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随来啦!快过来!”洛长的父亲及母亲一见玉随进门,赶忙从屋子里走出来,笑容满面。

    洛家与玉家是旧友,两家父母也视各子女为己子女,玉随也总不认生,当下就跑过去了,洛长也只慢悠悠地晃过去。

    花园里的几株花丛开的繁茂,花丛后的几人都带着笑,花便也有了笑的模样。

    “伯父伯母安好!”玉随身着浅淡,与玉家家风一般,清秀雅致,而洛家是商贾之家,穿着亦是金玉傍身。

    洛母欢喜,当时应下这声问好,就搀着玉随往花丛边的圆桌坐下。

    洛父则拍了拍洛长的肩膀:“让你接个人,这么慢呢!”

    洛长瞪大眼睛,指着玉随道:“是他一路上要吃这吃那的!”

    玉随一脸无辜看向了洛父,又转头看看洛母。

    洛母当时就摆摆手,把站着的俩人招呼过来:“哎呀行啦行啦!慢点儿好!路上啊就玩玩看看,诶对,阿随啊,门前的街上有家小摊贩,他们家的绿豆糕味道上佳,你们姊弟三个啊,就是口味一样一样的,都爱吃这个,你午后啊,就让洛长陪着你去买上些许,让他付钱!”

    还没等玉随说话呢,洛长便先开了口:“还用您说吗?!这小子跟个始龀之童一般,见了路边糕点摊贩便走不动道了,还就嚷嚷着让我付钱!”

    玉随把本来温和有礼的语气咽回去,转头看着洛长:“不是你……你是不是想打架!”

    “来啊!谁怕谁!诶,我还让你一下,我不拿兵器。”

    玉随打断了洛母本想劝和的架势,即时站起身来:“我还用你相让?!我让你还差不多!”

    洛母还想再开口,洛长又打断了她:“行啊!都别相让,来啊!”

    洛父见状,拉住了洛母,朝她摇摇头:“行了,让他们去吧。”

    洛母听言也不劝了,只看着洛长与玉随起来身,俩人都没拿兵器。

    玉随毕竟是武将家子弟,洛长是在金银里长大的,洛长出拳,玉随便挡,洛长侧身,玉随扫腿出拳,本来玉随已是占了上风,最后也不知怎的,好好的一场非常正常的比武,演变成了你追我赶,中间还掺杂一下武术招式。

    还是洛母见天色已至晌午,及时制止:“行了!打够了没?吃不吃饭?”

    俩人很是默契地停下了步伐:“吃!”

    洛母翻了个白眼,起身锤了锤腰,往屋里走,洛父也跟上。

    身后的洛长与玉随互相瞪了一眼,也抵不过佳肴之诱,赶忙就跑到了洛父洛母前面去了。

    “诶路这么宽,不够你这条狗走吗?要来挤我?!”玉随快步走时被洛长撞了下子,马上就打了回去。

    洛长很冤,他刚真是被花园里的石子儿绊着了,但听了玉随的话,打定主意也不辩解,当时就吼了回去:“咋了?这我家!我就喜欢这么走!”

    玉随呵笑一声,抱上双臂:“小爷大人大量,不跟狗一般见识。”

    “你骂谁狗?!”

    “哟,狗又叫了!伯父伯母要不别养狗了吧,整日不得安宁!”

    “诶你……”

    洛母看着前面俩人打闹的身影,倒是看着有些别的什么:“诶你说,要是阿随是个姑娘,肯定能跟咱洛长合得来,我啊,倒还想让他给我当个儿媳呢!”

    洛父也看了看俩人,也是大笑起来,好像……还真是。

    ……

    大殿之内,庄严肃穆,盛元圣上于矮桌前盘腿坐着,手里摆弄着棋子,样子随意,可身边人却没有随心的。

    “筝儿啊,那个玉家长女,近日如何?”

    云筝落子,面上看不出情绪:“回父皇,玉希沅近日安好,未有错处,极是小心。”

    盛元帝呵笑一声,面露不屑:“小心?我看是狡黠!”

    云筝顿了一下,还是斟酌着开了口:“父皇,玉宁侯至今未有反常,其女亦是无异,儿臣以为,不必……”

    盛元帝抬了头,看向云筝,云筝赶忙低头问罪,盛元帝瞪了他一眼:“筝儿啊,你这是……心软了?还是,对你那个发妻心软了?”

    云筝拱手作辑:“儿臣知晓,为帝王家子,无心软一说。”

    “知晓便好,可莫要如你那个弟弟一般,善心泛滥!”

    想起云锦,盛元帝既觉着他征战有功,是好,可又想起他的性子,是灾。

    盛元帝叹了口气:“都是皇后所出,皆是嫡皇子,却是不如你半分啊!”

    云筝听言,踌躇着将弟弟的形象拉回来一些:“锦儿他,也是稚子之心,很是难得。”

    盛元帝又抬了眼,目光在探察:“筝儿今日,总在为他人开脱啊?”

    “儿臣不敢!”

    盛元帝摆了摆手:“今日闲暇,不论君臣,但想我云家安危,玉宁侯之势过大,已有异心于民间而生,我不得不防,嫁其长女入皇家,于黎民,是我云家予玉家之恩典,是赏,可于我云家及玉家,我们心里都清明的,是制约,是枷锁,而我们就要把好这枷锁,守好这钥簧!”

    云筝答是,心下一轻,还好,不会伤人性命。

    可盛元帝再言:“可这枷锁毕竟不能套牢一生一世,总有腐朽的那一天,必要时,寻因由除之,方安宁。”

    云筝一愣,降下的心再悬起来,他扯了扯嘴角:“父皇,可他们现在心无二意啊!再言,若除之,百姓心中定有微言,这……难以平民心啊!”

    盛元帝笑了,言语却是冷冽:“那世事无常,人生无平,总有陡峭的山路要走,意外事常年有,难道他玉宁侯,不是人?”

    云筝张了张嘴巴,还是撑着说出口了:“父皇,何必……”

    盛元帝没让他说完,眼利如刀:“筝儿今日是定要与我唱反调了?”

    “儿臣不敢!”

    盛元帝又笑起来了,看得云筝有些哆嗦。

    “今日你说了这么多遍不敢,我倒是没见你有什么不敢的,下一步,是不是要指明你父皇下步言行了?!啊?!”

    云筝跪在地上,大殿中只有两人,一人跪,胆战心惊,一人坐,疑臣疑子。

    皇城势浩,帝王心沉,一言定乾坤,一行决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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