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树侧头,看着不远处的背影,眉头略蹙又很快散开,今天的酒有点苦啊。

    野利漆雕拦不住花辞树,只好眼睁睁看着对方走了,一脸忐忑的回去跟主子报告。

    两人在废弃的土屋里碰面,他的主人是个精壮汉子,脸色发红,双手带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花辞树如果在,就会认出这并不是别人,是费听手下另一个得用之人。他身手了得,又精明能干,费听派他负责生意上的往来。他常年来往于宋夏边境,和三教九流都能打上招呼,但在府里的时间并不多,花辞树也不过见了几次。

    费听胜还想再试试花辞树,就把这件事交给了一贯在外活动的主事镖头,让他把事情做干净些。

    如果查出花辞树有什么坏心思,不必回报,直接干掉。如果验过花辞树并没有什么问题,也不要暴露身份。故而他自行去花辞树的住处探了一探。

    走南闯北多年,这么干净的屋子,确实少见,他把屋子里每一处能藏秘密的地方都翻遍了,什么也没有找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能做到这个程度,确实罕见。故而收起轻慢之心,找了外人故意钓他。

    野利漆雕不在乎什么族群昌盛,只要给钱,让他干什么都行,何况只是说服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同族。但说客没成功,不知道剩下的银子,还给不给了。他谄媚的笑了两声,才回报之前发生的事。

    “这位野利郎烈,他对圣贤师很是崇敬啊,张口就能说出,圣贤师已经去了三年八个月。”

    “这算不了什么。”

    “脾气,似乎也,有点暴躁。”

    “暴躁?”

    “一言不合,就要拿刀砍人。”

    “不要添油加醋,如实叙述。”

    “是,是,他就是年轻,脾气不太好,油盐不进啊,我多番劝说,又是许以重金,又是威逼利诱,他似乎不是很在意这些。”

    镖头听了野利漆雕的描述,意识到,野利郎烈确实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难怪主人要把这件事交给我,我绝不会把事情办砸了。我就不信,他年纪轻轻,不图享乐,不贪金银,不慕虚名,连女人不爱,难道真的要送两匹好马去试试?镖头陷入了沉思,脸色也变得微妙。

    野利漆雕壮着胆子问:“大人,剩下的银子。”

    镖头爽朗一下:“少不了你的份,不过,你没劝动他,这个银子,我也很难给你啊。”

    “这,怎么,怎么能怪我啊。”野利漆雕着急起来,“那个小子不配合。”

    “别急啊,你再帮我去劝劝他,这次只要你去,我就把银子给你。”

    野利漆雕既担心野利郎烈到时候真的给自己一刀,又舍不得即将到手的银钱,最后还是一咬牙:“行,我干。”

    “这才对嘛。”镖头满意的凑到他耳边吩咐了两句,两人才各自离开。

    酒已饮尽,冬日的天色暗得很早,花辞树也不再流连,结了账,就默默起身,朝谢云璃背影消失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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