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兰波还没忘记正事,他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内心却有些遗憾与怅惘。

    这些话,他是不是从来没有在该说的人面前说过?

    还是过去的他认为对方会懂的呢?

    他一阵失神,而飞鸟仅剩的耐心已经要被他磨的消耗殆尽了。

    不愧是浪漫的法国人,在某些方面,他们还真是够强大的………

    飞鸟在心里吐槽道。

    许是察觉到什么,兰波抬眸,神色平缓了许多,“带上我。”

    “诶?兰波你——”

    兰波不紧不慢的打断了飞鸟的话,“——我可以付给你薪资。”

    飞鸟眼睛亮了,这回不是装的,而是真的亮了。

    养一个小孩儿很费钱的,特别是在交完这个月的住宿费和伙食费之后,飞鸟劫富济贫的钱就没剩多少了。

    虽然挣钱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可她怎么也要为中也树立一个良好形象吧!

    而且,把事情惹到原田大叔的西餐厅也不太好。

    所以…………

    一举两得的事情,谁能拒绝呢~~

    总归她是不能的。

    至于身无分文的异国谍报人员心里打着什么坏主意,又要从哪里弄钱,这就暂时和她无关了。

    飞鸟倏地笑了起来,开心的根朵花似的,她搓了搓手,面容殷切,“那老板,您想去哪儿?”

    不等兰波回答,她贴心的给出几个选项,“是日本军部,还是荒霸吐遗留的实验室,亦或者是日本主和派系所在之处?”

    飞鸟紧紧盯着兰波,异色的瞳孔暗藏不带一丝感情的审视,让兰波应激一般的召唤出来了空间波。

    兰波握住手,空间波消散了,他无视对方的怀疑,缓缓开口,“去军部。”

    少说少错,多说多错,对方现在已经起疑心了。

    看来,他的搭档魏尔伦不在他身边这点,确实是最大的反常。

    魏尔伦那家伙,到底去哪儿了?

    兰波闭了闭眼,最后还是面无表情的压下了那个呼之欲出的选项——荒霸吐遗留的实验室。

    飞鸟看着兰波一副不想说话别搭理他的样子,她耸了耸肩 ,“那老板你跟紧了。”

    果然,无论是谁在面对最亲近的人背叛的时候,都会下意识选择回避啊。

    不过也正合她意。

    对于兰波来说,他和魏尔伦之间的感情远比什么政治、国家重要的多。

    否则他也不会把那份文件最后几页撕掉了。

    换而言之,他才是最感情用事的那一个,而魏尔伦也不过是因着这份宠爱随意任性的小孩子而已。

    当然,那些惨死在暗杀王手下的人不会这么想就是了。

    飞鸟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颤动着,遮挡住了一闪而过的算计。

    有一个超越者在身边,荒霸吐只会更老实些吧,飞鸟背对着兰波,想起自家学生身上那份躁动不安的能量,微微笑了起来 。

    一无所知的兰波这时突兀的打了个寒颤,怎么,又冷起来了?

    果然是这个国家发的衣服不好,还要再找一套厚的………

    很快,飞鸟带着兰波跟着军车,来到了黑猫不久前曾经到过的地方——日本驻横滨的军部分部。

    这里的警戒确实很森严,无论是外部暗藏的火力压制,还是内部三步一岗 、五步一红外线扫描、十步一队军人巡逻。

    甚至还偶尔有特殊异能者冷不丁的从哪里冒出来,探测着附近是否有入侵者。

    但无论是飞鸟的空间幻境,还是兰波的异元空间,都是这些人或者探测器检测不到的存在。

    至于派遣这么多人过来,可能是这群贪生怕死的军部老爷们被吓怕了吧?

    害怕再来两个超越者或者被炸死?

    兰波:“既然这么讨厌官方,你当年为什么还要就职?”

    飞鸟闻言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原来她刚刚下意识说出口了。

    对于兰波的试探,她不以为然,这点小把戏,她十岁就会用了好吗!

    “理想和现实总是存在差距的,是人就要生活的,我还没到不吃不喝就能活的地步。”

    还是先给点甜头稳稳他吧,要不然一会看到那些东西,还不知道会发什么疯呢………

    “况且欧洲情报局什么都不多,但身为超越者的异能者还是蛮多的。”

    “我可以开开心心摸鱼,物质水平什么的提供的也不错,这几点还是能让我暂时忍受一下政府部门的恶臭的。”

    欧洲情报局,这是他和魏尔伦所属的机构吗?

    兰波暗暗记下这个词,平静的一点脚尖,“前面有人,躲开。”

    依靠着幻境行走在军部秘密走廊的飞鸟轻哼一声,双手抱胸,任凭来人穿过自己的空间。

    “我的异能可没那么弱啊,”飞鸟懒散的笑着,目光炯炯 ,“倒是兰波,是受伤的缘故吗,你怎么连我异能的范围都忘记了?”

    还真是多疑,除了魏尔伦,这家伙就没什么相信的人吧。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自然不会记得。”兰波坦然的说出了堪称轻蔑地的,可以让无数人跳脚的话语。

    但这对飞鸟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甚至于她还认为兰波的攻击太弱了,带给不了她一点的实质性伤害。

    “是啊,除了暗杀王魏尔伦 还有谁能入的了你的眼?”

    该回敬还是要回敬的。

    “一开始我还没想明白,现在我到是想通了,”飞鸟恶劣的笑了起来,“该不会是某人因为爆炸失了忆,导致被忘记的搭档一气之下出走?”

    “以魏尔伦的任性,这也不是没有可能。”飞鸟托着下巴,一本正经的瞎说道。

    兰波脚步顿住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速度,“你就这么希望我和魏尔伦分开吗?”

    “你最好还是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哪怕是处于这个忘记一切的状态,知道自己的失忆可能与魏尔伦有关,兰波还是下意识否定了这个可能。

    对此飞鸟不置可否。

    “与其说是希望你们掰伙  我更期望的是他能离开。”飞鸟看着前方穿着军装步履匆匆走过的士兵们,“一个不断否定着自己存在,否定他人格的地方,有什么好呆的。”

    兰波愣住了,他顿在原地,这一刻,他大脑一片空白。

    否定……

    否定什么?

    飞鸟自顾自走着,好似没有发现兰波的异样,“老板 ,你到底要找什么,给个话呗,不然我也不知道该带你去哪儿?”

    “还是说,”飞鸟转过身,镜片在走廊白炽灯下闪过一丝白光,“你后悔了?”

    她转过身,等待着对方的回答,哪怕对方早已经在“书”的记忆中给出了答案,可飞鸟还是决定以亲身经历者的角度,步入局中。

    兰波抬头,神情冷漠,那双自醒来后就满是忧郁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他所有的行为,都是在他自身意志决定下进行的。

    他从不会为过去自己决定的事情后悔。

    飞鸟微笑了起来,“那再好不过,就是魏尔伦对此会比较惊讶。”

    “毕竟,这话你应该从来没对他说过,无论是你为他做了什么,他都有权知晓。”

    兰波抿唇,波浪般的长发轻轻摇动,“这和你无关。”

    飞鸟耸了耸肩,对,你说的都对。

    人都是这样,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感到后悔。

    无论是魏尔伦兰波,还是她,不都是如此吗?

    只不过,有的人还有机会弥补,但有的人再也没这个机会了。

    她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真是糟糕,明明身体疲倦到了极点,但精神却还充沛的要命。

    坏习惯还是得改。

    还是快点把这事解决,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

    飞鸟再次打了个哈欠,她懒洋洋的捂住了嘴,在兰波开口之前,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向前看。

    前方匆匆走过一道人影,赫然是白天为兰波包扎伤口的医生田中仓介。

    “要跟着他吗 ?老板,他可是知道不少东西。”飞鸟半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无精打采的问道。

    兰波看着她的动作很是疑惑,她身上的异能波动怎么开始紊乱起来了?

    哪怕没了记忆,兰波还是下意识的知道,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常见。

    似乎,他专门为谁了解过………

    是魏尔伦吗?

    脑海中残存的记忆渐渐浮现出来,像是划过天际的流星,仅有短暂的闪现明亮。

    在那如惊鸿一瞥的回忆里,金发蓝眸的男人在阳光下微微转过头,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兰波只能听见他在轻声叫道:“兰波……”

    他后半截的话语隐匿在风中,兰波没有听清。

    但他此刻却从那道过去的身影身上感知到了一种莫大的悲哀。

    就像是个茫然无措的孩子在质问,质问着周边所有人都在隐晦表达的他不愿承认的东西。

    哪怕他再怎么否认,周围人那不言而喻的共识都在向他传递着那个事实。

    兰波握紧了手,下一刻,他睁开了眼睛,回到了现实………

    数十道空间波毫不留情的向飞鸟砸去。

    和之前的试探不同,这次,兰波明显是动了杀心。

    “你不该用魏尔伦来对付我。”兰波抬头,红色的围巾无风自动,他挥手,数量翻了几番的空间波从四面八方再次向飞鸟袭去。

    “只是试探一下而已,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飞鸟漫不经心的替自己辩解着,她脚尖轻点,步伐轻盈的从几个空间波的缝隙中穿过。

    与此同时,无形的幻境再次形成,兰波手下意识扬起还是来不及阻挡,他瞳孔一缩,再次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兰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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