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这般大,守在外头的宫女婆子见状,忙进来将人给制住。

    芙雅心中已然掀起惊涛骇浪,可又不想让旁人瞧出不对劲,便让宫人将刘氏给绑了,之后便让人退下去。

    “本宫的祖母尊贵的张太后,你一个出身卑贱的妇人,岂敢如此大胆冒称!定是你同乔柔合谋,本宫定要找父皇说明此事。”芙雅走到刘氏面前,压低声音威胁道。

    刘氏眸中转了转,瞧出她神情中的心虚,心中越发有底气,“老婆子贱命一条,见陛下也不怕,左右也活够了。倒是你,呸!若不是你那短命的娘在宫中勾引我儿,你这贱丫头都没命来这世上。要不是我儿将乔丫头从宫中偷出来,你早就死了。”

    “找陛下更好,正好咱祖孙一起去底下找你爹。”被人这样绑着,刘氏从未受过这种罪,就算是抄家那会儿,也是好好的,现如今被自己的孙女作弄成这般狼模样,心中早已没了理智。

    左右都是杀头的大罪,凭什么就她一大把年纪受着,合该有人陪她一起才行。

    刘氏这般同归于尽的话让芙雅彻底清醒,不管此事是真还是假,这刘氏都留不得了,乔柔,更是该死了。

    看着刘氏料定了她不敢怎样的猖狂模样,芙雅垂眸轻笑出生,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眼都不眨地地将匕首捅进刘氏胸口。

    “当真是蠢笨如猪啊,本宫若是杀了你,这世上就没有人知道了不是吗?”话语轻飘飘,却让人毛骨悚然。

    刘氏睁大了眼,没想到她竟然这般狠辣,“你,畜生!贱丫头……你不得好……”话未说完,人就没有了气息。

    芙雅见此,直接让人进来将尸体丢到乱葬岗。一个贱民而已,死了便是死了,无人在意。

    至于还有一个乔柔,芙雅唤来贴身宫女,贴耳吩咐了几句,宫女立即照办。

    芙雅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幼时曾翻阅过母妃留下来的物件,隐隐约约知晓自己的身世不简单,但知晓此事的人应当没有几人,除了母妃,还有那个生父以及明雅,母妃已逝,明雅和生父也被她以别的罪名给治罪,本想着已无威胁,哪料还有一个老婆子。

    也是可笑,什么都没有的老妇人竟然也敢来威胁她一个当朝公主,当真是蠢笨。

    只要除了乔柔,这世上就再无人可威胁她,而许盛安,也将是她驸马。

    也不知皇帝是不是忘了乔柔一事,自那日进宫至今,过了好几日,宫中并无动静,乔柔便安安生生画画赚银两。

    待祖母回来,她便将人安排好,这样她就能安心同盛安离开了。只是这几日都不曾见祖母回来,问了附近的人,仍是没有消息。

    低头收拾着摊上的纸笔,想着不见踪影的祖母,乔柔有些心不在焉。

    今日许盛安本想同她一块,可一大早就被召进宫,只能派人过来同她一起。

    乔柔没有心思摆摊了,便早早将摊子收了,让人回去了,自己也拿着画具往小院走。

    幽静的小巷中,静得只能听见乔柔的脚步声,平常也是这么安静,可是不知为何,今日她感觉身后仿佛有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盯着自己,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乔柔停下脚步,转头往后看,什么都没有。可越是这般,乔柔心中就越发觉得危险。

    不再停留,乔柔快速往小院走。可刚走到小院,乔柔抬头看了一眼,并未看见她今日一大早心血来潮放的香草,推门的手停了下来。

    低头瞥见被踩到四处的香草,乔柔迅速转身往人多的地方跑。

    院中有人!

    院中人听见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连忙反应过来,带着人追了出去。

    虽说这些时日她的身子好了不少,可与身后的那群恶意满满的侍卫随从相比,她终究还是不行。

    眼瞧着马上就要被人给抓住,拐角正好堆着许多杂物,乔柔将自己的外衫脱下仍到前方,再寻了一处躲了起来。

    身后追赶的人见没有了人影,不由得面面相觑,等着身后的人发话。

    “公子,这……可还要追?”小厮躬着腰对着自家公子道。

    王乾富看着到手的美人就这样跑了,恨恨地踢了小厮一脚,骂道:“蠢货,一个小美人都抓不住,要你们有何用?”

    随从捡起地上的外衫,忙拿到王乾富面前,“公子,这是那小美人掉下来的。”

    王乾富抓起淡绿色外衫,闻着外衫上淡淡的香味,王乾富目光瞬间迷离,鼻子大大吸了几口,“啧,小美人看着娇娇弱弱,倒是能跑,跑什么跑呢?当本公子的十五房小妾,不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吗?”

    “快,去追!本公子今日还就非要抓到小美人。小郡主的滋味,我还就非要尝一尝。”

    乔柔的名声,王乾富自然是听过的,以前是因为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他就算再有钱也攀不上。可现在么,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刘氏还收了他的银子,人肯定是他王家的。

    得了吩咐,小厮和侍从顺着外衫的方向追去。

    王乾富看着周围的杂物,从旁拿过一根木棍四处砸去,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藏人的角落。

    只不过,仍是一无所获,王乾富直接带着人往前追去。

    等人走了一会儿,边上没有动静,乔柔才从一个装满水的大缸里爬出来,因为在水缸里憋了太久的气,又呛了好几口水,乔柔站都站不稳,整个人跌落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身上的衣裳全都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异常狼狈。

    担心那些人还会再来,乔柔只能撑着旁边的一根小棍站起来离开。

    小院那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守着,乔柔不敢冒险,只能去别处。

    只是现在她这副模样,若是出去,也是不妥,乔柔只能避开人群往别处走。

    春季多少都还有些湿寒,细雨慢悠悠从空中飘下,时不时刮起一阵怒号的风,乔柔本就单薄的衣裳丝毫抵抗不了一分寒意。

    最后乔柔还是找了一户人家,敲开了门。

    开门的是一位儒雅和善的老伯,见乔柔一身狼狈,惊讶关切到:“姑娘,可是有难处?”

    乔柔抿了抿唇,毛毛细雨在眼睫上凝成水珠,抬手擦了擦脸。

    老伯这才看清她的模样,眸中稍稍瞪大了几分。

    乔柔不知,只觉自己会打扰到这家人,扯了扯苍白的唇,虽然老伯看着很和善,可乔柔最后还是拒绝了,“无事,只是不小心碰到了门,打扰老伯了。”

    “老头子,谁在敲门啊?”乔柔正准备离开时,耳边突然听到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

    抬眸看去,来人竟是那日在她小摊上买画的老婆婆。

    老婆婆看到乔柔,也是吃惊得很,“女娃娃,你怎成了这般样子?可怜的乖乖哦。”说着就将人拉了进来,粗糙却温暖的手捂住乔柔早已冰凉的手,边走还边让老伯准备热水。

    “乖乖啊,这么冷的天,身上都湿了,会得病的哦,快去泡一泡,莫要染上风寒。”老婆婆本就喜欢女娃娃,乔柔还为她画了一副甚为满意的画像,她更喜欢,见她这般模样,料想定是出了什么事,怜惜得很。

    有了老婆婆的帮忙,乔柔很快就换上了暖乎乎的衣裙,还没说感谢就被老婆婆拉着塞进了被窝,手里也捧上了一碗热乎的姜汤水。

    “快喝,喝完就好了。”老婆婆笑着催促道,顺便拿起梳子为乔柔梳理刚擦干的长发。

    姜汤水的热气氤氲在眼周,轻轻柔柔梳理头发的手法让乔柔眸子一酸,怕让老人家担心,眨了眨眼将泪意压下。

    “多谢婆婆。”乔柔不知该如何感谢,放下碗,将今日挣的银子全都拿出来塞到老婆婆手里,“这些银子婆婆拿着,就是只有一点。”

    乔柔有些羞赧,自出事以来,乔柔收到的善意并不多,因此对于老婆婆他们诚挚的关心,乔柔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

    老婆婆笑眯眯地将银子塞了回来,慈祥道:“这年头,谁都有难处,婆婆有银子,不用你给。”

    “婆婆我啊,无儿无女,见着你就喜欢,无需多想,好好在这修养,想什么时候离开就什么时候离开,婆婆都喜欢 。”老婆婆端起碗,用小勺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才喂到乔柔嘴边。

    如此不掺一丝杂念的关心让乔柔心中滚烫一片,若是再说,那就看低了婆婆的心意,乔柔重重点了点头,眼中带着泪光,笑道:“好,都听婆婆的,多谢婆婆。”

    “可怜的乖乖,婆婆疼啊。”老婆婆看着面前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心中软成一片。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混蛋将个小姑娘害成这副模样,当真的可恶。

    乔柔喝完姜汤便扛不住睡下了,老婆婆摸了摸她的额头,见没有发烫,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从房中退了出来。

    老伯站在门外听见动静,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过来扶自家老伴。

    “日前还让我不要瞎理别家的事,这回怎么你自己不听话了?”老伯笑道。

    “唉,也不知为何,看到这小姑娘就想起了咱姑娘,若是咱姑娘没有出事,也不知生下来的是姑娘还是小子……”两人来到房中,老婆婆指着墙壁上挂着的画继续道:“这画还是那姑娘画的呢,我喜欢得很。小姑娘人也乖,小小一个,我很欢喜。”

    说起旧事,两人都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独女在宫中一尸两命,他们卖掉家产来到这里,就为了离女儿近一点,这样女儿在底下也不用害怕了。

    “既然喜欢,那就把这小姑娘留下来,同你做做伴。”老伯拍了拍老伴。

    人老了,就连一起念在心中的女儿都快要忘记是什么模样了,今日见到这姑娘,恍惚看到了女儿幼时乖巧的模样。

    细雨绵绵下了一阵,被乌云遮住了一天的天空在夜晚降临前亮起了耀人眼的光芒。

    摆脱宫中的事宜回到乔柔租下的小院,敞开的大门,地上四处都是踩得稀烂的香草,许盛安心中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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