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楚悦盈这半年来的观察,胤禛并不常来正院,只有每月初一十五,胤禛才会在祖宗礼法的规制下象征性地在正院住一晚。

    总而言之,四贝勒对福晋是尊重有余,亲密不足,两个人可谓是字面意义上的“相敬如宾”。

    因此,楚悦盈才敢在不是初一十五的今天来正院给福晋送甜汤,没想到运气这么不好,刚好碰到四贝勒在正院。

    不过,胤禛对后院其他的女人都是淡淡的,倒是和甄嬛传里的雍正有所不同。

    像李春月那种一个月能伺候胤禛一两回的,就已经算是超级得宠了。

    楚悦盈甚至都开始怀疑,胤禛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了,要不然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怎么可能十天半个月都不进后院。

    但是,想起李春月那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肚子,胤禛身体应该是没毛病的。

    难道是心理上有问题?

    楚悦盈在心里做个鬼脸,刚打算脚底抹油开溜,就见正院门一开,胤禛大步流星走出来,下一刻便看到了站在正院门口的楚悦盈。

    四目相对,楚悦盈头皮一麻,只能低头行礼:“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主子爷万福金安。”

    胤禛背着手走过来:“喜塔腊氏,你怎么在这?”

    “回主子爷的话,奴才来送梨汤。”

    楚悦盈一边说,还一边将食盒举起来,试图证明自己真的是来正院送甜点的。

    求求了,赶紧放她走吧。

    楚悦盈只顾着低头,却没发现此刻胤禛的眼底划过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

    最近天气干燥,他有些上火,连带着嗓子也不太舒服。

    梨羹润肺清火,喜塔腊氏到是有心了。

    想到这,胤禛冲身后一摆手:“苏培盛。”

    身后跟着的苏培盛赶紧上前一步,想要接过楚悦盈手里的食盒。

    楚悦盈看着苏培盛伸过来的手,人都傻了。

    胤禛好歹也是个皇子啊,不会已经穷得梨汤都喝不起了吧。

    前院不是有一个胤禛的专属厨房吗,想喝梨羹让前院饭房里的厨子做呗,何苦抢她一个小格格的东西啊。

    这碗梨羹她可是花了足足五两银子呢!

    楚悦盈现在深刻怀疑,胤禛就是故意跟她过不去。

    “喜塔腊格格?”

    苏培盛的声音让楚悦盈迅速回过神来,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谁叫胤禛是她的顶头上司呢?

    楚悦盈含泪挤出一个笑,将食盒递给苏培盛,看着胤禛离开的背影,恍惚听见了五两银子打水漂的“噗通”声。

    回到前院书房,苏培盛迅速将食盒里梨羹取出来,端到胤禛面前。

    胤禛接过来,打开盖子,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汤汁莹白浓厚,上面还点缀着几颗橘红的枸杞,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胤禛拿起银汤匙,尝了一口,梨肉软嫩,银耳滑糯,百合清香。

    更难得的是,这梨羹并不是很甜,只是但这些隐隐的回甘,颇合他的口味。

    在他还不记事的时候,就被生母送到了景仁宫,给佟佳皇后做儿子。

    佟佳皇后对他并不十分上心,偶尔对他好一些,也只是为了做给汗阿玛看。

    阿哥所的那些奴才都是人精,久而久之也就明白了他尴尬的处境,对他也越发的怠慢。

    那个时候,每日吃什么,吃多少,都是阿哥所的嬷嬷做主,从没有人问过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后来,他长大成人,终于可以在吃食上做主,但他已经养成了隐忍的性子,爱吃的不会多吃,不爱吃的也多少吃些,就更没人摸得清他的口味。

    这还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吃到如此合口味的甜羹。哪怕知道只是巧合,也不由得心中一暖。

    胤禛嘴角微微勾起:“苏培盛。”

    “奴才在。”

    “我记得库房里有一对镶八宝虾须镯,你去送给喜塔腊格格。”

    苏培盛急忙打个千儿:“嗻。”

    “奴才给喜塔腊格格请安。”

    楚悦盈急忙从踏上站起来,微微福身:“苏公公好,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不会是胤禛吃梨羹吃出什么毛病来了吧。

    苏培盛呵呵一笑,将檀木盒子递过去:“主子爷吃了格格送的梨羹,很是满意,这不,让奴才亲自来给格格送赏赐。”

    楚悦盈在心里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还她送的梨羹,真会说话,那明明就是胤禛自己抢过去的好吧。

    “多谢主子爷赏赐。”

    楚悦盈利索地谢了赏,又给苏培盛塞了十两银子的茶水钱,将他送出及第阁,才迫不及待地把檀木盒子打开。

    只见巴掌大的盒子里,是一对金灿灿的镯子,上面还镶嵌着白玉、红宝石、南珠等各式珍宝。楚悦盈将其中一只拿起来,细细观察,才发现这镯子和一般的金镯子不同,竟是用头发丝一般细的金丝编制缠绕而成的。

    这比一般的金镯子做起来可费事多了。

    这么算来,一碗梨羹换一对镯子,还是她赚了。

    胤禛虽然一身毛病,但是对她还算是大方嘛。

    虽然以她现在的身份,带不了这么贵重的首饰,但是放在首饰匣子里每天看看也是好的。

    想到这,楚悦盈美滋滋地把一堆镯子收起来,又用银子去饭房要了一碗梨羹带去了正院。

    她就不信,胤禛已经去了一次正院,今天还能再去第二次。

    果不其然,这次楚悦盈非常顺利地进入了正院,行礼之后,楚悦盈便将梨羹亲手递给了福晋。

    “您身体怎么样了?”

    其实楚悦盈也就是客套一下,毕竟在两天前系统已经通知他,乌拉那拉氏的子宫内膜异位症已经痊愈。

    或许是因为子宫内膜异位症在古代实在是太罕见,所以这次系统大发慈悲,奖励了她300积分。

    真的超级多,足够做6次B超呢。

    福晋微微一笑:“还要多谢你,吃了这几个月的药,我觉得身子好了不少。”

    楚悦盈看着四福晋脸色红润,心中更加放心:“那您从今天开始就可以停药了,然后观察一下停药之后月事周期是否稳定,如果稳定,那就算是痊愈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见秀荷走进来:“福晋,宋格格身边的侍女求见。”

    四福晋神色微变:“让她进来。”

    秀荷福了福身,不多时一个侍女慌慌张张跑进来,脸上还带着泪痕,扑通一声跪在福晋面前:“福晋,求您救救我们格格吧。”

    四福晋神色大变,从座位上站起来:“宋格格怎么了?”

    “我们格格从前儿个就开始吐,起初只是忍着,可越来越严重,后来肚子也开始疼,还有些发热。”侍女说着眼泪已经留下来了,砰砰砰冲福晋磕头,“求求福晋救救我们格格吧。”

    一边站着的楚悦盈不由得想起了开府宴那日,宋格格病歪歪的面容。

    格格不能出府,更不能擅自请太医,生病了也只能来求福晋。

    福晋若是不给请太医,就只能熬着,熬不过去也是命数。

    “秀荷,拿着我的帖子,去太医院请太医。”四福晋吩咐一声,又冲楚悦盈道,“年关将至,太医院事务繁多,太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咱们先过去看一眼。”

    楚悦盈急忙应是。

    进了宋格格的落梅苑,楚悦盈便问到了一股呕吐物的味道。

    那侍女显然也闻到了,慌慌张张冲福晋行礼:“福晋,喜塔腊格格,我们格格一直呕吐不止,院子里味道不好闻,请您赎罪。”

    福晋摆摆手:“都什么时候了,先去看宋格格。”

    侍女感激地福了福身,引着两人进了寝室。

    寝室里,宋格格正半卧在榻上,扶着痰盂不住地干呕,一张脸也暗黄得不正常。

    “格格,福晋和喜塔腊格格来看您了。”

    宋格格慌忙抬起头,就要挣扎着起身:“奴才……奴才不知福晋驾到,失礼了。”

    福晋一把将她按在床上:“不必拘礼,快躺下休息,我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你再忍忍。”

    宋格格无力地垂下头:“多谢福晋恩典。”

    福晋在床边坐了一会,就见秀荷走进来福身:“福晋,奴才无能,太医院里御医都不在,只请来一个医士。”

    “医士就医士,让他进来给宋格格诊脉。”

    屋内一阵忙乱,侍女搭上帘子,一个年轻的医士走到帘子外,询问了宋格格的症状,由隔着帘子把了脉。

    “如何?”福晋忙不迭地问。

    医士有点犹豫:“回四福晋的话,从脉象上看,这位贵人应是邪气入体,毒蕴络淤,湿热……”

    福晋眼睛一瞪,斥道:“说人话!”

    医士被吓得浑身一颤,哆哆嗦嗦地说:“从脉象上看,有些像肝瘟,但是又不太一样。”

    “能不能治?”

    医士支支吾吾:“奴才可以开个方子,但到底能不能治愈,奴才也不敢保证……”

    四福晋一拍桌子:“滚!”

    医士立刻连滚带爬地退出去了。

    宋格格虚弱地靠在床头:“福晋莫要生气,奴才缠绵病榻这么多年,早就不盼着能治好了。这些年,福晋对奴才多有照顾,奴才无以为报,只愿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福晋却忽然转身看着楚悦盈:“悦盈,宋氏的病,你能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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