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在宫中娇宠着着长大的公主,纵然是见过宫中不少阴私,可她是主子,只要她一个眼神,底下人就会把事处理干净,她只要知道结果就好。

    可如今,看着底下已看不清容貌血淋淋的人,芙雅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这场戏公主可满意?”许盛安沉声道,视线并未在芙雅身上停留,而是望向行刑的那一处,没有恐惧,只有厌恶嫌弃。

    芙雅闭上眼,逼着自己将适才那一幕从脑海中甩出,可底下传来的哭嚎却让她无丝毫躲避的机会。

    “许盛安,你这是何意?你……你约本宫出来,就是想戏耍本宫?”芙雅颤着声,双腿已被吓得无力支撑,若不是身旁两人押着,早已摔倒在地。

    尽管已经猜到许盛安知道她对乔柔的所作所为,可那又如何,她是公主,她就是承认,也无人敢如何。

    愧疚和心虚从来都不可能出现在芙雅的身上,就同这次事情败露,她只会恨王乾富蠢笨无用,连一个弱女子都捉不住。

    “我今日约公主,自然是邀公主看戏,公主难道不满意吗?这底下唱戏的人,可是公主的熟人。”锐利的眸子盯着芙雅,骇人又冰冷,芙雅不由得颤了颤。

    “本宫从未见过这人,许盛安你休要仗着本宫对你的欢喜就这般作弄本宫。”芙雅梗着脖子,眼神闪躲。

    见芙雅仍是装作懵懂无知,许盛安原本就不多的耐心彻底没了,他上前几步,粗糙宽大的手掌掐上了芙雅的脖子,手指收紧,浑然不顾面前人憋红求饶的脸。

    “我不是什么君子,之前安安静静,是因为她不喜欢粗鲁的人,但你不该动她。”

    鼻间已不能呼吸,芙雅大口喘着气,出于求生的本能,手疯狂往许盛安身上抓,可惜她的力量对于许盛安来说,犹如蚍蜉撼树,根本伤害不到他。

    就在芙雅以为自己要死在许盛安手里时,脖间的手松开了,她一下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眸子无比恐惧地看着许盛安。

    “这般杀了你,过于轻松了些。”许盛安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抬脚往门外走去。

    “疯子,许盛安你就是一个疯子……”芙雅捂着自己的脖子,怨毒喊道。

    许盛安走后,被制住的宫人终于被放了过来,见自家公主盛装打扮成了这副狼狈样子,忙将人扶起。

    “本宫要见父皇!”芙雅挣开宫人的手,恶狠狠道。

    宫人不敢耽搁,立即准备车马回宫。只不过,还不等芙雅面圣哭诉今日遭遇,一道圣旨就将她的计划打乱了。

    许盛安将芙雅这些年作恶的证据都捅到了皇帝面前,朝堂之上,皇帝不好偏宠于她,便褫夺芙雅封号封地,同时禁足于宫中直至出嫁。

    芙雅非良善之人,只不过惯会做戏,这些年,她背地里害过不少皇子公主,更是处置过不少籍籍无名的宫人嫔妃,这些罪名加在一起,足以夺了她性命。可她是皇帝心尖上宠着的女儿,自然不会允许,只能靠着帝王之威堵住朝臣的嘴。

    许盛安也没想着一次就能将芙雅给解决了,如今这样的结果也在他的料想之中,他有的是机会将人给解决了。

    芙雅被降罪,皇帝心中自然恼怒,日日在朝堂上贬斥朝臣,朝臣苦不堪言,许盛安首当其冲,直接被夺了兵符,贬为守城兵。

    许盛安被贬,许家彻底乱了,原本一家就靠许盛安的威势,许盛安一倒,许家在京中彻底没了依靠,一个个指着许盛安咒骂。坚持了半月,见许盛安无动于衷,丝毫没有崛起之势,他们再也负担不了京中花销,举家搬回老家。

    几天之内,偌大的许家在京中没了踪迹,就只剩下一个守城小兵许盛安。

    遭此大变,若是旁人定然会性情大变,乔柔看着在一旁安安静静砍柴的许盛安,无奈地抿了抿唇,“盛安,你太冲动了,根本不必为你做到这种地步。”

    她承认,当初得知自己被人谋害,她耍了心机让许盛安帮助自己报复这背后之人。可她没想到,他竟然牺牲自己的仕途。

    不仅如此,发生了这事后,他还同之前一般,只要有空,就来院子里帮她。

    “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她不应该轻视他对她的喜欢,更不应该利用。

    乔柔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起身小跑到房中将自己的全部积蓄拿了出来,然后全都塞到许盛安手中,“我知道这些都不足以补偿,可我还会挣,挣到了银子就都给你。”

    他的手太大,乔柔两只手才能包住。怕他拒绝,乔柔不敢松手,眸子充满愧疚地看着他。

    她的眸子过于清亮,亮得不用猜都能知道她在想什么。许盛安放下斧头,用另一只手包住乔柔的小手。

    许盛安很少露出笑容,可现在,他却勾了勾唇,笑道:“我不要这些,只要柔儿不要嫌弃我如今一无所有,愿意与我共度一生。”

    许盛安承认,他就不是一个好人,事情发展到这,多多少少都有他的谋算。用将军的职位换取乔柔当自己的妻子,他求之不得。

    至于乔柔觉得是利用了他,他一点都不觉得,他只觉得自己做的不够,让她这般担惊受怕。

    “你真是傻子,到现在还想着这事。”乔柔怔了怔,伤感瞬间被他的话给赶跑了。

    “我所求的,一直都只有你。”许盛安认真看向乔柔,声音温柔真诚。

    他根本就不在乎当不当将军,也不在乎仕途如何,他想要的就只有乔柔。

    在战场上拼杀是为了离乔柔更近,如今这身份成了累赘,那弃之便好。

    许盛安这话之前也说过,可乔柔并未放在心上,亦或是说她不信,怎么可能会有人什么都不要,只要一个人就好。可现在,乔柔信了,真的会有傻子会这样。

    “好,那如你所愿,以后,乔柔就陪着许盛安了,只当许盛安的妻子。”乔柔俯下身子,红着脸轻轻吻了他的眼角。

    许盛安瞬间僵住,没想到乔柔竟然答应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那这些银子,就不给你了哦。”既然以后她要嫁给许盛安,那他们就是一家人了,相公的银子当然要给娘子保管。

    乔柔见人呆呆愣愣,轻轻笑了笑。

    “都给你……所有的都给柔儿。”耳边是心上人的轻笑,蝉鸣伴着草木香,许盛安觉得,这一天,他将终身铭记。

    这些年他在外杀敌,攒下来的金银财宝并未带回许家,而是全都藏了起来,全都要给他的柔儿。他有很多很多的银子,都可以用来养他的娘子。

    乔柔眉眼弯弯接过他手中的银子,看着他紧张期待的模样,心中软成一片,再也顾不得旁的,直接将银子往地上一扔,双手抱住许盛安。

    “许盛安,我是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许盛安下意识将人抱住往自己腿上一放,刚将人安稳抱好,耳边就听到了这一句足以让他疯狂的话。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将人抱住,用行动代替回答。

    “许盛安,过几日我们就离开京城吧,寻一处风景秀美的小院,然后拜堂成亲可好?”她想早一点当他的妻子了。

    许盛安用头蹭了蹭她的耳朵,压着心中的激动哑声道:“好!”

    两人约定好三日后离开京城,剩下的时日便是将行李收拾好,该退的退,该告别的告别。两人去同婆婆他们告别时,两位老人说京中已无牵挂,想同二人一同离开。两人实在亲切,乔柔和许盛安自小就没体验过多少长辈的关怀,答应了下来。

    于是,两人行变成了四人行,出发那日,乔柔正要扶着婆婆上马车时,宫里急匆匆来了一堆人将他们拦住。

    出发是出发不成了,许盛安和乔柔被请到了宫中,连带着两位老人也被带进了宫,只不过,皇帝只传了乔柔一人进去面圣。

    乔柔还以为是因为芙雅的事连累了两位老人和许盛安,心中自责不已,因此一见到皇帝,立即跪下到:“民女之事,无关两位老人家,也无关许盛安。任何罪责都由民女一人承担,求陛下放过他们三人。”

    左不过是丢了一条命,只是可惜了她还没有嫁给许盛安呀。

    乔柔跪着,白皙的额头重重地跪在坚硬的石板上,瞬间就红肿了一片,骇人得很。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底下跪着的人。乔柔之前有多骄傲,他是清清楚楚,可现在却愿意为了几个外人弯下腰,这……都是因为他这个皇帝。

    许久没有听到回应,乔柔疑惑地抬起头,只见上首的人神色莫名地看着她。貌似,有心疼还有愧疚?

    “起来吧,朕今日传你进宫,并非是要治你的罪。”皇帝抬手,让贴身的宫人扶起乔柔坐下,同时还让人处理乔柔受伤的额头。

    “你和许盛安,今日是要离开京城?”皇帝没有回应乔柔的话,反而是提起了旁的,语气温和。

    乔柔有些摸不着头脑,皇帝说话的语气她只有在皇帝同芙雅说话时听过,她从未在别人那听过。

    “是,京城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离开反而是最好的选择。”没有察觉到危险,乔柔点了点头。

    “胡闹,许盛安如今什么都没有,如何配得上你?”

    皇帝的话让乔柔觉得莫名其妙,她偏了偏头,疑惑道:“陛下这是在取笑民女吗?如今我也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逆贼之女,要说匹配,也是我配不上许盛安才是。”

    “陛下莫不是想让民女知难而退,独自一人离京?”乔柔想,皇帝今日这一番举动,应该是还没放弃让芙雅嫁给许盛安吧。

    皇帝没想到,当初宠爱芙雅如今会变成一把刀刺向自己的心口。

    皇帝揉了揉眉心,目光沉沉地看向乔柔,说出一句震惊乔柔的话。

    “柔丫头,你不是逆贼之女,而是朕的女儿,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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