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熠盯着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一暗,他重新点开,如此重复,已足足有三分钟。

    【顾总您好,我是“画”室主理人邢愿,就项目相关,可否提供更多细节?容我思考过后,再就此商谈进一步合作?】

    助理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

    怎么回事?

    明明最开始看见微信提示亮起来,连会都有心思开下去了,怎么这才几秒钟的功夫,天就暗了?

    唐迄司此遭操办的回归宴阵仗之大影响之广,令南城业内外咂舌。

    毕竟景松顾熠与名导周桎双双赏脸出席的场面,这还是第一次。可比这更令人在意的是,各大报纸的头版篇幅,竟然还并不是他们二人。

    国内顶级女画家邢愿,四岁学画,懵懂的年纪便展示过惊人的天赋,十四岁声名鹊起,作品厚度已足以支撑其在全球各地开巡展的野心。

    也许是少年时太过张扬个性,成年后的她突然风格大变,鲜少再出现在公众视野,深居简出,苦心耕耘更高一层的画技,磨练境界。

    一直到后来,良作频出,连许多老顽固也被她打动。

    几年前被唐迄司软磨硬泡签了画室合作,被人误以为邢愿落了俗,当然,这番揣测也曾令许多人慕名前来,却最终未能见其真容。

    哪怕是收纳画作,她也只论作品,不常与人交朋友。前几年突然销声匿迹,再无新作品面世,也曾广受猜测。

    此次作为画室主理人亮相,邢愿一件墨绿色及地长裙款款出场,身后是其代表作之一,画室非卖品《鸢尾丛》。

    她自画中走出,耳下黑发衬着纤长的脖颈,美得像一幅新的作品——《鸢尾丛中的女人》。

    众人惊叹,少女何时竟已亭亭玉立。

    短短几分钟,画中女人消失,众人心中余韵犹存,再去欣赏画作时,不免多了几分绮梦之心。

    而第二日,景松顾总赴宴后便拍板与画室签下大单的消息,再一次冲击着各界人士。

    一夜之间,南城画室成为附庸风雅人士陶冶艺术情操的圣地。

    门庭若市,可门票却高价难求,只送不卖。

    这是邢愿最后的分寸,她从来不觉得艺术是高高在上的,应当与人世隔绝,可艺术作品也并不是用来攀比的虚荣之物。

    她大可以将自己的作品拿去拍卖,最后拿一个好价格。但画室里供大家欣赏的作品却大多为非卖品,这是唐迄司在与谈她合作时她提出的唯一条件。

    “没有名气的个人画家想要借助画作糊口相当不易,我愿意为他们提供这种渠道。但是画室不能只是一个做买卖的地方。”

    她当时说完这句话,随即便想了一个极其古怪的点子去筛选合作者。

    想要入驻画室的作家,须得选出自己一生都不愿意卖出的一幅作品,作为其在画室的唯一宣传物。

    若是有人因为高价动心,将其卖出,画室将宣布永不与此人有任何往来。

    画室因此项规定,再次名声大噪,这也是唐迄司人生中第一笔成功的投资。

    他将这一切归功于自己在初次听到邢愿的想法时,忍住了没有将那句“疯子”说出口。

    古人说得对,小不忍而乱大谋。

    与景松合作的企划书在下午被闪送到家,厚厚一册。邢愿随手翻了翻,高级住宅区设计的美术顾问,确实是大项目。

    册子里有几卷建筑师草图,邢愿只看一眼,便知道此人应当与自己很有些共同话题可聊。

    她找出一张大桌,将画稿展开,足足有八张。

    另一头,唐迄司还在进行消息轰炸。一方面是画室各类风格迥异的作品得以被大众关注,另一方面则是对不同性格画家本人生平的挖掘。

    其中不乏有趣传奇人物,借此机会,各类画圈故事汇的盘点,一时在网上流行起来。不得不说,八卦才是人类最淳朴的爱好。

    邢愿不太关注八卦类新闻,打开手机静音,开始研究起设计稿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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