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见望月,幼时丧母,由大她七岁的姐姐以及家里仆人的帮助下,被姐姐抚养长大。

    而在她十岁那年,姐姐口中为了国家奉献自己一切的“英雄”回来了。

    那个她生理上应被称作是父亲的男人,在母亲去世时并未出现在,他也从未见过自己这个母亲拼命生下来的孩子,他享受着姐姐关心与敬仰,却从未表现出半丝身为父亲所应具有的特质。

    慈祥、温柔……

    这些普通人家父亲可能具备的东西,他通通没有。

    有的只是冷漠的打量,以及冰冷的思考。

    雾见望月有时候也在想,姐姐她真的不知道,她们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吗?

    不,夜里姐姐暗自的叹息,已经证明了一切,可为什么还要去期盼呢?

    是因为母亲遗留下来的期盼吗?

    当时,雾见望月对这个父亲没什么看法,最多只有几分他打扰了自己和姐姐平静生活的厌烦。

    毕竟,因为伤病被迫呆在家的他真的很烦人。

    直到雾见望月十二岁这年,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带走了她最后一个亲人。

    --她的姐姐。

    雾见望月一直清楚,在下人口中温柔到有些懦弱的姐姐是个天才,在躲猫猫的时候,姐姐总是出现在她刚刚找过的地方。

    她好奇的问起,得到的却只是姐姐带着笑意的面容,“嘘,不要说出来,就当做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吗?”

    但,是秘密就会有暴露的那天。

    姐姐一直隐瞒的天赋,被父亲发现了。

    因为担心姐姐而躲在柜子里偷听的雾见望月第一次从那个男人口中,得知了异能的存在,也知道了,身为雾见家族中唯一一个异能者,应有的宿命。

    “雅子,你很聪明,我想你知道现在国内的局势,异能者会遭遇什么、会面对什么。”

    “这些,你都应该心里有数才对。你的天赋不应该被浪费,我们雾见家的人应该保护这个国家直到死亡。”

    “父亲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你的话,什么异能者?什么保护这个国家?这些都与我这一个内宅中的女子无关。”雾见望月听到了姐姐口中说出了与平时教导她的话异常相反的内容。

    “我知道你一直心有不满,觉得我在你母亲去世时未曾归来,只是与你母亲的性命相比,国家的安危更加重要。我也很懊恼愤怒,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你应该承担起身为一名未来的家主该做的事情。雾见家族世有规定,女子不能参与政事,而但凡男子十八时必入军队。家主则只可由男子担任。”

    “但我不喜欢这老旧的规则,所以,去参军吧。”那个她血缘关系上的父亲,冷静的说道。

    按理来说,雾见望月应该迅速扑出柜子,反驳她的父亲,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愤怒,或许是姐姐曾经的教导在这一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她开始思考自己和姐姐如何逃离这个家族。

    是放火还是下药?要不要把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杀掉呢?

    她缩在柜子里思考,甚至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声音消失了。

    柜子陡然打开,一张严肃的让她恶心的面容再次出现在了视线里。

    “你都听见了吗?”雾见望月听到他冷漠的问道。

    看着那张早已逝去,甚至连骨灰都凑不齐的死在他梦寐以求的道路上的男人,雾见望月一个巴掌挥了过去。

    “你为什么不早点死呢?”雾见望月认真的问道。

    死在她们母亲去世的时候,死在她十岁那年,亦或者死在她进入军队找姐姐的那一年。

    死人才是最完美的存在。

    如果你死了,她挥出巴掌,面容冷漠的惊人,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咔嚓一声,男人迷糊不清的面容开始破碎,雾见望月知道,梦醒了。

    她曾经愤怒绝望过的时光,都不能回来了。

    那些时光,早就随着最后一个当事人的逝去而破碎,只留下满地凄惨的残局。

    等着她去收拾捡起,重补。

    从日本东大毕业的天才医生,曾服役于军队,后被那个男人从军队撵出,从高高在上的主治医师,沦落为横滨镭钵街的黑医。

    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在这期间她都经历了什么。

    雾见望月睁开眼睛,操场上传来的孩子们的嬉闹声,将她唤回了现实。

    她疲惫的抹了把脸,坐到桌前。

    沉静半晌后,她拉开抽屉,雾见望月拿出最里侧的一本书,书里夹着一个牛皮纸的信封。

    信封很薄,开口处已经有些毛躁,雾见望月抽出了里面的单薄的纸张和几张照片。

    那是芥川和银离开后的某天晚上,突然出现在她诊所内桌面上的东西。

    也是她愿意听从夏目漱石安排,躲在镭钵街的追求。

    说是信件,其实是忏悔回忆录。上面胡乱的血色的字迹写满了她姐姐出事的前因后果,以及罪魁祸首疯狂的忏悔。

    甚至还有罪魁祸首饱受折磨的照片。

    以雾见望月的眼光不难看出,这位世家大族的家主在死前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照片上可憎的仇人面部潮湿或许是有纸张覆盖过,两条腿以不正常的状态扭曲弯折。

    或许是手指被一根根碾碎,又或许是肋骨插入胸腔,谁知道呢?

    显然,这是个刑讯专家所做的折磨。

    总归,只要他比姐姐去世前更难受就够了。

    最后欣赏了几眼,雾见望月拿出了一盒火柴,慢慢的将这些东西扔进了垃圾桶里,随后全部点燃。

    看着明黄色的火焰,雾见望月微微笑了起来。

    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杀掉的,可仇人全部死掉,对她来说也是件舒心的好事儿。

    只可惜姐姐不在这横滨,不然就可以和她分享这件好事儿了。

    屋里的烟渐渐大了起来,雾见望月轻咳两声,起身,缓缓打开窗户。

    门外,院长生硬急促的声音连带着砸门声一同响起。

    “雾见医生,你在吗,怎么这么大烟?”

    雾见望月:“没事儿,只是做点实验,不小心把东西烧着了。”

    伴随着院长的低语,脚步声响起,雾见望月打开了房门,门外此刻俨然只有院长一人。

    院长瞥了房间内一眼,并没有进来的意思,“无论你想做什么,希望你不要引起火灾,下面就是孩子们的宿舍,我不想再给他们另找地方。”

    雾见望月没回答,只是应付的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院长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雾见望月做实验差点把屋子点着的消息迅速的夹杂在各个老师的警告里,传到了孩子们中。

    看着前来提醒的,曾经被自己敲晕过的孤儿院老师,中原中也觉得有些尴尬。

    好在这位孤儿院老师并不在意,依中也估计,可能是老师给的钱足够他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这位孤儿院老师简洁的传达完,不许在宿舍里乱玩火的要求后,顿了顿,迟疑的看向了躲在芥川身后,只露出一点衣服的中岛敦。

    “…………就是这样,现在天气干燥,不要随意玩火,院里承受不起更多的损失了。”干巴巴的叮嘱了几句,这位老师转身离开了。

    直到关门声响起,中岛敦才从芥川龙之介身后探出一个脑袋,“他走了吗,他走了吗?”

    芥川龙之介看不下去,一把把他从身后薅了出来,“你的耳朵呢,没听见关门声吗?”

    “刚刚不是还说从今以后再也不害怕了吗?你什么也没做错,躲什么啊!”

    中岛敦知道是自己反应太大,他悻悻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哈,我忘记了……”

    芥川龙之介:“…………”好生气啊!

    银摇了摇头,“你总要板过来的,你难道不想和院长老师好好谈谈吗?”

    “在他面前这么害怕可不行。”

    中也点头,也很是赞同,“银和芥川说的都对,你不能再害怕下去了。”

    他思考一会儿,眼睛一亮,“从明天开始,每天独自一人去楼上逛半个小时吧!”

    “你只是心里还不习惯,等遇见这些孤儿院老师的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中岛敦张大嘴巴,“啊?”

    他不敢相信,这个主意竟然是除了体术训练外,一向对他们十分温和的中也灵机一动想出的。

    “中也,别了吧!我离老师们远一些就好了!”中岛敦哀怨的拖长了声调,想要打消中也的想法。

    芥川龙之介看不下去他这颓废的样子,“罗生门!”

    黑色的衣摆把中岛敦吊起,芥川龙之介严肃的看向中也,“放心,中也君,在下一定会守在楼梯口,绝不会让人虎这家伙有半点溜走的机会。”

    “我不要啊!”中岛敦剧烈挣扎着,手臂上有黑白色的纹理与毛发浮现。

    芥川龙之介瞪了他一眼,“别把在下的衣服划坏!”

    中岛敦顿时停住了动作,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芥川,你这家伙,真当我傻啊!你衣服我根本就划不坏!”

    银捂着嘴小声笑了起来。

    许是中岛敦的哀嚎声太过响亮,中也这时反倒迟疑了,“嗯,也,也不用这么严格,慢慢来就可以了。”

    真要让芥川去天天守着,那可得了?敦他会崩溃的吧……

    “敦的心里障碍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你和银每天谁抽出时间陪他去逛逛就好。”

    毕竟银很受欢迎,而芥川不好惹,有他们两任意一个在,敦他也不会被孤儿院的老师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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