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姬无期不动声色,衣袖翻飞的闪过这一重击,手握不知从何而来的天子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一反身割破了将领的喉咙!

    一击毙命,衣角尚未染尘,而那将领怒目圆瞪,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场面一度慌乱,而后几千只箭羽破空而来,势必要将这暴君扎成筛子。

    姬无期闭上眼睛面容平静,丢掉了手中的天子剑,闭任由其刺破自身血肉,像是接受一场新的洗礼。

    待一只箭将要刺入他心脏时,画面刹那扭曲——

    可心脏那里还在急速跳动,那一瞬的恐惧让她的身体抑制不住的发抖,好似在告诉她那不是普通的梦境。

    只听“轰隆!”一声,窗外响起惊天动地的炸雷,将她拉回了现实。

    外面电闪雷鸣雨势渐大,噼里啪啦打进屋子里头,汇聚成了一小滩滴落在窗沿。

    芭蕉叶子被风吹的瑟瑟发抖,蜷缩在角落好不可怜。

    来不及细想刚刚发生的一切,伶舟年赶紧跳下床跑到窗边,将窗户严严实实地合上。

    隔绝了外面的声音,房内只听见挂钟滴答滴答的声响,别有一股死寂的味道。老房子年久失修,不知何时又停了电。

    伶舟年按了几次开关都没有任何响应,只得借着月光爬上床歇息,叹了口气等待着天亮。

    这房子是她父母意外过世后留给她的遗物,载着她从小到大的回忆。

    伶舟年就守着这座房子,独自一人长大,读完了高中,又考上了市里最好的大学,继承父母的意愿,继续学了历史专业。

    可躺下来后,伶舟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那画面太过于清晰,触感过于真实,好似一切就发生在眼前。

    “北元…”

    她记起了那人最后说的话,眉头微微皱紧,有些心烦意乱。

    历史文献中只有寥寥几笔记载这个王朝,甚少有证据证明这个朝代存在,但她又怎会梦到这些东西。

    外面雷声阵阵,伶舟年双眸睁大,已然毫无睡意。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窸窸窣窣半天,寻了件外套披上,又在床头的柜子中摸了蜡烛与打火机。

    蜡烛点燃后,漆黑的房间可算是有了一点光亮。

    伶舟年手持着蜡烛,不紧不慢踱着步来到地下室入口。

    通往下一层房间有几阶楼梯,高矮不一、参差不齐。

    她小心翼翼扶着墙壁往下走,一只手还时不时地还要提防外套的滑落。

    不经意间,手里蜡烛的火焰轻微抖动了一下。

    明明一扇窗子都未开,火焰无风自动,墙上光影摇摆,虚幻无实。

    伶舟年的注意力不在上面,自然没有发觉这诡秘的一瞬。

    地下室门一经推开,潮湿的朽木腐烂气息扑鼻而来,加上常年有人打扫,空气中的灰尘倒没有很多。

    伶舟年并不讨厌这种气味,甚至还有几分享受在其中。

    这里面藏有各种古代史书卷宗,年代久远的书籍纸张有序的摆放在书架上,还有她父母多年以来的钻研成果。

    她举着蜡烛一一扫过,并从中抽出了几本放到一旁的书桌上。

    她的双亲是国内外有名的考古专家,却因坍塌事故永远留在了地底,倒是把对历史的热爱传承给了他们唯一的女儿。

    “北元王朝,算一下时间线我记得应该是这几本之中。”

    伶舟年喃喃自语。

    随手将蜡烛放到一旁,借着昏黄的光线,一页一页翻找了起来。

    史书中有关于这个王朝的记载甚少,大多是用‘猜测’‘怀疑’等字眼去一笔带过。

    伶舟年翻了半天,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毫无头绪,只得书中提到的只言片语裁剪下来,聚拢到一起看。

    “…距今几千年前,在某一段历史中足足有五百年的空缺,后人寻不到这五百年的半点,便自然而然的将它规划为下一朝代。”

    “这里又说,是当时的皇帝昏庸无能,当时繁盛的王城被他一把火焚烧殆尽,什么啊这是。”

    伶舟年越看脑袋越乱,但其实历史一般是胜利者撰写的。

    不过好在,她又在父亲的日记中翻到了寥寥数语。

    父亲的遗物被她保存的完好,能带回来的文献也被她尽数收藏。

    打开后发现纸张边缘开始泛黄,先前被水泡过,字迹也变的模糊不清。

    伶舟年从抽屉里寻了放大镜,这才能依稀辨别出来一点。

    【…9月10日,暴雨过后洪水冲垮了山脉,将地底三十米下几千年的墓穴冲出了一角,我们探险队接到指令便立即前往调查。18日,我们将墓穴中的瓷器进行编号处理,通过比对各朝代壁画,发现这些器具不属于任何一个朝代,希望能找到墓主人的一点信息。

    20日,这些年我们一直调查北元王朝的存在,终于在这里有了线索,队长却说不要再继续调查了,让我们整队撤离。25日,产生分歧后,最终只有我们五个人留下了,大家都不肯放过这次机会继续向下探索。

    27日,这个墓穴不深,但是我们却见到了超乎常理的存在,在几千年前的墓穴里发现了一个现代文字,所有人都很震惊,这无疑是一种史无前例的…】

    读到这里,她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这个字笔画很多,伶舟年难以辨认,便谨慎小心地把它靠近烛火去看,

    【姬,这个墓室的主人姓姬!】

    猝然间,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邪风吹灭了蜡烛,屋内顿时陷入漆黑之中。

    地上室的门被外力重重关上,书架上所有的书均被翻开!

    空中纸张乱飞,沙沙作响!

    伶舟年寒毛竖起,瞳孔瞬间紧缩,视线紧紧盯着周边环境。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伶舟年勉强用手撑起桌子,背脊弯曲,不敢随意乱动。

    然而,几秒过后,无事发生。

    伶舟年动了动僵硬的手指,

    “怦,怦,怦——”

    她深吸一口气,飞速拿起父亲的日记就要离开地下室。

    地下室的门被重重关上了,她用力推了两下,纹丝不动。耳畔此时却响起了一串陌生的心跳,

    “怦,怦,怦——”

    那声音愈渐愈近,好似就在背后!

    伶舟年汗毛竖起,额头直冒冷汗,手贴在门上止不住地颤抖。

    她脑袋发麻,直愣愣地扭过头去看。

    什么都没有——

    但那心跳声却仍未停止,一直在她的耳边环绕!

    伶舟年吓傻了,也不知哪里来的神力,竟一脚将门踹开。

    接着手脚并用,连跑带爬地冲了出来。

    窗外暴雨,屋里停电。

    她在家里环顾一周,发现无处可逃。

    最后跑进卧室,搬来椅子和柜子将门死死堵住,然后躲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完完全全盖住。

    鬼不能伤害被子里的人!!!

    伶舟年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漏出两只眼睛提心吊胆地盯着门的位置。

    出奇的是,那陌生的心跳声不知在何时消失不见,只剩一串串雨滴敲打在窗沿上。

    经过这一番波折,她早已累的精疲力尽。

    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得到了放松,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外面雨势又大又急,黑压压的叫人透不过气,不时一两道闪电划破了天空,惊起无数涟漪。

    破旧的老房子内忽地闪起一道光芒,仅存在一刹那,无人能将它捕捉。

    伶舟年睡的很熟,捏在手心的被子摊开,甚至还翻了个身,全然不知身上发生了什么。

    …

    笠日清早,窗外虫声鸟鸣。暴雨过后,晴空万里。

    电视机上准时播报着今日的早间新闻,手机消息的提示音不间断地响着。

    伶舟年坐在餐桌前,保持着吞咽姿势愣在了原地。

    她试着夹起盘子里煎的七分熟微微流心的荷包蛋,打算一口塞进嘴里,可手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不知是哪里来的阻力,强烈抗拒她把蛋黄吃进肚子里。

    伶舟年越用力往回拉,那手腕就越与她抗衡。

    “啪叽。”

    荷包蛋终于不负重托,完美落到了桌子上,留下一地狼藉。

    “丢掉,孤不爱吃鸡蛋。”

    一道低沉的男声幽幽响起。

    伶舟年吓了一跳,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视线慌张地扫过四周,在想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

    “你…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在哪里躲着呢,赶紧离开我家,否则我马上报警了!”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语气强硬地质问那人。

    “上一个敢同孤这番讲话的,早已被孤下令诛了九族。”

    那人随后冷哼,开口尽是肃杀之意。

    伶舟年冷汗直流。

    倒不是因为此人的话,而是发觉这声音居然是从她脑袋里传来的。

    她的身体里住了一个男人!!!

    事发突然,伶舟年震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道声音又继续逼问道,

    “妖女,你究竟用的何等妖法,竟将孤的灵魂囚禁于此!”

    “等一下,等等。”

    伶舟年听这一连串的自称,脑袋开始一阵阵发晕。她重新坐回原处,按了按紧绷着的太阳穴。

    “究竟是什么情况?”

    她的大脑转的飞快,回想起这些天接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加上昨晚地下室莫名的异动,种种因素很难不联系到一起。

    伶舟年有个大胆的猜测。

    她身上这位,只怕不是一般的孤魂野鬼。

    当务之急,还是先安抚好身上这位,免得他一个不顺心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出来。

    毕竟这具身躯目前可不止伶舟年一个人在用。

    她眸子闪了闪,继而开口道,

    “陛下您是,怎么过来的?您想想有没有什么法子再回去。”

    “孤怎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总觉得好似睡了很长的一觉,再一睁眼就被困在你的身体里。”

    “你这里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物件,孤从未见过,那边关着人的黑盒子又是什么?”

    他说的是靠在墙边的电视机,伶舟年耐心性子给他讲解了一番。

    “倒是有趣,不过孤要如何出去,你这破屋子还不及孤的茅厕大呢。”

    那位用嫌弃的目光将这间屋子打量了个遍。

    狭窄敝塞简陋至极,屋顶似乎还在渗水,这妖女倒是穷酸的很。

    “你这妖女既然能关着那么一群人,为何不好好修缮一下房屋,这地方也能住人?”

    伶舟年僵硬地扯动嘴角。

    你知道在寸土寸金的S市能有一套小别墅,需要花多少钱吗?

    “那个我说,”她顿了顿想了下措词才继续开口道,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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