口,却被另外一个青年打断。

    “行了。”青年身上衣服洗的发白,但是脸色很臭,“你不会想说没有看不起吧?”

    他阴阳怪气道,“眼下你也不过是金丹初期的水平,连我都不如,也不知你们曲家是如何想的,竟是让你来参加此次大比,丢人现眼吗?”

    说完。

    他释放出灵力。

    果不其然,金丹中期。

    其他散修不屑看了他几眼,也纷纷使用出了自己的灵力。

    让沈晚白意外的是。

    这其中,竟有好几个金丹。

    曲不凡脸色抽了抽。

    他记得这个人。

    对方是此次的天梯第四名。

    没想到,竟是散修……

    他修炼较晚,修炼到现在也不过不过十年时间。

    其他人虽然修为与他相当,但是此刻,被这么多人嘲讽,即便是他,也有些忍不了。

    曲不凡死死捏紧了拳头,还未曾说话,紧接着,便听到身后重曦的惊呼声传来,“不凡!”

    而重曦匆匆赶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她面色一白,更多的目光则是看向了沈晚白。

    “师姐……”

    重曦有些错愕道,“师姐,你已经回元婴了?”

    甚至突破了。

    此刻的沈晚白,是元婴中期。

    不对。

    不可能。

    她退后了几步。

    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先前重阳长老说过的话。

    “曦儿,你还看不出来吗?”

    “你想帮她,但是她想要的,可是你的命。”

    对方的话语语重心长,在脑海中不断回响。

    对啊……

    沈晚白分明已经元婴了。

    她为什么还要她将修为还予她?

    她为什么要看着她跌落金丹,再度回到筑基?

    她是嫉妒她吗?

    还是……

    她真的想要她的命?

    越想,重曦便越想不通。

    重曦气息隐约有些不稳,瞳孔涣散,头宛如针扎一般的疼。

    而曲不凡,则是错愕看向重曦,“曦儿,你怎么来了?”

    对方的声线宛如定心丸,重曦猛然清醒过来,她看着曲不凡,勉强看向了其他人,迟疑道,“我听到了师姐说退婚的消息。”

    重曦上前一步,红裙清扬,抿唇看着沈晚白,有些不解道,“师姐,你为何突然退婚?”

    她心底是有些别扭的。

    但是奉父亲的命令,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再度低声,用沈晚白与她两个人之间能听到的声音道,“此次是清云剑宗对外收徒的日子,若你就这般退婚的话,会有损你们二人声誉,且……此事是师叔定下的姻缘,若是师叔知道,定然会很生气。”

    “不凡远道而来,毕竟也是客人,若是真的退婚,那确实是太不把曲家放在眼底了。”

    重曦有些小心翼翼看着沈晚白。

    沈晚白神情未有所动作。

    而重曦,也因此松了口气。

    但是紧接着,沈晚白却突然转头看她,定定道,“那日订婚,我并不在场,也并不知晓。”

    其实这婚姻本来会应当退掉的,只是一路拖到今日,沈晚白并不知晓此事。

    前世,也是对方主动退的婚约。

    那时她因为去境外绞杀魔修一事,身受重伤,同样不在场,等到她出关之日,整个清云剑宗都传遍了。

    果然。

    曲不凡身形一僵。

    重曦也面色白了些,“师姐?”

    她隐约有些不甘,咬牙,红了眼睛,“师姐何出此言,即便那日你不在场,后续我父亲也通知了你。”

    此言她说出来,都有些心虚。

    “我随随便便把你托付给一个不认识甚至未曾听过的人,你愿意么?”沈晚白看着她,平静道。

    重曦被她的眼神看得一惊,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话,哽住了。

    而沈晚白,则是漫不经心的瞥了眼曲不凡与她,“哦,你应当是愿意的。”

    毕竟,二人幼时是不错的玩伴。

    后续再度认亲之时,似乎也与重曦有关系。

    重曦有些惊愕,“沈师姐?”

    她此次的确是为了曲不凡而来,但二人关系此刻名不正言不顺,她也是想等曲不凡做出选择,想知道对方喜欢的到底是自己还是沈师姐,届时也不想闹得太难看,没想到眼下被这般拆穿。

    众目睽睽之下,对方竟不给她任何面子。

    周围其他弟子瞬间了然。

    他们都是来清云剑宗参加弟子大会的,因此对他们二人感情也无所顾忌了些。

    “哦~我看这二人倒是有些意思,这小丫头过来是想护着人家面子呢,不希望让人家被退婚?俩人是不是有一腿?”

    “没想到这位沈师姐没见过对方面就被订婚了,也挺惨的了,眼下退个婚还要被拦着,啧啧。”

    “也幸亏她方才用了灵力,整个清云剑宗之人都听见了,不然某些世家可要耍小心机了,这婚今日若是退不掉,是不是所有的责任都会推到咱沈师姐身上啊,说咱沈师姐胡言乱语,其实压根没退婚这回事儿?”

    “……”

    他们七零八碎的嘴毒得惊人,各种恶意猜测。

    重曦自小被宠着长大,虽也并非没有经历过风雨,但是如同这般被嘲讽也是第一次。

    当下手指便有些颤抖,死死攥着剑。

    而脑海中,那些念头也愈发复杂。

    沈师姐的面容在脑海中不停变幻。

    她是什么意思……

    沈晚白刚刚的话,到底都是什么意思……

    明明她以前从不计较这些,为何今日要针对与她?

    沈晚白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她。

    是不是真的,想要她去死。

    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相当急促起来。

    最后还是曲不凡阴沉着脸,“够了!”

    周围人第一次见到他这般发脾气,面色当下也颇为古怪起来。

    氛围安静下来。

    “曲道友这么快就生气了吗?”慵懒的嗓音自身后传来。

    谢衿月慢悠悠道,语调含笑,“方才你过来之时,可并未考虑过我的感受。”

    分明是笑着的。

    可是语调却让人如坠冰窟。

    不过一眼,却仿佛贯穿了他整个胸膛。

    曲不凡惊得退后几步。

    这种感觉,与前几日在天梯之上,一模一样。

    而他之所以相信尹千的话,也是因为那一日。

    如若当真是人修,唯一与他相同登上天梯之顶的沈晚白是一夜筑基。

    但他不过是筑基中期……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曲不凡惊疑不定。

    尹千先前也将对方身世说予他听了。

    分明对方就是魔。

    尹千那次反应不像是作假。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无论如何,曲不凡今日受尽屈辱,他面容实在难看,呼吸紊乱。

    重曦面色也有变化。

    她冷声开口,“师姐!”

    “若你当真想退婚,大可与剑主说,为何要闹得如此难堪!”

    “我相信剑主不会拦着你的。”

    沈晚白略微挑眉。

    她原本以为重曦只是被宠大,没想到对方是真的蠢。

    而其他人的视线,也有些古怪起来。

    重曦被他们视线看得有些受不了,只觉得他们眼刀一记记刮在她身上,不由得退后两步。

    “神经。”

    人群中。

    不知是谁吐出了这句话,语调不屑。

    沈晚白抬眸看去。

    正是先前那名青年散修。

    对方阴阳怪气,语气很低,“我当清云剑宗究竟都是些什么天才呢,眼下一看也不过如此。”

    什么天才?

    不过是一群疯子。

    上来就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实在是神经至极!

    重曦瞬间瞪大眼睛。

    自小到大,无数人尊敬她。

    她还从未被人如此直白骂过!!

    “你!!”

    她胸口上下起伏得厉害。

    但是对方却不吃这套,懒散翻了个白眼。

    重曦一口气直接上不去下不来,只能憋着。

    “曦儿,别说了。”

    曲不凡终于还是拉住了对方,他眼下已经冷静了下来,宽慰般跟重曦道,“今日之事的确是我的错,曦儿你也不必为我如此冲动。”

    重曦似是惊愕,听到这句话,身形也僵住了。

    似是没想到她特意跑来查看情况,帮他说话,他却如此这般待她。

    下意识抬眸看向了曲不凡,眼底有些失望。

    良久。

    她才垂下了眸子,道,“好。”

    曲不凡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心头一跳,“曦儿,你……”

    但对方没有在听他说话,只是有些复杂看了他一眼,而后这才离开。

    曲不凡回头瞥了眼沈晚白,只是看一眼,便狠狠蹙眉。

    他眸光终于带了几分不喜,但也立马抬步跟了上去。

    众人没有看到谢衿月是魔一事,却看到了这出戏剧。

    “啧啧,不是俩人还真这么轻易便走了?”

    “这曲不凡是不是真的对沈师姐没什么感觉啊……俩人以前好像也没见过面?”

    “感情的事情你懂什么?明显刚刚那位师妹,也不是很喜欢沈师姐,指不定二人还真是情敌,但看着也不像啊……哪有把喜欢的人往外推的道理?”

    “……”

    重曦走得慢。

    刚好也听见了最后一句话,身形猛然僵住。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步伐更快了些。

    其他人也觉得没意思,陆陆续续散了许多。

    但是方才说话的那位青年,却又是没由来瞥了沈晚白以及谢衿月一眼。

    在其他人陆陆续续走完之际,才上前,行以一礼。

    他并未说话,衣衫仍然是洗的发白的模样,但不卑不亢。

    在对方转身离开之际,沈晚白才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声线突然。

    散修一顿。

    “在下唐无机。”

    “是个好名字。”沈晚白淡淡道。

    散修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而后这才离开。

    沈晚白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思索良久。

    殿内很快空无一人。

    “师姐在想什么?”

    耳畔,谢衿月冷不丁问道。

    沈晚白转而看向谢衿月。

    她语气不咸不淡,“这样的结果,你觉得怎么样?”

    谢衿月笑意淡淡,“师姐这是何意?”

    沈晚白凝视着他,手中无剑,但剑意微扬,“你应当知道我想听些什么。”

    谢衿月瞥向脖颈处,无形剑意已经笼在他的肩头,他收回了笑意。

    他歪了歪头,琥珀色的眸光清浅动人,笑着开口,有些无奈道,“师姐想知道什么?”

    沈晚白一顿。

    对方的模样与前世的师弟重叠。

    与后面入魔后的他,很像。

    纵然她掩饰的很好,手中的剑意仍然忍不住深了几分。

    一点一滴的血液自谢衿月的脖颈处滑落。

    宛如点点红梅,印在他白皙的皮肤之上,带着几分妖异的瑰丽。

    但是对方的目光仍然坦诚,笑着看她,甚至未有丝毫变化。

    *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

    沈晚白冷眼看了他良久,最终还是将手放了下来,下了定论。

    “你分明没有灵脉。”

    他没有灵脉。

    所以在登上一千层之时,无需收到天梯压制,而如履平地。

    对方的笑意明显淡了些许,他叹了声,眸光幽幽看着她,最终才缓声道。

    “想杀我的人,是谢家藏了十年的小少爷,我的哥哥。”

    他语调散漫,提到哥哥两个字时,眸光却凉了几分,“他挖了我的灵脉。”

    沈晚白蓦然抬头。

    她前世从未关注过谢衿月的身世,因此今生,会下意识代入谢衿月便是谢家的小少爷。

    即便今生关系错综复杂,却也未曾想过,竟会是如此。

    “师姐可曾听闻过魔界朝云?”谢衿月淡淡问道。

    沈晚白先是愣了一下。

    她自然是听过的,朝云曾经是魔域最出名的魔将之一,杀人如麻,手段极其残忍,连尸体都不会放过,名震四方。

    后续闻言,是被谢家家主所杀。

    但传言终究只是传言,谢家主实力并不算多强,怎么可能会杀死一名魔将?因此也并无多少人相信。

    她很快又反应过来,想也没想便问道,“她是你的母亲?”

    谢衿月没有回答,而是淡声问她,“若你是她,喜欢一个男修,他答应你,只要生下来属于他的孩子,便会给你一个名分,给你想要的一切,与你永远在一起,你会相信吗?”

    沈晚白还没回答,便听着对方喃喃自语道,“你不会相信的。”

    无论是什么时候的沈晚白,都不会相信。

    更或者说,哪怕是正常人,都不会相信。

    谢衿月垂眸,“但是她信了。”

    “魔在生产时是最为虚弱,而那一日他最爱的男人当着她的面,与自己的夫人,一同在在生产当日将她活活烧死。”

    “原本我也应该死在那里的,但是他们窥见了我的灵脉,而他们的儿子恰巧是个废物,众所周知,灵脉只有在十四岁成熟之际才能互相换掉。”

    接下来的事情,不言而喻。

    无非便是将谢衿月当成猪狗一般养到十四岁,而后直接挖取了他的灵脉,再将他逐出谢家,让他自生自灭。

    但是他们没想到。

    谢衿月活了下来。

    更没有想到的是,谢衿月不仅活了下来,甚至再度走到了谢千面前。

    “那谢千为何这般针对害怕你?”

    沈晚白点出自己的困惑,“谢家为何会被屠门?”

    谢衿月笑盈盈开口,“那个女人生前是魔界的一名大将。”

    “魔神即将苏醒,魔界近年来人心惶惶,而在关键时刻,有人散播传言,说她的血液拥有觉醒魔神的能力。”

    所以他们前去屠杀了谢家,只为取得那个女人的血液。

    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保存血液呢?

    沈晚白蹙眉。

    只觉得魔族们的想法过于荒谬。

    “这么多年的确无法保存血液,也无人刻意去保存。”谢矜月淡淡开口。

    他语调漫不经心,轻轻瞥向沈晚白,似是看出她想法一般,微笑开口,“可这是唯一希望。”

    他们怎么可能不去寻找呢?

    他们又怎么可能不去尝试呢?

    觉醒魔神……

    沈晚白默念着这四个字。

    忽而又想到了前世将小师弟一剑穿心之际。

    那时,对方已经是魔神了。

    她反问道,“此事是你做的?”

    “并不是。”谢衿月轻笑着开口道,“我可没有这么强的人脉。”

    “与其说此事是因她而起,倒不如说魔域对人修虎视眈眈,此事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而在那日,几人最虚弱之际,我趁着魔修不在,运用谢家符咒亲手了结了他们。”

    “好巧不巧的是,被谢千看见了,更巧的是,那几个魔修来了,将我重伤,谢千却借此机会逃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语调冷了下来。

    沈晚白再度问:“所以,秦轻轻也是你的人?”

    “师姐,你都不关心我吗?”

    谢衿月衣服是先前便穿好的,但是因为方才呆了许久,此刻胸口已经有血液浸出,明显看出来是受了重伤,他无辜看着她。

    沈晚白眸光停在他的身上,蹙眉又重复了一遍,“秦轻轻是你的人?”

    她竟是不给半分绕开的机会。

    谢衿月愣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他道,“师姐,一定要这般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沈晚白转过身去,垂了垂眸,忽而又再度开了口,“谢衿月。”

    对方动作似乎顿了一下,含笑道,“我在。”

    他声线让沈晚白有种恍惚感。

    她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问道,“为什么会是秦轻轻?”

    她的言外之意并非如此。

    她在试探。

    试探师弟是否重生。

    如若重生,又为何不告诉她原因。

    谢衿月笑意渐浓,“如果我说是巧合你会信吗?”

    他略叹了口气,“我方从谢家离去之时,的确遇见了她,而她见我可怜,也收留了我几天,这才与我相识,建立了一些联系,但并不算太多。”

    他话音说得轻巧。

    可是秦轻轻离去宗门时间少得可怜。

    沈晚白并不信他的说辞。

    他的谎言拙劣的太过明显,当她甚至觉得有些奇怪。

    他不像是在刻意瞒着自己。

    反而像是在瞒着一些……

    其他东西。

    在这个想法落下瞬间,沈晚白呼吸滞住。

    她沉默看了对方半响,最终决定不再盘问他。

    而是又问道,“你能参加明日的比试吗?”

    沈晚白声线落下。

    谢衿月眨了眨眼睛回答道,“师姐若是想,我便可以去。”

    沈晚白干脆利落道,“那便不用去了,反正你现在这般,定然成绩也不会差。”

    “况且你这几日有伤,不如我来照顾你。”

    她声线淡淡,眸光带着些许的凉意。

    照顾你几个字。

    她说得很轻松。

    而谢衿月先是顿了顿,而后蓦然捂住了胸口,蹙眉道,“师姐,我这里有些疼,应当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话虽如实,他琥珀色的眸光带着笑意与期待。

    毫不掩饰,直勾勾盯着她。

    意思不言而喻。

    沈晚白:“……”

    她面无表情道,“叫你不去,不是让你演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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