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野豚镇,就不用再继续翻山越岭了,有官道能直达四宜城,虽不算宽阔,却也能通驴车。

    刚买来的毛驴瘦得很,看着像是压根稻草就能立马趴地上的样子。

    赵时悦做不出压榨病畜的事情来,只能自己拉着驴车走。

    驴车上放着背篓和赵寄奴。

    曹虎头好心帮忙在旁边推着,却又坏心眼道:“这病驴子的肉可吃不得,赵姑娘怕是要白花银子了。”

    赵妮妮牵着驴子跟在后边,闻言焦急道:“那可么办?光买它就花了六两银子呢!阿姐,咱们离开野豚镇还没走多远,不如折回去,把它退了吧!”

    赵时悦扭头瞪了曹虎头一眼,没好气道:“我买它是用来拉车代步的,吃什么吃?!”

    又回头安抚赵妮妮道:“这毛驴只是肚子里长了虫子,吃了药就能马上治好,退什么退?离着幽州还有老远呢,你是想一直背着寄奴走吗?”

    赵寄奴此时正宽宽敞敞地呆在驴车上,车板上铺了枯草和狼皮袄,能躺能卧,大约也不想再回到二姐那骨头能硌人的背上,竟挥着胳膊“吥吥吥呀”地附和了两声。

    曹虎头却只关注到另一外一点,难得有些激动道:“赵姑娘有能治牲畜肚子里长虫的药?”

    赵时悦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撇嘴道:“爱信不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野豚镇里的百姓不算友好,赵时悦他们也没打算在那里休息过夜。

    按照这个世界的历法来算,如今已经快进入十月了,正好是秋末冬初的时候,天气越来越冷。

    太阳也落得早,只剩下漫天晚霞还未散尽。

    众人没寻到能过夜的山洞,幸亏人多,合力搭建起一个避风的窝棚,也不费太大的功夫。

    赵时悦他们的陶锅,昨日煮糊糊粥的时候烧裂了,碎成了好几块,已经被淘汰,扔在了山林里。

    好在张宏宾一家在逃难时带的东西齐全,其中就有一口不算太大的铁锅。

    之前进入野豚镇时,赵时悦就和张宏宾他们说好了,到时候一起买粮,过后再算银钱。

    赵时悦大赚了一波积分,如今豪横得很,也不占人便宜。

    三十斤粮食,平摊到赵时悦姐弟三人、张家五口、再加曹虎头,九个人头上,一人大概是三斤多一点。

    买粮食花了一两银子,一两银子是一千文,一斤粮食就要三十三文左右。

    赵时悦他们三个,得补三百文钱给张宏宾。

    李青禾给的钱袋子里除了族谱和小钥匙之外,还有一根金钗,一对银镯子,十来两碎银子,一贯铜钱。

    帮着赵氏族人给了过路费之后,碎银子就只剩下二两不到了。

    金钗和银镯子赵时悦不打算动,等赵妮妮再大一些了,直接给她。

    那一贯铜钱被赵时悦拿了出来,准备数三百文给张宏宾,却被张宏宾夫妻急忙拦了下来。

    月娘一边淘洗着豆麦,一边道:“之前得亏有赵姑娘和曹公子相助,我们一家才能逃出命来,不过百来文钱罢了,又何必客气。”

    赵时悦语气夸张,却又十分诚恳道:“月娘嫂子,亏你还是做过买卖的人呢,竟连账都不会算,这一码归一码,该给的还是得给,一贯钱才三十斤的杂粮,那是能随便给人吃白食的?”

    月娘闻言笑了起来,也调侃道:“确实不能给人吃白食,要不这样,我呢,也不收你的钱,等你那驴子治好了,也让我们用用那值六两银子的驴车,拉拉行礼。”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再客气下去便有些见外了。

    赵时悦也不是当真就只有一根筋,便感激着接受了这份好意。

    曹虎头这厮却提都没提要给钱的话,只催促赵时悦道:“你什么时候医治这驴子?打算如何医治?”

    赵时悦哪知道如何医治?

    赵时悦:【系统,先说好啊,打虫药太贵的话,我可不买,大不了我把已经说出去的大话又吃进去就是,我可以不要面子的。】

    222系统:【你积分余额都快破千了,还这么抠搜呢?放心好了,不贵!就用方圆五十里之类就能找到的药材配,只收你加工费,到时候直接给你药粉,两包就够,只要0.4点积分,跟买驴的积分合个整,你直接兑水喂给毛驴,一次一包。】

    比起从另外一个世界买打虫药,确实便宜了无数倍!

    赵时悦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她如今积分充裕,之前欠的500点,系统也没扣,只说那就相当于是开启兑换服务的前提,并不是真要扣她500点积分。

    换个解释就是,相当于超市办会员卡,充500就能办,那500最后也还在你的卡里头。

    赵时悦听了这个解释后,决定以后再也不抱怨狗系统狗了!

    兑换了药粉,让系统放在了背篓里的一个小陶瓶里。

    那瓶子应该是之前李青禾用来装盐的,盐没了,空瓶子也没舍得扔。

    赵时悦将陶瓶取了出来,又去旁边的林子里砍了一截竹筒回来。

    那药闻着十分刺鼻,用水兑在竹筒里,毛驴连闻都不愿意闻。

    看来良药苦口这种道理,这不知道好歹的病畜是不懂的。

    赵时悦也不惯着它,让曹虎头帮忙提着缰绳,将毛驴嘴巴朝上,眼睛朝下,竖着脑袋给提了起来。

    赵时悦眼疾手快,一把将竹筒插在了毛驴喉咙里,硬灌了下去。

    毛驴“嗯呐嗯呐”地叫得好不凄惨,赵时悦安慰道:“别嚎了,过了今晚就好了,明天你就能拉车了,开不开心?”

    曹虎头幽幽道:“开心?你看它都开心得哭了。”

    赵时悦给毛驴灌了药,又去给它拔了不少的枯草当草料,放它面前,便不管了。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铁锅里的麦豆粥也熬好了。

    粮食不多,离着四宜城还远,路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遇到人烟,因此得计算着来。

    月娘加了不少的水,麦豆粥煮得很稀,一人能分到一大碗,张宏宾和曹虎头、赵时悦三人,还又多得了半碗。

    用月娘的话来说:“这一路上还不知道再有个什么呢,真要有危险,还得指望你们。”

    赵时悦却将半碗麦粥,又分了小半碗回去,只道:“月娘嫂子,你家那小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一路上背着大半的行礼都不曾喊累,也该多喝点。”

    月娘心疼儿子,听了这话,也再说不出推辞的话来。

    赵时悦又随口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家那小子叫什么名儿呢?”

    月娘将小半碗粥给了儿子,语气温柔道:“这小子自小便生的黑,家里人都唤他二郎或是黯奴,赵姑娘也叫他黯奴就是。”

    月娘本意是为了拉近关系。

    可赵时悦却理解错了。

    她以为按照这个时代的风俗礼法,除了小娘子的名字不好叫外人知道之外,小男生的名字也同样不好叫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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